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自殺未遂

第三十一章 自殺未遂

本報訊(記者羅京生)從本月9日開始的圍棋定段賽和升段賽至本月23日在山西太原宣告結束,參加本次定段賽的棋手共154人,參加升段賽的棋手共109人,其中37人晉陞了段位,由此可見目前我國圍棋運動之昌盛。

馳名棋界的六大弟子中有四人在本次升段賽中晉陞了段位。王磊在第一輪比賽后即由六段升為七段,第三輪比賽之後,羅洗河六段也升為七段。劉菁在第九輪賽後由七段晉陞為八段,邵煒剛則是在賽完最後一輪后,以9勝3負的成績晉陞為九段。周鶴洋本來也極有希望升段,他只要贏下最後一輪比賽即可升入八段,可惜他在最後一輪比賽中遇到剛剛升入五段風頭正勁的余平,令人惋惜地敗下陣來,只好寄希望於明年的升段比賽。

本次升入九段的還有四川宋雪林,去年全國個人賽冠軍丁偉則升入六段,年輕棋手中的佼佼者胡耀宇升入五段,段嶸升入四段,羅秀升入四段,而去年全國個人賽第八名鄭飛揚也順利地升入二段……

坐在沙發上的吉住翻遍了《光明日報》所有版面,都沒有找到想要的內容。

“尹晴輸了五局,沒有成為職業初段。”在門口站了有一段時間的吉永利終於走了過來,高聲道。

一絲失望的神色掠過吉住的眼睛,但很快他又恢復了木然的神情。

“很失望,對吧?”知子莫若父,吉永利從吉住這細微的表情已窺出一切。半晌,他終於按捺不住,猛地揪住吉住的衣領憤怒地咆哮道,“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會拿你沒辦法嗎?”

王珮瑜見狀,推開吉永利,將吉住摟到自己懷裏,十分寶貝,怪道:“他是你親兒子,你不怕一不小心弄傷了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又何苦對他一再相逼,你真的要將他逼死才開心,遂了你的願?”

自從吉住回到家,就被吉永利關在家裏,哪都不準去。平時就有些憂鬱的他,神情開始變得木然,在第五天更是徹底痴獃,他可以連續六個小時眼睛直盯着牆角的一把掃帚而不動一動,好像那是一個變化無窮的藍精靈。他基本不再開口說話。

“我這也是為他好。”吉永利嚷道,“陳靖緣有哪點不好,哪點配不上他?他這個臭小子,為什麼就是不肯要?”

王珮瑜指着吉永利,心痛地說:“哼,你口口聲聲說為他好,替他着想。其實你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你和陳彥穎那個女人糾纏不清,還想將自己的兒子再往她家裏推。你只考慮自己,你太自私了。”

吉永利自覺理虧,支支吾吾地說:“陳家有錢,住兒會幸福的。金錢雖不是萬能的,但沒有它卻是萬萬不能的。”

“人生雖然離不開金錢,但如果在愛情裏面放入了金錢這種雜質,那就會失去它的原汁原味。幸福是靠人本身去創造的,並不是用金錢去買的。用金錢換來的愛情,能幸福嗎?”王珮瑜不無痛心地說,“永利,你變了。讓我再好好看看你,現在的你還是以前那個淡薄名利的你嗎?”

☆☆☆

陳彥穎在邗江縣人民醫院急診室病床上見到了穿着藍色短袖上衣的陳靖緣,她下身的米色五分褲上還沾着幾滴血跡。她並沒有一般自殺者表現出的愁苦,相反情緒非常穩定,神態卻異常鎮定,不哭不鬧,只有左手臂上厚厚的紗布才讓人想起她剛割腕自殺未遂。

自從陳靖緣從太原回來,一直因感情的事煩惱不堪,情緒很不穩定。每天她都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知道她在裏面做些什麼。陳彥穎非常擔心她的安危,就怕她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都不敢出門,整日待在屋裏監視着她。今天陳彥穎聽到女兒房間裏有玻璃杯破碎的聲音,急忙過去查看,卻發現女兒已經用碎玻璃碴將左手手腕切了一道口子,足有七八厘米長,鮮血直流。她趕緊向鄰居求救,鄰居幫忙將陳靖緣送往邗江縣人民醫院。經醫生診斷,陳靖緣左手肌腱不完全斷裂。由於及時發現、及時送醫,經過縫合已沒有生命危險。

陳靖緣卻把左手臂上的紗布扯來扯去,不一會兒,外面的紗布都被她扯脫,只剩下傷口處緊貼的一塊。陳彥穎心疼地將女兒摟在懷裏,輕聲問起她割腕的原因,她終於說出了這次割腕的原因:“阿住和尹晴好上了,他不要我了。沒有了阿住,我很失落,心空空的,情緒低落,順手把玻璃杯摔碎,然後用玻璃碎片划手腕。媽媽,當時我真的沒有想過要自殺,是划失手了。”但是她並不後悔,眨着大眼高聲說:“應該說是值得的,喜歡一個人可以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小靖,你太傻了。”陳彥穎心疼地說,“那樣的男人,並不值得你為他犧牲自己年輕而又寶貴的生命。世界上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於每個人來說只有一次。”

陳彥穎、陳靖緣母女的對話,令病房的病友和醫生護士驚詫不已。

這時,陳靖緣的父親蘇立原珊珊來遲,歉意地對陳彥穎說:“對不起,路上塞車。”

“塞車?”陳彥穎愣了一下,沒好氣地問道,“你以為是在上海啊?這裏是邗江縣!開車從蔣王鎮到沿河路51號,需要這麼久嗎?塞車,你給的理由未免也太爛了,拜託你下次編個好一點的理由。依我看,你是故意晚來的吧?”

蘇立原低着頭,像個犯錯的孩子,說:“其實我也很擔心小靖的安危——”

“你擔心小靖的安危?少笑死人了。”陳彥穎作出了“請”的手勢,不客氣地說,“你不用再解釋什麼了,我不要聽。你給我立即出去,小靖需要休息。”

蘇立原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口,黯然地退出了病房。他的心還是牽挂着女兒,腿不由自主地邁向了外科,去詢問陳靖緣的病情。正巧外科主任苗奕廷在,他告訴蘇立原,陳靖緣被送來時,肌腱都割斷了,醫生給她做了手術,進行了縫合。幸好及時送來,要不就有生命危險了。本來她是在住院部5樓治療,但是醫院怕她情緒不穩定,擔心她又起跳樓自殺的**頭,就把她安排在1樓急診觀察室。隨後,醫院吩咐她的母親一直陪伴在她身邊,慢慢開導她。她割腕自殺,說明心理上存在嚴重的問題,親人應經常與她進行情感交流,包括精神輔導和治療。如果沒有解開心結,或許以後還將採取類似手段自戕,難免生命不保。

“心理上會有問題?”蘇立原急問,“醫生,你告訴我,小靖會有什麼心理問題?”

苗主任說:“從心理學角度講,女性自殺往往由於感情危機沒有得到及時有效的危機干預。女性在遇到感情危機時,會經歷麻痹期即對任何人或事都不感興趣,然後就是集中情感爆發期,行為語言過火,繼而進入到全面抑鬱,自殺往往在這時發生。而女性自殺后通常是在醫院急診科接受搶救,這只是對身體的治療,建議進行必要的心理干預,醫治心靈才是根本。”

☆☆☆

王珮瑜死死地抱住吉住,保護着自己的兒子,阻止吉永利靠近他。

吉永利勸道:“珮瑜,你不要阻攔我,放開住兒,讓我好好地開導住兒。”

王珮瑜將吉住摟得更緊了,死死不肯放,大聲道:“我決不會允許你拿住兒的一生幸福去換取人民幣,更不會同意住兒和那個連生身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陳靖緣在一起!”

“啪!”吉永利揚手就給了王珮瑜一記響亮的耳光。但他立即驚愕自己的心狠,愣了,像是被電殛了般,渾身僵硬的佇立在原地,手就揚在半空中,遲遲沒有收回。

撫着發疼的臉頰,淚水在王珮瑜的眼眶中打轉。她蹌得退後了幾步,滿眼受傷的瞪着他,委屈的嚅囁着:“你……你……你打我。為了陳彥穎的女兒,你竟然打我!”

吉永利嘆了口氣,頹然坐下,道歉道:“珮瑜,對不起,我不該打你。我剛剛失去冷靜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王珮瑜癱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最後,她哭着推門跑出了房間。

吉永利狼狽地站立,看着王珮瑜倉促地逃走。他一隻手依然僵立在半空中,只能無助的握緊拳頭,卻難排解胸中澎湃的熾烈情感。待他反應過來,欲去追王珮瑜,不料攔在門前的居然是連日來呈痴獃狀的自己的兒子吉住。

“媽媽剛才說小靖現在的父親並不是她的生身父親,這是真的嗎?”吉住漠然地走到吉永利的身前,冷冷地抬眼問道。

一道陰冷、冰寒的眼光掃了過來,令吉永利噤若寒蟬,不寒而慄,不由自主地退後了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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