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病
第十六章生病
“乖孩子,”艾德里安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我不會讓那個混帳再有染指你的心!”因為目的已達到了。
洗了澡出來的白玦看見梅麗夫人拿着一支電話等候着他,“什麼事?”不顧滴水的發梢,白玦冷漠開口,從她身邊走過,到吧枱旁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只覺一陣冷氣從身邊穿過,梅麗夫人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中央空調,確定溫度適中后才開口,“艾德里安夫人打來電話。”
“回撥。”想起剛剛驀然打來又驀然掛斷的電話,白玦將酒一飲而盡。
“是。”
待接通,梅麗夫人將電話遞給白玦,“外祖母大人。”白玦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叫了一聲。
“凱文。”對面傳來艾德里安夫人慈愛的聲音,“你休息了嗎?”
“不,還沒有。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唉,有件事我想來想去還是告訴你一聲比較好,那個混帳東西真是氣死我了。”老夫人怒氣沖沖,“剛剛德里克那個逆子,色迷心竅,竟然強吻了小融。”
手中的酒杯無聲而碎。梅麗夫人小小驚呼一聲,連忙去尋急救箱。
“抱歉,凱文,你小舅舅人你也知道,風流慣了,以為小融對他和顏悅色就昏了頭。我已經嚴懲過他了。”
“外祖母打電話來的意思”
“我是為了小融,她有些不知所措,叫我不要告訴你。我想着紙包不住火,如果以後你再知道就誤會了,所以我還是跟你說一聲。你也別再跟小融提這件事了。”
“我知道了,謝謝外祖母大人。”
掛了電話,艾德里安夫人冷笑一聲。白玦的性格她很清楚,以他高傲冷酷的性子來看,對他坦白遠比對他隱瞞好,但溫融那種單蠢的思考模式,肯定會選擇聽她的話瞞着不說。如此,他們之間便會出現細微的間隙。只要那一點,就夠了。
“主人,請讓我為您包紮傷口。”梅麗夫人望着全身散發冰冷寒氣的白玦,輕聲開口。
“出去!”白玦一拳重重砸在吧枱上,暴怒出聲!
第二日,溫融堅持要離開,艾德里安夫人婉拒了一會,遺憾地讓她乘上專機走了。
飛機上,溫融還在憤憤不平地想那個噁心的吻,她昨晚上刷了不下十次的牙,但總覺得刷不去那噁心的滋味。想要回去讓白玦幫她消消毒,但又害怕那滋味間接傳到他身上,難受啊難受
飛機直接到了龍騰總部,溫融一跳下專機,便迫不及待地沖向總裁辦公室。
“融小姐,白主並不在這裏。”負責接機的工作人員看清下來的人時,連忙追在身後喚道。
“咦?”溫融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兄長大人他不在這裏?那他去哪了?”
“白主今天沒有來總部,可能還在主宅。”
咦?奇怪?工作日竟然還在家?溫融小小失望,還想給他一個驚喜的說。旋即她俐落地上了飛機,“回主宅。”沒聽說他有什麼出行計劃,應該是在家。
又折騰了一段時間,溫融走進白家主宅,只見一向安靜平和的豪宅里有些焦躁浮動,女傭們進進出出像是在忙些什麼。
“兄長大人在不在家?”她抓住一個女傭問道。
“融小姐,你回來啦!太好了,快快快,白主正在發脾氣呢。”看到了救星,一臉愁容的女傭歡呼一聲,拉着溫融便往樓上跑。
“發脾氣?”兄長大人?那個從來就不需要用脾氣來解決問題的白玦現在竟然在發脾氣,而且還弄得人盡皆知?
“是呀是呀,發了好大的火,好幾個人都被嚇哭了呢。”想起來那女傭還心有餘悸。
“究竟是什麼事?”溫融不可思議,什麼事值得他發這麼大火?
“其實是”
“融小姐,您回來啦!”
“感謝上帝,融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在房門外守着的女僕見到她,欣喜地撲了上來。另一名女傭趕緊打開門,對裏面報告道:“白主,融小姐回來了。”
溫融正納悶這極度的不尋常,剛穿過退到一邊的女僕想要進門,一道冷峻的聲音自裏面傳了出來,“我現在不想見她,讓她出去,越遠越好!”
溫融的腳步就那樣愣在原地。他不想見誰?
“這個”習慣於服從命令的女傭下意識地攔在溫融前面,為難地猶豫不決。
緊接着,半掩的門裏傳來一道陌生的男中音,話語裏帶着焦慮,“白主,您這樣下去可不行,您需要”
“閉嘴,滾出去!”那道獨一無二的冷情嗓聲不耐地打斷他的話。
怎麼會這麼暴躁?不似平常的白玦,溫融皺起了眉頭,究竟發生了什麼煩心事,讓他連她也不想見?
“白主,求求您,你現在在發高燒,再不吃藥病情會加重的!”一道柔軟的女聲傳來,讓聽到重點的溫融立刻撥開女傭沖了進去
臉上帶着不自然的潮紅的白玦半躺在床上,緊皺眉掃開護士送上前的藥丸跟水,在一陣驚呼下,水晶杯應聲而碎。
“兄長大人,你怎麼會生病?”溫融衝到他面前,伸手探向他的額,“好燙!”她心一緊,驚呼出聲。
“你進來幹什麼,離我遠一些。”白玦不悅地推開她。
“你發燒到多少度了?很難受是嗎?為什麼不吃藥?”溫融慌了,小臉皺成一團,像是難受的是她一般。
“只是輕微感冒,不需要吃藥。”
“融小姐,白主的體溫已經有40度了,必須要吃藥才行!”白家的主治醫生見溫融一進來,白玦就不自覺地斂了許多怒氣,他連忙抓住救命稻草道。
“你聽!”
“他是庸醫。”白玦瞪那醫師一眼,“全都給我出去!”看到這些人他就煩。
兄長大人生了病後脾氣好壞呀。溫融挑了挑眉。
梅麗夫人從護士手中拿過葯,放到溫融手裏,“我們這就出去,融小姐,麻煩您喂白主吃藥,還有請將他的手包紮一下。”
“我知道了。”
“你也出去,我要休息。”白玦冷着臉對溫融道。
溫融置若罔聞,拿過水杯倒了一杯水。
其餘人等魚貫而出。
暈眩感又湧上腦袋,白玦身上一陣無力,他背對着溫融躺了下來,還順手拉過毯子罩住頭。
溫融轉過頭來,見白玦已經睡下,叫道:“兄長大人,你要先吃藥才能睡啦。”
沒有人回應。
溫融一手拿葯,一手拿水,圍着大床跑了半圈來到白玦面前,跪在床頭對只露出一個黑色頭顱的男人軟語道:“兄長大人,我喂你吃藥好不好?一點也一不苦,一下子就咽下去了。”
不說話。
“你怕吃藥,不會吧?我們兄長大人竟然害怕吃藥,說出去會讓人笑話的。”
還是不說話。
“兄長大人,真的很難受嗎?先別睡着,我們先把葯吃了好不好,求你了”怎麼這男人生病這麼難搞啊!
還是沒人理她。
“兄長大人!”她放下水杯,伸手去拉他的毯子。熱氣立刻襲上她的手,她嚇了一跳,“怎麼這麼熱啊,兄長大人,別玩了好不好,把葯吃了吧”
“我不需要吃,你出去。”白玦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般。
三歲的小孩都知道生病了要吃藥!
“你需要吃的,不然,我用嘴喂你好不好?”溫融湊上去,柔柔低語。
劍眉微微動了一下,然後又恢復原狀,“我說我不吃,你很吵,出去。”
“你吃了葯我馬上出去。”
又恢復了無人應答的狀態。
溫融黔驢技窮,她都快哭了,無奈地道:“兄長大人,好哥哥,親愛的,達令,好老公,乖寶貝,好寶寶,你就吃了葯吧!”她已開始胡言亂語了。
“你叫什麼?”冰眸里閃着異光,他危險地道,“再叫一遍。”
溫融暗道不好,嘿嘿傻笑,“我發神經,別介意,把葯吃了?”
“啰嗦,除了乖寶貝,好寶寶,再叫一遍。”他粗聲粗氣地命令。
“兄長大人?”溫融古怪地對上他的眼,見他一臉讓她繼續的模樣,“好哥哥”她遲疑地喚着,“親愛的達令,好老公?”
“把葯給我。”白玦撐起身體,淡淡道。
“啊?”溫融完全獃滯。
“啊什麼。”拉過她的手,嫌惡地將藥丸呑進嘴裏。
回過神來的溫融連忙送水送到他的嘴邊,白玦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好了,出去吧。”白玦又躺回柔軟的大床里。
原來,發燒中的兄長大人已經變了人格模式,這個白玦暴躁、任性、甚至有些撒嬌?
“我要在這裏陪着你。”
“我要休息,不用你陪。”
“我不會吵到你的,你安心休息,我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見到你了,只是想呆在你身邊。”
白玦像是有些難受,單手捂着眼睛,自胸腔嘆出一口氣,低喃道:“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你生氣啦!”溫融緊張兮兮地趴在他床邊,“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我是生氣了,”不知是高燒還是藥力發作,白玦的大腦迷迷糊糊,說出的話似乎沒有理智控制,“我不喜歡你這樣。”
“不喜歡我什麼?”危險危險,自己做了讓他討厭的事還不知道,幸好兄長大人生病了,不然他才不會說出來。
“我不喜歡你參加宴會。”
“我不喜歡你去艾德里安家。”
“我不喜歡你學茶道。”
“我不喜歡你為了參加哪個社交活動而苦惱。”
“我不喜歡你對着外祖母笑。”
白玦緩緩地說著,溫融愣愣聽完,不由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不喜歡。”
就這麼簡單一句竟讓她鼻子發酸,她輕輕道:“可是我太喜歡你了。”所有的其他的不喜歡都可以被它消滅。
“我知道,所以我才生氣。”白玦側頭看向她,“我明明是想好好愛你,好好寵你,可是到頭來卻讓你一直做不喜歡的事,從你參加音樂會的那天起,我就開始擔心,擔心哪一天你厭惡了這樣的生活,然後討厭我,拋下我,昨天我聽到你被強吻的事我害怕得渾身冰冷,在我身邊凈是讓你遭遇這種噁心的事,難怪J想搶走你該死的!他說他比我適合你!”他的眼底浮出殺氣,如受傷的野獸般低吼。
溫融沒有想到他竟然將這些事都歸結於他的責任,滿滿的心動溢上心頭,她爬上床,隔着毯子抱緊他,“誰再適合我我也不要,我只想在你身邊,玦,你為什麼會為了那些事自責?我只是在為我們的未來努力,我發瘋了一樣想永遠在你身邊才會去做那些事,又怎麼可能厭惡你?”
帶着馨香的嬌軀入懷,耳邊聽到的是美妙的情話,這才讓白玦緊繃的身軀緩和一點,他探出手抱緊她,滿足地低嘆,“想永遠在我身邊,要做我喜歡的事。”
“嗯。”溫融乖乖地點點頭,“你說什麼我都做。”
“乖乖在我身邊,不許再動不動就去參加宴會。”
“嗯。”
“乖乖聽我的話。”
“嗯。”
“乖乖讓我寵。”
“嗯。”
“不喜歡的事情不許做。”
“嗯。”
“不許跟J走。”
“嗯。”
“朋友聚會要參加。”
“嗯。”溫融聽到後面有些啼笑皆非,這個小孩子模式的白玦透露了這麼多不安,不知道他病好了會不會滅她口。不過原來她讓他這麼沒有安全感嗎?還以為只有她有看來她的那樣東西非得要貢獻出來不可了
“還有嗎?兄長大人?”
“嗯,還有”藥性發作,白玦終於沉沉睡去。
聽到他平穩的呼吸,溫融輕輕退開身,想將他的手放進毯子裏時,才赫然發現他的左手傷痕纍纍,甚至還有未結痂的血跡,她大吃一驚,想起梅麗夫人的交待,連忙找到紗布為他處理傷口。
這到底是怎麼弄得?溫融心疼地皺緊了眉頭。
白玦的燒到了第二日才退,這期間,溫融餵過他兩次葯,兩次粥,每次都是要她摒退所有傭人,“好哥哥,好老公”叫個不停他才肯吃,而且粥還必須她吹涼了喂到嘴邊他才勉為其難地入口,稍一熱點或是稍一涼點他就堅決拒絕。
她真是被他折騰得沒脾氣了,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這樣的白玦好可愛啊!
這世上除了她,又有誰能見到這樣的白玦呢?溫融在困極趴到他床沿睡前,滿意地如此想到。
白玦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華麗床幃,他動了動身子,有種沉重過後的輕鬆感。他記得,在接到溫融那個帶着哭腔的電話后,他的心就像被揪緊一般,為了撫平心中的躁動,在寒冷的冬天未開暖氣的浴室沖了一個冷水浴,然後接到外祖母那別有用心的電話,聯想起融的反常,如同千萬隻螞蟻在啃咬他的心,不知不覺就那樣在陽台站了一個晚上。
他記得自己是發燒了模糊中有家庭醫師的影子,還有融她回來了!白玦一驚,連忙低下頭去,一頭柔軟的黑髮披散在床沿,那小小的可愛的睡顏鑽進他的視線。
這個小女人總算回來了他輕吁一口氣,輕撫她柔亮的髮絲。想用左手探探自己的額,卻發現手上裹着紗布,是她幫他包紮的嗎?
換了右手探了探,確定自己不再發燒了之後,他輕輕下床,將她抱起放進床中,然後自己側躺在她的身邊,凝視她嬌美的容顏。什麼時候能讓他省心一點,這個小傢伙
睡得這麼熟,昨天是她照顧了他一晚上嗎?他知道自己生病的時候較平常暴躁,所以不讓其他人近身,但他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昨天真是燒糊塗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受他的氣?愛憐地撫了撫她滑嫩的臉頰,白玦摟着她再度沉睡。
再度醒來,卻見他的小女人支着下巴,笑吟吟地撥弄着他額前的碎發。
“怎麼不叫我?”病後初癒的嗓音比平常沙啞幾分。
“正準備叫呢,你該吃藥了。”
白玦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我已經好了。”
原來是真不喜歡吃藥呢,“不行,你還有些低燒,還要再吃兩次葯。”溫融義正辭嚴。
“怎麼是你在照顧,萬一傳染給你怎麼辦?”白玦聞言,身體往後挪了挪,不悅地道。梅麗夫人在幹什麼?
“你把人家都罵出去了呀。”溫融反身去拿葯。
白玦的眉頭皺在一起,他有罵人?他為什麼要罵人?
溫融回頭見他略為疑惑的表情,“不帶這樣的。”她不滿地道。把她折騰了半死,自己卻馬上忘掉了。
“什麼?”望着那一臉不高興的嬌容,白玦有些奇怪。
“你忘記了吧?”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了,唉,早知道她先錄下來好了,也算是有證據,那個任性的白玦。
“忘記什麼?”接過她遞過來的藥丸,他一口呑下。
算了,好歹也不怕他滅口了,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小秘密也不錯。思緒迴轉,溫融又高興起來,“沒什麼。”
一會兒惱一會兒笑,白玦搖搖頭,不打擾她的小樂趣,自己翻身下床,準備洗澡。
見他準備進浴室,得到寶貴回憶而鳳心大悅的溫融估摸着剛好的白玦沒什麼精神逗她,於是笑嘻嘻道:“兄長大人,你洗澡嗎?我幫你搓背好不好?”
每次讓她一起洗都會推三阻四的小女人竟然會主動要求,白玦挑了挑眉,倒開始有些稀奇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這麼高興。
用白玉鑲嵌的偌大浴池裏,白玦全身赤裸,泡在從山脈引進的溫泉水裏,溫融坐在浴池邊,哼着小曲為他擦着精壯的後背,然後順着他的背脊往上,濕熱的毛巾滑過他的臂膀。
白玦享受着美人的服侍,聽着她輕快的曲子,一個星期以來的煩悶煙消雲散。昨天他們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不然今早醒來他不會覺得莫名心安。
“兄長大人,你的手是怎麼受傷的?”看到他抱着紗布未沾水的手,溫融終於記得詢問這件事。
“只是一時不小心刮破了。”白玦輕描淡寫地道。
“騙人,我幫你包紮的的時候裏面還碎玻璃,不小心刮破的哪能弄成那樣?”惟一的可能是他抓破了什麼玻璃製品,而有前科的他讓她猜了個大概,但她不明白究竟是哪一件事讓他暴怒。
白玦沉默。
“你不說我就不幫你洗啦。”溫融幼稚地威脅。
“外祖母說你被德里克強吻。”白玦的聲音有些壓抑。
“啊!別跟我提那噁心的事!快把我氣爆了,要不是外祖母來得快,我真讓他求死不能!”一提起這事,溫融便恨得哇啦哇啦。
白玦不作聲。
“兄長大人,你生氣啦。”溫融見他僵直不動,從後面抱住他,小心翼翼地道,“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嗯。”白玦斂下眼中殺人的慾望,盡量平和地回應她。這根本就不是她的錯,經歷那種不好的事,到頭來她卻還向他道歉
溫融猛地憶起昨天白玦說的話,說他聽到她被強吻的事讓他害怕,抱歉讓她遭遇那樣的事,可是現在恢復理智的他卻什麼也不說,只是將事情悶在心裏,她一疼,抱緊他道:“兄長大人,吻我好不好,我要消毒啦。”說完帶笑的唇便想貼向他的薄唇,卻不料被他的手攔在半空。
“我被其他人親了,你討厭我了。”溫融泫然若泣。
“胡說什麼!”白玦立刻斥道,“我還沒有完全好,會傳染。”
“那你記得欠我的。”溫融嘟嘴。
“好。”冰眸柔了下來。
見白玦心情好些,溫融這才鬆了一口氣,道:“真好笑,外祖母叫我一定不要告訴你這件事,她卻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你。”
“看樣子你在她那裏乖巧扮得不錯。”她篤定她不敢說出來,才敢跟他中傷這件事么?外祖母太了解他的性格,肯定無法想像自尊心極強的他竟然會將這件事問出口,但她不知道的是,有關於這個小女人的,他又還有什麼自尊可言?
“那當然,都說是我的專長了。”溫融很得意,用腳丫在他背上摩挲兩下,“肯定是我哭的時候她確定了。”
“哭了?”白玦轉身用未受傷的手抓住她的小腳,不讓她再玩火,“怎麼回事?”就是打那個電話的之前的事嗎?
“那個就是一點點小事。”她才不告訴他那麼丟人的事呢。
“哦,一點點小事你會哭?”白玦不準備放過她,那個電話把他攪得一團亂,她還敢打哈哈?
“是關於你的事啦,我一個不留神就哭了。”腳被抓住當“腳質”,溫融不得不小聲吐實。
白玦聽得奇怪,外祖母會知道他的什麼事能讓她哭出來?
“不說那個了,兄長大人,我要開那個門的權利。”溫融困窘地轉移話題。
“不行。”白玦不再問,但另一個話題也拒絕得乾淨俐落。
所謂的那個門,就是上次白玦帶溫融去的那間小書房,溫融被那間房裏的東西弄得心痒痒的,幾次想要進去看個仔細,卻都被白玦無情地拒絕。
“為什麼啦?”
“不行就是不行。”白玦將受傷的手搭在溫融的腿上,身子重新浸進水裏。開玩笑,那裏面的東西都給她看了,非爬到他頭上不可雖然現在已差不多了。
“我拿一樣東西跟你換好不好?”擦乾雙手,溫融輕輕撫着他裹着紗布的手,將它包在自己的雙手間,調皮地對他一笑,“是我的寶貝,我想你感興趣的。”
白玦抬頭看向她,見她有些神秘中帶些羞澀的表情,感興趣地眯了眼,“是什麼?”
“是不行不行,我還要再做一下心理準備。”衝動之下說出了口,但又臨陣退縮起來,畢竟那東西會掀她的老底啊。
“倒是勾起我的興趣了。”白玦似笑非笑,“別讓我失望。”
“哼,還不一定給你看呢。”溫融對他吐了吐舌。
“幫我擦擦前面。”男人似乎對她的服務很滿意,再次提出要求。
“是,大老爺。”溫融探手拿了一條毛巾,浸了水后一手扶着他的裸肩,一手拿着毛巾從他的頸上下滑,順着水滴撫過性感的鎖骨,擦拭他堅實的胸膛。
“舒服嗎?”隔着氤氳的水氣,伴着頗為挑逗人心的水聲,溫融覺得有些口乾舌躁,神使鬼差地輕聲問道。
“嗯。”白玦喉頭滑動一下。
在水下擦至他的下腹,溫融停住,不知是被熱氣還是其他什麼的原因熏紅了小臉,她喏喏道:“剩下的要自己來。”
白玦緩緩接過,沙啞道:“今天放過你。”今天不行,福利他總有一天會要回來。
“討厭。”話雖這樣說,她卻情不自禁地傾身向前,在他頰邊印上一吻,再一吻。其實她也很想他吖
“融。”血液伴着溫熱中的水沸騰起來,白玦幾近呻吟地叫了一聲,讓那誘惑的小女人應適可而止,“你明天想要幹什麼?”隨便找了個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再這樣下去他非在這裏狠狠要了她不可。不行,他在生病。他的理智不斷告誡自己。
“明天你說我幹什麼好呢?”溫融坐直了身,偏了偏頭想了想,然後笑嘻嘻地問道。她說過要聽他的話的。
白玦挑眉,“詢問我的意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是呀,”溫融嬌憨道,“是你的指揮,你是大老爺嘛。”
“你昨天做壞事了?”別人聽他的命令行事是理所當然,但她這麼乖
“沒有,我發誓。”原來她在他心中的信譽這麼差的。
“那麼去總部找點事情做,別整天玩。”
“是!”明明就想讓她在身邊還是那個生病的白玦坦率。下次他再生病時一定要記得錄下來呸呸呸,她在咒他生病啊!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見她答應得這麼俐落,原以為她要反駁的白玦倒小小吃了一驚,那個前些日子倔強得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小女人現在竟然這麼好說話?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向一臉笑得燦爛的溫融,知道她想故意隱瞞,也不追問,從浴池裏站了起來。
嘩然的水聲響起,溫融突然面對白玦毫無遮掩的赤裸身體,羞得立刻轉了頭,抱怨道:“怎麼也不說一聲嘛。”
白玦好笑,“你在害羞什麼,過來幫我擦乾。”
“哦!”記起他手上的傷,溫融連忙跑了過去,在一旁抽了大毛巾往他身上蓋去,擋住了關鍵部位之後她才稍稍冷靜下來,但見白玦一派閑適的模樣又不樂意了,道,“兄長大人,你好像很習慣別人幫你擦身子嘛,是不是以前的生活太墮落了?”她可沒忘記他是個樣樣都有女僕服侍的超級份子呢。
低頭凝視她嘟嘴吃醋的可愛模樣,“如果是又怎樣?”
溫融馬上惱了,將毛巾壓在他身上,罵了一聲“色狼”轉身便走。
白玦輕笑着將她拉回自己的懷抱,在她耳邊帶着笑意低語,“除了你沒有別人,小醋桶。”她的反應明顯取悅了他。
“就知道捉弄我。”溫融哼了一哼,熱氣浮上臉頰,有些丟臉地低着頭嘟喃。
看着她連耳朵也染紅了,白玦再也忍不住緊了緊抱住她的手臂,吮住她柔嫩的耳朵,伸出舌舔過她白嫩的耳廓。
耳朵非常敏感的溫融不由得渾身一顫。
灼熱的氣息伴着濕熱的唇瓣下滑至她的項頸,溫融正想說什麼,白玦猛地推開了她,“快出去。”
“哼,看你以後還生不生病!”溫融當然知道他身體的緊繃程度,對他調皮地吐了吐舌,飛快地跑出去了。
白玦差點因那個動作將她拉回來!
平復了呼吸后,白玦走出浴室,兩名主治醫生與幾名護士站在門口處,梅麗夫人正指揮女僕換下床單被罩,見他出來,微笑着問:“白主,您看起來精神好多了。”
“嗯。”
“讓奧克蘭醫師再複診一下好嗎?”她請示。
“嗯。”
溫融因在浴室濕了衣服,在更衣室換了一件,出來時正聽見醫師說:“白主,您已恢復了大半,再調養兩天就可以了。”
“完全好還要多久?”
“正常來說兩天就行了。”
“知道了。”
“呃,白主,我想了解一下您生病的原因。”奧克蘭醫師小心翼翼地問,他們都是兩個星期為白主檢查一次身體,沒理由會突然發燒啊。
“這個你不必知道。”白玦冷淡地道。
“可是白主”這是他的失職啊。
“是我個人的原因。跟你們無關。”
“那是什麼原因啊兄長大人?”一陣舒服的香氣襲來,溫融從後面環住他的肩,帶些危險意味地問。
白玦垂眸,正想着該如何說,她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暗鬆了一口氣。
“我不會忘記的。”溫融作勢掐了掐他的脖子,跑去接電話了。
如此親昵的模樣嚇傻了待命的醫生護士,任由女人如此放肆的人真的是他們的白主么?他不會是高燒燒傻了吧?
來電的是唐紫,溫融樂呵呵地接起電話,“嗨,女人。”
“融,太好了,你接了電話。”唐紫的聲音帶着萬分焦慮,“你現在能來我的公寓嗎?麥雪兒跟尉遲鬧得很嚴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冷靜正在安慰她,現在可能只有你能幫她了。”
“什麼事這麼嚴重?”溫融也一下子正經起來,一個星期前她打電話時不是還好好的?
“電話里也說不清,你趕快過來吧,來的時候不要讓人認出你!”
“喔,好,大概一個半小時!”溫融也不多說,掛了電話連忙收拾東西,“兄長大人,麥雪兒出了事,我現在要去紫的公寓。”
“嗯。”
“我到了給你打電話。”匆匆在他頰上印了一吻,溫融一邊往外跑一邊喊道:“梅麗夫人,叫人準備好一架直升機。”
“是的。”梅麗夫人聞言,立刻拿出電話交待有關事宜。
白玦看着她出了門,今天不在身邊也好,看得到吃不到,真的很痛苦。
在白家的機場下了車,溫融一人驅車狂飆至唐紫在倫敦的公寓,一進門就看見麥雪兒哭倒在冷靜懷裏,“麥雪兒!”她吃驚地快步走向臉上哭得一塌糊塗的麥雪兒,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一向堅強的她變成這樣憔悴。
“融。”麥雪兒抬頭,梨花帶雨的臉上凈是脆弱悲傷,“融!”她伸手,溫融連忙丟開手中的包,將她緊緊抱住,“好了,別哭了,我們都在這裏,沒事的。”
輕聲安撫着好友,溫融與冷靜交換了一個眼神,冷靜皺着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麥雪兒,不要哭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嗎?誰要送給誰好了!”唐紫實在無法忍受好友這樣消沉的情緒,對她大聲說道。
“麥雪兒,尉遲很愛你,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融,不是誤會。”麥雪兒痛苦地搖頭,“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兩歲的孩子!”
溫融不可思議地倒吸一口氣,兩歲不正是尉遲與麥雪兒剛剛開始交往沒多久的時候懷上的?那麼久的時間,尉遲竟還是讓那個女人生下了他的孩子,難道真的
“等等,麥雪兒,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以尉遲的謹慎怎麼可能讓麥雪兒發現他情婦的存在,難道是有心人故意離間?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看到的那天我打電話給你,其實是在靜家,聽到你說聚會改期,本想偷偷去找尉遲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就在他開的俱樂部的樓下看到他跟一個抱着小孩的女人在一起,他還接過那個孩子,對孩子笑得好溫柔好溫柔”麥雪兒一邊說,眼淚一邊嘩嘩地掉,“我看到他的樣子,心裏很不安,神使鬼差地叫人去調查那個女人,才知道事實的真相,他原來只是為了得到父親的支持才對我百依百順融,你知道嗎?那個女人曾經抱着孩子幾次出現在我面前過,有一次還是我跟尉遲在一起的時候也碰到過她,我當時還以為只是巧合,好噁心,好噁心!”麥雪兒緊緊溫融的衣裳,被欺騙的憤怒、被背叛的痛苦讓她的心如火燒一般疼,幾乎不能呼吸!
溫融瞬間也冒了火,該死的男人!
“融,我不想再看到他,你幫幫我好嗎?父親不讓我回家,尉遲的保鏢二十四小時在我周圍,今天也是我已絕食抗議才能到紫這裏來,他的保鏢還全都在下面,融,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
“麥雪兒,冷靜下來,沒事的,沒事的!”溫融拍着她的背,對唐紫使了個眼色,兩人交換了位置,她才拉着冷靜進了房間。
“靜,你說該怎麼辦?”
“雖然拖着也不是辦法,但麥雪兒的精神已經快崩潰了,讓她平靜一段時間也好。融,你帶她去白家主宅,只有那個地方,尉遲無法進去。”冷靜神情凝重,“尉遲這幾天很瘋狂,他們兩個不能湊到一起,或許尉遲是真的愛麥雪兒,但是這件事情無法讓麥雪兒原諒,等她平靜下來,再讓她自己作決定吧。”
“嗯,好!”溫融跑到外面去找手機,一邊柔聲對麥雪兒道:“麥雪兒,別哭,我們去白家住一段時間好嗎?”
鈴聲乍起,溫融嚇了一跳,看了看屏幕更是皺起了眉,竟然正是尉遲青!
做了個讓大家噤聲的動作,溫融接起電話,“尉遲?”
“小融,”尉遲青的聲音帶着一貫的溫文,“最近好嗎?”
溫融輕笑兩聲,但笑意並未達到眼底“大忙人怎麼會關心我的生活來了?”
尉遲頓了頓,才笑着道:“也是有事才找你的。”
“哦?什麼事?”溫融感興趣地問。
“你現在在哪?方便說話嗎?”
“哎呀,我現在在兄長大人的外祖母家,接受正妻指導呢,都快煩死我了,正好借你的電話逃出來一會。”
“是嗎?那看樣子我的電話打得很及時。”
“呵呵,是呀,對了,麥雪兒怎麼樣了,我沒去聚會她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尉遲沉默了一會,然後道:“她很好,哪有那麼容易生你的氣。”
“那就好啦。”
“既然你在忙,那就算了,上次我們去旅遊時帶了些禮物回來,麥雪兒一直忘了給你們。”
“哦,原來是這件事啊,那我回去衝到你家拿好了。”
“哈哈,那恭候大駕了。”
掛了電話,溫融道:“尉遲已經在懷疑我是不是在這裏了。”
“哼,道貌岸然的男人,裝作很深情的樣子。”麥雪兒滿臉不屑,擦乾眼淚站起來,“融,我們快點走吧。”
“等一下,”冷靜叫住他們,“尉遲既然懷疑了,他肯定會讓保鏢警惕,還是讓融叫人來接吧。”
“也好。”溫融撥通電話,“兄長大人,我想偷渡麥雪兒到我們家做客龍暗?哦,那你叫他們快點吧。”
沒過半個小時,一對情侶敲響了唐紫家的門,不多久,兩人又從裏面出來,在樓下尉遲家的保鏢的注目下,坐進跑車揚長而去。
再過了十分鐘,溫融帶着墨鏡與一個女子有說有笑離開了高級公寓的社區。
車開出了公寓一段距離,溫融才緩緩開口,“沒想到是你來,克里絲。”
“屬下現在在倫敦分部任職。”克里絲望着前面,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地道。
兩人再無話,溫融只沉默地開着車。她心裏其實有些複雜,雖然是以前的事,但身邊這個女人畢竟是白玦從前的而且她明白克里絲現在可能還愛着白玦。
如果是克里絲懷了白玦的孩子並且生了出來溫融皺緊了眉,也許是跟她在一起之前的事,也許是克里絲偷偷生下來,也許白玦只是責任所在,可是很難接受。即使她想盡所有為他開罪的理由,還是很難接受。心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的骨肉,在跟她一起的時候孕育只是假設她的心都痛了,麥雪兒又怎麼受得了!
手機鈴聲響起,溫融掃了一眼屏幕,又是尉遲。他這麼快就發現了嗎?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接了電話。
“小融,把麥雪兒還給我!”尉遲的聲音帶着恐懼與哀求。他不該讓麥雪兒離開他的視線,即使恨死了他也不該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尉遲,讓麥雪兒冷靜一下吧。”溫融嘆息一聲。
“她要冷靜我給她地方冷靜!”見她承認,尉遲青更加害怕。他就是查到溫融還在艾德里安家,才敢讓麥雪兒出來跟唐紫見面,讓她的朋友安撫一下她激動的情緒。可是沒想到溫融竟還是
“尉遲,我知道兩個人之間的事沒有別人可以摻和,可是麥雪兒現在太脆弱了,我不能棄她於不顧,我答應你,等麥雪兒心情平穩一點了,就讓她回來跟你有個交待好嗎?”
“小融,你聽我說,那件事我可以解釋,並不是像麥雪兒想的那樣,我愛的只有她!”尉遲見溫融態度和堅決,心提了起來,語速也加快了許多,“麥雪兒不給我機會解釋,她的性格我了解,不綁她在我身邊,她一定會離開我的!”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寶貝,難道就要為他以前所犯的錯誤離開他了嗎?不!他不許!
“抱歉,我現在也不想聽你說。”思及剛才的假設,她的心裏也十分不舒服。
“那你們要我怎麼樣,殺了那個女人跟那個孩子嗎?如果這樣你就把麥雪兒還給我的話,我會去做!”尉遲終於按捺不住地大吼,聲音幾近瘋狂。
“正是因為是無法抹去的存在,麥雪兒才如此痛苦。”說完,溫融便掛了電話。
溫融帶着麥雪兒回到白家時,白玦在書房處理公事,因為知道她馬上就會回來,連去總部的心情都沒有。
溫融讓麥雪兒洗個澡,穩定一下心情,自己則簡要地向白玦說了事情大概,“你說,該怎麼辦?”
“你們女人的心思我不懂。”白玦搖搖頭。可若是融背着他跟另外一個男人有了孩子他的眉頭蹙了起來,他可能會殺了那個男人跟那個孩子,再將她永遠禁錮在他懷裏罷?
“我也想像不來你要是有了類似的情況我該怎麼辦呀。”
“不要總是想些亂七八糟的。”白玦彈彈她的額。
洗過澡,麥雪兒又休息了一下,在溫融的帶領下在主宅的主客室與白家主人見面,一路走進大廳,麥雪兒不由暗嘆白家的財富實力,雖然處處都不顯高調,但明顯處處都是大家手筆。
進大廳里,白玦正坐在高雅的黑色歐式沙發上,通過電話對部下交待事情,見麥雪兒進來對她點了點頭。
溫融拉她坐在單人沙發里,自己想鑽進白玦的懷裏,後者卻皺了皺眉,讓她坐在旁邊。
溫融嘟着嘴照做,感冒都快好了還那麼擔心幹什麼。
麥雪兒頗為意外地看着這一幕,心裏閃過擔憂。
等他打完電話,麥雪兒有些拘謹地道:“抱歉,白總,要叨擾您幾天了。”
“麥雪兒,別說這些客套話啦。”溫融受不了地道。
“你是融的朋友,她邀請你來家裏作客跟我無關。”白玦淡淡道,。
麥雪兒一愣,然後唇角勾起一個弧度,“謝謝您。”
“希望你能跟融玩得愉快,我還有事,失禮了。”知道有他在麥雪兒會不自在,簡單說了一兩句后白玦便起了身。
“您請便。”麥雪兒跟着站了起來。
待白玦離開,麥雪兒轉頭道:“融,你們不是已經是情侶了嗎?為什麼剛剛白總對你那麼冷淡?是不是你惹他生氣啦?男人要哄的呀,別老使性子。”
溫融眨了眨眼,沒想到自己的問題還未解決的好友竟會擔憂自己,她心頭一暖,不好意思地笑道:“別擔心,兄長大人他是生病了,怕傳染給我才不讓我靠近。”
“白總生病了?”
“發燒了,不過現在快好了。”溫融解釋,然後道,“麥雪兒,我們玩些遊戲吧,球,或是其他的?”她現在不想逼麥雪兒談尉遲的事,先讓她發泄一下壓力比較好。球好了。”
於是溫融陪着麥雪兒打了球,晚上又帶她到空中花園玩,看着她獃獃地蹲在地上看着一朵小花,她也陪着她蹲在一旁,兩人久久無語。
不知過了多久,麥雪兒才回過神來,見溫融陪着她一邊,連忙歉意一笑,“抱歉,走神了。”她拉着她站了起來,不料雙腿一陣軟麻,幾乎站不穩了。
溫融拉着她站直了來,“哈哈,看樣子我學跪坐還是有用的。”
原來自己已經發獃發了這麼久了嗎?感受着雙腿的抗議程度,麥雪兒看向一臉輕鬆笑意的好友,心裏湧起感激,“融,我”
“如果想說謝謝就免了。”看她那副模樣,溫融開口打斷她的話。
“自作多情。”麥雪兒終於笑了起來。
第二日,阿蜜莉雅向兩日未見的主子報告了兩天來各區的重大動向,並記錄下白玦的指示后,關心地詢問了一句:“白主,您幾天沒到總部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明白自己沒有資格問這些,但她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不管你的事。”白玦無情地道,“出去。”
“是。”阿蜜莉雅難堪地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回到秘書室,幾名機要秘書正在忙着自己的事,樓下的總台內線響起,正愁怒氣無處發的她接起電話,口氣不好地問道:“什麼事?”
“您好,”樓下的小妹不知是哪位秘書,又聽得冷硬的聲音,只得小心翼翼地道:“有一位先生沒有預約,卻想見總裁”
“你腦子裏裝的是漿糊嗎?白主要見的人物哪一個不是我們提早派專人下去迎接的?你以為白主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見得到的嗎?”阿蜜莉雅打斷她的話,厲聲罵道。
“可是,小姐,那個人是麗影連鎖酒店的總裁”世界知名企業的大人物一臉消沉地單槍匹馬來找他們總裁,她實在沒辦法硬聲回絕,也不敢讓保安趕他出去啊。
“麗影酒店的總裁?”阿蜜莉雅一詫,難道是白主的朋友?可是白主的朋友來之前他都會通知她一聲,讓她下去迎接啊。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請示總裁,畢竟來人不是小人物。“請他坐一會。”
白玦聽到阿蜜莉雅轉回辦公室的報告后,滑着鼠標的手頓了一下,尉遲青“讓他上來。”
“是。”幸好自己沒出錯。
在阿蜜莉雅的帶領下,尉遲青來到第一百二十層樓,在經過休斯的檢查后,他進了總裁辦公室。
“白總。”尉遲青喚了一聲。
白玦抬眼看向他,雖然衣着光鮮,但他的神情透露着抑不住的萎靡,“請坐。”
尉遲在他對面的小牛皮椅上坐下,緊蹙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
“尉遲董事長,您需要咖啡還是紅茶?”阿蜜莉雅帶着標準笑容問。
“不用了謝謝。”
白玦揮了揮手讓秘書出去。
待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他們兩人,尉遲青才沙啞開口,“白總,我很抱歉在你工作的時候打擾你,可是我沒辦法不來。”麥雪兒只離開了一天,他的世界就像停止了一般,毫無生氣。他不敢想像她再不回來,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有什麼事?”白玦停止工作,背靠向大大的椅背,雙手在胸前交叉。
“請你讓小融將麥雪兒還給我。”尉遲青開門見山。
“我無法答應你。”白玦也拒絕得開門見山。
“白總,我們同樣是男人,你應該會理解我的心情,知道心愛的女人馬上要離開自己那種痛苦的恐懼”
白玦沉默。
“那個女人是我在遇到麥雪兒之前,金錢交易的情婦,我要她的身體,她要我的金錢和地位在演藝界立足。在我為了酒店不得不追求雷蒙銀行的嬌蠻大小姐時,覺得自己的人生是那麼空虛無聊。那個女人突然說她懷孕了,當時有些自暴自棄的我沒有叫她去做手術,想着反正妻子、情婦、嫡子、私生子這些就是我以後的生活了,早一點又怎麼樣”尉遲現在只想說出來緩解心裏的煩悶,“起初麥雪兒給我的印象並不好,但在自己假意追求的過程中,卻發現傳聞中刁蠻任性的雷蒙千金竟是那麼活潑可愛的精靈,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迷戀一個人,當我終於與麥雪兒確定了彼此心意,憶起那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時,已經快要臨盆無法再打掉了。我只得讓她生下來,負起自己應負的責任。我曾經有幾次想要告訴麥雪兒,但每次都是因為害怕而作罷,沒想到隱瞞到今天卻是最糟的狀況”他只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剩下的只是一具空殼。
“很難。”白玦聽完,冷淡地道,“融的朋友,不會接受你的解釋。”
“我現在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尉遲當然清楚麥雪兒難以原諒他,她對他的信任度降至冰點,並且那個該死的女人還瞞着他三番五次出現在麥雪兒面前,她怎麼能受得了那種恥辱!
“白總,若是你,你該怎麼辦?”
昨晚因溫融陪麥雪兒而自己一個人睡的白玦因懷中的空虛,倒真有些心驚這個問題,他緩緩道:“小孩總是容易生病的不是嗎?”他的世界除了融沒有別人。
尉遲一驚,他的意思是“不行,我做不到,”他搖搖頭,“我曾狠下過心,可是那是一條生命,而且是跟我有血緣關係的生命。”溫融清楚,所以她才說那是無法抹去的存在。
白玦並不意外,尉遲青是個溫和的男人,他不可能下得了手,正因為如此,事情才更加難以解決。“那你打算怎麼辦?”要是別人,白玦管他去死。可是麥雪兒在白家,融的全部心思都在她上面,這可不行。
“讓我進白家主宅,我當面跟麥雪兒解釋清楚。”
“不行。”融會不高興。
“如果我見不到她,做什麼也沒用!”原本只在他懷裏的人兒,現在卻被別人藏得遠遠的。
“我幫不了你。”白玦坦言。
“白總,向你借一個人情如何?”商場上人情的代價是很大的。
“這是融的事,跟我無關。”白玦推得一乾二淨。再大的利益也比不過融的一顰一笑。
“白總”
內線響起,白玦拿起話筒,卻聽到休斯報告道:“白主,暗主回來了,受了重傷,正送進醫院治療。”
白玦皺了眉,“有生命危險嗎?”
“現在還不清楚。”
“隨時向我報告,暫時不要讓融小姐知道。”
“是。”
看似是大事件,尉遲雖然心焦,但還是知趣地告辭,“我明白白總的意思了,你有事我就不打擾了。”
白玦也沒挽留,只在他起身的時候道:“打電話給融,讓她解釋給麥雪兒小姐聽。”
“可是小融也不聽我的解釋。”
“這次她會聽。”為了麥雪兒。
“謝謝!”當局者迷,尉遲一邊快步走出辦公室一邊拿出手機撥打溫融的號。
等尉遲離開后,白玦按下電話,“準備飛機去醫院。”沒用的東西,暗中給了他那麼多支援還生死未卜!
不知情的溫融陪着麥雪兒在白家媲美電影院的家庭影院中聽着歌劇,後者赤裸着腳在柔軟的地毯上跟着音樂踩着凌亂的舞步,她則偶爾跟着歌哼上一兩句。
看似閑適的時間緩緩度過,一曲既了,麥雪兒停了下來,慢慢沿着沙發的走向放置紅茶甜點的圓桌,看了看一旁矗立的昂文德帝制“時間紀念者”時鐘,品了一口茶后,她輕聲道:“融,明天,我會去跟尉遲說清楚。”
“說什麼?”溫融一驚,按停了歌劇。
“說分手。”放下精緻的茶杯,麥雪兒眼裏只有堅定。
溫融心一疼,眉頭皺了起來。
“不要這副模樣啊,正如紫所說,只是一個男人而已嘛。”麥雪兒對她眨眨眼,輕輕一笑。
“麥雪兒,不要輕易說分手。”那樣的滋味她嘗過,多麼苦澀。
麥雪兒垂下長長的睫毛,沉默了許久才道:“沒辦法了,我努力過了,我想過千萬種理由想原諒他,可是到最後還是不行。兩年時間,七百三十天,他有這麼長的時間可以向我坦白,但他選擇欺騙,若不是我自己發現了,我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知道他還有個女人,還有個孩子!”
“我認為尉遲愛你不是假的,那個女人應該跟他沒有關係了,只是那個孩子,他可能是害怕你知道會不諒解,所以才選擇隱瞞。”
“融,你知道我現在回想起那個女人是什麼嘴臉嗎?她每次抱着小孩出現在我面前,高傲得就像女王一樣,看着我的樣子充滿了挑釁。若不是尉遲給她的自信,她又怎麼可能以那種姿態出現在我面前?”麥雪兒的心隨着自己的話在滴着血,那個永遠帶着愛意看着自己的溫柔尉遲,竟然會傷她如此之深!
溫融眼神閃着擔憂,她明白麥雪兒是個愛憎分明的人,一旦下定了決心就不再回頭,但是她也明白這個高傲的小姐為了尉遲收斂了多少個性,她那麼地愛尉遲青!
此時,一名女僕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融小姐,您的電話。”她用銀質托盤捧着溫融的手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