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動就吃掉你!

第十一章 再動就吃掉你!

第十一章再動就吃掉你!

“你就是蘇姚?”我小心的躲在床底下,卻聽見門外有人大聲的喊道。我立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努力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奴家正是,不知三位大爺是?”我聽到母親弱弱的問着,聲音裏帶着一絲顫抖。是誰來了呢?我又往床底裏面縮了縮身子。

“哼,你女兒呢?”是一個粗魯的聲音,他嚷道。

“女兒?她,她外出了。不知三位大爺有什麼事?”蘇姚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給我搜!”粗魯的男人再一次發聲吆喝道,隨即另外兩個人衝進了屋裏。我躲在床底,捂住嘴巴,靜靜的看着他們將屋內的東西一一打爛,四處尋找。

最後蘇姚沖了進來,她往床底下看了一眼,與我迅速的對視了一刻,立即轉身陪上笑臉,嬌媚的說道,“兩位大爺!”她將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脫下,如玉塑般的胴體出現在兩個男人的面前。

兩個男人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驚呆的注視着蘇姚。隨即又進來了一個滿臉鬍鬚的高大男人,剛一進門,他也驚呆於蘇姚完美的身段。蘇姚擺着笑意,走至那個男人的身邊,風情萬種的用手挑逗的撫摸着那個男人的臉。

只見那個男人立即將蘇姚抱到床上,另外的那兩個男人也見機欲走出屋裏,眼睛卻依舊戀戀不捨的望了眼床上正在被凌辱着的蘇姚。

床抖動的厲害,我聽到蘇姚一陣又一陣的尖叫聲和哭泣聲。我蜷縮在床底,忍住眼裏快要流出的淚水,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一陣翻雲覆雨之後,那個男人終於滿意的穿上衣服離去,蘇姚也緩緩的從床上站起,去地上撿拾她的衣服。

“你的女兒怎麼還沒有回來?”那個滿臉鬍鬚的男人又走了進來,惡狠狠的提起蘇姚的前襟,問道。

“她,她出城去了。她不會回來了。”精疲力竭的蘇姚吱吱嗚嗚的回答道,她的面色慘白無色,髮絲凌亂,狼狽不堪。

那個男人將蘇姚的前襟鬆開,將她扔了出去,蘇姚硬生生的摔在了床沿邊,恰好擋住了我。

“那麼你就先去黃泉路上等着你的女兒吧!”那個男人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刀來,直直的刺向蘇姚的身體。

我聽到蘇姚的一聲慘叫,血一滴滴的滴答在地面上。她捂着胸前的刀子,用極低的聲音問道,“是不是,夏宰相派你來殺我?”

我的心一驚,我的父親、要殺我的母親?

“哼,就讓你死的明目,是夏夫人!”他走至床沿,將刀從蘇姚的身體上抽出,再狠狠的捅了一刀又一刀。直到母親無力的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她的身體裏不斷的溢出,漸漸開出一朵朵妖嬈的大紅花。而母親則永遠的合上了她那雙如水般的眼睛,我依舊躲在床底下,獃獃的看着她的屍體,不哭不鬧。

“娘親!”

我的手指微微一顫,從回憶中驚醒的喊出聲來。

又做這個夢了。

自從被李良娣設計陷害賣到頤香閣后,我就經常夢到娘親死去的那一幕。

陌路相逢訣絕恩,斷無消息盡銷魂;天涯何處尋崔護,千里桃花紅到門。

我百無聊奈的走出我的樓閣,仔細的尋望着整個頤香閣。

“喲,這不是新花魁藍月么?”一個裝扮的花枝招展,艷若桃李的女子出現在我眼前,大聲的嚷道。

我不解的回望着她,一個和我素未謀面的女子。但聽她說出的話,卻似乎與我有很深的敵意般。

“哼,要不是鑠娘讓你做我們頤香閣的頭牌姑娘,你哪有現在的風光!”她圍着我轉了一圈,鄙夷的斜眼盯着我,很不客氣的說道。“我呸,就憑你,不配!我們只支持紫露姐姐,你算哪個蔥!”

我這才想起她是誰,在花魁大選上我曾見過她的表演。

那時她站在台上,將身上的粉色薄紗裙一件件的脫下,在眾賓客前,左右擺弄。就算是在妓院,可在眾賓客前如此賣弄風騷,根本就是將自己廉價出售,不可能贏得賓客的心的!

果然,當她的全身只剩下一件單薄的粉色肚兜,雪白的酥胸袒露無疑,她還自以為得意地媚眼四射,將手掌在唇間輕吻片刻,便將手掌上殘留的余香拋向大廳的眾賓客。

結果被賓客硬生生轟下了台,這樣作踐自己,不過是自取其辱。連鑠娘都忍不住給了她一耳光。

這個粉菱真不懂得吃一塹長一智,現在居然還敢惹到我頭上來?

我忍下將要噴發的怒氣,反而恬淡的笑道,“這位姐姐,這頭牌姑娘的位置是能者居之的,如果我沒有這個能力,那麼這個位置的確不會是我的!“我的笑如三月的春風般和煦,不溫不熱。

“哼!你以為你自己光有幾分姿色,就算是有能力么?告訴你,要不是紫露姐姐讓你,也輪不上你!”她瞪着我吼道,這個樣子的她,讓我想起了後宮中的芷月,註定是一個悲劇的女人。

“粉菱,閉嘴!”紫露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扯住粉菱的手,狠狠的甩了她一記耳光,五個紅紅的指紋印出現她白皙的臉上。我不禁竟然有點可憐她了,李良娣曾經也就是這樣不留情面的給過我兩耳光,只是現在的我,戾氣已經沒有了。因為我知道要想好好的活着,就必須學會隱忍。既然我現在已經和過去告別,那麼就讓我重新開始演繹一個新的藍月。至於我的仇恨,如果我有能力了,我還是要報的,所以我更應該好好的活着。

眼前這個叫粉菱的女子,立即委屈的捂着被打的臉,無辜的看着紫露。我心疼的走至她面前,扶着她,關切的問道,“你還好吧?我閣中有一瓶珍貴的海棠花開,可以淡化臉上的傷,你隨我去取來擦上吧。”我這是真的關心這個女子,就像惜茹當日將她的海棠花開贈與我的時候是一樣的情意。

粉菱卻怒意橫生的甩開我,依舊憤恨的瞪着我,罵道,“賤人,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同情我!”然後,便捂着臉跑開。我低頭不語,看來我還是枉費心思了,本以為可以感化她為我所用的,看來還是吃力不討好。

“她不會領你的情的,你也不需要裝什麼好人,這裏的女人都是一樣。”紫露像是看穿了我似地,冷冷的說道。“想要別人把你放在眼裏,你就必須拿出真本事給她們瞅瞅。”

我沉默的看着她離去,明明方才的那個粉菱是在為她出頭,她居然還要出手打那個女子。她這是為什麼呢?難道這裏比後宮還沒有真實的感情么?

“小姐,我可找到你了,我們趕緊回去吧。”凝香的聲音傳來,她笑嘻嘻的向我跑來,扶住我的手。曾經在宮裏,總是我這麼卑微的去伺候沾衣,如今在這頤香閣,我反倒成了小姐,真是好笑。

“嗯。凝香,你多大了?”我被她扶着,向我的樓閣走去。

“我啊,我今年16了!”她可愛的向我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的模樣。

“呵呵,你來這多久了?”我疼惜的看着身邊的這個瘦弱的小姑娘,她竟然比我還小,她曾經又遭遇過怎麼樣的人生呢?

“一年了。”她埋下頭,眼裏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迅速的又一閃即逝,快的讓我抓不住。料想,這個女子應該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吧。她的背後應該也有段不尋常的故事,來到這裏的原因也是個迷。頓時感覺這裏的每個人都並不真實,就像一個不可捉摸的迷團。

“看見你的樣子,總是讓我想起以前的自己,你真像是我的小妹妹。以後若是無旁人時,我們就以姐妹相稱吧。”我體貼的說道,彷彿曾經的沾衣也曾這樣的和我說過,要與我姐妹相稱的,可後來的她卻因為一個男人而改變了。

她感激的點點頭,小聲告訴我,“你真是個好人。”

聽到她的這句話,我的臉上並沒有一絲波瀾。心裏卻並不平靜,好人?我蘇玉怎麼會是個好人呢?可是若蘇玉不是個好人,那麼藍月可不可以爭取做一個好人呢?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和她靜靜的走着。

浮生若夢,過眼雲煙,無情何歡?今生今世,即便四世輪迴,情何以堪?緣起緣生皆有因,三有眾生皆如夢,此中無生亦無死,有情人命不可得。諸生如沫及萬物,有情如幻亦如夢,明如幻義萬事空。

獨自走到閣樓門前,黑夜中的景玉閣三個字卻依舊清晰可見,在黑暗中熠熠生輝。頤香閣的主人,蘇玉的主子,你是否也該現身了呢?

疲倦的推開房門,若明若暗中,我可以看見一個身影正坐在我房中的紅木椅凳上。我瞳孔微縮,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走至桌前,點亮桌上擺着的三根紅燭。瞬間,紅燭發出明亮的燭光,照亮了整個屋子的每個角落。

我清楚的看到紅木椅凳上坐着的女子,臉上流着兩行未乾的淚痕,一副愁雲慘淡之容。我卻依舊無動於衷的站着,沒有說話。

迅速的,她迫不及待的撲向我,跪倒在我的跟前,抱着我的雙腿哭泣着喊道,“藍月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是我當初有眼無珠,得罪了你,是我不好,求你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吧!”她哭得很煽情,哭得連我都有點心疼她這個嬌俏人兒了。可是粉菱,當初你在藍月面前那不可一世的樣子,去哪了?現在向我求饒?是不是有點晚了?

“呵呵,藍月沒有什麼本事可以救任何人,你還是快起來吧。”任由她抱着我的雙腿抖動着抽泣,我保持着一臉的淡漠,不願多看她一眼。這個女人,本來就死不足惜。只是當說出這句話時,我的心也一顫。不知道從何時起,我也開始學會這麼的鐵石心腸了。只是清楚的記得顏景從我八歲起就告訴我,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蘇玉每次都可以成功的完成顏景交代的任務,包括殺死一個強敵,一個以蘇玉的武功無法應對的強敵。

“藍月姐姐,我知道你和頤香閣背後的主人有不一般的關係,只要你去幫我向他求情,我一定可以活命的。我不想死啊,藍月姐姐。”她依舊哭的悲愴凄慘,臉上滿是肆意流濺的淚水,她哀求的喊道,“以前是我不好,將來我願意為姐姐當牛做馬,求姐姐去向頤香閣的主人為我求情!”

當聽到頤香閣的主人幾個字時,我的心一凜,嚴厲的眼神逼視着粉菱。想不到她竟然知道頤香閣背後還有主人,看來她真的是必死無疑了。我用力的甩開她抱着我的手,向前邁開幾步。

“姐姐,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她被我狠狠的推倒在一邊,卻又立即不肯死心的跪爬到我的跟前,在地上向我叩頭,一聲聲的磕頭聲響徹整個屋子。

“好,我幫你。你先站起來。”我淡淡的看着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聽到這句話,她立即興奮的仰起頭看我,一抹卑微的笑容爬上她的嘴角。她顧不得任何儀態的用衣袖將眼角的淚水胡亂擦去,迅速的像獲得了希望一樣站了起來。

“謝謝藍月姐姐。”她快樂的像只獲得了自由的小鳥,水潤的眼睛傻傻的看着我。

我默然的與她對視良久。

隨之,不動聲色的將衣袖中暗藏的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向粉菱的腹部,速度快的讓她來不及閃躲。“粉菱,對不起,為了我需要保護的人,你必須死。”只見她迷惑的睜大眼睛,眉頭因痛苦而微皺,鮮血從她的腹部順着我的匕首流出來,鮮紅的血跡甚至流淌過了我的手上。

“為、什、么?”她死死的抓住我的手,我的手上有種熾熱的疼在漫開。就像是在死亡邊緣掙扎,痛苦讓她說話的聲音變得極低,斷斷續續。她的臉在漸漸的發白,容貌被略微的除去脂粉,顯出她本來的一副清秀模樣。

“為了我想保護的人。”刀子更深的刺進她的腹部,鮮血不斷的溢出來。粉菱越來越疲倦的閉上她那亮閃閃的眸子,抓我的手也開始慢慢的減小力氣。

我立即將刀從她的身體裏拔了出來,而粉菱則直直的倒了下去,永遠的閉上了她的眼睛。我沒有任何憐惜她的死,而是取出一塊白布,為我的匕首仔細的擦拭去粉菱留在匕首上的鮮血。因為這把匕首是顏景給我的,他說過,這把匕首是要用來保護我需要保護的人。所以這十年以來,這把匕首,我從未離身。

默默的坐下,努力的用白布擦拭着它,並沒有顧忌到自己的身側竟然還躺着一具尚存溫熱的屍體。

紅燭照在我的臉上,映的我的臉血紅。

此時,門外的腳步聲打斷了我,只聽得一陣細碎的敲門聲。“小姐,凝香來伺候您了。”原來是凝香。

“進來吧。”我冷冷的丟出這一句話,繼續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凝香一進門,便看見粉菱的屍體橫躺在她的面前。當然,她沒有任何驚嚇的樣子,只是錯愕的望着我。初見凝香,我就知道她並非一般人,只不過是派來監視我的人罷了。只是以她這瘦弱單薄的外表,真的會很容易避過我的懷疑,可是我蘇玉是什麼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他還是太低估我了。恐怕我真的永遠也無法擺脫蘇玉這個包袱了,可是我多麼希望自己只做一個藍月,一直只做藍月。如果做藍月,或許還可以和顏瑜在一起了,或許可以過的很開心,至少和顏瑜在一起沒有任何負擔,可以很快樂。

只是孰真孰假,我要怎麼去辨別?

真情風縱染花開,夜醒平江綠柳宅。秀麗遠山懸曉日,明霞醉眼蒞陽台。天剛微亮,我便披着一件紗裙疾步走至窗檯,想要找尋哪怕一點點是關於粉菱的蹤跡。

打開景玉閣的窗檯,舉目四望,光禿禿的幾棵單調的大樹立於閣樓前,窗外的枯樹枝上一片衰涼殘敗之感。連天空的顏色也是如魚肚一樣泛着慘白的氣息,沒有一點生機。想必這就是冬天臨至的氣象了,涼風從窗外毫不留情的吹來,硬生生讓僅僅披着單薄的水藍色紗裙的我打了一個寒顫。而我想尋找的粉菱曾留下的遺迹,已是無處可覓,我知道凝香一定會處理的很好的。

我將披着的紗裙向身上扯了扯,更加嚴實的將自己包裹起來。昨晚,凝香那驚人的鎮定和機敏的行事能力,的確讓我心生佩服。即便我和她是同一類人,可是當看到這樣的她,我還是會不禁有點憐惜的為她動容。在她的身上,我可以看見當初的蘇玉。

昨夜,凝香直接跨過粉菱的屍體,冷靜的看着我,聽候我的指示。半開的屋門被風吹打的一張一合,寒風從外面不斷的灌進屋內。

我將擦好的匕首收好,放入衣袖中,抬眼看着一臉凝重的凝香。眼前的這個女子,眉目清秀,楚楚動人,從她這副外表下,真的很難看出她有一點點像細作的樣子。可是她偏偏就是和蘇玉一樣的人,是個不能有感情的細作。

“你知道該怎麼做的,不是么?”我冰冷的語氣,冷眸掃向凝香。自己是在賭氣么?可是就算心裏有氣,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語氣去對凝香,一個和自己命運相同的可憐人兒。

“好,我一定會處理的很乾凈。蘇玉姑娘,你好好休息。”她也換做一副冷眸,就像顏景一樣的冷。可她居然是叫我蘇玉,何必這麼明顯呢?蘇玉,我終究還是蘇玉,擺脫不了蘇玉二字。

“嗯,那就交給你了。”我沒有再多說什麼,沒有管她是怎麼將粉菱的屍體拖出去的,沒有管她是怎麼把粉菱遺留在地面的那灘鮮血除去,沒有管她要怎麼去處理粉菱的屍體。因為我知道她的能力絕對不亞於我。

我獨自一人坐在梳妝枱前,想起昨夜顏瑜的選擇。

他那一瞬間的猶豫,我就已經明白了。

蘇玉從來就是可以隨時拋棄的棋子,就算變成了藍月,也不過是個高興時拿來逗弄逗弄的女人罷了,哪裏能夠讓他們這樣充滿野心的男人掛懷?

我裝作無所謂的甩甩手:“呵呵,我說笑的,我怎麼可能跟你走呢?我是個妓女,你知道的,做我們這行的,是很會逢場作戲的。”雖然我換做一副嬌媚的樣子,可是心裏怎麼還是這麼沉重。

“你說什麼?”他的面目帶着一絲戾氣,兇狠的瞪着我。顏瑜,不要這樣,好不好?這不是你!

“怎麼?你還真想為我這個青樓女子放棄你想奪得王位的心么?”我回眸,凝神望着他,仔細的端詳着他的臉,一張和顏景長得極為相似的臉。此時的他們更像了,都是一副冰冷的樣子。

“哈哈哈哈。”他反之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而我卻分明聽到他的笑容里隱隱的藏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憂傷。“你看你,一個笨女人,長得又不美艷,有哪點配的上我堂堂顏國四皇子,我怎麼會看上你呢?”他換做一副調侃的表情,方才的戾氣被他完全不留痕迹的隱藏掉。

“呵呵,只怪奴家長得太醜陋了,的確是不敢高攀顏國四皇子您了。”我嘟囔着嘴,用力將他往門外趕。既然嫌棄我醜陋,說我是笨女人,那你就給我出去。我在心裏咒罵著他,一團無名火頓生。

而他卻取巧的反握住我的手,將我的雙手放在他的胸前,嬉笑的看着我,深情的問道,“你就這麼狠心?捨得把我趕走?”

我則故意別過頭,不看他,腦袋裏一片空白。

直到現在,想起他的話,還是忍不住心尖發顫,這一整夜,就在這樣旖旎心動的夢境中徘徊。

一大早,這個冤家就找上了門,纏着我不放。

“為了你,我可是一大早就避過我母妃,着急趕來這頤香閣的。你都不請我喝口茶,歇息會?”他撒嬌的將我的手左右的擺弄着,忸怩的問道。

“四皇子,請上座,奴家給您倒茶去。”我也回之一笑,然後將手抽出,請他做到上座去。

“我的笨女人真乖!”他滿意一笑,天真的像個稚氣的孩子。

“小姐,鑠娘喚你過去。”在我倒茶回來之際,凝香火急火燎的衝進了屋裏,對我喊道。

“嗯。”我平靜的看着她額頭上沁出的汗粒,淡淡的的說道。我不想多問什麼。

“尊貴的四皇子殿下,奴家要走了,您?”我別有意味的瞅着他,這無疑是在下逐客令。

“不嘛,留下來陪我,好不好?”他扯住我的手,繼續撒嬌的說道。

“呵呵,奴家要去接客了,而且接的是邑國的王。”我一笑置之,然後將他的手鬆開。

“那我今天就要粘着你,你賴不掉我了。”他起身,依舊握住我的手,將我一起拉出景玉閣。

顏瑜,你想做什麼?明知道我是顏景派來促使你和邑王不和的工具,你還要往這個陷阱里跳?你不想去奪得你的王位了么?

“鑠娘,我們來了。”走到頤香閣正廳,鑠娘正在和易蕭天聊的興頭上。鑠娘瞥眼看見與我一同來的是顏瑜,而且我們是十指緊握的前來時,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哎喲喲,四皇子也這麼大早的就駕臨我們頤香閣了,真是有心啊。”鑠娘熱情的迎上顏瑜,用手中的金扇子嬌媚的在顏瑜的身上挑逗着。話鋒一轉,她臉上的笑容斂去,“今日這藍月必須陪伴邑王,定金已經付了,如果四皇子有需要,明天請早!”

顏瑜怒瞪着易蕭天,緊握着一拳,似乎想爆發怒火,卻又在刻意的按耐住。我將手從他手中抽出,然後溫柔的放在他的臉龐輕撫,“如果真的有心,明日藍月陪伴的必定是四皇子您了。”

放下手,我上前幾步,走至易蕭天的身旁,靜靜的看着他臉上流露出的一絲得意。易蕭天,明明不愛我,還要這樣做?有意思么?

“好,藍月,明天你一定是陪我的。”顏瑜蔑視着易蕭天,眼裏卻有一種昭然的心痛。

我微微點頭應予他,掩飾去眼眸中的那一層憂傷,很快的換做一副千嬌百媚的樣子,笑意濃濃。

“邑王,走吧,不是要奴家陪伴你么?”我佯裝很有禮貌的問他。

易蕭天笑的更加高興了,昂首闊步的向前走去。

別過頭,再看了眼顏瑜,我面無表情的跟上了易蕭天的步子。

我到底要不要幫顏景,繼續為他賣命么?思緒卻回到了從前,初次遇見顏景之時。

孤苦無依的我傻傻的站在一家包子店門口,奢求的眼神望着店老闆,口水在喉嚨處不斷的回咽着。自從離開母親死的那間屋子后,我再也沒有回去過,我沒有了家。

“走,走,走,別站在這裏礙我的生意!”店老闆依舊無情的把面色蠟黃的我推倒在地,口裏怒氣沖沖的向我大聲吼道。可是我沒有哭,儘管摔在地上的感覺很疼,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我只是死死的盯着蒸籠里的包子,一聲不吭。

“你還不走是不是?”店老闆已經舉起拳頭,預備向我揮了過來,我也本能的用手擋住臉。

等了很久,店老闆的拳頭依舊沒有落在我的臉上,我才放下擋在臉上的手,睜眼卻看着這個少年正向我伸出手。只見他細長的眼睛微眯着,年未弱冠,卻一副凌人的冷漠。

我沒有接住他向我投來的手,而是自己從地上吃力的爬起來,柔弱的身子,衣衫襤褸。我沒有一點懼怕之色,眸子裏卻是一種不可抵抗的堅強,眼神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食物。

“想吃么?他將手中的食物遞到我面前,而我則一把奪過來,胡亂的往嘴裏塞,直到將自己嗆着。

“願意跟我走么?聽命於我,做我的奴隸么?我可以滿足你的需要。”他用手絹擦拭着他的手,彷彿是因為我骯髒的手染髒了他那乾淨而又高貴的手般。我知道我很卑微。

“在想什麼呢?”易蕭天斜眼睨着我,眼裏滿是戲謔的意味。

我怔怔的看着他,從回憶中抽回到現實。心裏卻暗自呢喃道,我的命是顏景的,只是現在我已經是藍月,不是蘇玉,我不用再為他賣命。

“怎麼帶我來這?”我看着平靜的明湖水,在冬日的陽光下,泛着點點金光。

“聽你們這的人說這明湖水是從顏宮裏流出來的呢,所以想來看看。”他別有深意的掃了我一眼,興緻極好的再看向湖中去。我心裏一驚,他知道我是從宮裏出來的?我不可思議的看向他,只是他側面對着我,我看不出他臉上現在究竟是何種表情。

“是么?只為來看看這明湖水么?”我也淡淡的看向這明湖之水,水面上倒印着周邊的枯樹枝,不禁有點荒涼之意。

“當然不僅如此,因為我身邊還有一個從顏宮中出來的美人兒相伴。”他將臉側向我,眼神遊離的在我的臉上來回的打轉。我心裏又是一冷,他竟然知道我是從宮中出來的,莫非我長的就一副宮女扮相,還是顏景已經和他交代了我的身份,亦或是他早已經知道我的出現是顏景安排的。

“邑王怎麼見得我就是從顏宮裏出來的呢?”我心中疑團重重,臉上卻依舊勾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你的氣質,告訴我你是屬於宮中的人。”他仔細的端倪着我,卻說的雲淡風輕。

我不禁笑得更妖嬈了,倏地,又忽然止住了笑容。附在他耳側輕聲說道,“你猜對了,我就是宮裏的。而且宮裏美女如雲,各個都是風華絕代。”

說罷,我又立即笑了起來,用笑來掩飾住我心裏對這個深不可測的人的猜忌。易蕭天,不愧是邑王,城府不淺啊!

他也呵呵一笑,眼睛終於從我的身上挪開,輕慢的說道,“你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我單挑黛眉,爾雅一笑,“是么?何以見得?”他說我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是么?難道他就簡單么?生在這樣的環境下,有誰能真正的做到簡單,就連沾衣都做不到了。

兀的,他斂去所有的戲謔表情,用極為嚴肅的語氣問我,“這天下三國,趙國越發衰敗,顏國越發強盛,而邑國主張三國以和親的方式和睦共處,你覺得這樣的形勢下,邑國該主戰還是主和?”

我暗自一驚,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居然問我這種國家之間的利益大事。轉而,我卻又凌然的回答道,“沒有永遠的和平,只會有永遠的利益。利益是每個國家的心魔,戰爭是無法避免的,三國大統一才是大勢所趨。”毫不含糊,一字一句的從我口中說出,鋒芒畢露。我知道,唯有三國一統,百姓才能安穩度日,雖然戰爭會帶來傷殘,但那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易蕭天眼中掠過一絲欽佩之意,他忽的拍手叫好道,“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他轉而又是一笑,“那你說,這顏國的四位皇子,我要支持誰奪得帝位呢?”

他這個問題倒是難住我了,該說顏景么?可是他這是在試探我?還是真的有意要問我?

“三皇子顏景!他最適合不過!”我不管他是試探也好,有意問我也罷,因為王位只能屬於顏景,只有他適合那個位置。

他依舊呵呵一笑,看不出是喜是憂。

“那你會幫誰?”我還是忍不住追問他,只是耳際卻傳來一道極厲的風,我感知到一種很強的氣場在靠近。

當即,易蕭天一把將我推開,以免那三根銀針落在我的身上。我凝神望向圍過來的這群黑衣人,冷冽的眸子,毫無懼色。

“你怕不怕?”易蕭天冷眼凝視着這群黑衣人,不經意間,問出這句話來,眼睛卻沒有看向我。

“你覺得呢?”我淡淡一笑,也張開手,做出預備和這群黑衣人開打的架勢,好久都沒有運用自己的武功了。

一陣廝殺就這樣展開了,不知這群人的來歷,不知原因,他們竟然招招都是要置人於死地,連出狠招。我唯有巧妙的躲避這些飛過來的暗器,再費力的與對方相抗衡。只是發現,他們招招對付的都是易蕭天,莫非是衝著他來的。

是顏瑜的人?不,顏瑜絕對不會這樣公然對付邑王,而且也不可能對我也下狠手。難道是邑國的蕭鳴王想要謀權篡位了,派人來暗殺易蕭天?

“呃。”喉嚨處的劇痛感刺激了我的意識,我終是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此時我已經被一個黑衣人勒住了喉嚨口,只要他稍一用力,我必死無疑。

“再不住手,我就讓這個女人死!”黑衣人將勒住我喉嚨的手加了幾分力道,我將近難以呼吸,劇烈的疼。可是我卻沒有喊出一聲,只是漠然的看着易蕭天。因為我知道,我不可能做威脅他的籌碼,我於他無利益關係。

易蕭天果然並未住手,依舊拚命的與這群黑衣人廝鬥着,口中卻丟出這麼一句話來,“她的生死與我無關,你們愛殺就殺!”

明明知道他會這麼說,我的心還是有種想立即死去的感覺。這個世上究竟有誰會在這生死懸崖邊救下我,難道今天真的就是我的死期了么?我絕望的淚水終究是流了下來,冰冷的液體滑過我的臉側。想不到,這般堅強的我,面對母親的死可以不哭,面對責打怨罵可以不哭,在這個時候,我居然會流淚。黑衣人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我有種窒息的疼痛感。

難道我真的要死了么?

“想不到邑王居然可以如此狠心,那麼這個女人就活不了了。”扣住我的黑衣人大笑了幾聲,然後鬼魅的看了我一眼,在手上又施加了幾分力道。因咽喉被扼住的窒息感和疼痛,生存的本能迫使我死命的抓住他的手,想要扳開,卻始終無力。我近乎絕望了,疼痛讓我的眼淚又再次往外溢出。

倏地,黑衣人出奇的被飛來的東西打中了胸部,扣住我的手,終於是鬆了開來。我像得到了意外的自由般,忽略去咽喉遺留的疼痛感,臉上夾雜着一絲明媚的笑容,疾步奔向那個來救我的人,此刻我的心裏有一種暖流在漫開。

只是,還沒跑遠片刻,一股鑽心的疼痛感就在我的背脊上劃開。我止住了急速的步子,從口中吐出一灘暗紫色的鮮血,鮮血噴濺在地面,漫出一片暗紫色的花瓣,格外妖艷。

我僅存的意識告訴我,我中了毒器。看來我真的要死去了么?顏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肯出現?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蘇玉死去么?你就真的從來沒有在乎過我么?還是覺得我為你而死,是理所當然的?

我如雨蝶般在一個迴旋后,沉重的倒下,背脊的疼痛不斷的侵襲着我的意識。

最後落地時,我尚且能感知到有一個溫暖的雙臂將我牢牢的托住。我聽見他怒吼道,“蘇玉,有我在,你不可以死!我不准你死!”

我的嘴角慘淡的閃出一個笑容,就如同一朵即將凋零的殘花。我用僅存的力氣,微抬眼眸,我記住了這張俊逸面容,還有這溫暖的懷抱,如果還有來世,我想把我的命交給這個人,或許我的命運會不同吧。疲倦的眼皮終是將我的眼睛合上,我真的太累了。再見了,顏景,顏瑜,還有,趙赫。我看見了我的母親蘇姚在暗色的天空中向我揮手,她是在召喚我么?我保留着一抹笑意,手沉沉的滑下。

“好,我願意跟你走,只要你不讓我以後再餓着肚子。”我又從蒸籠里奪過幾個包子,狼吞虎咽的往嘴裏塞。

“那麼,你記住了,是我給了你第二次的生命,以後你就得做我的奴隸,聽命於我,如果有一天你膽敢背叛我,你會死的很慘!”少年用他犀利的眼神注視着我,凌厲的呵斥道,語氣中沒有一絲溫度,甚至可以寒到我的心底。

隨後,我跟着他的車轎一路小跑,直到我體力殆盡,汗流浹背,鞋子的表面已經溢出了鮮艷的血跡,他們才終於在一間富貴的大府院門前停了下來。院門前立着兩隻灰白色的石獅子,張開着血盆大口,樣子像是認為我與這大府院格格不入,要把我吃了似地。我一陣心悸的逃竄到那位少年的身旁,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向他。

他冰冷的面容竟然劃出了一抹淡笑,然後則跨步走進府院裏。頭也沒回的丟下這句不冷不熱的話,“跟上我,那隻獅子就不會吃掉你!”

我唯有緊緊的跟上他的步子,剛一踏入這間大府院,我就看傻了眼,這比我以前和母親住的屋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庭院四角皆是栽種了一些柳樹,長長的柳枝披落在地上。周邊有兩個迴廊,中間用鐵鏈隔出一大塊場地,不知是用來做什麼的。

“管家,你將我新買回來的那隻黃狼狗帶出來。”一個老人家慈祥的面容向少年迎了上來,聽到吩咐,他立即向迴廊深處揮了揮手。

此時,一個奴人竟然牽着一隻潢色的狼狗從迴廊處向我們走來,我的心硬是打了個寒顫。奴人將黃狗放入了用鐵鏈隔出的那個空場地,我更是看的莫名其妙。

“是你該顯露你自己的時候了,如果你能把這隻狗弄死,你才配得上做我的奴隸。”他面無表情,從懷中掏出一把金閃閃的匕首,遞給我,“就用這把匕首把那隻狗殺死,以後這把刀就歸你了,你可以用它來保護你需要保護的人。”

我心中一冷,那隻黃狗則兇狠的朝着我吼了幾句,我的手已經開始在打顫,連握着的匕首也開始在抖動着。我再看了少年一眼,他依舊是一臉的冷漠,然後說道,“昨日也有個小女孩死在了這隻黃狗的手裏,你可要小心了,用盡你所有的能力,集中精力,將它弄死,要不然死的就是你!”

聽罷,我將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緊了些,費力的跳進那塊空場地。才剛一進去,那隻黃狗就已經惡狠狠的撲向了我,跳到我身上,想要將我咬死。

我本能的用匕首插進了那隻狗的嘴裏,匕首筆直的立於狗的口中。我更加用力的用手去揮打它的頭蓋,卻反被黃狗踹出了老遠。彷彿我將匕首抵在它的口中,已經激怒了它。還沒待我有能力重新站起來,它又向我狠狠的撲了過來,它的爪子刮傷了我的臉頰,留下幾條紅印子。我並沒有泄氣,躺在地上,任它的腿在我身上踩踏,我則集中力氣,向它的腹部擊了幾拳,直到狗被彈開,我迅速站立起來,避免它撲回直接咬斷我的咽喉。

黃狗也兀的站立起來,撲到我的身上,將我按倒在地,用它鋒利的爪子在我身上劃過一條條印記,我破舊的衣服被撕裂,滲出幾條血跡。我斜眼偷偷看向旁邊的少年,他還是保持着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想不到我竟然要與狗搏鬥,才能活命。

在我思想渙散之時,狗已經用它的腿狠狠的在我的胸前一跺,頓時一陣強烈的疼痛感襲擊着我的全身,我這瘦弱的身體似散架了般。

“集中精力,翻身一搏!”他終於還是上前一步,不忍心的衝著想要放棄生存希望的我喊道。

這一句話也很有效果的刺激了我想要閉上的眼睛,我死死的咬住牙,瞪大自己的眼睛,逼視着近在我眼前的這隻黃狼狗。

手已經無力再抬起,指關節在微微顫抖。我唯有提起腳向黃狼狗的腹部踢去一腳,力氣極大,將近是集中了我所有的力氣。黃狼狗立即被我踢飛到一邊,趴倒在地,重重的喘息着。

我並沒有要放過它的意味,跑上前,生硬的將堵在它口中的刀一手拔出。刺向了黃狼狗的腹部,一刀又一刀,鮮血從它的腹部流出來,肆意的蔓延開。

這時,少年才動容的拉住還在瘋狂用刀捅着狼狗的我,他探求的眼神想要把我看穿,似乎是真的很意外我這麼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居然可以殺死一隻黃狼狗吧。

“做的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他雖然是在誇獎我,眼裏卻依然如一座冰山般寒冷無比。說罷,他將他的手絹遞給我,“擦擦吧!”

我很是自豪的回視着他,坦然的接過他的手絹,細心的擦拭着臉上遺留的血跡。

“手絹是給你用來擦拭這匕首的!”他抓住我還預備繼續擦拭臉傷的手,伴着一種危險的氣息,忿怒的喊道,“以後你會用這把匕首殺死很多的人,可是絕對不可以讓他們的血染污了你的匕首,否則匕首就會不夠鋒利了,就對付不了敵人了。知道嗎?”夾雜着一種命令的語氣。

我立刻僵住,戰戰兢兢的回答他,聲音極低,“嗯。”

“拿去,這葯可以治療你身上的傷。”他將一個小藥瓶丟至我身上,像是在施捨一個乞丐。“還有,你叫什麼名字?”細長的眼睛微眯,問道。

“蘇玉。”我雖然驚魂甫定,但說話的語氣卻依舊充斥着一種自信。渾身的疼痛感將我重重包圍,但在他的面前,我並不想表現出我有任何的痛楚,因為我要留下來做他的奴隸,我要活下去。經過方才的搏鬥,我知道,生與死,自己是可以決定的,而且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報復夏家。

他微微點頭,且當做是應予了吧。他沒有再看我,轉身欲離開。“管家,先給她換件乾淨的衣服,再給她準備兩個師傅,教她讀書識字和習武。”他向管家丟下這句話,徑直離開。

我直立於偌大的庭院中,眼睛有神的落在少年的身上,看着他背手離開,身邊跟隨着眾隨從,一種帝王家的氣質從他威儀的背影中顯露無疑。回首看這個庭院,一個小小的我,在這個地方是多麼的渺小。

我的思想就這樣不斷的飄忽着,是不是人在死之前,總會先回想起這一生印象最深刻的畫面。我的思想來來去去的總是停留在初遇顏景的那一日,那驚心動魄的與黃狼狗博斗的畫面,那在生死邊緣邊爭鬥的畫面。

我是死了么?為什麼我的眼皮總是這麼沉重,讓我睜不開眼睛,四肢也無法挪動,只是思想還似乎存在的飄忽着。回憶着我這簡短的人生,初遇冷麵無情的顏景,溫潤如玉的趙赫,放浪不羈的顏瑜。呵呵,可以遇上他們,也不枉我蘇玉這一生了。

不知道究竟昏迷了多久,耳邊最近總是能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偶爾是一個女子在我耳邊,帶着哭腔怨恨的說些什麼,似乎她很恨我,不過蘇玉都要死了,你恨就恨吧。偶爾又會聽到一個男人傷心的在我耳際,靜靜的說著些什麼似乎很煽情的話語,有一次我甚至能夠感知到有一顆冰涼的淚珠滑過我的眼角,也不知道這顆淚珠究竟是我流下的,還是他。時而又可以感知到一個人冰冷的眸子久久的注視着我,冷冷的卻一言不發,他是蘇玉的什麼人?

老天爺,你是不是可憐蘇玉?又不願意讓她就這麼死了呢?想讓她一直這樣只有意識,卻無法動彈的存活着。

還是這個人世間有誰在努力的挽救着我的生命,不肯讓我離開,在與閻王爺搶奪我的生命,最後閻王爺妥協,只讓蘇玉有意識,卻無法動彈的活着。

可是又有誰會挽留我呢?不如死了吧?蘇玉背負的太多,活着太累。與其讓她這樣只有意識的苟活着,不如放開手,讓她真正的死去,也好過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來的瀟洒。

願來世的蘇玉,能夠做個普通的女人,可以不要有什麼傾城的容顏,只要嫁給一個平平凡凡的只愛自己的丈夫。燒柴煮飯,勤勞持家,養兒育女,相夫教子,無憂無慮的幸福度過平凡的一生。

於願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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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桃花:三個皇上一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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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動就吃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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