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途中
“師父，我在這裏栽花行不行？”鍾無宴指着樹根底下的一小塊空地問道。
“隨便你，不過我要提醒你，咱們的生存空間本來就有限。”荊飛羽躺在木椅上，閉着眼睛說道，孟心瑤在他肩上揉捏着，笑道：“這湖裏不是還有很大地方嗎？”
嗷~~嗚~~
一聲怪叫之後，張婉兒光溜溜地從大樹頂上跳了下來，轟的一聲巨響，砸進了湖裏。
水花一滾，雪白雪白的皮球胖魚浮到了水面上，不停地蹦跳着。
荊飛羽的眼睛一下就濕潤了。張婉兒年紀與鳳兒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這樣從樹上跳下來，就彷彿當年的鳳兒一樣。他想起了和鳳兒兩個人在這小島上那段快樂的生活，心中的悔意如山崩海嘯一般襲來。如果當年不顧一切，就帶着鳳兒兩個人，遠遠地離開，那麼現在會不會是另外一個結局呢？
如果那樣，恐怕他又捨不得眼前的這些徒弟了，同樣會心中難過憂慮。世事難以盡善盡美。若一切都只在因果之中，那麼結局其實應該只有這一種吧，荊飛羽比較輕響這種猜測。畢竟鳳兒終歸還是要回到天上去的，它不屬於這裏。而自己能有這些漂亮女徒弟陪伴，也算是不錯了。
荊飛羽拿起一片葉子，擋在了臉上。
嗚~~嗷~~
幾聲慘叫之後，五胞胎也從樹上跳了下來。
水中隨後鑽出五條兩米多長的銀鱗大魚來，居然也長得一模一樣，在水中追逐來去，不亦樂乎。
過了一炷香時間，孟心瑤拿起荊飛羽臉上的葉子，低聲道：“師父，時間差不多了，該把她們弄出去了。”
荊飛羽點點頭，站起身來，將五胞胎和張婉兒一個個帶出大肚魚，變回人之後又送了進來。
六個人全都一絲不掛的，早就習慣了，那湖水不管穿什麼衣服，都會給你變成水草，她們也沒那麼多衣服可換。反正在荊飛羽面前也沒什麼秘密可言的。
“怎麼樣，這幾天神識增長許多，有沒有什麼不適的？”荊飛羽問道。
幾個人都搖頭，興奮地喊道：“師父，照這樣下去，我們很快就能晉級了，這湖水真是太神奇了。”
張婉兒看了看在岸邊趴着的兩條怪魚，忽然道：“師父，我們什麼時候能像她們似的？”
這兩條怪魚都有三五米長。長着一條大尾巴，像美人魚似的那條是李西雲變的。而滿身黑色條紋，腦袋上生了一根角的則是馬大棒槌變的。她們兩個修為較高，已經不用到外面變回人形，便可以稍稍抵抗那湖水的同化了。若是實在扛不過，只要爬上岸來，每隔一段時間往身上淋些淡水即可。這個工作由袁小紅來承擔，它同時還是大肚魚的駕駛員，那面金鏡被荊飛羽去除了禁制，現在歸袁小紅掌控。
“等你們升入紫嬰期，就不會這麼麻煩了。”荊飛羽說道。
“孟師姐現在也才青嬰期啊，為什麼她就可以？”張婉兒不服氣地問道。
“她以前可是紫嬰期，雖然修為降了，但識海的深廣不是你們可以比擬的，只要用分魂珠吸取我們大家的神識，在湖裏生存是不難的。不像你們，即使我把神識借給你們用，你們現在也盛裝不下。”荊飛羽解釋道。
張婉兒揮着小拳頭，咬牙切齒地喊道：“我一定要進入紫嬰期，變成更漂亮的魚！”她羨慕地看了一眼李西雲變成的那條美人魚，眼睛有些發紅。
隨着修為的提高、體質的改變、神識的壯大，在湖裏變成的魚類也不同。而且可以通過增減神識、用藥丸控制體質，來進行各種複雜變化。像荊飛羽現在不但能變成青蛙，也能變成娃娃魚、蜥蜴、鴨嘴獸等等，當然變成各種從未見過的怪魚，更是不在話下。
鳳兒的話是對的，這大肚魚的秘密一個個被發覺出來，荊飛羽發現自己以往簡直是暴殄天物。無邊無際的湖水不僅僅能養殖水草，煉丹煉藥。這湖水本身便孕含着極其濃厚的靈氣，這靈氣並不是此界的，而是上界的，所以不能用此界的方法來汲取。荊飛羽已掌握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汲取方法，並創出新的修鍊方式。維續原來的集中全部神識，個個突破的方法，讓女徒弟們一個個晉級。這其中分魂珠的作用不可取代，而變魚是必須的。一旦神識足夠強大，即使幾天躲在湖裏也不用出來，此時再用身體直接吸取湖中靈氣，輔以各種靈丹，修鍊速度可謂是一日千里。
荊飛羽連日來，一有空就和女徒們討論修鍊的事情――在前方的東海深處，無邊的危機正等着他們呢。
眾人正說著，李西雲變成的那條大魚忽然不斷地拍着尾巴，將湖水濺得四處飛舞。荊飛羽忙走過去，抓起她帶到了外面。片刻后兩人又進來了，李西雲已是變回人形。同樣的過程又進行一遍，馬大棒槌也變回來了。
“今天的修鍊到此結束！”李西雲大聲宣佈道：“繼續蓋房子！”
“動起來，動起來！”馬大棒槌呼喝道。
“哎呀，又要蓋房子，住樹洞裏不是挺好的，你們要嫌擠，我躺在島上就行！”張婉兒懶洋洋地嘟囔着。
“這孩子，年紀輕輕的一身懶肉。”孟心瑤掐了掐她的小鼻子，指着湖水恐嚇道：“這湖裏有多少魚你也不是不知道，說不定那天就衝上來一條厲害的將你吞了！”
張婉兒目現駭然之色，嗖的一聲躥上了大樹。
所謂的蓋房子，不過是在巨樹上，將幾片葉子層疊在一起，弄成四面不透風的四方盒子而已。這巨樹的葉子大的有十幾丈，捲起來足夠做四面牆了。那粗粗的樹枝本身就是上好的木床。現在巨樹上已經有幾個半成品了，李西雲預計給每人都造一個。
在兇險的東極魔域裏，想尋找棲身之處肯定不容易。這小島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就是他們這些人生活棲息的所在了，當然要弄得井井有條，不然人一多肯定會亂。
大家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袁小紅作為主力苦工，此時放下手上的司機活，又開始充當搬運工，上上下下地忙活。這巨猿脾氣也好，誰指揮都只會傻傻地笑，也算是極品傻大姐，惘然不覺自己已經是赤丹期的妖怪。它天生愛爬樹，這巨樹是它的最愛，比那司機活可舒坦多了。
就這樣，荊飛羽和他的女徒弟們，在大肚魚里修鍊、蓋房，偶爾也娛樂娛樂……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房子蓋成了，大家的修為也成倍的增長着，荊飛羽終於不再感覺寂寞了。最喜歡地就是躺在木椅上，看着漂亮的女弟子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嘻嘻哈哈地玩鬧。雖然偶爾會想起鳳兒，但人生難免會有遺憾，這是每個成熟的男人所必須經歷的一課吧！這樣珍藏在回憶中，偶爾感悟一下，也挺幸福的。
三個月之後，大肚魚游進了東海。荊飛羽和女徒們離開大肚魚，浮在半空，轉頭向大陸上看去，整個人間已化作澤國，成為了汪洋一片。一丁點的陸地也看不着了。洪水和大海連成了一片，如果不是浮在半空，連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荊飛羽回過頭來，看着前方無邊無際淡藍色的霧氣……那幽深廣袤的海域，神秘陌生，其中究竟有些什麼呢？
用力一揮手，荊飛羽大喝道：“姑娘們，走了！”
“是，師父！”女弟子們一起大喊，隨着他向漫漫的無盡海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