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龍骨手鐲的主人
第288章龍骨手鐲的主人
凌易寒與赫連絕站在屋頂，這已經不知是他第幾次避開七星斷魂掌，這都要多虧了逆天用自己的屍體來告訴他七星斷魂掌的手法特點，而他也將逆天胸口傷處的位置畫了下來飛鴿傳書給外公。在寄回的信中，韓天麟告訴他，剋制七星斷魂掌的方法就是寒冰掌。
他自從五年前走火入魔之後，體內的至寒真氣已經穩定下來，漸漸可以為自己所用，所以他閉關數日，就是為了苦練寒冰掌。
他沒有正規的心法口訣，只是看風行雲和逆天用過幾次，因此寒冰掌的威利也不大，但足夠讓赫連絕縛手縛腳，七星斷魂也不能應用自如。
終於他咬牙道：“小子，你以為這樣就能控制我了？”
說著手中劍畫了個弧形，頓時一團火焰飛出，直奔凌易寒。
“皇上小心！”程昱和青龍搶上攔住那火舌，可那火焰卻依燎原之勢瞬間鋪滿整個屋頂。
幾人困在火中出不去，凌易寒的寒冰掌與這燎原之火想比簡直微乎其微！
忽然聽得下面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聲音好熟悉……凌易寒向下一望，只見蘇碧痕俏麗在戰火中，努力地揚着頭看他。
看到他轉頭的時候，她滿臉欣喜，激動着就要往屋頂爬。
“傻瓜！”他咬牙，朝着她喊：“別上來！”
她愣了一下，繼續往上爬，侍劍忙抱住她：“小姐別上去，皇上會為你分心的！”
蘇碧痕茫然向上看着，那個穿着胡服的男子……就是她的四叔嗎？
“侍劍……”她伸手一指：“那個人就是我四叔嗎？”
“是。”
她再次像那個男人望去，大喊道：“四叔！你住手吧！對不起你的人是先皇不是凌易寒！”
赫連絕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的侄女蘇碧痕嗎？”
“不是！”凌易寒搶先道：“她不是！她只是我的一個丫鬟，叫小綠。”
“小綠？”
“我不是小綠，我是蘇碧痕，四叔，碧痕求你，別再亂殺無辜了！”
“你閉嘴！”凌易寒一揮袖子：“侍劍你還不趕快帶她走！”
侍劍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眼蘇碧痕：“小姐……”
“我不走！”蘇碧痕推開侍劍，朝上面喊道：“凌易寒！我不管你還記不記得我，總之我就是蘇家的孫女，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可以看着你和我叔叔互相殘殺，你們都給我住手！”
赫連絕喝道：“丫頭退下！你若真是我蘇家的人，就不應該阻止我，狗皇帝害得我有家不能回，隱姓埋名在北疆那麼多年，今天我定要討這筆債！”
他說完便使出了七星斷魂掌心，凌易寒的寒冰掌全都淹沒在熊熊烈火之中，根本無力抵抗，只看着那火龍吐着芯子朝自己撲來。
他下意識地朝下面望去，望見蘇碧痕那驚恐萬分的臉。
我不可以死！
這個念頭猛地掠過他腦海，讓他奮起力氣舉起雙掌……
就在這一剎那，那火舌被一陣狂風掃過，盡數凍結成冰！一個黑衣白髮的男子出現在了那些碎冰中央，緩緩抬起頭來。
“啊！”
蘇碧痕又驚又喜，難以置信地擦着雙眼：“大哥？是你嗎風哥哥？”
黑衣男子緩緩轉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讓她安定的笑容。
她哭了，沒想到還能在見到他，她的風哥哥，他沒死，可是他的頭髮為什麼白了？
赫連絕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壞我好事？”
風行雲轉身看着他，淡淡道：“閣下也算是忠良之後，為了一點陳年舊怨而為難一個小輩，未免有失你大家風範。”
“你懂什麼？如果你也像我這般忍辱偷生十幾年，你還會這麼說嗎？”
“我不懂，可我也是一個人在深山裏生活了五年，你心中有怒火，自然不會平靜。你選擇把怒火燒到不相干的人頭上，結果依然無法獲得平靜，反而害了你最親的人。”
風行雲淡淡說道，伸手一指蘇碧痕：“她是你的侄女，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忍心看她痛失所愛？”
“夠了！”赫連絕怒道：“你說的這些我不想聽，我只想殺光凌家的人！”
他說完再次使用七星斷魂掌，風行雲靜靜立在風中，微微閉眼，手指輕彈，霎那間整個屋頂被冰雪覆蓋。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是什麼？”
“太離譜了吧……”
“你醒悟吧！”風行雲看着赫連絕，曾經的蘇家三公子，淡淡道：“繼續糾纏下去你也得不到解脫，你的仇人已經死了，為什麼不能讓後人好好生活下去呢？”
赫連絕獃獃看着他：“不可能的……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武功？不可能的……”
“你想學嗎？”
“……”
“我可以教你。”
赫連絕倒退數步，崩潰道：“你怎麼可以……你居然這樣隨隨便便就把你的絕世武功教給別人？”
他淡淡道：“有了絕世武功又能怎樣？有了天下有能怎樣？人是不會因此而得到快樂的，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赫連絕徹底崩潰，跌坐在冰上，是啊，多年來，為了復仇，他失去了太多，甚至失去了自我，回到京城，看到熟悉的蘇家大院，他卻不敢進祠堂祭拜，因為他知道，父親並不會因他所做的一切感到驕傲，相反，他會有他這樣的兒子而蒙羞。
良久，他站起身黯然道：“就當我從來沒有回來過吧！侍劍，你去祠堂拜祭的時候，告訴列祖列宗，就說，蘇家四郎，已經死了。”
“是，奴婢遵命。”侍劍咬着牙，沒想到這麼多年的準備，居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赫連絕點點頭，看了蘇碧痕一眼，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飛身躍下，消失在皇城之中……
“就這樣結束了？”程昱茫然道。
“嗯，結束了。”凌易寒緩緩站起，望着風行雲。
沉默片刻，他說道：“頭髮顏色不錯嘛！”
“謝謝。”風行雲淡笑：“玄冰決練到最高重就會變成這個顏色的。”
“大哥！大哥！”蘇碧痕在下面揮着手。
他飛身躍下：“碧痕。”
“大哥！”蘇碧痕撲進他懷裏，淚眼婆娑：“你沒死，太好了……”
他靜靜地抱着她，也不說話，良久，她把手腕上的龍骨手鐲摘下：“大哥，這個手鐲，我一直替你保管着，既然你沒死，那就還給你吧！”
他搖搖頭：“送給你了。”
咧咧秋風之中，他的白髮在輕輕飄動，仙人一般。他將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拍了拍：“哥哥走了，你要保重。”
“什麼？……這麼快？”
“是啊……”他的語氣有一絲不舍，在她的手心塞了一個小小的物件：“這是你的，我替你找到了！”
說完騰身飛走，消失在風雲之中。
她展開手心，看見那顆小小的鈴鐺，那是凌易寒送她的鈴鐺，被她丟在了南疆，現在，它彷彿插了翅膀一樣，又回到她的手中了。
她在愣愣地看着鈴鐺，不知不覺一隻大手伸過來將那鈴鐺拿起。
她一驚：“還給我！”
抬起頭卻看到凌易寒似笑非笑的臉。
“咦？這鈴鐺好像是我的吧？”
“……你送給我，就是我的了。”
“我不記得我送給你了。”
“那是因為你失憶了。”她急道。
本來他假裝記憶還沒恢復，是為了保護她，但現在看到她一臉焦急的樣子，忍不住想繼續逗逗她，於是板起臉來說道：“胡扯！朕何時有失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