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糾纏的克魯尼
第39章糾纏的克魯尼
索爾福德大學第一天開學,有兩個人的名字一夕之間便風靡了全校,幾乎無人不知道無人不曉。
一個是克魯尼.威廉三世,這個來自英國皇室高貴尊崇的王子殿下,因為擁有絕佳的外形和尊貴的頭銜,迅速成為全校頭號名人,亦是所有女生共同愛戀的白馬王子。
還有一個便是蘇伊兒,這個來自東方寶島上的女子,美麗而端莊,優雅而嫵媚,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散發著誘人的體香;那垂肩的黑髮絲絲柔順,更是撩撥男人慾。望的纖纖柔夷,她的風采自打一進校園便立馬吹遍了學校每個角落,東方女人的美,往往是癲狂而痴迷的。就算貴為堂堂一國王子的克魯尼,同樣拜倒在伊兒的石榴裙下。
伊兒似乎並不知道,原來克魯尼耍賴的功夫和他的為人一樣,可是經過了千錘百鍊最後成精成魔了。這不,回家的路上,克魯尼這個賴精便堂而皇之跟着伊兒走出了校園,穿過了車流如梭的馬路,然後回了伊兒的小別墅。
到了門口,伊兒停了步,轉身氣憤地睨着克魯尼說:“你夠了吧,我都到家了,你還想怎樣?”
“呵呵,你終於願意和我說話了?”克魯尼笑得得意,大有早有預見的意味,不免神色飛揚。
“你少臭美,給我滾。”
“嘿嘿,伊兒,你還真是絕情,好歹我們也曾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沒有愛情總有友情吧。”克魯尼打着哈哈,英俊的臉上全是痞樣橫生。
蘇伊兒面對着這樣的克魯尼,唯有嘆息的份。其實在心裏,伊兒是有點排斥他的,他太風流,太大膽,太不顧世俗,他總能出其不意地做出讓人驚訝的事,因為他出眾的外形,因為他高貴的身份,所以無所顧忌,肆意放縱;但她不能,她有自己的堅持,自己的原則,所以絕不會濫情,更不會攀龍附鳳,阿諛奉承,對於其他人來說,克魯尼是能讓女人為之癲狂的男人,無論是為他的外形還是家世。但伊兒不是那些女人,對她來說,愛是高尚的,愛純潔的,愛也是唯一的,她做不到把自己的愛分給兩個三個乃至多個男人,她的愛是完整的,就像是自己的心,永遠都只會為一個男人而駐留,即便心已死。
“克魯尼,你這是何必呢?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不放過我?”伊兒哀嘆一聲,看克魯尼精神抖索,神采飛揚的,她之於他其實並沒有什麼重要可言,沒有了她,他不是一樣生活的很好。貴為一國堂堂王子殿下,要女人還不是勾勾手指頭的小事,只要他願意,只怕女人們會排着隊從泰晤士河的源頭到源尾,任他挑選。
“是,我不缺女人,可是我只要你。”克魯尼突然神情嚴肅,信誓旦旦地說。
“哈……克魯尼,你別開玩笑了,沒有我,你一樣生活得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你成熟點,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何況你認為對我的傷害還不夠,你忘了我的孩子……”伊兒說到這,想起自己無辜早夭的孩子,一陣凝咽。
克魯尼突然就沉默了,是啊,他怎麼會忘了,那一個多月的時間,自己變相地將她囚禁在自己身體,折斷她高飛的羽翼,卻直接剝奪了她快樂的笑容,間接成為傷害她那剛成形的小BABY的兇手。
他怎麼會忘了?然而,就是因為忘不了,因為無法忍受思念她的痛苦,所以他發瘋似的四處找尋她,一個人留連在陌生的台灣街道數月,只求某一日能在萬人之中與她偶遇;他知道她恨他,可是他卻抑制不了心中那隻思念她的猛獸,他想她想的心都痛了。
他一直密切地關注着蕭蘇兩家的動靜,他知道她的苦,她的痛,太多時候他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給她安慰,給她依靠。當她一隻腳踏足英國曼徹斯特的土地上,遠在千裡外另一個城市的他便已收到消息,他狂喜,他想吶喊,沒有人知道那時的他幾近了瘋狂的邊緣。通過一點小小的政治施壓,他毫不費勁光榮進入了索爾福德大學出任語言學院講師。
再見到她是那麼美妙,身形消瘦不少的她蜷縮着躲在蛋糕店裏的盆栽后,卻伸直腦袋眨吧着眼往外探,克魯尼差點忍俊不禁噴笑出來,雖然比一年前成熟雅靜了不少,卻還是那般純真可愛。
克魯尼並沒有戳破她的把戲,何況加上那時還有個嘉芙蓮在身邊,克魯尼當時就想,就讓你再快活兩天,到時再給你來個特大驚喜。不過,見到他,她似乎並沒有他想像中那般歡喜,甚至是迫不及待地逃離,他很受傷,但卻沒有澆熄他的熱情。
他們的緣分不會到此為止,克魯尼想,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從他身邊逃離。
“伊兒,我好想你。”克魯尼說著流利的中文,神情款款。
“夠了,克魯尼,”伊兒厲聲打斷他的話,她該用什麼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呢?克魯尼就想一快口香糖,黏黏的在身上,扯也扯不掉:“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你再這樣纏着我,我可要報警了。”
“哈哈……伊兒,你真可愛,難道不知道英國法律是為我們皇室服務的嗎?”克魯尼戲謔,真是越來越喜歡看她糾結的樣子。
“你……”伊兒憤怒,正想着說什麼,艾菲聞聲從屋內走出,見伊兒和一個男人在拉拉扯扯,頓時揚起母性的保護欲,衝到伊兒面前,將她拉到自己身後,然後雙手叉腰,全身警惕地瞪着克魯尼:“先生,你做什麼?”
“伊兒,她是?”克魯尼看着臃腫的艾菲用龐大的身體將伊兒護在身後,很有母雞護小雞的意味,這樣想着,於是笑了開來。
“住嘴,請馬上離開這裏,否則我就不客氣了。”艾菲板著臉,慎重地發出警告。
“哦,是啊?”克魯尼大笑,看着伊兒的目光越加曖昧:“哦,伊兒竟還請了這麼一位厲害的保鏢在身邊?”
“夠了,克魯尼,你走吧,再見。”伊兒再也不看他一眼,轉身走進了門。
“夫人叫你走,快走,快走。”艾菲大概嗅到了伊兒和克魯尼之間不尋常的意味,於是緩和了臉色,對克魯尼揚揚手轉身也隨之回了屋,關上門。
克魯尼看着緊閉的大門,笑了。
伊兒,能再見到你,真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伊兒很快習慣了異國生活,除了時不時要忍受克魯尼的窮追猛趕外,日子倒也愜意。
在地球的另一頭,蕭沐銘卻過着完全與之相反的生活,每天不僅要處理成堆成堆的公司大小事務,更要承受來自蕭老爺子和羅家的逼婚壓力。
在蕭氏夫婦的一再要求下,蕭老爺子和羅氏達成協議,低調地宣佈了蕭沐銘和羅琦莎的婚期,并力求即將於本月十五日舉行的婚禮也盡量低調進行,但即便如此,婚訊的消息還是如風一般傳遍了整個台灣、亞洲乃至全球經濟圈。
豪門永遠沒有秘密可言。
一時間,蕭氏自建立之始至今,所有的野聞秘史被再一次重新翻整出來,比如三代總裁曾經的風流軼事,蕭氏家族的緋聞,愛情史婚姻史子女史等等,全被搬上報紙電視熒幕,蕭氏榮幸,再一次成為媒體關注的寵兒。
婚禮在某些人的期盼下,有條不紊地籌備着。
羅琦莎這個準新娘,臉上每日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將孩子交給保姆看管,自己則日日穿梭在潔白的婚紗裙中,不亦樂乎。
蕭氏股票因為蕭沐銘的再婚竟然奇迹般地唆唆直升,大有破盤的架勢,無數股民聚集在蕭氏大廈下瘋狂吶喊感恩,因為一夜之間暴富已不是夢想。
羅氏老爺子羅長庚聽著兒子的財務報告,樂不可支,不禁連連感嘆,與蕭氏的聯姻,是羅氏多年做的最正確也是最偉大的戰略政策,隨着婚禮的逼近,羅氏股票也像是雨後春筍一般,突突往上漲,半年來的產品銷售量竟然增長了十數個百分點,大有凌駕台灣第二把交椅倪氏的風頭。為此,羅老爺子喜不勝收,整個羅家一派風光明媚。
但,反觀蕭氏,卻是截然相反的光景。蕭沐銘每天以加班為借口,整日流連在公司和蘇家的別墅里,最後甚至乾脆住進了蘇家,來個眼不見為凈,一個禮拜也難得回一趟蕭家;蕭宇帆受不了蕭家的冰冷的氣氛,買了張機票飛回美國繼續他的碩士學位;蕭偲琳也不忍看大哥蕭沐銘承受的痛苦以及爺爺變本加厲的轉變,已不再回娘家,整日地窩在婆家與老公進行大規模的造人計劃,蕭家一下子變得冷清無比。
如果說逃婚是女人的權利,那麼蕭沐銘便算是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革命大事。
在婚禮舉行的前一晚,蕭沐銘夜行來到蕭家,偷偷潛進蕭老爺子的房間,留下簡短的幾行文字,便逃之夭夭去也。撇下盛大的婚禮現場,美妙的新婚妻子和調皮可愛的兒子,隻身一人消失在台北的土地上——這便是他蕭沐銘的雷厲風行的一貫作風。
他曾對那個愚笨卻又比任何人都要聰明的小女人說過,他的愛情和婚姻絕不可能成為強大蕭氏的犧牲品,他蕭氏不需要靠其他組織或人力來幫襯,他蕭沐銘也不會娶除她外的其他女人。他說過的,也一直都記得,只是那個傻傻的女人卻已經忘了。
這樣想着,蕭沐銘苦澀地笑了,他自私的離開天不知道會帶來多大的風波,明天的婚禮註定平靜不了了吧,然而即使這樣,他卻沒有絲毫後悔,馬上就要見到那個女人了,其他的一切都已不重要,他現在最想做的便是找到那個女人,然後狠狠地吻住她再也不放開……
蘇伊兒,你永遠休想逃開我的身邊。
一路開車南下,夜行在南方下鄉的街道上,風吹過,帶來絲絲冷意。蕭沐銘將車窗搖上,手握方向盤,一邊打量着前方的道路,一邊沿路尋覓着蕭宇帆留下的紙條上的地址,想到自己的小弟,蕭沐銘不禁笑了。對於蕭宇帆,蕭沐銘是感激的,一直以為宇帆是被家人寵壞的紈絝子弟,浮誇而淺薄,所以作為大哥的自己從小便對他嚴於厲色,管教甚緊,殊不知原來他已經長大,甚至懂得體會大哥的痛苦,上飛機前還冷不丁地往自己口袋裏塞了張紙條,紙條上寫着讓自己差點歡呼雀躍的信息——那是蘇家在台南鄉下的地址。
原來宇帆一直沒有閑着,看他這些日子早出晚歸的,身為大哥的他頗有微詞,但由於俗事纏身一直懶得多家理會,卻不知道他原是一直在為自己奔波,蕭沐銘想着,感激充斥身心。
蘇家別墅很容易找,屋前有一個小花園,紅花綠草,極是雅緻。蕭沐銘無法壓抑內心的波動,喜悅和興奮衝擊着大腦神經,他幾乎就想立刻開車門直奔而去,然後用力敲開蘇家的大門。但是僅剩的理智制止了衝動,蕭沐銘看看天,天還未亮,想必此時伊兒和蘇母正在睡夢中吧,不忍擾人清夢,蕭沐銘攏了攏衣服,將車椅放平,乾脆躺在車裏等待天明。
不知道明天會怎樣,蕭沐銘也懶得去想,重拾真愛比任何事都來的重要。
明天,他的幸福會再次回到他身邊,他正在期待……
大學生活是豐富而多彩的,當然這僅僅是相對於一般的大學生來說,然在伊兒看來,卻是截然不同的,只因為一切有了克魯尼的存在,她憧憬幻想的多彩異國大學生活,就這樣毀之殆盡。
關於克魯尼和伊兒的流言緋聞就像風一樣襲卷了整個校園,伊兒頓時成為所有女人們的公敵,而克魯尼自然無所承讓地成為眾男人咬牙切齒的對象。
克魯尼大言不慚公開宣稱對伊兒的佔有權,蠻橫霸道地主導了接送伊兒上下學的權利,氣得伊兒毫不客氣地送上數記粉拳,外加白眼無數。女人們開始孤立伊兒,男人們開始用異樣的眼光打量這個美麗的東方女子,伊兒在學校基本沒有朋友可言,漸漸地,伊兒失去了上學的興趣。
開始想念台灣,想念台灣的食物,想念台灣的人,想念台灣的土地,想念台灣的空氣,孤獨的伊兒一個人坐在樹蔭下,落下淚來。
克魯尼手捧一束鮮花,悄悄地走到伊兒面前,恰當地捕捉到了從她眼中流出的那一抹晶瑩,心一下便收縮起來,緊張一把將伊兒摟進了懷裏:“伊兒,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伊兒知是克魯尼,搖搖頭,並未掙脫,心裏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此時她需要一個懷抱,一個肩膀,就讓自己在克魯尼面前放縱一次。
克魯尼似乎感覺出什麼,不再言語,暗暗為伊兒的順從兒欣喜,兩人就這樣,相依相擁,直到夕陽西下。
“謝謝你,克魯尼。”伊兒擦乾眼淚,離開克魯尼的懷抱,看着克魯尼的眼,真誠地說。
“不用謝,我的懷抱永遠只為你敞開。”克魯尼故作痞樣,卻帶着無法忽略的認真。
“這是送我的嗎?”伊兒捧起克魯尼放在一旁的鮮花,放在鼻間嗅了嗅,然後撇了撇嘴:“枯了……”
“哈哈……”克魯尼被伊兒的話和表情逗樂了,噗嗤笑了出來。
“克魯尼,你回你的王宮去吧,放了我,讓我們各自開始新的生活。”伊兒伸手接住從頭頂樹丫上掉落的一片枯葉,雲淡風輕地說。
“這是你的真心話?”克魯尼臉上並未有絲毫異色,只是凝視着伊兒的眼,深深的,帶着三分受傷,七分失落。
“恩,”伊兒點頭,“你知道這是我的心裏話,對我來說,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實不容易,可是你知不知道,每當看見你,就會讓我想起痛徹心扉的過去,我的孩子,我的家庭,我的婚姻……那就像噩夢,聲嘶力竭地衝擊着我的心靈,我僅剩的堅強。我要解脫,我要重生,所以克魯尼,成全我放開我吧,你應該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而我,也會去追求屬於我的新的生活。”
“好,我成全你。”克魯尼說,然後起身,背對伊兒,似乎在笑:“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語罷,仰首挺胸,大步離去。
一直看着克魯尼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伊兒隱忍許久的淚珠終於潰堤,謝謝你,克魯尼。
拍了拍身上的落葉,伊兒起身,突然有一瞬間的昏眩,眼一花就要摔倒在地。
一雙大手適時地從身後拖住了她,熟悉的氣息傳入鼻間,伊兒就勢倒進他懷裏:“倪少恩,你來了。”
“恩。”倪少恩笑着輕點了點頭,一個彎腰將伊兒抱進了懷中,用下巴抵了抵伊兒的額頭,說:“不舒服嗎?”
“有點累,想睡一下。”伊兒閉着眼呢喃。
“好,睡吧,我抱你回家。”
“謝謝。”
“不客氣。”
落日的餘暉里,這一對相依相偎的背影成了索爾福德大學校園裏最亮麗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