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讓人沾惹,公子問情
枯蝶因為還在月子期,所以,從出了京城之後,她一直舒舒服服覅待在馬車裏面,這馬車是特意為她貼身裝飾的,裏面說不上有多麼華麗,但絕對舒適,再加上為了安全起見,駕車的是裴家的兩個暗衛。
這馬車很大,大了當然是為了行走起來更安穩一些,不過這年頭車輪還沒有橡膠製品,彈性有限,只能將就着了,綠裳,晚照,還有寒星三人也坐在馬車裏,枯蝶不是坐着,而是躺着,等於就是在馬車裏繼續坐月子,她躺的是一條軟榻,上面鋪了厚厚的被褥,就算有所顛簸,但在被褥的緩解之下,倒沒有太大的感覺。
八月末快九月的天氣,雖說不上有多炎熱,可到了中午時分,這馬車內還是很悶熱的,只是為了不讓她受風,馬車的車簾都不敢鬆開一個縫,枯蝶並不是受不了苦的嬌嬌女,在現代,有一次,她執行任務時,被關入冰庫整整一天,差點凍死,她都熬過來了,現在這點困難算什麼,反正,改日一定要在裴奕涵身上討回就是,見了他,她一定要將他連擰,帶掐,還有咬,誰讓他不好好保護自己才讓她不遠千里,剛生下孩子,月子都沒坐滿,就要去救他。
其實,她更希望的是等她到了的時候,他已經安然無恙了,至於,另一個結果,她一直逃避去想,上天不會這麼不公平,讓她這麼早就守寡吧!無論如何,裴奕涵,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不能就這樣離我而去,你答應過我的!
負責押送火藥的人,一路上雖然好奇這位當家的客商到底是何許人,不過這年頭,敢在打仗的時候去販賣糧食,還是需要勇氣的,雖然,從出發道現在,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那位葉公子一面,只聽人說,這位葉公子身體不太好,所以,從一開頭只聽到一個清越的聲音,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不錯,枯蝶的火藥大多數都是藏在糧食袋中,外邊她都包裝的嚴嚴實實的,不讓火藥泄露出來,跟糧食攪合在一起,因為這個借口最合理,現在在打仗,靠近兩國交戰的地方,什麼東西最重要,當然是糧食了。
前面就曾說過,枯蝶會模仿一些人的聲音,她現在一身男裝,為了不引起懷疑,就模仿了一個男聲,結果,將馬車內幾個丫鬟給雷的目瞪口呆,滿臉狐疑。
“怎麼,傻了?我只是會一些簡單的口技罷了,這次,我們出京不是遊山玩水,許多事情我不說你們大概也明白,在沒有到達奉南城之前,一切都要小心謹慎,外邊這些人,他們並不了解我們的真正身份,你們明白嗎?”
“奴婢明白。”晚照不知自家小姐何時連模仿別人聲音的這種口技也學到了,可這時,她不會當著眾人的面拆枯蝶的台,至於,綠裳嗎?經過這麼長時間在枯蝶面前打轉,她已經形成了一個信念,許多事,在大少奶奶這裏,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相反,大少奶奶越厲害,她就越發地敬服,更加盡心儘力的辦事。
對這次事件並不是很了解的寒星,到了現在,她承認她還是沒有看清這位裴大將軍的夫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就連這次出京,她都有些莫名其妙,因為,在昨晚,枯蝶只是命令她收拾行李,明日跟她出京,其他的並沒有多說,什麼都不曾徵詢過她的意見,只需她無條件的服從。
枯蝶之所以帶寒星出來,是因為寒星的功夫很好,外出的必備的保鏢人選,再就是,她是皇上的人,有她在,可能到了軍中,是與皇上與七王爺安插在軍中的人聯絡的最佳人選。
至於晚照綠裳兩個,由於她還在月子期,有許多事情需要她們動手去做,在這一路上侍候她。
七王爺在三天前,給了她一塊令牌,有了這塊令牌,她到了軍中,就沒有人敢隨便找她麻煩,如今,裴奕涵昏迷不醒,軍中形成幾派,還有內奸存在,有了這塊令牌,她可以調動皇上和七王爺在軍中的人。
枯蝶沒有問七王爺怎麼可能知道她要去西南,但慕容月知道的事情,想必也瞞不住七王爺,枯蝶相信,在這個關頭,七王爺應該不會再跟她搗亂,而且,這世上並就沒有完全的秘密,更何況,她這次出京,要徹底保密根本是不可能的。
枯蝶當然很心急,但押送火藥的這些馬車可走不快,她只好耐着性子,開始這長達十多天的行程。
說起來,這是枯蝶除了上次出嫁時@,再一次吸收外邊的新鮮空氣,只可惜,她在月子期,快到秋日的景色,她也無福消受,此刻,她正躺在軟榻上看一些關於吐蕃的風土人情的書籍,還有關於奉南城的介紹,等等諸如此類的書籍。
戰爭從來就不是過家家,這火藥是威力很大,問題是,現在她作出的火藥不是槍支和手榴彈等等的衍生品,純粹是火藥最原始的狀態,不可能遠程就對敵人投射,必須安裝引線才能爆炸,才能發揮作用,所以,使用起來,是不好操作的。這引線要足夠長,足夠安全,要不然,那火藥點着了,不是連放火藥的一起給炸了嗎?
這一路上,有裴家的暗衛在,那些普通的小毛賊根本就不是對手,很快就被暗中解決掉了,過路的官府,看到七王爺的令牌,那裏敢放肆,恭維唯恐不及,枯蝶再次覺得,當一個七王爺那樣的變態,其實好處是大大的。所以,行了半個月,倒是一路上還算風平浪靜,不出意外的話,再有三四日,他們就可以到達東唐軍隊駐紮的丰南城了。
這半個月來,那些押送的保鏢們,許多時候只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如果晚上宿在夜外,枯蝶根本不會下馬車一步,就連方便,雖然這麼說不雅,可幾個丫鬟連這一點都要讓枯蝶在馬車上解決,然後她們會將馬桶沖洗掉,還美其名曰是為了不讓她受風,這個月子可想而知,她坐的是多麼鬱悶。
如果有客棧,暗衛們早就幫她弄好了住處,那些保鏢們至多就看到的是一個纖細的背影。枯蝶私下裏交代裴儉,這些人不遠千里幫她押送東西,一路上的待遇絕對不能差,再加上,枯蝶雖是個閨閣女子,可畢竟不是一般女子,就算路上遇到大雨,一些流民,諸如此類的事情,她都能在很快的時間內作出反應,讓那些保鏢們在休息之餘,忍不住討論他們這位神秘的僱主。
其實,說起來,這些人年齡大多都在二十來歲,許多人的氣質一看就不是平常人,的確,這次,孟子軒為了保證枯蝶的安全,的確將他的一些江湖朋友請了出來,這些人許多是某個門派的得意弟子或者某個門派掌門的子孫。
最初,孟子軒那還拿不準枯蝶到底想幹什麼,直到裴奕涵昏迷不醒的消息傳來后,他就加倍留意枯蝶的事情,總算讓他探出了些眉目,所以,這一次押送的人就變成了他的這些江湖朋友,枯蝶已經成親了,上次還被人設計了一把,孟子軒覺得,他還是避嫌的好,所以,他不可能跟着枯蝶去西南,就央求這些曾經欠過他人情的人保護這位葉公子。
最近江湖無事,這些少俠們正閑的慌,孟子軒文武全才,又生的風采不凡,被江湖人稱之為流雲公子,如果不是他為了迎娶枯蝶,以他的性子,對當官並不是很在意,結果成了探花郎,但卻錯過了自己的表妹,眾位少俠們當初到京城來,只是因為好奇,能讓流雲公子求助的事情,想必不是什麼小事情,可臨了,卻知道,不過是讓他們保護一名病弱的公子,以及押送十幾車糧食到西南去,然後再平安地將這位葉公子護送回京城,這些少俠們都有些失望,不過,身為東唐國子民,許多人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愛國心的,覺得去一趟西南也無妨,去見識見識吐蕃的軍隊有多強悍也不是壞事,更何況,他們正年輕氣盛,又聞裴大將軍在西南生死不明,吐蕃軍隊已經佔領了他們東唐的兩座城池,這可是很屈辱的事情,孟子軒稍微在言語上刺激幾句,這些人就義無反顧地答應了,以他們的出身,又怎麼可能將那點報酬放在眼裏了。
這次的保鏢中,有一位是華山派的三弟子,當然,此時的華山派絕對不是笑傲江湖中嶽不群那個窩囊的華山派,事實上,在東唐國的這個時代,它算是武林中名望最高的門派之一了,這位徐顯徐少俠在武林中很有名氣,所以,這些保鏢們大多都是很敬服他,基本以他的馬首為瞻。
徐顯這人雖然是華山派的三弟子,但卻是官宦之家出身,父親是當今的禮部侍郎,是個老好人,娘親卻是一個江湖女子,這也是他為什麼有機會拜在華山派當弟子的緣故,由於他在武學上很有天賦,所以,很得華山掌門人寵愛。
他與孟子軒是不打不相識,兩人倒是成了知己,這次,徐顯一路上,一直在琢磨這位葉公子的身份,他記得一次孟子軒酒醉時,曾提到過一位葉姓的表妹,後來聽說這位葉家表妹嫁進了裴家。
種種猜測讓徐顯徐公子不由地有了一種聯想,他雖沒有見過枯蝶,可是卻對枯蝶身邊的幾個丫鬟現在已經很熟悉了,特別是長相很美的綠裳,那在裴家的美人堆中都是出類拔萃的,這些少俠們一路無聊,就以看這三位丫鬟打發路上的行程。
幾個丫鬟有這種氣度,顯然絕不是一般的人家,又趕在這時候去西南,又不是當今皇上派出的糧草隊伍,那麼,讓徐顯不得不懷疑枯蝶的身份。
他對枯蝶自然是沒有什麼惡意,可英雄自古難過美人關,徐顯是對綠裳一見鍾情了,古代的男女本來就不像現在可以明目張胆地談論感情,所以,這種一見鍾情往往在未來的生活發揮很大的作用。
許多人成親之前不曾見過,如果沒有他愛的話,那洞房花燭夜,第一次見面,第一印象就尤為重要,如果男方被女子的容貌一眼給吸引住,那這兩人婚後培養感情之路就會走的順暢一些。如果,成婚當日,男女雙方都無法產生異性相吸的感覺,那以後的日子就很難說了。
無論現代,還是古代,人們都說不要以以貌取人,其實要真的做到這一點,不容易,除非雙方身上有更吸引自己的特質。
徐顯不是花花公子,無論作為官宦子弟還是江湖少俠,並不缺少女子的親睞,可他一向卻是個清心寡欲,潔身自好的,說起來,很可笑,第一眼,見到綠裳的時候,徐顯是很驚艷,可也僅僅是驚艷,第二次見到綠裳的時候,是一大清早,綠裳在為枯蝶沖洗昨晚方便的馬桶。
那時,徐顯就在心裏想,一個如此貌美的丫鬟,為何甘心做這位卑賤的事情,並且從頭到尾都沒有一絲不耐煩,雖然,綠裳起的很早,可作為練武之人的徐顯起的更加早,他沒有現身,只是遠遠地看着,看了良久之後,他得出一個結論,讓一個如此貌美的丫鬟做這種事情,那隻能說明,這個丫鬟很喜歡那位葉公子,對心愛的人做什麼,都不會計較的吧,一霎那,他竟然嫉妒起了那位葉公子。
心中有了綠裳之後,徐顯就開始琢磨枯蝶的身份,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喜歡這個丫鬟,那麼,對她的主子必須得有所了解。才能對症下藥,他可不能像孟子軒那樣,失去后才後悔不及。
有了打算,他就在路上,試圖和這位叫做綠裳的丫鬟搭訕,可確覺得對方始終對他有一種很強大的警惕心,說話那是真的滴水不露,他甚至開始懷疑,她的身份真的只是一個小丫鬟嗎?
“我來幫你清洗,別讓泉水弄濕了你的鞋子。”綠裳作為大丫環,平日在裴家的確沒做過清洗馬桶這種事情,就連清洗茶盅這種事情都輪不到她去做,可既然跟着枯蝶出來了,她倒是從來沒有抱怨過,只要看着大少爺跟大少奶奶甜甜蜜蜜的在一起,她的心裏也很快活,不得不說,近墨者黑,跟枯蝶相處的這一年多來,她的心性早已不像先前那麼偏激,甚至有點刻薄了,只有生活在友愛寬鬆的環境中,有的人才學會真誠的付出。
見識過豪門許多夫妻的貌合神離,她會覺得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這樣的感情很讓她羨慕,她是發誓不做小妾姨娘的,大少奶奶說過,將來只要她們有看對眼的,可以以大少奶奶義妹的身份出嫁,大少奶奶會是她們最親密的娘家人。
徐顯的話讓綠裳本能地一驚,回過頭來,認出是這次押送糧食的那個領頭的公子,她神情不由地怔了一怔。
枯蝶整日窩在馬車裏,和這些少俠們沒打過交道,幾個丫鬟雖然大多數時間陪着她,可還是有跟這些少俠們接觸的機會,綠裳是幹什麼的,是枯蝶調教出的情報人員,時間一長,就從這些人的閑言碎語中聽出這個保鏢頭子,好像還是朝中某位大人的公子,不知他何時來到她身邊的,看了多久了,又出聲打算幫她洗馬桶是為了什麼?
“不必了,我家公子的東西不喜歡讓外人沾惹。”說完之後,綠裳也有點尷尬,這東西畢竟是馬桶,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從徐顯的眼中還看出了一抹不一樣的神采,世家的丫鬟們從小就懂得察言觀色,尤其是綠裳這一類的,她心中跳了一下,難不成這位徐公子是故意來搭訕她的。
徐顯也有些尷尬,第一次主動出擊,竟然是落得這種結果。一時之間,不知開口說些什麼。
“綠裳姐姐,小姐今天吩咐——”晚照從那邊轉過來,沒留意就開口道,等看到徐顯的身影后自動閉了嘴。
饒是這樣,徐顯還是將晚照這句話聽了進去,“小姐?”雖然那馬車內的公子發出的聲音低沉清越,難道他是個女子不成?這讓徐顯原本的猜測再一次浮現到了心頭,難不成這馬車內的那位葉公子真的是裴大將軍的夫人,孟子軒的那位表妹。
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裴大將軍在奉南城中已經昏迷了幾個月,未曾清醒,將軍夫人這個時候去西南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徐公子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找裴儉談。”綠裳的神色雖然有片刻變化,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淡淡地道。
“是徐顯冒昧了!”徐顯自然聽出了綠裳後面說的這句話,分明是掩飾之詞,他剛才說什麼事情了,什麼都沒說,對了,她還提到裴儉,呵呵,他真笨,看來這位葉公子真的應該是那位將軍夫人了,不然,這位裴護衛不會那麼湊巧地姓裴,那麼,綠裳就是這位大少奶奶的丫鬟了。
想清楚這一點,徐顯的心中豁然開朗了,可片刻后,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綠裳生的這麼美麗,又是將軍夫人身邊的丫鬟,會不會已經許了親事了?這麼一想,他的眉又皺了起來。
晚照有些好奇地看着綠裳與徐顯兩個,剛才她第一眼看到兩人背着身的身影,看起來還真是協調,晚照平日一直守在枯蝶身邊,外邊的事情大多是由綠裳和寒星來做的,她雖然已經十五了,可心中的那根情感線還是很遲鈍的,倒是沒有多想什麼。反而笑着打了個招呼:“徐公子!”
“晚照姑娘!”徐顯也對晚照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綠裳無來由地覺得那笑意很礙眼,臉上的表情當下就變得冷了起來。
“晚照,我去給公子準備熱水。”綠裳拿着已經刷的差不多的馬桶,轉身準備離去,算上今天的日子,大少奶奶的月子已經坐了三十四天了,是可以出月了,馬車上不方便洗澡,不過洗洗頭髮倒是可以的了。
“綠裳姐姐,等等我。”晚照就算再遲鈍,也覺得氣氛有些詭異,也不再看徐顯一眼,就跟在綠裳的身後急急地去了。
徐顯看着綠裳和晚照的身影遠去,回到了馬車上,也許,可以從這個叫晚照的丫鬟口中探知一些關於綠裳的事情。
女人的心都是很敏感的,綠裳明白自己只是一個小丫鬟,要嫁給官宦之家的公子做正妻,恐怕是不可能的,雖然徐顯一表人才,眉目俊朗,他現在招惹自己,又不能給自己想要的,那不是毀了自己嗎?所以,往後的兩日,她都是盡量避開徐顯的。
徐顯知道自己的時間並不多,馬上就到丰南城了,現在不問清楚,以後都是遺憾,既然從綠裳這裏沒辦法打開缺口,他就從晚照這裏來。
“晚照姑娘,徐某有件事想請教姑娘。”這天晚上,他們住的是客棧,如今越靠近奉南城,流民越多,邊境的許多老百姓都紛紛向內地遷移,對打着運送糧食旗號的他們,有一些人都虎視眈眈。
徐顯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不由自主地在客棧的後院門口徘徊,恰好碰到了要去找裴儉商量事情的晚照。
“哦,徐公子,是你呀!”晚照停下腳步。
“是我,晚照姑娘,請問您和綠裳姑娘是不是很熟?”
“呵呵,徐公子,你這個問題很搞笑,我和綠裳姐姐的關係還用的您問嗎?”晚照本來要脫口而出,說她是和綠裳一起侍候自家小姐的,可話到口邊,想起了枯蝶的身份,就自動地轉換成了另外一句話。
“那就好,實不瞞晚照姑娘,徐某想問問您可知道她可曾許配過人?或者可有意中人?”
“這個,綠裳姐姐很少提自己的事情,應該不曾許配過人才是,只是有沒有意中人,這可是我不知道的。”晚照聽了徐顯的話,已經明白這位徐公子是動了什麼心思了,要說綠裳跟徐公子這樣的人在一起,看起來也是很相配的,可不知道綠裳自己心中怎麼想,所以,有些事她不會說死。
“哦——”徐顯心中雖然放了大半心,但還是有一些放不下。
“徐公子如此關心綠裳姐姐的親事——”晚照雖然不是一個很愛八卦的人,不過與綠裳畢竟相處了一年多了,從最初的看對方不順眼,到現在兩人的情誼也很好,最主要的是,綠裳要比她大上兩歲,已經十七歲,快十八歲了,是到了出嫁的年紀,小姐說過,會讓她們幾個自己選擇出嫁的對象,這個徐公子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很輕浮的人,只是不知綠裳怎麼想,小姐又是怎樣的看法。
“徐某的心意,晚照姑娘如此聰明,怎會看不出來。”
“徐公子真的是真心的嗎?你可知道綠裳姐姐雖是我家公子的丫鬟,可公子一向很看重自己身邊的人,要是讓她知道有人傷害我們,絕不會輕饒的。”晚照做了枯蝶的丫鬟這麼長時間,自然是將她的一些語言,姿態學會了一些,說這句話的時候,後半句隱隱有了凌厲之意。
徐顯心中一凜,倒不是恐懼或者害怕,而是有點詫異,原本,他對晚照並無多少關注,關注也是因為綠裳,不過這一刻,他才發現,這位裴家大少奶奶的幾位丫鬟都不是省油的燈,寒星那種氣質如果她不刻意掩飾,任誰都看的出來,綠裳更不必說了,如今連這個小丫鬟也說出這樣的話來。
“徐某是真心仰慕綠裳姑娘的。”
“哦,那會有三媒六聘,鳳冠霞帔嗎?會一世一雙人嗎?”晚照一點都不放過,她知道綠裳是絕對不會做姨娘的。一世一雙人還是晚照從自家小姐口中無意聽到的,覺得這個詞很不錯,這時,自然就拿出來用了。
“這——”徐顯一愣,還是躊躇了,特別刻板的爹還有疼愛自己的娘,如果知道他要娶裴家一個丫鬟做正妻,恐怕不會同意的吧,他原本也沒想着委屈綠裳,打算以父母之命娶個正妻,然後將綠裳納為平妻,可在不明亮的燈光下,對上晚照那黑黝黝的眼睛,他竟然有些語塞了。
“如果徐公子沒有想好的話,那最好不要去打擾綠裳姐姐。”晚照說完,就沒有再看徐顯一眼,轉身離去了。
這件事到了最後,晚照終於還是忍不住對枯蝶說了,枯蝶聽完,久久不語,這個時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這位徐公子也許是真心的,可綠裳的身份卻是一個丫鬟,她並不急着下結論,先觀察觀察吧,難得碰上一個對綠裳有意的,這幾日綠裳不經意地躲避,她還是看在眼裏的,如果對對方沒有一點意思,何必如此躲躲閃閃呢?就看這個徐公子是不是可造之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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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等十五過了,再讓他們夫妻相見吧!昨天寫了一點,最後換了思路,全刪除了!有時可文,柳絮當天不更,第二天一定會更的!么么,親們,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