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親子鑒定
第48章親子鑒定
命運還真是會捉弄人,與太子和格格乘坐的奔馳相撞的竟然是蕭沐銘和羅綺莎的兒子崇明乘坐的賓士。如今,三個孩子紛紛被送進了手術室,情況危急。
“請問,哪兩位是太子和格格小朋友的父母?”醫生取下口罩,對着面前焦慮難耐的四人問。
“我是他們的媽咪。”伊兒上前一步立刻答道。
“我是孩子們的爹地。”倪少恩不着痕迹睨了一眼蕭沐銘,說。
蕭沐銘面色鐵青將倪少恩的挑釁盡收眼底,不禁握緊了雙拳。爹地,媽咪?哼!
“那您們二位就是蕭崇明的父母了吧。”醫生轉向蕭沐銘和羅綺莎。
“是,我們是。”羅綺莎淚眼磅礴,楚楚可人。
“孩子們失血過多,急需補充血液,我們冰庫儲血不夠,要從其他醫院調劑過來需要一段時間,但孩子們的病情不宜拖延,隨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兩方家屬是否願意配合……”
“我願意,只要能救我的孩子,抽多少血我都願意。”伊兒不等醫生說完,激切地打斷了他的話。
“我也是,醫生,現在就抽吧,只要我的孩子能好起來,做什麼我都願意。”羅綺莎哭得像個淚人兒。
孩子,永遠都是母親心上的寶。
“伊兒,別衝動,要抽也該抽他的血,他是男人,保護女人和孩子是他的責任。”蕭沐銘冷冷地朝倪少恩說著。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你不覺得你太逾矩了,這是我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指手畫腳。何況,這話應該對你自己說吧,瞧你妻子哭得這麼傷心,你是不是應該挺身而出給她撫慰和安全感呢?”倪少恩漂亮地回了蕭沐銘一記。
“她不是我妻……”
“兩位稍安勿躁,別忘了這是醫院。”醫生友善地打斷了針鋒相對的兩位彆扭男人之間的對話,“不過蕭先生有句話說對了,抽血的事最好是由孩子的爹地來完成,畢竟男人身體比女人強壯,血液循恢復功能也較強。當然,抽血前我們還是會做一些必要的身體檢驗,如果爹地們身體狀況不適合獻血,那就由媽咪代替。”
“我們了解,那現在開始吧,孩子們的傷可不能拖。”
“只要血型相符,抽血后,我們馬上可以進行輸血工作。”醫生喚來護士,帶兩位父親進了抽血室。
伊兒使勁地絞着自己的衣角,內心開始不安起來,直覺告訴自己,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即將發生。
果然,預感是正確的。半個小時后,醫生帶着複雜的心情領着走到兩位母親前:“我很抱歉,美麗的太太們,檢測結果表明兩位先生都不適合獻血。”
“為什麼?”
“因為他們與孩子們的血型並不相符……”醫生盡量用婉轉的話語表達一個事實,其實他想說的是,用醫學來解釋,很大可能上,他們並不是各自孩子的親身父親。
有護士從檢驗室匆忙走出,傾近醫生耳邊說著什麼。醫生聽后,神情大變,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兩對夫妻,然後艱難地開口:“為了安全起見,我以醫生的角度建議四位還是做個DNA親子鑒定吧。”
“嗯?”蕭沐銘和羅綺莎詫異地看着醫生,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相反的,伊兒和倪少恩聽了醫生的話,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只是相互對看一眼同時說:“我們拒絕。”
蕭沐銘實在討厭倪少恩和伊兒在他面前表現默契和恩愛,於是帶着滿腔的醋勁瞪眼看着這對男女。
伊兒見蕭沐銘看向自己,不覺退後一步,將頭埋進倪少恩的懷裏躲閃着他的視線。
“為什麼拒絕,是你心中有鬼,還是……”那兩個孩子並不是倪少恩的?蕭沐銘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但這個自我認知莫名地讓他有了一些得意,只要孩子不是倪少恩的,蕭沐銘就覺得出了一口惡氣。但轉念一想,如果孩子不是倪少恩的,那必定是其他男人的,其他男人……蕭沐銘鐵拳重新迸起,讓他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他一定會殺了他。
男人啊,也是矛盾的動物。
“蕭沐銘!”倪少恩湧起怒意,恨不得一拳將這個可惡的男人撂倒。他將伊兒當成什麼了,伊兒冒着生命危險為他生下那對雙胞胎,卻成了他嘴裏不恥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那對孩子其實是……”
“少恩!”伊兒出聲打斷了倪少恩即將衝動而出的話,“醫生,我們不用做DNA了,我先生的確不是孩子的親身父親。”
“伊兒?”蕭沐銘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的生命里果然還有第三個男人嗎?或者不只三個,也許是四個五個甚至更多?他來不及參與她生活里的那五年,她已經改變了那麼多嗎?
“是那個英國王子克魯尼嗎,你們……”蕭沐銘輾轉着痛苦地吐出一個名字。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迎上蕭沐銘的俊臉,伊兒流着委屈的淚,控訴着:“蕭沐銘,你混蛋!”
“伊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各位,請冷靜,先聽我把話說完。”醫生直冒黑線,這四人是冤家嗎?從他們的談話聽來,這四人的關係似乎敏感的很,或許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我們的護士小姐在為二位先生進行血型配對時,發現兩位的血型與兩方孩子都不相符,雖然在醫學上,父母與子女血型不同是有可能的,但我們隨後竟發現,倪先生的血型與蕭崇明的相配,而蕭先生的血型與雙胞胎兄妹倆的相符,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如果是,這絕對是我從醫以來少見的奇妙巧合。而且,如果兩位先生同意,護士小姐可以馬上為兩位先生抽血,然後將血液送進手術室。”
“如果不是巧合呢?”蕭沐銘感覺手心冒汗,隱隱地覺得醫生話裏有話。
“不是巧合的話……當然,身為醫生我們絕不會妄做沒有事實根據的推斷,所以我建議兩位先生與三個孩子們作一次DNA親自鑒定,相信不用多久,疑惑便會解開。”
“好,我同意。倪總,你呢?”蕭沐銘迫不及待地應下,睨眼看向倪少恩,眼中是放肆的輕蔑,還有一絲猖狂的得意。
“我不同意。”伊兒開口,斷然拒絕。
“為什麼?”蕭沐銘緊咬不放,伊兒閃爍不安的神態讓他內心漸漸浮上了某種猜測,或許那對孩子不是倪少恩的,也不是克魯尼的,更不是其他任何男人的,也許他們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肉。她離開他前,他們曾經有過美好的一晚不是嗎?原來,她的不孕症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好了。
“沒有為什麼,我不是都說了少恩不是孩子的親爹地嗎?那還有什麼好鑒定的?”伊兒做着垂死的掙扎,感受到蕭沐銘的眼神越發熾熱,伊兒幾乎將整個身子窩進了倪少恩懷裏。
兩人狀似親昵地神態看在蕭沐銘眼裏,直惹得他怒火騰地往上竄,蕭沐銘咬牙切齒:“兩位,請自重,別忘了這裏是醫院。”
“倪太太,話雖這麼說,但您不想知道您先生的血型為什麼會和蕭先生的孩子相符?”醫生竭盡所能,試圖勸服伊兒。
“不想,一點也不想。”
“但您先生未必不想知道。”醫生將視線投向伊兒身旁的倪少恩。
倪少恩聳聳肩,卻看向蕭沐銘道:“我聽我太太的。”
蕭沐銘板著臉,看着伊兒的眼丟下狠心的一句:“如果你們不願意做親子鑒定,我拒絕將我的血捐獻給你的孩子。”
“你……”伊兒心都痛了,他竟然這般對待他自己的孩子。
“沐銘……”一旁沉默許久的羅綺莎終於睜着淚眼拉了拉蕭沐銘的手:“可不可以不要做。”她並不聰明,但她此刻也知曉蕭沐銘堅持的是什麼。儘管她很堅信崇明是他的骨肉,但是他的堅持傷害了她。她遲疑了,害怕了,有一刻她甚至分不清,她害怕的是親子鑒定得出的結論是伊兒的孩子其實是他的骨肉,還是遲疑崇明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
她的思緒很亂,但她卻無法清楚地表達出來,最後能做的,僅僅是帶着淚眼慌亂無措地拽着蕭沐銘的衣角,像個小孩一樣,搖尾乞憐。
“琦莎,原諒我,我有我的堅持。而且我也很好奇,崇明的血型怎麼會和倪總的相符。”
“沐銘……”羅綺莎近乎哀求,蕭沐銘卻依舊顧我。
伊兒看着這般情景,不是滋味地閉上了眼。
“倪太太,孩子的傷可不能拖。”醫生好心地提醒。
“好吧,我同意。”伊兒最終無奈地答應下來,紙是保不住火的,看蕭沐銘滿臉的不甘,即便她不願意,他也會想盡辦法弄個水落石出,與其這樣,倒不如一切都攤開來,躲避總不是辦法。
未來如何,她已經學會堅強!
孩子們的手術完成得很成功,從手術室出來后,三個孩子被推進了私人病房進行觀察療養。醫生說,假以時日,必能還雙方父母三個活蹦亂跳惹禍搗蛋的小人精。
伊兒握著兒女的手,疲憊地進入了夢鄉。倪少恩輕輕抱起伊兒將其放到一旁供家屬休息的小床上,掩好被角,然後悄悄走出病房。
他想一個人出去走走,讓壓抑的心靈獲得暫時的釋放和平靜。
蕭沐銘做完DNA親子鑒定后,接了個電話離開醫院去了蕭氏在諾維奇的分公司,然後便一直沒回來過,連崇明成功完成手術的消息還是羅琦莎打電話告知他的。在他心裏,工作是第一位,甚至重要過孩子和她。如果這世上還有比他工作還重要的,應該就是隔壁病房裏的那個女人吧,蘇伊兒!羅琦莎嘴角自嘲地揚起一抹冷笑,心底苦澀抑鬱,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是她一生的悲哀。
病床上的兒子睡得很平靜,羅琦莎撫摸著兒子的小手,淚如泉湧。
轉眼,五年過去了,兒子已經慢慢長大,在這五年裏,她的生活重心兩點一線,遊走在蕭沐銘和崇明之間,努力地扮演着一個合格的女人和母親,日子單調而枯燥。
很多時候,她覺得很累,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蕭太太”的身份,她拚命地往上攀岩。捨棄了太多自我,還要承受着來自家族的壓力和外人的指點,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偶爾她會沉思,為了坐上“蕭太太”的位子,她付出這麼多究竟值不值得,或者她是否還有堅持的必要?
五年了,蕭家人的態度漸漸明朗,“蕭太太”的名號註定與她漸行漸遠,倒是對兒子崇明的堅持,蕭家人從不肯退讓一步。兩年前,蕭家人便利用商業上的強勢處處打壓羅氏,無奈之下,羅家人將崇明送進了蕭宅,並正式改姓“蕭”,落戶蕭氏。
未來一片迷茫,終究,何處是她最後的歸宿?
窗外,夜幕蕭條,霓虹燈下,纏繞着如素繁冗。突然覺得病房內的空氣窒息而沉悶,羅琦莎來不及擦拭眼淚,打開門衝出了醫院。
她需要傾瀉,而眼淚是最好的療傷劑。
蹲在醫院的路燈下,羅琦莎啜泣出聲。
在便利店裏買了包煙,倪少恩點上一根含在了嘴裏,猛吸一口,然後吐出繚繞的煙霧。
月夜,朦朧而唯美。
他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吸煙,好似是五年前那個晌午,伊兒流着清淚躺在床上夢喃着“蕭沐銘”的名字;或是她拒絕自己求婚的那個晚上;還是她私自離開諾維奇回去台北的那日呢?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一個人的時候點上一根香煙,將滿腔的煩躁和抑鬱伴隨着嘴中的煙霧盡數吐出,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暢快與淋漓。他愛上了香煙的味道,快樂與死亡並存,欲仙欲死的味道。
路燈下,一個悲涼的身影蹲在那裏,嗚咽痛哭,倪少恩夾着香煙感慨:又是一個為愛傷懷的可憐人!
正欲踏步而過,無意瞥到那人的一角臉龐,倪少恩止住了步,吐出一圈煙霧,喚道:“羅小姐?”
羅琦莎聞聲抬首,見是倪少恩,一絲尷尬爬上眼角,一邊擦拭臉上的淚珠,一邊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你吸煙?”
“是啊。”倪少恩笑笑,將兩指間的殘煙段扔在地上,抬腳踩了踩。
“你吸煙的姿勢很好看。”羅琦莎站起身。
“謝謝。”
然後,兩人無語,久久地站在昏暗的路燈下。
羅琦莎首先打破了沉默:“可以陪我去喝一杯嗎?”
“好啊。”倪少恩欣然答應。
兩人驅車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進去,走到吧枱落座。
“給我一杯馬天尼。羅小姐,你要什麼?”
“伏加特吧。”
“伏加特後勁太大,不適合女生喝,還是要杯瑪格麗特吧。”
“好。”羅琦莎為倪少恩的善解人意和體貼而動容。
“先生小姐請用。”服務生為兩人端上點的酒。
“謝謝。”
羅琦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請再給我一杯。”
服務生為羅琦莎續滿杯,她持起杯子,欲再來個海飲,倪少恩連忙伸手按住了她:“羅小姐,不要這樣虐待你的胃。”
“我心情不好,連喝杯酒都不行嗎?”羅琦莎帶着怨憤看向倪少恩。
“喝酒傷身,女人要懂得愛護自己。”倪少恩端起自己的酒,優雅地細細品着。
“我想,能被你愛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羅琦莎突然有感而發。眼前的男人很溫柔,她想,只要是女人都會愛上他吧。他和蕭沐銘一樣,是那種隨便放到人堆里,都是會成為被人追逐的人物。
如果不是先遇到蕭沐銘,羅琦莎想,她一定會愛上這個溫柔的男人吧。
“我也這麼覺得。”倪少恩笑了。
酒杯里蕩漾的瑪格麗特深藍色的液體陶醉了羅琦莎的心。不知不覺里,她竟然將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盡數傾訴了出來,直覺告訴自己,眼前的男人是可以信任的傾聽對象。
倪少恩安靜地聽着羅琦莎的訴說,這個女人其實很可憐吧,努力地想抓住自己的幸福,幸福卻從未降臨過她的身邊,她沒有放棄的的勇氣,因為她已經沒有能力讓自己幸福。一個女人,連幸福都無法掌握,那她是可悲的吧!
蕭沐銘,你前世到底修了什麼福,今生才會擁有一個女人這般的愛慕和執着?
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時間也緩慢地走過了數個鐘頭。直到深夜,二人仍處在勁頭上,他們彷彿是多年未見的故人,恨不得一股腦將各自的生活和經歷與對方分享。紅光綠燈下,酒杯與酒杯的碰撞,他們那些夾雜着淚水飛揚的眼角,不羈爛漫的笑容,看在他人眼裏,竟是一對般配的情侶。
天快亮了,酒吧也到了打烊的時間。
酒保連喚了幾聲,倪少恩和羅綺莎都沒有絲毫反應。他們該是睡著了吧!看着吧枱上那些凌亂的啤酒杯,酒保咂舌,他們到底是喝了多少?
二樓有供客人休息的廂房。酒保喚來服務生,將二人抬上了樓,放置在了一間廂房的床上。兩人是情侶,同睡一床自然是沒問題的。
請相信,酒真的是一個可惡的東西,彼此不相交的兩人,因為醉酒的後勁,在這個曖昧的清晨,竟做出了顛鸞倒鳳的事。
酒後發情,是可以被原諒的。
激情褪去,兩具白皙的軀體緊緊交纏,那陌離的兩顆心相互取暖,越走越近。
歸宿,幸福的停泊。
她,是可以幸福的,只要她相信。
翌日。
羅琦莎枯坐在床上,一臉茫然。
不願想起方才那不堪的那一幕,酒後亂事,想起來就覺得可恥,他一定認為自己是隨便的女人吧,只有天知道其實她是無辜的。身上每一寸白皙的皮膚都留下了他的痕迹,紅色的吻痕妖艷嫵媚,足以見證了他們的狂野。
雖然是酒精作祟,可似春夢一般的交合竟讓她覺得無比美好,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儘管曾和蕭沐銘有過數次的男女之歡,但從沒有這一次滿足而美好。
羅琦莎突然覺得自己很卑劣無恥,她竟然開始喜歡上了倪少恩的身體,猶記得撫摸他健碩的身體時,腦海里竟然閃過片刻的熟悉的感覺,溫柔的,又帶着掠奪的佔有,讓她為他着迷了,這樣想着羅琦莎羞紅了臉。
倪少恩已經離開。想起他醒來后,看見一絲不掛躺在他懷裏的自己時的震驚的模樣,羅綺莎就忍俊不禁。那樣如風一般溫柔的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惶恐無措了。然後,他跳下床,迅速在凌亂的地上拾起他的衣物穿回去,尷尬地扔下一句:醫院DNA親子鑒定的結果十點出來,你休息一下就回醫院吧。還有那個……對不起。說罷便奪門而出。
羅琦莎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就笑了出來。
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很溫暖。
上午十點整,羅琦莎拖着疲憊的身子趕往醫院。先是去病房探望了一下兒子崇明,然後開始找尋倪少恩的身影。
DNA親子鑒定的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很奇怪地,羅琦莎對於結果如何似乎沒有那麼關心了,崇明是蕭沐銘的孩子必定是毋庸置疑的,親子鑒定不過是消除蕭沐銘心中的疑惑,而關於蘇伊兒的那雙孩子到底是不是蕭沐銘的已經不重要,相反地她更加在意倪少恩知道結果后的反應。
女人啊,有時候很單純,與一個男人一夜情之後,連心態都跟着改變了,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悲傷快樂,成了她最在意的事物。甚至很長的時間裏,她竟然忘記了蕭沐銘的存在。
找了倪少恩許久,羅琦莎終於在那對雙胞胎的病房裏找到了他。開門進去,就見倪少恩一臉頹喪,失魂落魄地坐在角落裏,眼神迷離。
掃了一眼病房,卻沒有看見伊兒和她兒女們的身影,羅琦莎訝異,這個時候他們去了哪裏?
羅琦莎輕輕走過去,在距倪少恩一米的地方喚了聲:“你還好嗎?”
倪少恩聞聲抬頭,見是羅琦莎,迷離的眼神里有了些許變化:“你來了。”
“結果出來了嗎?你太太和孩子們呢?”羅琦莎盡量低柔着聲音,忐忑問。
“喏,這是鑒定報告。”倪少恩從一旁拿出兩張紙遞給羅琦莎。
第一張是蕭沐銘和那對雙胞胎兒女的親子鑒定報告。白紙上,佈滿密密麻麻的黑色鉛字和數據,最下面,寫着:DNA鑒定結果,相似度為99.9999%,父子(女)關係。
羅琦莎沒有太多的詫異,這本是意料之內的事情,當時看蘇伊兒的表情就料到了一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就無所謂驚訝。
第二張是崇明與蕭沐銘的親子鑒定報告。羅琦莎的手稍稍顫抖起來,即便她堅信崇明是蕭沐銘的孩子,可是當醫生說,崇明的血型並不與蕭沐銘的相符時,她便開始猶疑了。畢竟那天她與蕭沐銘都喝醉了,雖然她是光着身子在他的床上醒來,可對於和他的歡好她卻一點印象也沒有,甚至還覺得陌生。一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便想也沒想就認定蕭沐銘是孩子的父親,因為在那段時間裏,她只有那一次男女之歡。蕭沐銘沒有否認,兩家人也沒有詳細做過相關的鑒定檢查,於是,崇明理所當然成了蕭家的孩子。
可是,自從在諾維奇發生了這場車禍后,醫生的話讓她猶豫了,崇明究竟是不是蕭沐銘的孩子,她,不能確定了。
心砰砰直跳,視線跳過那密密麻麻的數據和醫學術語,直接停在了最後的鑒定結果上。
那白紙上赫然寫着——
蕭沐銘與蕭崇明的親子鑒定結果為:DNA相似度為9.835%,無父子血緣關係!
報告悠然從羅琦莎的手中滑落,幾秒后,落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羅琦莎滿臉不可置信跌坐在了病床上。
“不要哭……”倪少恩見羅琦莎一副悲痛的神情,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最好吐出三個字,然後無力低下了頭。他也有他的煩惱。
“沐銘呢,我要找他說清楚,崇明是他的孩子,一定是醫生弄錯了,一定是。”羅琦莎突然想起蕭沐銘,若是他知道崇明不是他的孩子,他會怎麼想,還有自己的親人,蕭家。羅琦莎不敢往後想,如果蕭沐銘真的不是崇明的父親,那崇明的親身父親是誰?她六年前又是和哪個男人苟合了一夜,還是她其實是被人莫名其妙玷污了?天啊,誰來告訴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該怎麼辦,從此以後她會成為人們唾棄嘲笑的對象,而崇明也會成為父不詳的私生子。她該怎麼去面對她和孩子的未來。
淚,茫然的淚,悄然落下。
“他帶着伊兒和孩子回台北了,這是他留下的字條。”倪少恩複雜地說著,一邊將茶几上蕭沐銘留下的信箋遞給羅琦莎。此刻的蕭沐銘必定樂壞了吧,上帝總是不公平的,他倪少恩苦苦守候了五年的珍寶,最後還是被蕭沐銘奪走了,攜帶了他心愛的女人和孩子瀟洒地逃回了台灣。
剩下的,是焦灼兩難,一籌莫展的爛攤子,叫他從何理起。
羅琦莎流着眼淚接過便箋,只見那小小的紙上寫着簡短的一句:琦莎,對不起,我和伊兒帶着我們的孩子先走了。好好照顧自己和崇明,我們在台北等你。倪少恩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好男人,祝你們幸福。蕭沐銘留。
“他這是什麼意思?就這樣拋下我和崇明,卻祝我和你幸福,他這是什麼意思?”羅琦莎甩手將便條扔在了地上,淚流得更凶了。
倪少恩抬頭,看進羅琦莎的眼裏,一字一句道:
“因為,崇明是我的孩子!”
羅琦莎宛如雷擊:“什麼?”
伊兒從昏昏沉沉中醒來,睜眼見到的卻是黑呼呼的一片,只因為她的眼睛被人用布蒙上了。心噗噗直跳,想伸手揭掉眼上的障礙物,卻力不從心,她竟然被人用繩條捆住了四肢,無法動彈。
她又被綁架了?這個念頭首先浮最先浮現在腦海里。想她年紀輕輕才二十五歲,卻一再遭遇綁架事件,她前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今生路才會如此坎坷。
上帝啊,誰來救救她!少恩,太子,還有格格,快來救我……
綁架犯應該是將她安置在一張大床上,因為她身下觸感柔軟,富有彈性,算那人還有良心。伊兒稍稍平復了跌宕的心情,思考着該如何自救。
房門被人推開,有腳步聲向自己走來,伊兒剛放下的心防再次豎起,緊繃的神經奏起敏感的樂曲。腳步聲越走越近,近到伊兒幾乎能聽到那人的呼吸聲。
伊兒感覺那人站在自己面前端詳了許久,當腳步聲再次響起時,伊兒才知道那人走遠了。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總算有驚無險。
周圍很安靜,眼睛看不到東西,聽覺就變得靈敏起來,偌大的空間,伊兒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再次被人推開,有腳步聲重新響起,細細分辨,伊兒知曉,這次來的人與開始那人並不是同一人。
來人走到自己身邊停下,好像放了一個什麼東西在床邊的台几上,伊兒聞到美味的飯香,心下便瞭然。
“我喂您吃飯吧,請您張嘴。”有熱熱的東西碰觸到了自己的嘴唇,伊兒聽話張開了嘴,食物就進到了口中,慢慢地咀嚼,芳香四溢。
看來,那些人對待“俘虜”還挺人性。
一頓飯下來,伊兒吃了個盡興。除了看不見東西,身體不能動彈外,她倒覺得被綁架的日子還挺愜意。
來人幫伊兒擦了擦嘴,便着手收拾碗筷準備離去。伊兒喚住了那人:“能告訴我現在天黑了嗎?”
“現在是晚上七點,您剛用完晚餐。”那人答道,然後開門離去。
原來已經是晚上了。
還記得早上七點,她在兒女們的病房裏醒來。沒有看見倪少恩的身影,伊兒尋思着他是不是回了諾維奇的家。見太子和格格睡得正香,伊兒便離開醫院回家去找倪少恩。
艾菲在廚房裏為雙胞胎兄妹倆烹煮食物,見伊兒回來,便說要和她一同去醫院看望太子和格格。伊兒點頭,詢問倪少恩的去向,艾菲搖頭說倪少恩並沒有回家。
伊兒疑惑着想了想,卻沒理出個頭緒。擔心太子格格醒來找不到媽咪會害怕,伊兒趕緊上樓簡單地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物,準備回醫院。
臨走想起早先天答應賴清華,今日要將新一季的ER香水策劃宣傳文案傳給他,還有到了泰晤士周刊交稿的日子,不想被寧香妤那女人的魔功念叨,於是又回去樓上將自己的電腦帶上,準備在醫院裏加點班將文案和稿子趕出來。
然後,伊兒與艾菲開車回到醫院。
太子和格格已經醒來,護士在為兩孩子例行術后檢查。孩子們很乖巧,一口一個“美麗的護士姐姐”直逗得護士小姐呵呵直樂。
伊兒無奈地搖搖頭,這兩孩子的恢復力真是驚人。
見伊兒和艾菲進來,太子和格格眨着大大的眼睛喚着:“媽咪,艾菲婆婆。”
“還疼嗎?”伊兒走過去憐惜地撫摸著兒女的臉。
“不疼了,就是傷口痒痒的,很想撓。”太子對着伊兒擠眉弄眼。
“還是有點疼,媽咪,給格格呼呼。”小格格帶着濃濃的撒嬌。
“好,呼呼……”伊兒被女兒逗笑了,走過去對着她身上的傷口輕輕地呼着氣。
“我也要,太子也要。”
“好,媽咪也給太子呼呼。”
艾菲看着這溫馨的一幕濕了眼。萬能的上帝,請一定賜福給這善良的一家三口,願他們永遠幸福。
孩子吃完艾菲弄的食物,在伊兒溫聲溫語的歌聲里,兄妹倆漸漸睡著了。
十點的時候,有人敲門進來,說是一個姓倪的先生為伊兒預定了一份早點。
伊兒欣然接下,一大早的滴水未進,她早已快餓癱了。
簡單的牛奶的三明治,卻是伊兒最鍾愛的早點口味,倪少恩是知道她的。
不一會的功夫,早點盡數被伊兒掃進了胃裏,不雅地打了個飽嗝,竟覺得有點昏昏欲睡起來。
想着醒來后得趕緊趕稿和文案,伊兒順着眼皮的驅使,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等她再次蘇醒,也不知是多久后了,然後她發現她被綁架了。
二度遭遇綁架,她的人生還真是傳奇。
又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再次被人推開,腳步聲重新響起,他正想自己走來。
有溫熱的吻落在了自己唇上,一雙大手輕柔地脫掉了她的衣裙,他帶着野獸般的佔有和喘息將她撲倒在了床上……
一夜繾綣狂歡,她沉入夢鄉。
眼上的黑布並沒有被扯掉,而身上的束縛卻早已消失不見。
在鳥兒的鶯啼聲中,迎來了一個嶄新的清晨。
身旁的人醒了,帶着滿足和愉悅重新爬上了她的身體,他帶着魔法般的大手遊走在她曼妙的身段上,一路炙熱。他傾下身,唇瓣覆住她的唇瓣,輾轉吮吸。
突然,他抽痛一聲,離開了她的身體。
原來,她的貝齒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唇上,他的嘴角淌開血絲。
“蕭沐銘,你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