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哀莫大於心死
暴雨傾盆，豆大的雨滴打在黑色的雨傘上噼啪作響，陳億榮和幾十個手下呆立在陳美珍的墓前，心情無比沉重。
“榮哥，威哥來了！”陳億榮身旁的一位手下提醒道。
林志威被雨水淋得像落湯雞一般出現在眾人面前，神情獃滯，頹廢沮喪的樣子像是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步履蹣跚地走到了陳億榮面前。失蹤了三天四夜，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就連下葬儀式也沒有參加，這個時候出現，讓洪興幫的弟兄為他捏了把冷汗。
陳億榮一個耳光響亮地甩在林志威臉上，後面的手下倒抽了一口冷氣，林志威絲毫沒有動一下，耳邊只能聽到嘩嘩的雨聲，詭異般的安靜。
陳億榮臉色鐵青，氣極敗壞地訓斥道：“你清醒了沒有？阿珍的死，你以為我的心裏會比你好受！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像只死狗一樣！你希望阿珍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嗎？”說完，一把將他推到了墓碑前，狠狠地一腳踹過去，使他跪倒在地上，緊接着按住他的頭，硬生生地貼在墓碑上，俊美的臉被壓迫得變了形。
林志威仍然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自始至終沒有哼過一聲，任憑陳億榮打罵，目光落在陳美珍的照片上，冰冷的眼神頓時變得柔和了許多。
陳億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心中的怒火不由越燒越烈，語氣激憤地怒吼道：“好，你要裝死是吧！我就成全你！你們幾個給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趴下為止！誰要是手下留情，就一塊兒被揍！”
“榮哥！”眾手下想要求情，卻見陳億榮轉身離去，逼於無奈，怯生生地對林志威說道：“威哥，這是榮哥的命令，對不起了！”
十幾分鐘后，陳億榮打電話叫走了所有的人，不許任何人再碰林志威，或是送他去醫院，基仔和阿南也被其他的弟兄強行帶走了。
林志威無力地平躺在地上，遍體鱗傷，嘴角邊掛着一絲冷笑，望着天空發獃，鮮血順着雨水緩緩流下，將他身邊染成一片血紅。
天空漸漸黑沉下來，瓢潑大雨已經變成了綿綿細雨，林志威茫然地爬了起來，像行屍走肉一般走在燈紅酒綠的大街上，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
這時，青龍幫的幾個小混混看見了林志威，見他滿身的血污，狼狽的模樣看起來就像一個乞丐，立刻萌生了教訓他一頓出口惡氣的想法，迅速將他圍了起來。
“林志威，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居然被打得這麼慘，九龍的英雄變狗熊了！”其中一人嘲笑道，引起其他人一陣鬨笑。
林志威斜睨了一眼，冷冷地說道：“滾開！”
“這個樣子還敢囂張，兄弟們，上！”六人一擁而上，拳頭如雨點般向林志威揮去。
林志威微微側身，雖然有傷在身，但是對付這些小角色綽綽有餘。只見他箭步上前，雙拳擊倒正面的二人，緊接着一肘撞向右邊衝上來的人的胸口，左掌劈在另一人的頸上，最後一個旋風掃腿，打倒最後二人。不到一分鐘，六個人全都倒在地上，只能痛苦呻吟，再無還手之力。
林志威面無表情地從一個人身上跨了過去，漫無目的繼續向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周圍漸漸冷清下來，林志威覺得又累又餓，他已經有三天沒有正常的進食了，現在渾身帶傷，冰冷的衣服緊貼在他的身上，讓他更加疲憊不堪，靠着一根路燈桿，一下子滑倒在地上，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深夜，朱玉玲從大富豪夜總會出來，回家的路上突然看見林志威渾身是血倒在路邊，焦急地喊道：“威哥？威哥！醒醒！快醒醒！威哥！”
一個朦朧的女聲傳入了林志威的腦海中，身體被什麼人用力地搖晃着，他很不滿地睜開了雙眼，怒眼一瞪，殺氣瞬間瀰漫開來。
朱玉玲渾身一顫，嚇得跌坐在地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玉兒？！”林志威看清了對方的面容，隨後收斂了殺氣，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朱玉玲。
朱玉玲起身半跪在他的面前，緊張地問道：“威哥，你怎麼全身是傷啊？誰打傷你的？”
林志威淡淡地回答道：“沒事，小傷而已！”他站了起來，沒有心情理會這個女人，搖搖晃晃地邁開了腳步。
朱玉玲急忙追了上去，關心地說道：“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我沒事！”林志威不耐煩地拒絕道，推開了朱玉玲正要扶他的雙手。
朱玉玲沒有放棄，繼續說道：“那去我家吧！我幫你包紮處理一下傷口！而且你現在全身都濕透了，如果不換掉很容易感冒的！”
“不用！”林志威冷冷地回絕，突然感覺頭痛欲裂，全身忽冷忽熱，沒想到真的發起高燒了，身體搖搖欲墜。
朱玉玲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解風情的男人，她都主動投懷送抱了，他居然一點也沒有動心，心裏又氣又惱，一把抱緊了林志威，深深地吻在他冰涼柔軟的唇上，香舌滑入他的口中，如靈蛇一般痴痴地糾纏。
林志威渾身一怔，原本有些模糊的意識瞬間清醒過來，用力地推開了朱玉玲，憤憤地罵道：“搞什麼……”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嘴唇再一次被撲上來的朱玉玲封住，發著高燒的他被吻得無法呼吸，緊繃的身體虛軟了下來，感覺全身滾燙得像火燒一般，本能的生理反應令他無法再抗拒，呼吸越來越急促。
朱玉玲心中暗自竊喜，這個男人終於可以屬於她了，陳美珍的死果然對她百利而無一害。
突然，林志威恢復了一些意識，慌亂地再次推開了朱玉玲，用力地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心中的怒火直湧上來，生氣地罵道：“玉兒，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客人！”
朱玉玲聞言一怔，激動地辯解道：“我什麼時候把你當嫖客了？難道我就不能喜歡你嗎？威哥，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林志威驚異地瞪大眼睛，冷冷地說道：“可是我不愛你！”
“不許走！今天我絕對不許你再逃了！陳美珍已經死了，難道就不能試着愛我嗎？”朱玉玲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林志威，激動不已地說道。
林志威愣怔在原地，眼神瞬間黯然下來，心中一陣鬱塞，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美珍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朱玉玲從皮包里掏出了防身用的麻醉針劑，心裏有些害怕，拚命地裝作平靜，將針劑注射到他的體內，柔聲說道：“你的心死了沒有關係，玉兒還愛着你的人！能把你自己交給我嗎？我會讓你的心復活的！”
林志威感到有一絲微弱的痛感，難以控制的暈眩侵蝕了他的大腦，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朱玉玲拍着胸脯大口地喘息了幾下，額頭上滲着一層冷汗，幸好他沒有平時那麼敏銳，才能讓她這麼容易得手。她隨手招停了一輛出租車，用甜言蜜語騙得司機為她大開方便之門，將昏迷過去的林志威送回了她的家，直接被抱到了床上。
“現在你是我的了！”朱玉玲的臉上綻開一個得意的笑容，脫掉了林志威身上的衣服，發現他全身熱得燙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也是熾熱異常，不由皺了皺眉，有些失落地說道：“沒想到你真的生病了！今天就放你一馬！”
她拿了醫藥箱和冰塊回到卧室，仔細地將冰塊包好，放在林志威的額頭上為他冷敷，然後小心翼翼地處理他身上的淤傷和血污，等清理完畢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
她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凝神注視着林志威頎長健美的身軀，蜜色的肌膚，肌理勻稱的胸腹，細密的汗珠在柔和的燈光下泛着晶瑩的光澤，讓她心裏一陣悸動，不自覺地貼在他的身上，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如雨點般的香吻落在他的胸膛上，指腹挑逗似的順着他的身體一路下滑，停留在他的腰間，片刻之後試探着繼續向下遊走。
林志威突然發出夢囈似的聲音，渾身有種難耐的感覺，不由皺緊了眉頭。
朱玉玲嚇得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靜靜地趴在他的身上不敢再亂動，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緊張地閉上眼睛裝睡，心臟怦怦亂跳。
過了一會兒，朱玉玲發現他並沒有醒過來，麻醉藥應該沒有那麼快失效，暗自鬆口氣，扯過被子蓋在身上，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身體，心滿意足地添了添嘴唇。今晚就這樣吧！如果逼得太緊，是抓不住這個男人的心的！
第二天早上，林志威退了高燒清醒過來，感覺身體好像被誰壓着，猛然睜開眼睛，赫然發現朱玉玲赤裸裸地偎依在他的懷裏，而他自己也是一絲不掛。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的做了嗎？林志威不敢再想下去，慌亂地推開了依然沉睡的朱玉玲，着急地尋找自己的衣服，卻是一無所獲，無奈地拿了一條浴巾裹住自己的下身，回到卧室推醒朱玉玲：“玉兒，玉兒！我的衣服呢？玉兒，快醒醒！”
朱玉玲慵懶地睜開了雙眼，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太髒了，我已經扔了！”
“你說什麼？”林志威頓時勃然大怒，一把將朱玉玲拽了起來，兩眼放射出灼灼寒光，生氣地說道：“你把我的衣服扔了？那我穿什麼？”
朱玉玲嗤笑了一聲，順勢摟住了他的脖頸，嫵媚地說道：“這樣不是很好嗎？不用出門就是了！”
林志威強忍住想要殺人的衝動，咬牙問道：“我的手機呢？我叫阿南給我送衣服過來！”
朱玉玲熱烈地吻上他的雙唇，嬌吟道：“連同衣服一起扔掉了！威哥，我要！你不是說心已經死了嗎，那我就要你的人！”
林志威渾身一震，推開她遲疑道：“昨天我們做過了嗎？”
朱玉玲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含情默默地說道：“當然！威哥，玉兒以後就是你的女人了！”她用自己豐滿的玉乳摩擦着他的胸膛，發出輕柔悅耳的嬌喘聲，引起他身體一陣又一陣的戰慄。
林志威的身體被她肆意地撩撥，很快就有了反應，主動吻上她的雙唇，身心在這一刻開始淪陷，他只想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些慰藉，男人的確需要女人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