第十章 蘇醒
“朱利安,你變了很多了。”老湯姆感慨道。
我沉默了一下道:“是的。”
我是監獄中第二個特殊的囚犯,我和老湯姆一樣,是極少數不用被押到外面去挖礦的人之一。
因為我死了,東區監獄每個獄卒都會少一大筆收入。
我是這裏最出名的囚犯,我參加過二十三次死亡淘汰賽還活着。
我身上的肌膚疤痕重疊,泛著黑紫,讓人看了想吐,但它比牛皮還堅韌。
我的手粗糙難看,連指肚的螺紋都被摩平了,但如果我願意,就是這雙手,在鬥氣爆發下,我甚至可以一記手刀將格鬥場上的鐵柵劈得彎曲。
最初的幾次,我無法保持自己的神智不喪失。但從第七次開始,我終於抑制住了精力劑對自己精神的影響,能夠控制被精力劑激發出來的力量。
但二十三次的死亡淘汰賽,已讓我的心逐漸變得像鐵石般堅硬,為了能從哪裏走出來,我能毫不心軟的殺死每一個敵人。
在生死的邊緣俳UA我的戰鬥技能變得越來越純熟,當幾個對手一起攻來時,我能在一剎那判斷出以承受誰的攻擊,我所受到的傷害才是最小的,同時在這種情況下怎麽才能給予敵人最大的傷害。
我採取拖延戰鬥,以換取體能的損耗,並讓其他人自相殘殺到某一程度,我再開始殺敵;直到第十次時,獄卒們終於發現,精力劑並不能控制我了。
他們一次又一次在我的食物中加大了精力劑的份量,但我很快又憑著堅韌的意志力承受下來。
但從此以後,我只能小心翼翼的不讓他們看出我在拖延戰鬥,以為加大精力劑是有效的,提前介入全體的戰鬥,好在我的戰技和鬥氣在這種死亡淬鍊下越來越強大,我受的傷也越來越少,養傷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到第十八次時,對生命的漠視,讓我以洛u災v會一直這樣戰鬥下去,直到我的生命結束。
從那時開始,其他三個區的囚犯在精力劑發作前都將目標集中在我身上,我拖延戰鬥的效果越來越差,他們會像潮水一般的向我湧來,我除了殺死他們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有一次,我記得,竟然有三分之二的人是死在我手上的,而我自己只受了很輕微的傷。
三個區的分獄長向黑暗城的獄長提出了抗議,因為我每次都參加,賭博已經被破壞,沒有人敢做莊家。只有東區的分獄長仍在堅持,因為我能讓比賽的花紅每次都屬於東區。
最終,在我參加了第二十三次淘汰賽之後,獄長終於下令不讓我再參加,以免影響比賽的觀賞性和公正性。
這是獄卒告訴我的,他還告訴我,考慮到我給東區監獄帶來的好處,分獄長決定即使我不能再參加淘汰賽,也不會讓我去挖礦。
在這期間,我起**過逃走,甚至在夜深人靜時試探著與老湯姆交談,但老湯姆一次又一次的否定了我的計劃,指出那些都是死路。
但最終讓我打消**頭的是,我還是不知道自己的過去。
我除了那幾個名字,什麽都不知道;就算我能逃出去,並存活下來,但我應該怎麽辦?
我的親人在哪裏?我的朋友又在哪裏?他們還活着嗎?
我一點都不知道。
還有那些記憶,我應該怎樣去面對?
那些關於女人的,我明明不喜歡那樣,但我的記憶中卻確實有那些東西的存在。到底是不是我真的做過,為什麽在我的記憶中,我做得那樣的瘋狂?每當那些記憶又出現在我腦中時,我就有種想主動參加死亡淘汰賽的衝動,只有停留在那種死亡的邊緣,我才能一點都想不起其他的事。
獄中唯一那個可以看到外界的窗口,絲絲陽光從柵欄中射入,讓人在寒冷中感到一絲溫暖。
“看來今天是個好天氣。”我對老湯姆道。
“嗯,可惜不能晒晒太陽。”老湯姆眯着眼道。
我輕嘆了一聲,緩緩低下了頭。我最初進來時,旁邊獄室的人已經換了幾批了,他們都是去挖礦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獄室的門又被打開了,傳來驚呼聲,當然除了我以外。
他們是因為又看到了獄卒,害怕獄長又臨時舉行淘汰賽,有自己的名字在上面。
以前因洛u扣滌悒[,分區獄長十分慷慨的減少了本區參賽名額,大方的讓給了其他人。而現在,他大約正在為上次西區獲勝,奪去了花紅而頭痛吧。
一群獄卒理也不理那些人,徑直向我走來,然後停在我的面前。
“啊,三十七號,恭喜你啊。”
我冷冷的看着他,說話的獄卒臉色變了變。
他避開我的直視,臉上出現笑容道:“你也有半年沒有活動了吧?你又可以到格鬥場去了,獄長大人讓我們來押解你。”
他開始用鑰匙打開鐵門,我緩緩站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
獄長竟然又同意我參加淘汰賽?
獄卒打開鐵門後,又看到我冷厲的目光,臉色又變了變。
猶豫了一下,那名獄卒小聲道:“這次不是讓你參加死亡淘汰賽,是有大人物來了,奇雷斯將軍也陪着一起來了,願戰神保佑你吧。”
我呆了一下,心中一沉。
看來是讓我參加那種獵殺遊戲?
這是老湯姆告訴我的,是駐守礦山和黑暗城一帶的野獸軍團長奇雷斯最喜歡的玩意,大陸上位者中流行的遊戲。不給奴隸任何東西,把他們放到一片曠野中,然後主人可以全副武裝的去追殺他們。如果奴隸僥倖逃掉了,那麽主人從此就失去一名奴隸;如果主人殺掉奴隸,是不需要洛u馴I出任何代價的;但如果奴隸殺掉了主人,主人的親屬和朋友卻可以用最殘忍的方式來處置這名奴隸。
奇雷斯不過是把奴隸換成了黑暗城的囚犯,每次他來,都喜歡玩這一套把戲,有時挑上幾十名來滿足他和他副官的殺人**;有時是挑出幾百名囚犯,分為兩隊,讓一隊逃,一隊追殺,他的部隊則駐守在限度區域外,不讓人有機會逃走。而且立下規矩,在限定時間內,能從他或其他人手底下逃掉的囚犯,可以不用再呆在這裏,也不用去挖礦,成為他軍團的一員。
每年他都會通過這種方式從監獄中帶走一些囚犯,所以他才有野獸軍團長的稱號。
以前,分區獄長怎麽都不會將我送到他手上,因為這樣會失去一棵搖錢樹。但現在,或許是認為我沒有價值了。
老湯姆說過的,他們是不會讓沒有價值的東西浪費糧食的。
我點點頭,邁步走出了我的獄室。
我又一次走進了格鬥場,但這次與我以前來的時候已經不一樣,那些鐵柵被拆除了。
我有點疑惑,這時頭頂上傳來獄長的聲音,帶著非常明顯的阿諛色彩。
“萊茵殿下,這就是三十七號,我們這裏最強壯最兇悍的犯人,你睢他身上的傷痕,就知道他是多麽的殘忍,多麽的難以馴服了。”
我抬頭向上,看到獄長難得的站着,正點頭哈腰的說話。
看到上坐着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體形瘦高,黑色的法袍將他的身體遮得嚴嚴實實的,我只能看到他有些蒼白瘦削的下巴;另兩個人十分的強壯,身穿貴重的鎧甲。左邊那個有捲曲的頭髮,鷹勾似的鼻翼,看我的眼神就像正在看一條狗。右邊的那個年青一些,頭高高的昂着,一頭茂密的金髮下,兩隻冰藍色的眼眸,使他看上去英武迫人。
他看到了我,然後猛然間站了起來,臉上出現驚訝的神情。
“奇雷斯,這個犯人的名字,他的名字叫什麽?”
他的聲音響亮,我清清楚楚的聽到。
難道說這個大人物竟然認識我?
那個鷹勾鼻的男人,大名鼎鼎的奇雷斯站了起來,對獄長道:“亞西姆,萊茵皇子想知道這個犯人的名字。”
獄長有些不知所措,他旁邊的人,東區的分獄長連忙機靈的答道:“殿下,這個罪大惡極的犯人叫什麽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您的近身侍衛長席勒親自送來的,已經在這兒呆了三年了。”
我的頭嗡了一下,我終於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了,但那個席勒為什麽要把我送到這裏來,是因為我得罪了眼前這位皇子殿下嗎?為什麽我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哈哈哈,竟然還活着,真是有意思啊。”那個萊因殿下竟然一下子跳了下來,然後大步向我走來。
“殿下,殿下,小心。”
獄長扭動肥胖的身軀,雖說我的周圍有不少士兵,但獄長是知道我的實力的,如果我不顧一切想對這位皇子不利,就算沒有得逞,他監獄長的位置可能也保不住了。
奇雷斯跟着也跳了下來,獄長和分獄長不敢跟着跳,只得沿階慢慢走下來。
“閃開!”萊因喝道。
那些用長矛指着我的獄卒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我說,閃開!不然我會撕碎一切膽敢擋在我面前的東西。”
“讓開吧,難道你們認為一個區區的囚犯竟然能傷到以勇猛著稱的皇子殿下嗎?”奇雷斯在後道。
獄卒如蒙大赦般讓開,萊因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知道嗎,朱利安。我以洛uA也見不到你了,這都是席勒那個笨蛋做的蠢事,不但把你送到這裏來,而且還敢問過我,就請阿修拉塤uㄚL你的記憶。”
我劇烈的顫抖起來,我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失憶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封印我的記憶?”
萊因狠狠的瞪着我,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狠狠的懲罰了席勒,他這個笨蛋。他竟然不明白,如果你的記憶沒有了,我再怎麽懲罰你,又有什麽意義。”
我停止了顫抖,他的話讓我隱隱明白一點,但又更加糊塗。
“我就是想讓你活着,而且清清楚楚的看到我怎麽代安妮傑絲懲罰你,清清楚楚的感覺後悔。可是,席勒那笨蛋把這一切弄得一團糟。我在摩那的邊境半年,等我回來,一切都晚了。席勒告訴我,送到那兒去的人,從來沒有活着回來的。”
“我,到底我對安妮傑絲做過什麽,為什麽我要受到懲罰,為什麽?”我身上的鐵鏈發出撞擊的聲音。
“為什麽?可惜你記不起來了,這都是席勒那笨蛋犯的錯。那麽就讓我來告訴你吧,你是個騙子,你欺騙了安妮,你在她面前把自己扮演得像一個純潔的天使,而事實上,你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傭兵,假冒了拉卡斯王子法倫的名義,你這卑鄙的傢伙,我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安妮傑絲,可是除了她那驚人的美貌和留在我腦海中的那句話,我什麽都沒有。
“我要和你決鬥!”萊茵的聲音驚醒了我。
“不可以,萊茵殿下,您是尊貴的皇子,我怎麽可以讓你和這個卑賤的囚犯決鬥,萬一他傷了您一丁點,哪怕是一根頭髮,就算是殺死他一千次,也不足以贖他犯下的罪過。”獄長驚慌失措的試圖阻止。
萊因轉過了頭,指著獄長道:“我要做的事,除了父皇之外,沒有人能阻止我。你可以放心,第一,他根本不可能贏我,就受能對我造成一點點的傷害,我絕不會怪到你的頭上,這一點,奇雷斯和伯恩斯大師都可以作證,我說過這句話;第二,我這是在代表安妮傑絲懲罰他,如果你想阻止我,我會第一個殺了你。”
獄長打了個寒噤,奇雷斯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奈:“就這樣吧,亞西姆,連我也阻止不了萊因殿下的決心的。你放心,萊因殿下說了不會怪你,就不會怪你的。我們還是好好的欣賞這個囚犯怎麽在萊因殿下的腳底呻吟吧。”
獄長想說什麽,看了看像兩頭獅子對峙的萊因和我,終於什麽也沒說的退下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們,聽他的話,我似乎曾經對那個安妮傑絲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罪,我欺騙過她?
但不管怎麽樣,現在我得想辦法活下去。
“鬆開他的腳鐐和手銬。”
“殿下。”
“閉嘴!我要讓他輸得心服口服,如果就這樣打倒他,安妮會笑話我的。”
“你想和他格鬥?可是你並不擅長格鬥術。”奇雷斯道。
“就算是用我最不擅長的,我也能打倒這個卑鄙的傢伙,你們看着吧,我會用拳頭讓他後悔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上。”萊因咆哮著。
我的束縛被一一除去,我伸展着手臂,眼前這個萊因,雖然我還沒有和他交手,但我感覺得出,他的身上澎湃著驚人的力量。
萊因看了看我身上難看的肌膚,昂起頭道:“等等。”
他開始脫去他身上那身昂貴的金色鎧甲,很隨意的丟在了地上,然後傲然對我道:“這樣就公平了,你死了,也沒有什麽可以抱怨的。”
“殿下!”獄長的聲音幾乎是在哭,但卻不敢阻止。
“亞西姆,閉嘴吧,不要驚擾了殿下,這裏還有我呢,沒有什麽可以擔心的。”奇雷斯冷冷的道。
我緩緩舉起了雙拳,雖然我不太理解萊因口口聲聲說要殺死我,為什麽卻非要把自己置於這種地步和我作戰,但對我來說,這是非常有利的。
我和他緩緩的移動,相互尋找對方的破綻。
他的眼神從開始的輕蔑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因為我的動作靈巧而迅速,他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有趣啊,朱利安,看來這三年來,你也長進了不少。這也好,不然太快打倒你,一點樂趣都沒有了。”
我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我只是把眼神集中在他的雙肩上,不管他發動什麽樣的攻擊,雙肩都會告訴我的,這是我從淘汰賽中領悟的。
“你知道如果我在戰場上遇到沒有破綻的戰陣時,我會怎樣嗎?”萊因雙眉一揚。
“那就讓我來幫你製造破綻吧!”萊因像雄獅一樣怒吼起來。
他閃電般的移動,速度快得驚人,一拳向我轟來,我本來可以閃過,但我卻決定硬碰一下,然後再決定採用什麽戰略。
我們兩人的拳頭狠狠的撞在一起,他的力量強得驚人,我的指骨竟然產生了劇烈的疼痛感,這是以前所有和我戰鬥過的囚犯都不曾給予過的。
他的力量很強啊,我暗暗忖道。
我的腳步靈活的移動著,藉著快速的移動,靈巧的動作,我和他對攻了起來。
又一次拳頭對撞,我有點驚異於他的力量,他的力氣似乎可以無窮無盡。在這三年裏,每次都是從生死邊緣走回來的我,自信力量不遜於任何人,但現在卻不得不承認萊因的力量要勝我一籌。
好在似乎真的像奇雷斯所說,他並不擅長格鬥,雖然力量勝過我,速度也不遜於我,但憑藉身體的靈活度,我能夠有守有攻。而有一點,他是絕對比不上我的,我對自己的耐力有很大的信心,能從淘汰賽中活下來的我,決不會在耐力上輸給別人。像他這樣狂暴的攻擊,就算天賦神力,遲早也會消耗光。
“朱利安,有膽就和我硬碰硬,別躲來躲去的。”萊因怒道。
我又一次憑著靈活,及時閃開了要害,同時反擊,如果他原式不變,雖然他能一拳擊在我的肩頭上,但我卻可以一記手刀斬在他的脖頸上。
我以為他會像上一次一樣只得放棄攻擊架開我的手刀,誰知這次他竟然冷哼一聲,任由我的手刀斬向他的脖頸。
為什麽會這樣?
電光石火間,我忽然間知道為什麽了,就在半個呼吸間,鬥氣在我身上爆發,然後沿着手臂傳到我的掌沿處。
噗!
手刀斬中萊因脖頸,像擊在生鐵上似的,我心知不妙。與些同時,我的肩頭一痛,整個肩骨像是碎了似的劇痛,人向後拋跌。
真是該死!我竟然因為對方開始沒有使用鬥氣而下意識的沒加提防,這下迫得和他兩敗俱傷。
後退了幾步,我的肩胛像失去了感覺似的,他的鬥氣比力量還可怕,如果不是這些年,我全身上下早就鍛煉得像鋼筋鐵骨,只這一下,我的左手就廢了。
他的脖頸上,被我斬中的地方流出了鮮血,他拭了拭,冷笑道:“好樣的啊,朱利安,看來我是低估了你。以銀騎士的實力竟然能傷到我這個綠騎士,你可以值得驕傲了。”
我知道,按通俗的職階分類,騎士藉助道具之力可以轉職成為銀騎士,擁有使用鬥氣的能力,然後再通過刻苦的修鍊,就可以嘗試轉職成為綠騎士、紅騎士、青騎士等等,直至最後的職階皇家騎士。而銀騎士和在他之上的高階騎士是有本質區別的,高階騎士的鬥氣具有銀騎士所沒有的一些特性,比如紅騎士的火焰鬥氣能像火焰一樣焚燒對方,青騎士除了速度驚人之外,還能藉助大氣中的風元素加強自己的鬥氣威力。
如果他是綠騎士,那麽他的鬥氣強度還在紅騎士和青騎士之上,擁有兩者都比不上的攻擊和防禦力,難怪我用盡全力的一擊竟然不能給他造成太大的傷害。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說完這句話,他向我發動了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我竭力的抵擋著,在他這種程度的攻擊下,如果換成是常人,早就被他打倒了。
即算是我也知道,我要打倒他,恐怕比接連兩次參加死亡淘汰賽還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大不了多少。
他實在是太強了,在鬥氣的威力下,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變得像鋼鐵般堅硬,我的攻擊只能讓他的體膚出現凹陷,竟然不能擊破;而每擋一下他的拳頭,我的指骨固然像裂開了似的難受,那鬥氣的破壞力還延伸到了我身上的其他部位,以我比牛皮還要堅韌的肌膚都有些吃不消。
如果我手頭有一把劍就好了,如果有劍,再加上鬥氣,我絕對有把握將他的身體貫穿。而現在,我只能竭力的抵擋,希望能等到他這種可怕的鬥氣衰竭下來,那樣我還有取勝的機會。
“朱利安,你只有這種程度了嗎?”
“朱利安,你現在知道你和我在實力上的差距了嗎?”
“認輸吧,朱利安。不過即使你現在認輸,也來不及了,我一樣會打倒你,殺死你,這就是你應該得到的懲罰啊!”他吼叫着,攻擊越來越猛烈。
我只有利用自己的靈活來化解他的攻擊,但他的鬥氣的確勝過我太多,我多次乘他喋喋不休,分心的時候擊中他,但效果並不明顯,對他沒有造成什麽大的傷害。
“你還不明白嗎,你根本就傷不了我的呀!”
我又擊中了他,這次他流了血,但我幾乎被他一拳擊中,如果真的被擊中,恐怕我中招地方的骨頭會碎裂。
“打就打,你的廢話還真是多啊!”我冷冷的回敬道。
他真的是比死亡淘汰賽的對手還要討厭,那些人雖然和我性命相搏,但至少不會像他這樣大呼小叫,連蒼蠅都被他的聲音震落。
乘他分心,我又找到他的破綻,一個欺身,重重的一拳轟在他的肋下。
他身子一震,我決定冒險一次,不然這樣打下去,輸的還是我。
我不退反進,雙拳疾出,接而連三的轟在剛才同一個地方,同時做好了被他反擊的準備。
我聽到他的肋骨發出脆響,我敢斷定,我至少擊斷了他三根肋骨,說不定連內腑也受了傷。
但還沒等我高興起來,頭上被他重重的轟了一拳,我只來得及在飛出去的時候反撐了他一腳,讓他也傷上加傷。
我拋跌在地上,腦袋痛得像被人用斧子劈開了似的難受。
我用力在地上站起來,但緊接着一陣天暈地眩,我一下軟倒在地。
事先我已經想像過被他轟一拳的後果,但仍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我的頭,在淘汰賽中曾被人拳痛擊過,還被人用牙齒咬過,但疼痛的是對方的拳頭,崩壞的是對方的牙齒,而我的頭一點沒事。
但這次,我還有鬥氣的防護,竟然被他負痛的一拳打得我頭骨裂開,剛才我摸到了裂縫,甚至感到了有血在不停的滲出,風吹在那裏,像刀割般的疼。
四周景物好不容易在我眼裏恢復正常的樣子,我搖晃着想站起來,背上卻又吃了一拳,巨大的力量打得我仆倒在地,向前滑動,在地上磨擦出深深的痕迹。
我剛搖動了一下頭,就感覺被什麽東西壓住了,然後傳來萊因的聲音。
“好樣的,好樣的。我怎麽都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傷到我,就算是與我同階的騎士都未必能辦得到啊,朱利安,不過,這次也真的到此為止了,你到地獄去懺悔吧!”
我就要死了嗎?生命就這樣結束了嗎?
不,決不!
“一定要,活下去!”
那個曾經差一點就取走我的性命,卻因為被一具屍體絆倒而失敗,死在我面前的騎士,他的話又一次在我耳邊響起。
從我口中發出聲震全場的叫聲,連萊因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呆了一下。
求生的**化成驚人的精神力在我體內爆發出來,衝擊我的全身,包括我的腦子。
比以前所有痛苦加起來還要難受的痛苦出現在我腦子中,那一剎那就像一千年一萬年那麽久。
然後我感覺到我腦子中那道試過千百次仍然對我封閉著的記之閘在這時候卻被打開了,無數的影像出現在我的腦子中。
我的鬥氣忽然強盛起來,我右手閃電般抓住萊因的腳向上抬了抬,然後一腳踢了出去,他飛拋了開去。
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那些痛苦和歡樂,所有的記憶都回到了我的腦子裏,我終於真正的知道我是誰了。
亞雷斯的背叛,妮雅的捨身相救,安妮傑絲的自私,楊曾經說過的話,黑格爾的樣子,封印我記憶的那兩個人。
還有我曾經發下的誓言。
我叫朱利安!
萊因也在站起,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看來我剛才那一腳也讓他不好受啊,哈哈哈哈。
我殘忍的笑着,緊接着,背上一痛,我又被人擊倒了,奇雷斯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道:“竟然敢傷害萊因殿下,你給我去死吧。”
“等等!”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我吃力的看去,是那個與奇雷斯和萊因同來的黑袍人。
“唔,伯恩斯**師,你為什麽要阻止我?”
“殺不殺他,我看應該由萊因殿下決定吧。”
萊因喘著氣道:“不錯,讓我殺了他,只有我能殺他。”
那個伯恩斯的聲音冷冷的道:“可是,殿下,剛才奇雷斯的行為已經破壞了一場公正的比武,你也沒有權力再取走他的性命,至少這一次不可以。”
“什麽?奇雷斯,這都是你的錯,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不是你出手,我一定可以殺死他。”
“殿下,剛才我是關心您的安危才出手的。”
伯恩斯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吵:“萊因殿下,為了您勇士的名譽着想,我認為你應該放過他這一次。至於這個人嘛,與其留在這裏做囚犯,實在是太浪費了,亞西姆獄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和他做個交易。”
“噢,伯恩斯**師,您瞧您在說什麽啊,能為您效勞,是我無上的光榮。”
“那就好,萊因殿下這次是來看望奇雷斯將軍,我卻是得到了雷歐陛下的允許,想從黑暗城中帶走幾個罪犯去做我的試驗品,現在我決定了,就是他!”
試驗品三個字刺激了,我用仇恨的眼神望向這黑袍的法師。
“不要用這種眼神來看着我,我只是想和你作個交易,如果你能在我的試驗中活下來,你不但可以獲得自由,還可以得到其他的好處。”伯恩斯低下頭對我道。
“可是,伯恩斯**師,他是萊因殿下的仇人,怎麽可以放過他呢。”奇雷斯狠狠的又踢了我一腳。
伯恩斯大笑道:“難道以萊因殿下的勇猛,會懼怕現在躺在腳下的這個人活下來向他報復嗎?”
“怕他?呸!”一口唾沫飛到我的臉上。
“我會懼怕他?就算讓他活下來又怎麽樣,我萊因是不會懼怕任何敵人的。朱利安,我就把你交給伯恩斯**師,如果你真的能從他的試驗中活下來,就儘管來找我報復吧。”
我怨毒的看着這裏的每一個人,我劇烈的咳嗽起來。
“那麽交易達成了,從現在開始,你的生命是屬於我的了。”伯恩斯道。
我咳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地面。
“你到底是誰?”
伯恩斯蒼白的雙手從黑色的衣袖中伸了出來,左手的食指上帶著一個黑色的戒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別人都叫我最強的邪術師,伯恩斯*古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