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解除
魏希轉交了換來的護膚珠，並轉達了莫淙爍關於護膚珠的進一步說明。
魏希媽嘆氣：“你們這些粗糙的男人是不會懂的。我用了我還不知道它只有單純的鎖水功能？但你們又知不知道這樣完美的全身鎖水，一般要花多少代價？”
魏希拿着幾個珠子彈着玩：“我不知道啊，估計那兩位也不會知道。你是沒看到他們拿出這些珠子來時的隨意態度，我扔玻璃彈珠可能也就那態度了。顯然，這玩意對他們屬於廉價的日常物品，他們肯定不會花大代價去用同類的昂貴又未必好的東西。”
魏希媽將魏希手上的珠子搶救回盒子裏，以免被玩失蹤了——這種圓溜溜的小球一不留神就不知滾哪兒去了——正色對兒子說：“對他們來說廉價與否是他們的事情，我只要知道這東西對我來說很珍貴就行了。更何況，他們幾乎是白送……”
魏希忍不住插嘴：“哪裏白送了？辦身份.證容易那因為是魏家出面，不然他們還不知道要黑戶到什麼時候，而且給他們辦.證魏家也是擔了風險的，以他們的能力犯下大案只看他們想不想犯，能力方面沒有半點問題。”
魏希媽：“少來，那點風險算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有些人巴不得那兩人再提要求，好多送人情將他們綁到魏家的船上。天真。不管是這些護膚珠，還是光能車，還是你留下的紙飛機和空間珠，哪一樣是正常社會能有的？魏家已經算是身處上層能接觸到非常多隱秘的家族了，這些東西我們也聞所未聞。居然還不謹慎點，這偌大一個家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魏希糾正：“呃，他們只知道光能車。護膚珠那三樣東西只有我和你知道，連爸都不知道。”而光能車，雖然技術先進材料詭異，但並沒有到不能理解的地步，反正除開材料外，看上去也就是幾十年的差距，可能跟國家的最頂尖技術差不多吧。
——莫淙爍表示：其實差遠了，科技樹的走向都不一樣。而且有些看上去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沒有點破關鍵的話，實際走起來百年也未必能達到。
好不容易，沈灼二人對寵物契約摸着了點頭腦，但光理論研究實在太吃力，他們決定找個研究對象，幾乎是下這個決定的瞬間，他們就選中了水兒。用沈灼的話來說就是——
“難以容忍那個東西糟蹋爍爍的名字和臉。”
這是感性的說法。
從理性的角度來說，水兒和齊閎簽訂的契約是經過了蔣箏改造的契約，簽訂條件更寬容，相對的，莫淙爍認為解約也更有可行性。
雖然這麼說有些自負，但是蔣箏畢竟只是一級魔法師，哪怕他有奇招，但在四級的碾壓級實力面前，也翻不出大浪花來。更何況，蔣箏和莫淙爍一樣是魔法師出身，同樣不是專業咒術師，他們在咒術方面同樣短板，彌補短板的思維方式會有從魔法師出發的相同之處。
再加上，蔣箏在帝都學校十年，就算他入校前學了些什麼，但論獲取知識的系統性與尖端性，肯定還是入學后的十年更起決定性作用。
換句話說，蔣箏改造寵物契約的靈感大部分肯定來自從帝都學校學到的知識，也就是莫淙爍多半也接觸過的知識。能猜測出改造的方式，逆向操作也要容易一些。
莫淙爍在解除寵物契約方面還沒有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不過旁支技巧卻總結了不少，比如，暫時隔斷寵物與主人之間的聯繫。
這是他們將水兒綁架來卻沒有驚動齊閎的關鍵技術。不過能成功也要感謝齊閎對水兒的越來越忽視，隨隨便便將水兒扔家裏一兩周不過問是常態，要是像沈灼那樣全天候地將莫淙爍放眼皮子底下看住，一弄丟了就狂躁，那什麼隔斷技術都白搭。
齊閎對這個寵物明顯已經失去了興趣，在短短兩年多的時間裏，就從山盟海誓發展到了置之不理。
水兒對這種變化不知道嗎？全身心都獻給主人的寵物怎麼可能連這麼明顯的變化都不知道。只是知道也沒用，寵物已經沒有獨.立意識了，他們已經失去了為自己打算的權利。
沈灼二人現在要試着將這份權利還給他。
水兒被綁架來后一直表現得很麻木，實際上，在綁架前，他就這麼麻木了。失去了主人寵愛的寵物，就是失去了人生的意義，他們可以整天整天地呆坐不動，雖然還保留着進食、睡覺等基本反應，但那不過是因為知道如果自己死亡，自己的主人就會少一層寵物防禦。對主人有害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容許其發生的。
很久不曾打理的頭髮已經及肩，隨意披散，襯得偏瘦的體型更為柔弱。寵物獨屬於主人，當主人不關心時，他們自己也不會關心自己，又不容許外人碰觸他們，自然不能指望他們還能維持精緻的外觀，能維持整潔就已經是他們為了不讓主人嫌惡而做的最大努力。
當水兒和莫淙爍站在一起時，魏希才意識到沈灼對二人‘完全不像’這個評價，並非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導致的差別，至少不僅僅是。
同樣的長發——正面看的話，拖地長發和及肩長發區別不大，反正肩以下的部分都被身體擋住了——水兒被襯得柔弱，但莫淙爍卻是種詭異感……好吧，說是神秘也可以，總之，很符合魔法師的氣質，彷彿瞬息間就能拿長發勒死人。
同樣的容貌，同樣的偏瘦，水兒是一種頹唐無力，莫淙爍卻是一種靈活輕快，彷彿神不知鬼不覺就能布下陷阱坑人一把。
同樣的身材……不，身材是不同的，莫淙爍明顯有着長期規律的鍛煉，而水兒沒有，魏希敢說水兒連腹肌都沒有。
沈灼：爍爍也沒有。
莫淙爍：我那是水系後遺症。
其實別說跟莫淙爍比，就拿水兒三年前的照片跟他現在比，都不太能相信是同一個人，最多能認為是兄弟。可是，魏希回憶起不久前在宴會上見到的陪同齊閎出席的水兒，那時候他……明顯更有精神。
對，就是精神，魏希恍然，原來一個人的精神氣能帶來這麼大的區別。
水兒一動不動地任由魏希打量，也任由沈灼二人在他身邊測量佈置，只要不碰觸他，他就沒有半點反應。他會這麼乖順地被綁架來，也是因為綁架過程中，沒有人碰過他的身體，莫淙爍是直接用風系將他捲走的。寵物排斥除主人外的人碰觸，偶爾也會排斥動物甚至植物的碰觸，不過通常都不會排斥非生命。
魏希期待地看着沈灼二人，在他想來，解除契約的過程一定有美妙的光影效果，就像他雖然沒見過，但也聽過的寵物契約簽約成功時就會有光芒籠罩契約雙方，如夢似幻，如同童話中的神祇祝福。
但是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個黯淡的小火花，連冬天脫毛衣引發的摩擦起電都不如的小火花。之後莫淙爍就宣佈：“解開了。”
魏希：“……”搞什麼啊？
同一時間，遠方的蔣家主宅中，蔣箏心中一緊，喚出他飼養的魔植，盯着那新斷的枝條，臉色沉鬱。而另一處的齊閎則心中一空，不解地愣了數秒，又在眾人的起鬨中不當一回事地大笑着重新投入到喧鬧的聚會之中，半點沒有將那莫名的感覺與被他扔在家裏的寵物聯繫到一起。
水兒眨了眨眼，麻木的神色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他看着莫淙爍，問道：“你是誰？你們是誰？”
魏希也疑惑：恢復自我意識的第一個問題該是這個嗎？好吧，也許是因為莫淙爍的臉長得不對。
“我們……算是綁架犯。”沈灼回答他。
水兒：“啊？”
莫淙爍：“你之前的最後一個記憶是什麼？”
水兒的反應似乎還有些遲鈍，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在和阿閎簽……”他猛地閉嘴，抿唇，似乎徹底清醒了過來，‘寵物契約不輕易宣之於口’的常識又回到了他的腦中。
“簽寵物契約。”莫淙爍補完他的話，在水兒戒備的神色中又拿過魏希的手機給他看當前日期，“那是將近三年前的事情了。”
水兒愣怔了一下，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還扯了一根下來。這是真的頭髮，留這麼長不是幾天能辦到的，而他的上一個記憶中自己絕對不是這個髮型，就算手機上的日期是假，光看這頭髮長度，自己也絕對失去了少說數個月的記憶。
“怎麼回事？”水兒茫然地呢喃道，然後又愣了一下，遲疑地問，“阿閎呢？”
“你發現了吧？”莫淙爍說，“從你恢復意識到現在，你這是第一次想起來找齊閎，連剛才提到簽寵物契約時你都沒想起來要找他，也沒覺得他不在你身邊有什麼不對，以你們能下決心簽寵物契約的感情，這正常嗎？”
水兒：“你想挑撥什麼？”
莫淙爍：“我想讓你回憶起來這三年發生的事情。你現在暫時忘了，但是從你的反應來看，你的潛意識依然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所以你才會放棄對齊閎的期待。我希望你能將潛意識裏的本能反應撈起來，真正回憶起來在契約作用期間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