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摸來摸去
“我們能有什麼事,只是好端端的怎麼起火了,三管家可查明是何原因?”紅裳沒好氣地道,這一路上發生了這麼多事,這些護衛都是吃乾飯的嗎?如果不是大少奶奶想出法子來,現在她們可能都全在火場中燒成了灰,那裏還有機會坐在這裏喝茶聊天。
不過大少奶奶說起來也有些奇怪,剛才在客棧,她說話的氣勢那麼足,現在去卻又是一副病怏怏的嬌弱模樣。
其實,紅裳也誤會了,那個葉如蝶的身子確實太虛了,剛才在起火的時候,已經耗盡了她的體力,雖然枯蝶的意志很強大,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呀!偉人的話果然是至理名言。
“對不起,大少奶奶,屬下忙着救火,這就去找派到起火點查看的人。”原來這個帶頭說話的就是此次負責迎親的總負責人三總管。
枯蝶沒有回應,而是細細地觀察三總管的整個表情,從頭到腳,將整個細節都收納眼內,但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她又將目光投向三總管身後的幾人。掃了一眼過去,每個人臉上看起來都是真誠無偽的,也許,這大火應該是跟這幾人沒啥關係,但也僅僅是也許,因為枯蝶很清楚地知道一個道理,這世上並非只有她這樣一個善於掩飾和偽裝的人。自己會做的事情別人也會做,只是看做的高明不高明。
聰明人往往只是動腦,不動手,不會隨便站到台前來,可能隨便找個人,給幾個銅錢,這火就起來了,反正放火這活計,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是個人都會幹。
枯蝶默然不語,神情由於思考問題,顯得有點冷然,三總管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這個新主子會不會發怒,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了王嬤嬤,畢竟,王嬤嬤是她的親姑姑,也是老祖宗面前的紅人,有什麼事,可能會提點他一下。但是見鬼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路上,大事,小事就沒斷過,昨晚前半夜,大少奶奶自縊未死這事就處處透着古怪,還沒查清楚,又莫名其妙地走水了,好在有驚無險,要不然,他十個腦袋也不夠大老爺砍。早知道這是一場苦差事,但沒想到會這麼苦。
“還愣着幹什麼,則東,這天還沒亮呢,難道你讓大少奶奶與我們待在這街道上不成?”王嬤嬤橫了三總管一眼,提示道。
“是,是,由於鎮上只有這一家客棧,屬下就借了秦家的祖居,還請大少奶奶移駕過去歇息,梳洗。”三總管看到起火了,馬上就想到,這客棧是住不成了,所以,事先倒是到了新的居處,是京城秦大人在此地的一處老宅,由於秦家跟裴家多少有些交情,所以,對方很爽快地答應了,也沒耗費多少時間。
當下,三總管帶路,三總管還找了一頂轎子,晨曦與紅裳兩個丫鬟攙扶着枯蝶上了轎子,然後跟在了轎子旁邊。更搞笑的是,綠裳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片紅蓋頭,將她的臉遮了起來。
由於這個動作,倒讓枯蝶覺得綠裳這個丫鬟多了點小可愛,她雖然比不上晨曦,晚照,以及,紅裳,但貴在真實,不掩飾自己的毛病,這樣的人一般是沒有什麼大的心計的,用的好了,也能發揮她的作用。
鎮子不大,秦家也不遠,這麼折騰了一夜,等到秦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微亮了,秦家祖屋沒有什麼主人,只有兩房管事守着,見到裴家的人,都在門口迎接,不過枯蝶頭上蓋着蓋頭,只能憑藉雙方的對答來判斷。
秦府的老宅是一處老房子,這可以從房間散發出的些許霉味來得知,枯蝶她們幾個住的地方是秦府的一處客居小院,三總管將她們送到院子門口就佇足了。
這小院清幽異常,枯蝶看到幾個丫鬟,還有趙媽媽,王嬤嬤,都神色疲累,就讓她們簡單侍候自己梳洗之後,去休息休息。她自己也想好好補個眠。
中午時分,晨曦喚醒了她,說要開飯了。
幾人用過午飯之後,喝了趙媽媽煎熬的補藥,三管家就在外院求見,
“讓他進來。”枯蝶吩咐小喜道,小喜和小歡年齡還小,就是兩個粗使丫鬟,也是本次迎親隊伍中的兩員,負責與外院傳遞一些信息,還有跑腿什麼的。
“見過大少奶奶。”
“免了,可是火災有了眉目?”
“回大少奶奶的話,現以查明,昨日鎮上的馬三喝多了酒水,發起瘋來,不知怎麼胡亂地點着了客棧窗外堆積的一些木@柴,結果火整個燒了起來,他自己也失足跌進了火場,被燒死了。”
“可查清那馬三是一人喝酒,還是與人對飲,素日為人如何?”這麼巧,放火的人也被燒死了,還真是死無對證呀!
“回大少奶奶的話,屬下已經查明,馬三此人乃是一地痞混混,平日裏,吃喝嫖賭,不務正事,後來娘子離家出走,不知去向,他更是變本加厲,氣死了自己的爹娘,成了鎮上的一霸。有人昨晚在鎮上的小酒館遇到他,當時他正與一戴着斗笠的男子對飲,那男子口音乃是京城口音,並非本地口音,但因此人戴着斗笠,故不知相貌為何。”
三總管一氣說完了自己調查的結果。然後等待枯蝶下一步的指示。
“王總管怎麼看這件事情?”沉默片刻,枯蝶將問題再次丟給了三總管。
“屬下認為昨晚的火災疑點眾多,雖已報官,但由於火勢太大,可能無法發現新的線索,但馬三放火一事,顯然背後另有隱情,那帶斗笠的男子與火災應該脫不了關係,只是要查清此人的身份有些困難。”
“昨晚客棧住的都是什麼人?”
“回大少奶奶的話,屬下昨晚將整個客棧包了下來,住的只有我們的人。”
“哦,這樣呀,我明白了,王總管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這件事到了京城如實稟告就好。”
枯蝶知道,如果她現在不是新嫁娘,身份自由,憑藉她的能力,可能會查出關於那個斗笠人的更多信息,可這不太現實。既然,昨晚客棧只是住了裴家的人,那麼客棧起火,想燒死的也是她們,那戴斗笠的人又是從京城來的,將整個事件聯繫起來,說明兇手應該在京城。既然她也要去京城,對方沒有達到目的,終究會碰面的不是嗎?
她這個主子沒有受傷,但昨晚救火的下人倒是傷了幾個,有兩個下人還衝進火場去救她們了,結果卻被火燒傷了,如此一來,她們勢必還要在這個鎮上停留幾天。
住到秦家老宅,第一天倒是風平浪靜,經過一個晚上,綠裳的態度已經收斂了許多,有時會不時地偷看枯蝶,好像她臉上長出花兒來了一樣,紅裳則繼續安守自己的本分,事事都向她請教彙報,趙媽媽沒有在葯里動手腳,但是枯蝶賞賜她的葯每天則沒斷過,雖然現在也是沒有加料的,但每天都來這麼一出,王嬤嬤裝作沒看到,幾個丫鬟不吭聲,雖然,趙媽媽的身子原本就是好的,可大補起來,過猶不及,上火嚴重呀。
枯蝶每晚則藉著打坐,讓自己的身體快點好起來,然後在睡眠之前,消除腦子裏的一切雜念。
迷濛中,有人在摸她的臉蛋,多年的職業生涯鍛鍊出她有很強的警惕心,尤其是睡眠中,微微地睜開眼來,朦朧中,好像有一個黑影坐在她的床前,俯首在她的臉上摸來摸去,這隻手很溫暖,但是在虎口處還是帶了一些薄繭。
黑暗中,她看不清來人的臉,但可以感覺出對方是一個男人,帶着強烈的男性存在感,這人半夜三更出現在她房中幹什麼,而且還對她作出如此騷擾,莫非是藏在暗處的那人的新招數——採花賊?打算破壞她的名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