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回 返回長安
楚言沒費多少時日便回到三界旅店,站在門前,那牌子依舊是那牌子,好像自己並未離開多久一樣,楚言勾着嘴角,心情大好,一甩那黑袍子,便走了進去。
只聽內里有一嬌媚女聲說道“客官住店嗎?您來得正好,我們三界旅店價錢公道童叟無欺。”
楚言探眼望去,此時站在櫃枱旁的正是一嬌俏女子,一身白衣,頭髮微卷呈棕色,兩隻眼睛又大又圓,一眨一眨的甚是可愛,而最惹眼的便是她那兩隻眼睛竟是那一藍一綠,好是一種異域風情。楚言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女子仔細打量過楚言之後倒是驚呼出聲“呀!是主子回來了嗎?太好了!黑子快出來啊,主子回來了!”
楚言一聽那女子話說出口,登時一拍腦門子,怎麼忘了呢?這大概就是嬌嬌化形之後的容貌吧。
隨着嬌嬌的一聲大喊,從樓上下來了不少人,牛郎,黑焰,咦?那兩個該不會是牛石頭和牛蓮兒吧!大概變得有十三四歲大了,等等,那個一臉激動的小白臉是誰?怎麼還做着道士打扮。楚言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這一群人圍住了,個個都高興的不得了。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過程中,楚言知道大家這些年過的都還算不錯,自從吃了自己留下的那幾粒九轉金丹之後,牛石頭和牛蓮兒都長到了十三四歲的模樣,修為也有了提高,而嬌嬌自是不必說,能化出了人形,最讓人瞠目結舌是袁老道,服了丹藥之後立時變為了地仙之境,還變得英俊瀟洒,惹得無數美女青眼有加,現在那穿道袍的小白臉就是了,而楚言更是有感而發的來了句“老黃瓜刷綠漆”,惹得那袁老道,哦不,現在是袁小白臉有和楚言唇槍舌戰了一番。
經過大家的彙報,楚言還得知,自己這三界旅店已經擴建了一翻,隔壁的小樓也被買了下,封了前門,打通了那兩個後院子,改做了客棧的房間,沒辦法,不改也不行,刨去楚言和裏面的住戶,原來三界客棧的房間就只剩下一間,一直下去還開什麼客棧啊,這一改建,小樓中便有了整整十六間房,足足夠用了。
楚言回來了,正好此時三界旅店暫時沒有新的住戶,一群人便關了店門,買了東西回來,胡吃海喝的一番,牛郎,黑子,袁老道,再加上楚言更是酩酊大醉一番,好不快意。
楚言舒舒服服的在自己的屋子裏睡了一夜的覺,再醒來時,有些微怔,暖暖的陽光透過窗子曬在身上,這感覺已是好多年沒有體味過了。楚言伸個懶腰走下樓去,依舊是嬌嬌站在櫃枱前,不過黑子和牛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茶,而袁老道的算命攤子也在門口開了張,道是沒見到牛石頭和牛蓮兒。
楚言下樓打了個招呼,便出了門去,幹嗎去啊?手裏還有兩塊上等的羊脂玉沒加工呢,那可是自己準備給牛石頭和牛蓮兒的禮物呢。
玲瓏閣是這長安城中的名店,賣出的金銀首飾,玉器石材個個是美輪美奐,深受着長安貴族的追捧,今天這玲瓏閣迎進了一位眉目英俊邪肆的客人,這人在店內左挑右選,磨蹭了半天,也沒挑出個什麼東西來,在一旁隨侍的夥計有些不耐煩了,撇了撇嘴角,這樣的客人自己見多了,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可就是那囊中羞澀裡子差,還在這玲瓏閣裝瀟洒。
楚言是左看看又看看,對這玲瓏閣的手藝大致有了考量,要不人家怎麼能稱得上是名店呢,看看人家那設計和款式倒真是不錯,夠精緻也夠美觀,楚言正暗自琢磨着到底用自己手中的那兩塊玉石做些什麼,是做兩塊玉佩,還是雕兩件小如意,可正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冷哼,打斷了楚言的興緻。
出聲的正是隨侍在楚言身旁的夥計,楚言眼中一陣寒光,向身旁的夥計掃去。這夥計為何出聲?原是從那玲瓏閣外又走進一人,這人生得相貌倒是好,大約二十多歲,眉清目秀,身材消瘦,身上着一襲紫色綢緞長袍,頭上束着南海珍珠冠,倒是貴氣,看這着裝打扮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只是眼中渾濁,細意觀察便可發現這是個被酒肉情色掏空的殼子,那男子一進這玲瓏閣就有個夥計點頭哈腰的過去伺候,而跟在楚言身旁的夥計也是看到這一景才發出的冷哼。
說起這夥計的舉動倒也是有些緣由的,這紫衣男子喚作蘇錦衣,也是人如其名自小便是錦衣玉食樣樣不缺,而這玲瓏閣正是蘇錦衣常來之處,這蘇錦衣性好漁色,更是那長安青樓相館中的翹楚,出手大方還被那煙花青閣之地戲喚作錦衣侯。那討好美人自是離不開這珠寶首飾,這這蘇錦衣也常常就在這玲瓏閣中揮金一擲,玲瓏閣里的夥計們都願意去伺候這位爺,那打賞可是次次不少啊!跟在楚言身旁的夥計眼見着這麼一個發財的機會落入了別人的手裏,而自己身旁這位左看右看的,跟個鄉巴佬一般窮酸,自是心中有氣,便來了這麼一聲冷哼。
楚言也是個有脾氣的主兒,在那些法力高強的大妖面前忍忍脾氣還是勉強能做到,可在這塵世間,別說一個小小的夥計,就是王侯將相,在楚言眼裏也不過是個麵糰,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楚言眉頭一挑,開口道“怎麼?伺候小爺委屈你了?”
這聲音不算大,可是倍兒清透,整個店裏都聽得到。
那夥計本就是個狗眼看人低的貨,聽楚言這麼一說倒也來了脾氣,那些貴族少爺在自己面前這麼說說倒沒啥,就是打自己幾下那都稱得上是榮幸,誰讓人家命好會投胎,可眼前這麼個窮鬼算什麼,看看那衣服,就是一件黑袍子,那布料也不像是什麼高檔貨色,眉目間倒是有些傲氣,呵呵,那夥計冷笑着想到,那些窮酸的書生哪個沒有傲氣,眼前這人也並未束冠,言行舉止之間來看連個書生都算不上,就這麼號人,還敢自稱小爺?
那夥計想到這,抽了抽嘴角出言諷刺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還小爺?我呸啊!我看你不是誠心買貨,你是誠心到我們這玲瓏閣找茬的吧!”
那夥計和楚言這麼一喧嘩,倒是將這玲瓏閣內的目光都吸引到這,楚言長這麼大也沒被人這麼罵過,嘴角的笑卻越發的燦爛,“你這夥計,怎麼說話呢,玲瓏閣里賣貨的就都是你這架勢嗎?”
那夥計見周圍的人都注意到自己這裏,那架勢更加的高漲了。
“我們玲瓏閣賣貨,分對誰?對你這種內里窮酸卻到這來充大爺的東西,也就只能是這架勢!”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上下打量着楚言,見他一身黑袍樸素,身上別無長物,便先對夥計的話信了三分。
“窮酸?”楚言嘿嘿一笑,眼睛裏卻是寒光畢露“怎麼,窮酸便不能在你們這店裏買東西了?”
只見那夥計高傲的抬起頭,以為自己猜對了,眼前這人就是一窮鬼。那夥計不屑一顧道“買東西?你能買得起?左看右看的,我是怕你碰壞了,賠不起!”
楚言聽到這話,環顧四周美輪美奐的收拾器物,含怒道“你這夥計好口舌,可你怎又知我是買不起你這器物,還是對你這玲瓏閣中的凡品根本就看不上眼?”
楚言這話一出,震驚四座,看不上眼?這廝也真敢說,這玲瓏閣中的器物連那王孫貴族都會挑選一二,而這黑袍男子竟出口道看不上眼,這是好大一個巴掌扇到了玲瓏閣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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