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疑心
李勝楠彷彿輕描淡寫的話，讓趙明有些反胃，他對劉向前的突然死亡充滿疑惑，於是提出想去看看現場，誰知李勝楠說出現場的地點時候，趙明有些驚訝，竟然是那個自己去過的地方，他家。
往門外走去，一些警察都帶着敬畏的神色向李勝楠打着招呼，趙明在眾人的注視下和李勝楠走出刑警隊。
“你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外出的好，畢竟發生這樣一件事情”李勝楠鄭重說道，說完就打火，越野車轟鳴的衝出刑警隊。
十分鐘后兩人已經到了小區，噔噔爬上了樓。
推門趙明就發現房間有些凌亂，空氣中還有一股淡淡的煤氣味。
“煤氣？”趙明捂住鼻子說道。
“嗯，劉向前是因為過多吸入二氧化碳身亡。”李勝楠站在門口說道。
趙明說著就往窗戶走去，但是發現窗戶完全是打開的，於是疑惑的望向李勝楠，李勝楠解釋道。
“老房子，空氣不怎麼流通，味道到現在已經小了很多。”
趙明在房間裏看了一圈，發現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當時自己來的時候就在客廳里和劉向前聊天，其他房間並沒有進去過，兩室一廳很普通的房子。
當趙明走到桌子前的時候，看到茶几的煙灰缸里滿滿的煙頭，趙明知道這肯定就是劉向前留下來的吧！估計他可能是因為什麼事情，飽受心裏上的煎熬，最終承受不住選擇這個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活。
這時李勝楠走到房間中，看着茶几說道
“現在我們初步判定是自殺，但是沒有遺書，正常來說，像這樣方式的自殺是會留有遺書，但是沒有。”
“很可疑嗎？通過這個可以判定是他殺嗎？”趙明問道。
李勝楠搖了搖頭“要是一個小時之前，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但是現在不能，只能等待屍體進步一的解剖了。”
“為什麼？”趙明反問道。
“呵呵，”李勝楠神秘一笑說道“你難道忘記了嗎？精神病人，雖然痊癒了但是一旦受到刺激，複發的幾率是非常大的。”
趙明自然是不會相信精神病人這個說法的，他只是覺得劉向前的死和那個他所謂的“陰謀”有關，又或者和夢中的劉向前告訴自己的“自己要回來了”有關，他要回來了，回哪裏？現實中的劉向前身體內？趙明越想越頭疼。
這時李勝楠的電話響了，李勝楠接起電話走出房間，輕輕把門關上，在門外接聽電話。趙明站在房間內，老樓本來採光就不好，顯得很陰暗，趙明不由覺得有些后怕，劉向前就死在自己面前的沙發上。
李勝楠在門外說著什麼，趙明也聽不清楚，不大一會李勝楠就推門進來對趙明說道。
“我要回去了，他們家屬來了。”
“我能去看看嗎？”趙明說著就回身掃了一眼房間，追出門外。
李勝楠反問道“怎麼，不上班嗎？”說著就關上了房門。
“走吧！現在我在單位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忙的。”趙明說著就下了樓，這件事情發生哪裏還有心思上班，劉向前和自己有一點淵源，兩人都做過怪夢，夢裏也交流過。
見到劉向前父母的時候，趙明從他們身上，沒有看到那種父母失去孩子的悲傷，更多的是一種類似解脫的表情。
趙明仔細看去，劉向前的父母是典型的農村人，老實巴交身體看起來也算硬朗，而現在正在和幾名警察爭吵。
“怎麼回事？”李勝楠沖旁邊的一名警員問道。
“李哥！”這麼警員扶了扶帽子說道“他們說事情完事後，屍體就交給我們處理，火化費他們出，說他們的兒子中邪了，拉回去怕不吉利。”
“中邪？說的是他的精神病吧！”一旁的趙明說道。
警員突然看到一個普通人竟然問自己問題，但是一看似乎是和李隊長一起來的，於是熱情說道。
“恩，他們就說是中邪，不是精神病。”
“胡說八道！”李勝楠說著就向兩位老人走去。
“整個親屬就來兩個人？”趙明仔細看了看說道。
警員回道“這還是我們打了好幾遍才來的呢？說白了他們能來已經不錯了，”
“他們說什麼了嗎？”趙明問道
警員思索一番說道“無非是說，當時他中邪時候，說自己在夢中遇到什麼人？什麼人對自己說什麼？之類的話。”
趙明點了點頭說了對警員說了聲謝謝，朝李勝楠走去。
經過李警官的一番苦口婆心，兩位老人終於同意日後將劉向前的骨灰拉回去，但是必須要讓警察陪同，說怕村裡不會讓一個中邪的人入祖墳的。
李勝楠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同意下來，由於兩位老人的詢問筆錄已經做完，所以兩為老人聽到一個答覆之後，就出了刑警隊。
李勝楠低頭看了看手裏詢問記錄，就將文件交到旁邊警員手中，對趙明說道。
“你先走吧！沒有什麼事情了。”
趙明很想知道兩位老人到底說了什麼，但是也實在沒有好的理由繼續問下去，就轉身出了刑警隊，剛剛走到路口，就遠遠看到兩個身影在不遠處路口，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劉向前父母嗎？於是追了上去。
趙明叫住他們，慌遍自己是劉向前身前的好友，有些事向問問兩位老人，老頭子疑惑的看了看趙明，發現眼前的年輕看起來也並無惡意，就同意下來，三人向汽車站走去。
將兩位老人送上汽車，趙明就往回趕，三人說了很多，兩位老人說了見到屍體了，確實是自己的兒子，好幾年沒有消息，而他們的孫女和兒媳婦失蹤三年，已經判定為死亡人口，警察說他們的兒子怕也逃脫不了關係，所以在他們心中這個兒子早就死了。
趙明剛開始非常的不理解，最後想了想，兩位普普通通農民家庭，飽受這樣思想煎熬，吃的苦肯定是常人難以想像的，難免會做出一些違背常理的事情。
趙明就問起劉向前精神病的事，兩位老人彷彿不願意去提，但是也說了一部分和趙明知道的相差無幾，最後就聊到了劉向前年輕時候，這時兩位老人明顯情緒好了很多，和剛才有了一個巨大的反差。
劉向前年輕的時候隨了父親的心愿當了兵，還在部隊裏當了班長，獲得一個二等功，評為標兵。退伍之後就被分配到了當地，那個時候劉向前的生活已經走上一個正軌，通過介紹認識了王慧，然後結婚生子，誰成想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兩位老人說到這裏，好像在抱怨命運的捉弄，到頭來沒有想到能夠發生這樣的事情，兒子成了精神病，雖然痊癒，但是最後母女失蹤。
老人說著說著久經滄桑的臉上流下了淚水，趙明也不好在說下去，就去取了五萬塊錢交到二老身上，二老說什麼也是不肯收下，硬塞到他們手中，替他們買了票，送他們上了車，臨行前趙明認真的對劉向前父母說，請相信你們的兒子沒有精神病，就離開了車站。
路上趙明的心沉甸甸的，劉向前的死亡，讓自己看到了很多東西，不被人相信是多麼恐怖的事情，它時時刻刻刺激着你的心，趙明似乎體會到了劉向前當初逃亡的心情，要是這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怕自己早就崩潰，寧願承認自己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精神病，也不願意去面對現實。
天要黑了，眼看就要到了樓下，趙明突然想起錄音機落在單位，又想起劉向前的突然死亡，以及告訴自己的“陰謀”二字，如果真的是陰謀，那麼這個陰謀也太大了，恐怕已經牽扯到自己了。趙明最終還是決定，將錄音機取回來，不管怎麼樣，自己必須小心提防。
趙明回到公司，同事看到趙明陰着臉，都低頭忙着手裏工作。趙明取回錄音機，回到家中簡單的調試了一下，將充電器直接連上，這樣就避免斷電產生遺錄的現象。
準備好一切，趙明掏出手機撥通了張玲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