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跑路2
第34章跑路2
其實這世上的事都不是完美的,蕭沐銘和蘇伊兒男才女貌,本是天生一對,甜蜜恩愛連老天也妒忌,於是和他們玩了個惡作劇,伊兒不能為蕭家生兒育女的,第三者趁機而入,從此家庭破裂、愛情變質,曾經的美好和幸福都化成泡影。
幸福啊,本就奢侈。握緊手,相攜同行,只要相信,幸福是可以抓住的!
台南的夏天炎熱而濕潤。沿着一條長長的花草小徑,伊兒和蘇母來到了一棟二層白色雅緻的小別墅前。十八年前,伊兒就在這裏出生,然後又在這裏度過了十年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空氣里有着清晰泥土的芬芳,不同於台北的緊張和喧囂,它能讓整個人的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媽咪,我們要重新開始生活咯……”蘇伊兒抱着蘇母,在她耳邊打着氣,也給自己勇氣和力量。
“恩,我們重新開始。”蘇母撫摸着伊兒的長發,同樣給與鼓勵。
“進去吧。”伊兒牽着母親的手,走進久別多年的別墅。
用了三天的時間整理房間,採辦生活用品,打理別墅周圍的環境和裝飾,伊兒和蘇母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小別墅後面有個小小的庭院,庭院裏生長着茂盛的藤蔓植物,多年未曾修剪,竟自然地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陰涼蓮棚。伊兒細細地收拾了一下,在小院裏撒了些花草種子,又移植了幾株四季盆景,在涼棚下放了石桌石凳,搖椅,再放上些瓜果點心,每天下午躺在涼棚下,一邊嗑着瓜點,一邊乘涼,日子倒也十分愜意。
有時候,伊兒會透過頭頂那細密的樹葉,看着那些跳躍在葉間空隙里的點點光亮,然後想起在台北的蕭沐銘,想他是不是也會想念她……
於是就覺得自己很沒骨氣,離開了那個男人,卻還在心心念念着他,又愛又恨就是這種感覺吧,身處天堂和地獄,欲生欲死,欲樂欲悲。只是沒了蕭沐銘的天堂,處處都是地獄吧。
有時候伊兒也會想,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依諾拆開她送的生日禮物,會有什麼樣的表情,是興奮,開心,憂鬱,悲傷還是憤怒?有小小的奢望,希望他看了禮物後會雷霆大怒,至少表示她在他心裏還是重要的;但如果是開心呢,那麼她也該心死了吧。
其實她的心早就死了,只是還有小小的希冀在苟延殘喘罷了。
再說到蕭家,目前的蕭家怕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死氣沉沉。自從蕭沐銘生日的那天晚上開始,蕭家便陷入了一片焦灼。
還記得那天晚上,獨自一人喝了一天悶酒的蕭沐銘在看了第N次手錶后,突然興緻勃勃地衝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就在大家納悶之時,樓上猛地傳來蕭沐銘的一聲怒吼,伴隨着物體倒地的雜聲,其他人互瞧了一眼,頓覺不妙,一骨碌沖了上去。
但見蕭沐銘一臉頹喪地坐在床邊,手中緊緊攥着一張白紙,在他腳下是凌亂的花瓶碎片和雜物,有紅色的液體從他緊握的右拳中緩緩流出,滴在實木的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天啊,沐銘,你這是怎麼了?”蕭母飛快地走到兒子身邊,抽出隨身手帕,進行緊急包紮。
“大哥,你還好嗎?”蕭偲琳擔憂地問。
“媽,我沒事,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蕭沐銘冷冷地,握緊拳頭,青筋畢露。
“大哥,這是什麼?”眼尖的蕭宇帆瞧見蕭沐銘手中的白紙,趁其不備一把搶了過來,“離婚協議書?”蕭宇帆驚大了眼。
“離婚?”其餘三人同時大叫。
“哈哈,是的,伊兒要和我離婚……”蕭沐銘大笑,那笑聲中滿含的自嘲和痛苦,連蕭家人都不忍目睹。
沒有人知道,他是抱着怎樣雀躍而期待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打開伊兒送的生日禮物,一邊還在幻想這最後的驚喜會是什麼,等來的卻是四個三號字體大的——離婚協議。那一刻,他感覺天都塌下來了,狠狠壓在他身上,幾乎窒息。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昨天晚上……”蕭母疑惑了,看伊兒昨天的神情,她還以為兒子和兒媳婦還有迴轉的餘地,至少也不會鬧到離婚這種地步,原來伊兒也是剛勁的女子。
“是啊,怎麼會這樣?明明我們那麼相愛,明明我們昨晚還是好好的。伊兒,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你給我渺小的希望又給我巨大的絕望,你這是在懲罰我嗎?你就這麼恨我,連一秒鐘也不願意呆在我身邊?我甚至還幼稚地以為我們能回到從前,我抱着滿心的期待,期待你回頭,我為你的主動而雀躍,為你的禮物而憧憬,可是在我還沒有抓住你的手之前,你早已無情地離開,留下的僅僅是有你簽名的寥寥幾句的離婚協議書。哈哈……離婚,離婚,伊兒,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擺脫我?難道我們之間的愛就這麼廉價,隨意丟棄毫不可惜?我恨你,恨你……”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連心愛的你我也留不住,讓你再一次的,從我的身邊消失。只是,我親愛的妻子,為什麼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們的愛情,不相信我能給你幸福?
“大哥,你真的打算和大嫂離婚?”蕭宇帆小心翼翼地試探。
“哼,你覺得呢?”蕭沐銘凌厲地掃了自己的小弟一眼,抓起那紙離婚協議揉了個粉碎。
想逃開他,休想!即使天涯海角,他也會將她捉回來,然後一輩子都鎖在身邊。
颱風來襲,在這個多事的夏天裏,整個寶島迎來它的第一場暴風雨。在暴雨連續數天的洗禮下,一些曾經的人和事即將隨波遠去,但是離開不代表淡忘,有時候,更讓人記憶猶新,牽腸掛肚,難以忘懷。
就像伊兒之於蕭沐銘,當然也不外乎蕭沐銘之於伊兒。
這場暴風雨很深刻地表現了蕭沐銘此時的心情,急躁而驟烈,坐在書桌前,一張張翻閱着自己與伊兒的婚紗照,蕭沐銘心裏苦澀難耐。
他的小妻子其實很聰明,他不得不這樣說,早有預謀要逃離,所以一定用了不短的時間籌備,有條不紊的,悄無聲息的,就這樣在他的眼皮下成功地逃離了,連岳父公司換了老闆他都沒有察覺。
蕭沐銘冷笑了一聲,果然走的乾脆,她是真的預謀要徹底離開他吧,或許她的出發點還很無私高尚,算是為了成全他和羅琦莎吧,這個可惡的女人!他怎麼可能如她願,想離開他?哼,休想!
託人找到那家房代理,用高價買下了蘇家的別墅,嘴裏說是為了讓那女人無家可歸,心裏其實另有打算。那幢房子裏有太多蘇家和他的溫馨回憶,就是在那裏,他品嘗到蘇母美味的廚藝,與蘇父進行愉快的聊天;也是在那裏,他要了伊兒的初夜,有了他們共同的孩子;更是在那裏,他牽着伊兒的手,邁向神聖的婚姻殿堂……那裏有太多他們的快樂見證,他如何捨得讓這可愛而美麗的別墅落入他人之手?
不久后的某一天,它還是會回到它原來的主人身邊,而他,只是為了給她一個小小的驚喜。
颱風肆無忌憚地狂喧了數天,阻礙了行人出門的步伐,也在一定程度上妨礙了蕭沐銘尋妻的步伐,加上蕭老爺子和羅家時不時施與的暗示和壓力,蕭沐銘可謂分身乏術。面對着這場狂風暴雨,除了上班,蕭沐銘每天只好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拒絕任何人的探視,一個人捧着與伊兒相關的事物獨自懷念。
蕭家人相互哀嘆,愛情啊,果然非同一般,連蕭沐銘這種大男人也徹底栽在它手裏,活生生變了一個人似的,是幸抑或不幸?
旁人無法置喙什麼,個中甜苦,怕只有當事人明了。
台南鄉下。
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風雨蕭條,伊兒心中也是一片悲涼孤寂。離開台北已有兩個星期,這些天裏,伊兒不願翻閱報紙,看電視,故意地迴避着一切可能知曉蕭家近況的渠道,然而腦子這樣命令着全身神經,但心卻叛逆思想,總有小小的餘悸是希望能知道蕭家乃至蕭沐銘的音訊,比如,他是不是已經簽了那紙離婚協議,是不是和羅琦莎結婚,是不是快樂,是不是幸福……
“啊……”甩甩頭,伊兒揮去腦中不該有的幻想,暗罵自己的不爭氣,回身坐下,繼續整理前兩天從小儲物室里翻出來的孩童時的玩具相冊等雜物。
拿起一雙小時候穿過的紅色大頭鞋,伊兒輕輕地笑了,這是自己六歲時,蘇父買給自己的,事隔多年,小紅鞋還是嶄新如昔,這讓伊兒又想起了自己去世的慈父,眼眶不免泛起晶瑩。
接着是一件白色的小洋群,裙邊綴着伊兒小時候最喜歡的蕾絲,長大后喜好也沒變,花季里的伊兒還是一樣喜歡綴着蕾絲的事物,洋裝,窗帘,柔絮,花籃……
然後是幾個不同款式髮型的芭比娃娃,同其他小孩一樣,童年時的伊兒也迷戀過穿洋過海來到中國的芭比娃娃風,據不完全統計,奢女如寶的蘇氏夫婦曾為女兒伊兒購買過不同時期的芭比娃娃,數目統計可達三四位數以上。
還有一紙箱珍貴的藍皮小人書,童話故事,在現在市面上的百貨商場裏可能已尋不到了;一些各式蝴蝶結,頭髮花紥,幾隻銀手圈,還有十幾張節日卡片。
打開卡片,上面是彎彎曲曲的筆跡,大部分是自己寫給父母的節日賀卡,也有兒時的夥伴送的,看着那些童稚的話語,伊兒又笑了,童年,真讓人懷念。
整理得七七八八,最後只剩下一個紫色的小木盒。伊兒感到詫異,自己對這個小錦盒完全沒有絲毫印象,這是人送的,還是自己的?
盒上有個小小的鎖,伊兒拉了拉,沒有反應,想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便有鑰匙也不知道扔到哪個角落了,正鬱悶,突然想起脖子上帶了好幾年的白金項鏈,那鏈墜便是一把小小的純金鑰匙狀。心裏有強烈的呼喚,伊兒取下項鏈,將鏈墜插進鎖扣。
“叮……”鎖竟然被打開了,伊兒狂喜,原來這鑰匙還真是自己的項鏈,這增加了自己對錦盒裏面東西的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呢?
藏寶圖?夜明珠?還是不老葯?哈哈……
伊兒樂滋滋地想着,然後打開了錦盒,隨之,一陣結婚進行曲的音樂傳入耳膜。
是音樂盒!一對新人娃娃站在旋轉的光碟上,踩着旋律的節拍翩翩起舞。
看着它,伊兒腦中突然閃過某些畫面,這些畫面中有自己,奏着結婚進行曲的音樂盒,還有一個模糊的小身影。那應該是一段純真的歲月吧,小時的自己應該和某個小夥伴在很多個明媚的下午一起看着音樂盒,聽着美妙的音樂,然後許下過某個或某些歌信誓旦旦的諾言,也許是長大后一起牽手走進殿堂之類的吧。
呵呵,想起來覺得很美好,很單純,然而現實又怎能完美?
伊兒很喜歡這個被遺忘的音樂盒,用手巾細細地清洗了一遍,然後擺在了客廳顯眼的位置,看着它,心情也會愉快些。
蘇母穿着雨衣,渾身濕透地走了進來。伊兒見了,連忙拿了乾淨的毛巾遞了過去,嘴裏還抱怨着:“媽咪,這麼大的雨你出去幹嗎啊?”
“沒事,我看你這兩天沒胃口,去超級市場給你買點新鮮的果蔬換換口味。”蘇母一邊拖去雨衣,一邊擦拭着雨水。
“媽咪……”伊兒甚是感動,抱住蘇母撒着嬌。
“別別,媽咪身上都濕着呢。”蘇母憐惜地拉開淘氣的女兒。
兩人相擁走進客廳,蘇母抬眼便看見擺放在茶几上的音樂盒,“這不是……”
“媽咪,你認得它?”伊兒驚喜,放亮眼睛。
“恩,當然啊,這不就是你九歲那樣,吵着人鄰家的小恩送你的生日禮物嘛?”蘇母很是感懷,想想那時的伊兒,活潑可愛,極是討喜,一眨眼過去了十年,長大后的伊兒多了煩惱,多了憂愁,連開心都成了她的奢侈品。
“小恩?是誰啊?我怎麼不記得了?”伊兒疑惑,怎麼想也想不起十年前的小恩是何妨人物。
“你啊……”蘇母嗔了伊兒一眼,“人小記性也少。小恩啊,是我們以前鄰居的小孩,是個極聰明的孩子,那時你總愛粘着他,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恩哥哥’地叫喚,每天都和他一起上下學,教你做功課,他很護着你,每次你闖禍他都為你背黑鍋,你一哭鼻子他就哄你,背着你四處亂跑。”
“啊,是嗎?恩哥哥?呵呵,可是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呢,這叫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吧。”伊兒大樂,“他的全名叫什麼?他人現在在哪?”
“沒良心的孩子!要是小恩知道你這樣說,他指不定多傷心呢。”蘇母點了點伊兒的小翹鼻,“至於他的全名叫什麼,媽咪也忘了,他們家搬來這裏一年多,我們就搬去台北了,也就是你十歲那年,我們就北上了,後來我們兩家也就漸漸失去了聯繫。”
“好可惜哦……”伊兒失望地嘟起了嘴。
“是啊,很可惜。小時候你們很要好,兩人還常常圍着這音樂盒說長大后要嫁給對方,娶對方為妻。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你就快二十了,也已為他人婦,小恩也應該結婚生子了吧,孩童時的戲言做不了真,不過人生的機遇很奇妙,如果你們有緣,也許還會見面的。”蘇母隨意地說著。
“嘿嘿,好想再見見他哦,他一定長得特別帥吧,不然我蘇伊兒怎麼會那麼沒眼光,竟然說過要嫁給他的話。”伊兒將頭枕在蘇母肩上,嬉笑地說著。
“你這孩子……”
“哈哈……”
屋外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屋內卻是少有的溫馨和快樂。
願這份溫馨能維持更久……
數天的颱風過去,寶島終於恢復難得的平靜,陽光普照,一切事物欣欣向榮。
伊兒一身休閑的家居服,躺在庭院的蔭棚下,眯着眼假寐。有腳步聲傳來,伊兒閉着眼,用撒嬌的語氣抱怨:“媽咪,我都說七遍了,沒有胃口不想吃飯。”
來人沒有回應,許久后,伊兒睜開眼,見到來人,“嚇……”大驚了一聲。
“你怎麼在這裏?”伊兒連忙做起,震驚道。
“呵呵,來探望老朋友。”倪少恩笑的燦爛,如那雨後的彩虹般賞心悅目。
“老朋友?我嗎?”伊兒指着自己,問。
倪少恩不置可否,無謂地聳聳肩:“一半一半。”
“我還以為你是特意來找我的,我真是高估自己了。”伊兒微微一笑,繼續躺回涼椅假寐。
“看來你過得不錯嗎,倒是我多慮了。”倪少恩依舊笑的如春風一般溫暖宜人,“對了,你想不想聽聽蕭家的近況,還有你的蕭沐銘?”
“謝謝,不想!”伊兒隱隱有點怒意,這人明擺着就是來挑釁的,難道他不知道她現在最忌諱的就是“蕭家”和“蕭沐銘”這兩個字眼嗎?而他,偏偏要在她的傷口上撒鹽,這人難道就這麼殘忍?
“好,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倪少恩似乎很識時務,閉了嘴,逕自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看着伊兒發獃。
伊兒感受到他炙熱的視線,渾身不自在,忍了忍,沒忍住,於是撲通坐起,瞪了倪少恩一眼,忿忿道:“你究竟要做什麼?不是要探望老朋友嗎,快去啊,在這裏磨蹭算個什麼事。”
“嘿嘿,你不說我倒忘了,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啊。”倪少恩說罷,站起,轉身就走。
伊兒心攸了一下,真走?再怎麼說,他們應該也算是朋友,她正處於低落期,他怎麼地也該安慰她兩句不是?雖然她嘴裏說不希望別人來打擾她,但不知怎地,看見倪少恩,伊兒便覺得有了莫名的安全感,對於倪少恩,其實她還是很信任他的,沒有什麼理由,就是一種直覺。
伊兒一直盯着倪少恩的背影,心裏皺到:NND,我還就不信你真走!
倪少恩一路直接走出了庭院,伊兒方才意識到他真要走,嘴裏不禁喃喃這個沒良心的,腳已經邁開,追了上去。
管他來探望誰,今天他註定要作她的苦水桶了,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抱住他大哭一場,把這一年多年所有的委屈和憤怒一骨碌全部傾瀉出來,她不怕自己的嘴巴變大,也不怕他的耳朵長繭,反正他是當定了她的傾訴對象。
前面的倪少恩突然一個轉身,邁開大步直接往伊兒家裏走去。
“喂,你走錯門了。”伊兒在後面大喊。
“哈哈……”倪少恩笑得沒心沒肺,頭也不轉就進了客廳。
“喂……”伊兒氣的直跺腳。
蘇母聽見外間的聲響,從廚房裏走出來,見了倪少恩,明顯一愣。
“伯母,好久不見,我是少恩,還記得嗎?”倪少恩恭敬有禮地和長輩打着招呼。
“倪……倪總裁。”蘇母腦中白光閃過,憶起這個帥氣英偉的男子正是那天出現在蕭老爺子壽辰上的倪少恩,倪氏現任總裁,年僅二十二歲,卻名震商場的倪少恩。
早就聽聞過伊兒與他不一般的關係,以前還有點半信半疑,現在他出現在自己台南鄉下的家裏,如此看來,他與自己的女兒怕果真有點不尋常。
“伯母客氣了,您直接喚我少恩就是。”倪少恩不卑不亢,展現了男人充分的成熟和冷靜,言語有禮有節,神態恭謹。
“少……少恩,坐,快坐,我去給你沏杯茶。”蘇母想起對方終是客人,於是連忙招呼。
“謝伯母。”倪少恩也不拘束,走到沙發上,大大方方坐了下來。
伊兒隨後進了客廳,見了沙發上一臉怡然自得的倪少恩,小嘴嘟起老高。得,這種場面,外人看來倒覺得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還真是有點本末倒置的意味。
這樣想着,伊兒走到倪少恩對面,也一屁股坐了下來,鼻中發出哼哼的聲響:“不是去探望老朋友嗎,幹嗎走到我家裏來了?”
“嘿嘿……”倪少恩也不爭辯,還是一味地笑着。
蘇母端了點心和飲料,喚着倪少恩嘗嘗她的手藝。
倪少恩也不客氣,笑着地夾了一塊蘋果派放進了嘴裏,嚼了兩下,便連連稱讚好吃,好吃。
伊兒見倪少恩一副反客為主的模樣,心下忿恨,嘟着嘴,嬌嗔:“媽咪,我好餓,我也要吃。”
“真的?伊兒有胃口了,媽咪這就給你去做好吃的。”蘇母見女兒如是說,高興不已,快速閃進廚房就是一番搗鼓。
不一會,伊兒面前就擺滿了好幾樣不同口味的美味菜肴,伊兒端起碗,斜睨了倪少恩一眼,示威似的大口扒了起來,但沒兩口就嗆住了,費力地咳着。
“哈哈……”倪少恩大笑出聲,伊兒實在太可愛,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看見她,心情就會不由自主變得愉悅而開懷。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咳咳……”伊兒怒。
“伊兒你慢點,慢點……”蘇母幫忙輕拍着伊兒的後背,急勸。
“恩,恩,恩,媽咪,我沒事。”伊兒安慰着蘇母,回頭對着倪少恩又是一陣惡狠地翻白眼。
蘇母一邊勸慰着自己的女兒,一邊偷偷地打量倪少恩,眼前這個男子,好生熟悉,第一次見面時她就覺得他很面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今天又見到他,更是說不出地熟稔,蘇母心裏想着,考慮要不要開口問問。
倪少恩怡然自得地品嘗着蘇母的手藝,一邊隨意地觀賞蘇家的佈局擺設,眼神無意中瞥到一旁茶几上的音樂盒,頓時驚住,僵在了那裏。
那一刻,有個叫“喜悅”的東西像流串的風,嘩啦灌滿了全身心。
原來,它並沒有被遺忘,那是不是表示他們還能追回昔日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