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隱瞞
第19章:隱瞞
“嗯。”鄭蕭息應道。他也沒想着要刻意隱瞞。
果然啊……“可以冒味的打聽下,是怎麼處理的么?”她純屬是嫌行程無聊才過問的啊。
鄭蕭息怪異地看了一下何碧,“公辦。”
“哦。”何碧應得不冷不熱,她以為會私了呢。
“我從不做小人之事。”鄭蕭息又多說了一句。
咦,何碧怪異地看了一眼鄭蕭息,他怎麼知道她想的是什麼啊,蛔蟲啊?
一行人到達驛站的時候,已是傍晚之時,因為雨天的緣故,感覺天很快便全黑了。何碧一下馬車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吩咐人去煎藥。
這舉動讓鄭蕭息感動了一把,可是正想說點什麼感謝話時,她卻搶先開口,“我是不想被你傳染啦。”
鄭蕭息的嘴角抽了抽,這女人……
端着葯碗,何碧敲着門,不待鄭蕭息應聲,就自己先走了進去。
鄭蕭息沒想到她突地進來,手上的密件都還來不及收拾。
只見他有些不自然的將信件裝回信封時,放下抽屜里,何碧清晰的看見信封上寫着密丞兩個字。
她神態自然的上前,“喝葯了。”
鄭蕭息不確定她是否有看到什麼,“嗯。”
……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將葯喝完,她突地開口,“此次南下,是為公吧?”
鄭蕭息怔住,手拿葯碗頓住,抬頭,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笑,“不是。”
“你說過不騙我。”看吧,男人果然不能信的,現在不就已經騙了。
鄭蕭息傻了傻,她不是說不算的么?這關鍵時刻怎麼記得這麼清楚了,搖頭晃腦了一下,他道:“你負責遊玩開心就成了。”
公事,他一個人上心就可以了。
然而在何碧聽來,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敢情他帶她出來就是打着旅遊幌子公幹啊,那他憑什麼隱瞞她啊,拿她當棋子,她還不能有資格知道真相嗎?
搶過他手中的碗,她毫不留戀地甩門出去,切,下次她再煎藥就不叫何碧。
看着那仍在晃着的門,鄭蕭息撇了瞥嘴,露出挺無奈的笑,他也是為她着想啊,密函的事她不知道為好。
雨仍在下着,何碧坐在亭子裏頭,看着那下個沒停的雨水,她只覺煩燥。
“王妃,天那麼冷,你怎麼呆坐在這裏啊。”素雅找着她時,何碧已坐在亭子裏好久了。
何碧回了回神,看着身後一臉擔憂的素雅,“看下雨唄。”
“王妃,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還在為昨天的事跟王爺嘔氣嗎?”
“什麼事?”
“回門的事啊。”
何碧輕笑,“你看我自己都忘記了,你覺得我是為這事嘔氣?”
“那……”素雅猶豫,王妃這會不開心是真的啊。
何碧站了起來,“好了,我困了,咱們回去吧。”
素雅聽話的跟在何碧的後頭回房,為她打來熱水洗了一下臉,服侍着她。
一早醒來的時候,旁邊的位置是冷的,何碧呆了一下,直接叫着素雅的名字。
“王爺,昨夜沒回房嗎?”由素雅幫着着衣,何碧淡淡的問。
素雅搖頭,“不是,王爺是很早就起床去書房了,他還叫奴婢不要吵醒您。”
聽她這句話,何碧的心沒來由的安了一下,“哦,王爺沒說今天繼續南下嗎?”
“王爺說等您醒了吃了早膳再動身。”
咦,昨天是天未亮就把她給挖起,現在竟然不急了?
“他吃過葯了嗎?”好吧,看在他這麼為她着想的份上,她關心一下他的風寒。似乎忘了昨晚下的誓言,再煎藥就不叫何碧了。
“沒有。”
等何碧吃完早膳,煎好葯,端去書房時,鄭蕭息也正打開門欲出來。
一人在里,一人在外,中間隔着道門檻,葯的霧氣上升繚繞,帶着苦味侵襲着彼此的胃覺。
“你……”
“你……”異口同聲地響起。
鄭蕭息是沒想到她又會端着葯碗來的,貌似昨晚她是很生氣的甩門走人的啊,那臉上的表情簡就一個——再也不給你吃藥。
“吃過早膳了嗎?”沉默一會,還是鄭蕭息先開了口。
“嗯,吃過了,我聽說你還沒喝葯。”何碧將手中的葯遞給他,意圖十分明顯。
鄭蕭息倒是十分爽快,一口氣就喝完,滴點不剩,“要起程了。”
“嗯。”
怪怪的對話,怪怪的表情,似熟悉的一對,又似陌生的一對。
鄭蕭息知道她是在介意密函的事,可是他卻不能多說,只得再做一次解釋,“是出來玩的。”
“啊?”何碧手端着空葯碗,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他這話的意思。
愣了一會,才終於明白,“哦。”
她才不信呢。
天空放晴,只不過道路還是有些泥濘,華麗的馬車走在官道上,也是平穩得很。
十五天後,終於到達此次南下的城池——鳳城
鳳城,南國最繁華城池,何碧遊走江湖時曾經踏足過。
馬車在鳳城的別莊停下,不遜於京都七王爺的築物,門口早已站滿了別莊的家丁。
何碧與鄭蕭息一起下馬車的時候,就聽見他們喊着,“給王爺,王妃請安。”她被嚇了一跳,這站着的起碼有五六十人吧?
“嗯。”鄭蕭息虛應了一聲,然後走在前頭進府。
嚴重的男女不平待,何碧跑上前去,努力的跟上他的腳步,免得被他拋得太遠,更加不平等了。
察覺到她的動作,鄭蕭息忽然想起什麼的,放慢了腳步,讓她與自己一起距離看似平行的走着。
別府的趙管家,一下子就看出這裏的特別成份,正高興自家王爺終於走出那暗戀的陰影,卻突地一道喜喚,把他給打回原形。
“蕭息哥哥。”嬌俏的女子從府內飛奔而來,然後大大的擁抱住鄭蕭息。
黑線從何碧的額際冒出,這天外飛來的女孩是誰啊?為什麼她之前一點也不知道??
做着這麼熟諗的動作,一聲哥哥可以看出,此人與鄭蕭息的關係一定是非彼尋常。
“月兒,怎麼跑這麼快。”鄭蕭息疼惜的揉了揉女子的秀髮,語氣的寵溺是那麼的明顯。
“蕭息哥哥這麼久才來看月兒啊,月兒想你嘛。”女子抬頭,何碧這會終於瞧得她的真容,膚色有些蒼白,卻無損她美麗的容顏,惹人心憐的模樣帶着可愛的語氣……
“月兒?”何碧的語氣是毫不掩飾的詫異,她以為憑鄭蕭息這樣聰明的人,應該明白她這詫異後面的意思。
比如說,他應該在這樣的時候,解釋一下她是誰吧?
可是……
“蕭息哥哥,她是不是何家的小姐啊。”被稱為月兒的女子反倒是反客為主,只是這聲‘何家的小姐’讓何碧聽得很不舒服。
不待鄭蕭息說什麼,她微笑得體的應道,“沒錯,我就是現在的七王妃。”丫的,論主人,自己才是,這小妞是什麼身份啊。
鄭蕭息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卻仍裝作一臉的酷酷的模樣,也不做介紹,直接就道:“我們進去吧。”
“嗯,蕭息哥哥,我已經讓管家安排好了膳食了。”
“嗯,月兒越來越懂事了。”
姦夫……
何碧看着眼前這兩個直接將她當隱形人的人,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地咳了一聲,“正好,本王妃也餓了。”
說完,是懶得再看他們的礙眼身影,自己走在前頭。
以為這樣可以眼不見為凈,卻沒想到事情還沒這麼簡單的,月兒大驚小敝地叫一聲,“蕭息哥哥,不是你應該走在前頭的么?”
何碧頓住腳步,沒有回頭。
“王妃可能是餓極了。”鄭蕭息適可而止,上前一步,攬住何碧的肩,眼裏帶笑的含問,“是吧?王妃?!”
她能說不是嗎?
“看不出何小姐這麼大個,卻這麼不經餓有啊。”鄭蕭息一開始的默認,讓月兒變得更加放肆。
若是再聽不出眼前這柔弱女人的挑釁,那何碧就真的是枉為人了。
她微微的轉身,睨了眼鄭蕭息搭在肩上的手,再將視線轉回鄭蕭息的臉上,然後才停留在月兒的臉上。
嘴角揚起一個輕笑,何碧裝作不經意的道:“月兒不是姓蕭吧?”
月兒不明所以,不過卻還是否認地搖了搖頭。
“哦,也難怪,不是姓蕭的,怎麼會明白皇家的規距,不過……難道管家就事先沒告訴你么?”
月兒的臉刷的變白,比先前更加嚇人。
何碧才不管她的臉色白不白,繼續刺激她,“雖然我是何家小姐,但如今也是七王府的王妃了,我還希望你能尊稱我一聲王妃。”
“你說呢?月兒小姐?”不是皇家人,那麼應該就是王府吃閑飯的了。
月兒的身子在寒風顫粟了一下,搖搖欲墜的讓人心疼。
曾經最討厭看見的就是女人爭風吃醋這事,但現在……鄭蕭息發覺,他挺喜歡何碧吃醋的模樣的。
“月兒小姐,你沒事吧?”群中走出一個丫環,一臉擔心的看着月兒,手欲攙扶着她,卻被她一手揮開,“我沒事。”
中氣不足的聲音,讓人一聽就知道不是沒事。
果然,不到兩秒鐘,那沒事的人就弱不禁風的倒下了……
千鈞一刻之際,扶住她身子卻是……鄭蕭息。
肩上不再有那輕微的重感,似一下子變得空了,何碧看着那以閃電速度接住月兒的鄭蕭息,嘴角溢出一聲諷笑。
“傳大夫,快。”鄭蕭息的擔憂,是毫不掩飾,他真的在乎懷中的那個女子。
原來他的生命里,不止有楚楚,還有這個她未知的月兒么?
剛才還帶着莊重的迎接儀式,一下子因為月兒的暈倒而手忙腳亂起來。
比起自己這個真正的王妃,月兒的重要性似乎要遠遠高得多了。
何碧扯了扯嘴角,她突然覺得挺諷刺的,剛才她竟然還想以身份上與月兒一較高低,需不知,她有的是只是王妃這個名分而已,而月兒,有的卻是地位。
…
瞧她那模樣,怕是身子虛弱的,一天一小看,兩天一大看那種,不喜歡她,所以懶得去假意關懷。
肚子也是真的餓了,所以待所有人都去着緊月兒時,她自己一個人帶着素雅找廚房找吃的去。
“王妃,您不去瞧瞧嗎?”這突然殺出的女子讓素雅也是嚇了一大跳啊。
想不到七王爺不單止鐘意六王妃一個啊,還金屋藏嬌的另一個。
男人,都是這麼貪心的啊啊。
何碧頭都沒有回,“你覺得我有必要去嗎?”去了那月兒未必會歡喜,或者她那麼恰時的暈倒,就是不想讓自己在場呢。
捂着肚子,她低呼,“這鬼廚房在哪呢,怎麼走這麼久還是找不着?”
素雅對着眼前這個四通八達的別莊,也是很無奈。
好不容易逮着一個下人,問了通廚房的路,卻讓何碧更加的火爆三丈。
只見偌大的廚房,人數挺多,卻只是為了那個月兒的葯在忙。
拜拖,她堂堂一個王妃還在受餓啊,就算那月兒再重要,也要分點人給她用一下吧?
“你們誰是廚娘啊?”素雅見狀,自己先開了口問那一群看似忙,實在人人都很有空的人。
“奴婢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從眾人中跨步而出。
“王妃餓了,你去為王妃準備膳食吧。”
廚娘卻是遲疑,“王妃……奴婢要為月兒小姐煎藥呢。”
“煎藥?煎一碗葯,用得着你們十幾個人圍着煎嗎?”不待何碧說什麼,素雅已是火大的出聲質問。
這群奴才擺明是不將王妃放在眼裏嘛。
何碧強忍着肚子裏的火氣,冷哼一聲,“敢情本王妃的膳食是比不上那月兒的葯?還是說,在你們的眼裏,她比本王妃重要多了?”
“……”眾人無言,沉默,說實話,月兒小姐的身份地位的確是很重要的。不能得罪,可是,王妃的身份是擺在那的,更加不能得罪。
於是,只能沉默了。
“還愣着幹什麼?快去為王妃做膳啊。”素雅瞪着那廚娘,真是太過份了,王妃才是當家主母,千里迢迢來到別莊,卻是連個肚子也填不飽。
說出去,會有誰信?
廚娘弱弱的應了聲是,然後何碧帶着素雅離開了廚房,她開始好奇,到底這個月兒是哪號人物。
也許是帶着好奇,也許是順路,反正飯是沒那麼快做好的,她乾脆去探了那個讓整個王府別莊忙碌起來的月兒。
月雅閣
名字多麼優雅,再瞧那牌匾題字——鄭蕭息。
無視之,無視之。
剛進入這個月雅閣,就已見眾人圍觀在外頭,臉上莫不是擔憂之色。看見她的到來,大家都愣了一下。
眾人可是有眼見,是這個王妃害得月兒小姐暈倒的呢。
見眾人沒有行禮,素雅咳了一聲,這時才有些人行禮,“給王妃請安。”
“嗯,月兒姑娘她怎麼樣了?”
“大夫還在裏面。”不知是誰應了一句。
何碧抬腳跨上階梯。
“王妃……”某下人慾言又止。
何碧應聲頓住腳步,“怎麼,我不能進去嗎?”
“……”
沉默那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