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古城(2)

33 古城(2)

33古城(2)

翌日,很不巧,下了雨,很大的雨,響雷一個接一個,閃電很響地劃破了天空,周圍的樹木被狂風吹得“喀嚓喀嚓”地飛舞。頃刻之間,傾盆大雨就落了下來,“嘩啦啦”的雨水聲,鋪天蓋地的從了天空中傾瀉下來,落在街道那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噼里噼啦”的作響着。

雨下了很久,久到蘇小可和江子良只能躲在小客棧里。

小客棧上下共五層。一樓是銀器鋪子,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銀器首飾,旁邊有幾個白族老匠人在那兒“叮叮噹噹”的進行現場純手工打制,二樓到五樓才是客房。地板和牆壁是木的,踏上台階的時候,甚至還聽到木板“格吱”“格吱”地響。

蘇小可和江子良無所事事,跑到樓下的銀器鋪子閑逛着。

蘇小可看了大半天,看中了一隻銀戒子,是一隻美麗的蝴蝶在上面翩翩起舞。蝴蝶很大,鑲嵌在戒子圈上,兩隻小小的觸角神氣活現,翅膀邊有着清晰的花紋。蘇小可叫了賣銀飾的小姑娘把戒子取了出來,套在了左手食指上。

那蝴蝶,剛好蓋過了半截手指頭。蘇飛兒的手指,纖細,修長,白凈,戒子套在食指上,有一種新新人類的感覺,很酷,既炫目又充滿了時尚。

蘇小可不覺地把手掌伸開來,歪了頭,一邊陶醉地左顧右盼。

蘇小可問江子良:“好看么?”

江子良說:“好看。”

蘇小可問:“你說,這是梁山泊,還是祝英台?”

江子良說:“你說它是梁山泊就是梁山泊,你說它是祝英台就是祝英台。”

蘇小可嘻笑:“你幹嘛不說,它是梁山泊和祝英台的孩子?”

江子良不禁笑。

對哦,說不定,這蝴蝶,就是梁山泊和祝英台的孩子。江子良買了這蝴蝶戒子,送給了蘇小可。蝴蝶戒子不貴,才十六元,但禮輕情意重是不是?蘇小可很是歡天喜地。

交錢后,江子良咬着蘇小可的耳朵,很溫柔地說:“小可,這蝴蝶戒子你暫時戴着,回去后,我給你換一個鑽石戒子,然後我們結婚,我們要永永遠遠在一起。”

電視廣告裏說:璀璨的鑽戒,是心動,是永恆,是約定,是相愛之人攜伴一生的見證。

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

鑽石,是最浪漫的愛情結晶。

希臘人相信鑽石內斂的火焰代表永恆的愛火,長久以來,因鑽石具有至堅至硬,璀璨生輝的特質,而成為永恆的愛情象徵。戒指,則是浪漫的等待,等待生命中一個人,等待一段用一生去實踐的諾言。

蘇小可怔怔地望向江子良,問了壓在她心裏許久了的問題,她第一次這樣的問他:“江子良,你真的確定要娶我為妻?”

江子良堅定地點點頭:“那當然。”

過了一會兒,蘇小可又問:“你不介意?”

江子良問:“我介意什麼?”

蘇小可說:“介意我曾經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江子良認真地說:“我不介意以前,我只介意的是現在,將來。”

蘇小可不禁哽咽起來:“江子良,謝謝你!謝謝你這麼愛我。”

江子良眼睛裏充滿了溫柔和憐愛,他輕輕地說:“小可,我們好不容易才能夠重新在一起,我們一定要好好珍惜。”

蘇小可哭了,還哭得一塌糊塗。然後,蘇小可不顧是否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眾目睽睽的目光,她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撲向江子良,緊緊地擁抱他,不顧一切地吻他,一寸一寸地親吻着他的嘴唇,近乎瘋狂地索性,非常非常的煽情,非常非常的兒童不宜。

雨終於小了些,可還是“嚦嚦”地下,蘇小可和江子良撐着雨傘,手牽手在雨里行走。麗江古城,隨處都是垂柳拂屋檐,青石板路,窄巷,走過小橋,有水流的呻吟,低頭看去,水中有兩人曖昧的倒影,四周圍,有一種永恆的古色古香,還有恬靜幽閑。

後來,他們一家很有名的納西族的傳統食品店吃米灌腸。

米灌腸分為黑米灌腸和白米灌腸兩種。黑米灌腸是將蒸到九成熟的糯米,加上豬血漿、鹽巴、茴香籽和花椒等幾種佐料攪拌均勻后,灌到豬腸子裏,用蒸鍋蒸熟;而白米灌腸則是將豬血漿換成雞蛋清,蒸熟后就是白米灌腸了。

蘇小可點了黑米灌腸,切成片就熱吃。

江子良點了白米灌腸,放涼後用油煎着吃。

吃着吃着,蘇小可把筷子伸了過來,夾着江子良的白米灌腸,品嘗着,兩種的味道到底相差在哪兒。江子良吃着吃着,也把筷子伸了過來,也夾着蘇小可的白米灌腸,也比較着,到底是哪種好吃些。

外人眼裏,他們便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或恩愛的夫妻。

蘇小可和江子良呆在麗江三天。

這三天,全是下雨,原本計劃去虎跳峽,玉龍雪山,瀘沽湖,香格里拉。但因為雨下個不停,哪兒也去不了。蘇小可和江子良只好整天整天呆在小客棧里,一直窩在房間內,共枕在一個枕頭上,睡覺,看電視。看電視,睡覺。然後,看着窗外的雨,一會兒大,一會兒小,還有雨水朦朧中的垂柳,小橋流水。然後再看着天空,一點點的從黑變白,又一點點的從白變黑。

有時候,兩人的身體也糾纏在一起,互相交融着,身體的汗水,嗒嗒地貼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蘇小可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能夠輕而易舉喚起江子良身體深處的慾望,讓它們跳躥出來,迅速爆炸。然後,蘇小可點燃了江子良,同江子良一起滾滾灼熱。在慾望的火海里,他們是兩條火精靈,棋逢對方,默契十足,五味俱全的快樂,酣暢淋漓。

一種很原始,彷彿只有今天,沒有明天的身體纏綿,那樣的似火似水,那樣的無休無止。

江子良說:“蘇小可,我愛你!永遠的愛你。”

蘇小可也說:“江子良,我也愛你。”

蘇小可不敢說永遠。誰知道以後的事呢?

傍晚的時候,雨漸漸的變小,絲絲縷縷的,似有似無。在小客棧困了一整天的蘇小可和江子良,出來找吃的東西,他們踩在濕漉漉的五彩石上,每走一步,就發出了清脆的聲音,聽起來別有一番新意,彷彿銀鈴的響聲。

麗江的古城,是一座沒有城牆的古城,光滑潔凈的青石板路,完全手工建造的土木結構的房屋,無處不在的小橋流水,地面上是紅色角礫岩,雨季不會泥濘,旱季也不會飛灰,石上花紋圖案自然雅緻,街道的佈局錯落有致,既具有山城風貌,又富於水鄉韻味,走到那兒,有着天上人間的感覺。

蘇小可走着走着,便有一種前世今生的感覺。

蘇小可想,她的前生,應該便是住在這兒,一輩子,生生滅滅的,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悲,結婚,生子,守着一份平淡的家常日子,像當地麗江納西族婦女一樣,頭上盤繞加以穩牛尾做的粗長假辮,戴交纏式布包頭,穿大褂,寬腰大袖,外加坎肩,系百褶圍腰,穿長褲,披羊皮披肩,配大銀耳環,然後,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過完一生。

但,法國著名的女作家杜拉斯說,女人所要求的愛是最苛刻的,即便女人最終找到了心目中的真命天子,那份愛也不可能像女人想像中那樣完美。因此,無論愛着還是單身,女人都有着多多少少的不滿足。於是,總是寂寞時。

女人,就是在這寂寞里尋找愛。

或者,修補愛。

女人,愛總是長過一生。

江子良問:“小可,你想些什麼呢?”

蘇小可回過神來:“沒,我只是有些感觸而已。覺得這兒很美,美得很不真實。”

四方街里街巷店鋪林立,琳琅滿目的是民族服飾、銀飾、玉器、木雕、皮件等手工製品和土特產,店鋪里大都掛有各種鈴鐺,五彩斑斕。江子良在一家民族服飾里給蘇小可買了一穿臘染的寫滿了唐詩的A字裙,蘇小可穿上了,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風情。

蘇小可問:“漂亮嗎?”

江子良使勁地點頭:“漂亮。”

蘇小可又再問:“是我漂亮,還是裙子漂亮?”

江子良說:“裙子漂亮,但人比裙子更漂亮。”

那個賣民族服飾的小老闆聽到了,打量着蘇小可,很認真地說:“她在我們摩梭人眼中,是最不漂亮的,沒有男孩子追的,因為她的皮膚太白,人太瘦,我們摩梭人,皮膚越黑越好,人越胖越美麗。”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子,穿着他們摩梭族特色的衣服,黑黑瘦瘦的,卻又不失帥氣,有着濃郁的少數民族的那種氣息和純樸。

摩梭人不是一個單獨的民族,而是羌族的一個分支,他們至今仍保留了母系氏族的生活形態,那就是“走婚”。

所謂的“走婚”形式,就是婦女當家理財,子女往往知其母而不知其父,男方到女方家來,必須是日暮而來,第二天天未亮就離開,婚姻純以感情為紐帶,好則合,無情則散,所生子女由女家撫養,男方沒有大多撫養、教育的義務,男人只對自己姐妹的孩子負責,待男子老后,亦由自己姐妹的孩子養老送終。

小老闆善意地對蘇小可說:“回去后,要吃多點飯,多吃點菜,曬多點太陽,又黑又胖才健康漂亮。”

蘇小可吐吐舌頭,笑了:“好,我回家后,我一定要吃多點飯,多吃點菜,曬多點太陽,把自己養得又胖又黑。”

小老闆咧嘴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從民族服飾店出來后,路過一家臭豆腐店。那臭豆腐,炸得又臭又香,江子良不吃臭豆腐,說嗅那氣味就噁心。蘇小可自己吃,津津有味的吃了兩串,吃完后還很惡作劇地追了江子良滿街跑,說要親吻他,嚇得江子良遠她遠遠的。他們的笑聲,傳得很遠,很遠,朗朗的,那麼那麼快樂的感覺。

別人都說,麗江是一個艷遇之城,可蘇小可卻覺得,它是一個忘情最好的地方。

再後來,江子良和蘇小可吃了麗江特色菜,一個臘排骨,一個雞豆涼粉,一個納西烤魚,一個野生菌,還喝了老爺酒。

老爺酒喝多了,蘇小可有點微醉。

走出小餐館,蘇小可眯着眼睛,她撒着嬌:“江子良,背我好不好?”

江子良也有點微醉,他走到蘇小可的跟前蹲了下來:“好。”

蘇小可“咯咯”笑,很快樂的爬到江子良的背上,雙手圈住了江子良的脖子。炎炎的夏日,兩人都穿了薄薄的衣衫,江子良的背很熱,有一種很純粹的男人味道。蘇小可的身子,緊緊地貼着的江子良身子,江子良身上的體溫,猝不及防的,就迅速傳到蘇小可身上來。

蘇小可趴在江子良的身上,若無旁人,她很大聲唱那首很火的歌,:

“出賣我的愛逼着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買不回來。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

唱到最後,江子良也跟着蘇小可一起唱起來:

“用心澆灌的真愛枯萎才明白,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讓我看透痴心的人不配有真愛。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

在麗江的最後一天晚上,雨終於停了。

有句話說,到了麗江古城,晚上不去泡酒吧,等於沒到過麗江。

白天的四方街,小橋流水,庭院樓格,處處散發出古樸的氣息,令身入其中不由的感受到一種來自心靈的靜溢,還有遠離都市的喧囂。但到了晚上,卻是另一番天地,古遊人如織,到處都是燈紅酒綠,紅男綠女穿梭其間。街上的古宅,扮成間間風格各異的酒吧,一家接一家,窗對窗,門對門,店門外掛出一串串的大紅燈籠,搖曳在夜色里,那倒影,隨河水飄蕩,約約綽綽。

古城的酒吧街,傍水而開,水邊是一長排婀娜的垂柳,店門都面臨潺潺的玉河水,一條條木板連接了河兩端,小橋邊,大門前都有穿着各式民族服裝的姑娘唱着歌,綻開熱情的笑臉,拍着手招攬過往的遊人。

周圍不時傳來了大聲而整齊有力的喊着“呀索,呀索,呀呀索”的聲音,遠近的歌聲高低起伏着,這邊唱來,那邊和,熱鬧非凡。

走過一間間的酒吧,有穿着色彩鮮艷,各種各樣民族服飾的青年男女,他們瘋狂地舞蹈跳起來了,也有不少是外國人開的酒吧,他們在跳着很有特色的異國風情舞蹈。甚至,那些藍眼睛高鼻樑的外國友人,站了在門店面前,熱情洋溢地對着遊人打招呼:“哈?。”

蘇小可和江子良親密無間地手拉着手,路過一個高個子,樣子極帥,頭髮在腦後扎了一個小辮的外國小夥子面前。蘇小可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盯着他。那個高個子的外國人很高,一定是超過了190公分,江了良都178公分,但江子良還要比他矮差不多整整一個頭。蘇小可站了在他旁邊,就像了個侏儒,蘇小可童心未泯,很孩子氣的偷偷摸摸地比畫著,一邊做了一個要暈倒的表情。

那外國小夥子發覺了,回過着來,看了看蘇小可,咧開了嘴,笑了。

蘇小可略略紅了臉,忍不住地對着他做手勢,意思說,你長得好高,好帥,像電影明星。

不料外國小夥子居然看懂了,用生硬的普通話說:“謝謝,你也長得很美,你的男朋友也很高,也很帥。”

蘇小可嚇了一大跳:“咦?你會說中國話?”

外國小夥子幽默地說:“在中國的地盤,不學點中國話行么?

蘇小可心情奇好,不禁“哈哈”大笑。

江子良也笑。

後來蘇小可和江子良進了一家“千里走單騎”酒吧。

酒吧的佈置是古色古香的格調,內飾和古城很好的融為一體,木製的兩層小樓,木地板,木樓梯,木窗戶,手織的桌布,給人一種熱情洋溢的暖意。蘇小可和江子良坐了靠近窗口的位置,點上兩杯飲料,一邊喝着,一邊的欣賞歌舞。

在一個長發披肩,高大健碩,膚色黝黑,充滿野性的活力的大男孩,在熱情洋溢地唱着歌,歌調高吭,激昂,率真:

“讓我一次愛個夠,現在和以後,我的愛不再沉默,聽見你呼喚我,我的心起起落落,像在跳動的火,但是那句諾言,已經不會實現……”

燭光盈盈,歌聲蕩漾,讓人彷彿置身在一個不知名的快樂世界裏。

蘇小可一邊喝着西瓜汁,一邊說:“我喜歡這兒,什麼時候有空了,我再來。”

江子良伸手,緊緊地握着蘇小可的手,他說:“我也喜歡這兒。小可,我們結婚了,到這兒來渡蜜月,好嗎?”

蘇小可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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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遊戲:戀上一個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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