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割頭換頸

第一百二十九章 割頭換頸

想讓沈非來n市與自己喬哥吃頓飯的任務還真的把劉大強給難住了。

劉大強人緣好,認識的人也多。公檢法都有直接的、間接的不少朋友,但是監獄系統就沒有朋友能擺上劉大強的聯繫範圍內,間接認識的又難以通天。

這兩天除了在工地上轉悠外,劉大強的腦子裏就沒有一刻停歇,他要在最短時間裏,用最快速度認識一個有實權的監獄系統的掌權人。

終於,劉大強想起來了。早幾年陪着喬哥一起吃飯時,認識了喬哥一個女朋友,印象里似乎是從小時候就認識的那一類,屬於知根知底的那一撥。像是在監獄……?對,是在監獄局工作。當時給過電話,但是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想到這兒,劉大強開着車子就往家裏奔去。

劉大強叫老婆打下手,好不容易翻出一個筆記本,真是謝天謝地,還真的給劉大強找到了!筆記本上記着:k省監獄管理局:謝雅琪。

劉大強開着車就走了,直奔勞改城的監獄局。

還真順利,找到了那位謝雅琪,居然是副局長!

謝副局長不認識劉大強了。劉大強連比劃帶引導,謝副局長才想起了自己和呂喬在一起吃飯的那檔子事兒。

“劉先生,您找我什麼事嗎?”謝副局長給劉大強倒了一杯水,問道。

“我喬哥,哦對不起,呂喬出事了您知道嗎?”

“出了什麼事?”謝雅琪被劉大強弄得挺緊張。

“她在女子監獄服刑。”劉大強說到這兒眼眶裏淚汪汪的。

“什麼時候的事兒?女子監獄是我分管呀!”謝雅琪吃驚地說。

也難怪,女子監獄數千犯人,高高在上的謝雅琪哪裏能知道?連想也不可能想到自己兒時的朋友會在自己管轄的女子監獄服刑。

“說說,怎麼回事?”謝雅琪催促劉大強。

謝雅琪不知道呂喬服刑情有可原。監獄系統相對來說與外界的接觸不多。屬於那種封閉狀態。比如呂喬來服刑,作為監獄長都不可能清楚呂喬過去的事情,甚至都很難了解得到。幸虧女子監獄就在n市郊外,只要想打聽還是能夠打聽的到,如果是從省內其他地方過來服刑的人犯,那就更難以知道人犯過去的事情了,了不起就是判決書上對人犯過去經歷的一小段敘述。

謝雅琪儘管與呂喬是兒時的朋友,但是不在一個系統,平時接觸不多,偶爾遇見了才一塊兒聊聊,溝通一下,不會特意地沒事兒找事兒扎堆玩兒。尤其這謝雅琪比呂喬還大個幾歲,不屬於那種同年老庚的閨蜜,大家都忙,也就不可能知道近期個人的情況。

尤其是呂喬這個人,不想對任何人說起自己的老朋友、老領導等等在什麼崗位上工作。比如像柳廳長,現在加上一個謝雅琪,都是她在服刑期間可以給予關照的人。但是她就是啥也不露。

值得在此帶上一筆的是,呂喬在n市中級人民法院也有好幾個朋友,其中也有發小級的,甚至呂喬在黨校的一位同學就在中院當副院長。但是呂喬放棄了上訴,估計就是上訴她也不會通過誰去疏通關係,寧願自己承受一切。

“我會過去看她的。”謝雅琪對劉大強說。

“謝局長,我今天來,有件事想請您幫忙。”劉大強心裏高興的要命。沒想到呂喬還有個這麼有權的朋友。

劉大強如果知道那省司法廳的柳廳長已經跟女子監獄接上了頭,估計他要笑瘋了。

“你說吧劉先生。”謝雅琪很客氣。

當劉大強把想讓監獄安排呂喬跟她的幾個朋友見面吃頓便飯的想法告訴謝雅琪之後,謝雅琪說:“這不難,我們正準備下發文件,不僅是安排罪犯和家屬見面,也可以安排罪犯與家屬共同吃便飯。甚至還可以安排夫妻見面待上幾個小時。體現人性化管理嘛。”

說到這兒,謝雅琪又補充道:“不過,僅限家屬。朋友不能在一起提供這個方便的。”

劉大強心裏咯噔一下,這要來看喬哥的沒一個是家屬哦,但是劉大強膽子大,就說:“都是家屬,謝局長您放心,全都是家屬。”但是膽大歸膽大,這劉大強還是心虛,就掩飾道:“太好了,黨的政策實在是英明偉大。”

謝雅琪覺得這位看起來很忠厚的人說出的話就像報紙上的宣傳口號,就笑了:“劉先生,給張名片吧,我現在就給女監的負責人打個電話。你可以去直接找他們聯繫好不好?”

謝雅琪拿起電話就給宋斌撥了過去:

“我的一個朋友在你那兒服刑,你們提供個方便,按照局裏上次開會定的,安排一頓便飯讓她與家屬見見面。”

“好的,讓他家屬來一趟,我把具體的事項跟他們交代一下。”宋斌想想又對着話筒問道:“這服刑人員的名字您還沒告訴我呢。”

“叫呂喬。”謝雅琪說。

宋斌一聽又是呂喬,就笑起來:“謝局長,呂喬這個名字我一天要聽無數遍,沒想到你也提到了她。”

“宋監啊,呂喬可是跟我一塊兒長大的,我不多說了,你聽的懂。我會過去看她。”

“您什麼時候來?”宋斌倒真想要謝局長來,這樣他就好陪同謝局長跟呂喬見面了。作為監獄一把手基本上不會親自與女犯談話,更不可能單獨與女犯見面,這是司法部的規定。再說,宋斌下面有副監獄長,副監獄長下面還有監區一級。這男監獄長就像是女子監獄的花瓶一般,女警官務實,男警官務虛。前幾天跟呂喬在車間裏的談話屬於特例,屬於是讓他一把手碰上呂喬正好在跟別的女犯打架。

“就這一兩天吧。我去之前給你電話。”

“那好,我等您的電話。”

“行了。”謝雅琪放下電話聽筒對劉大強說:“你現在就可以去找監獄長,姓宋,他正好在辦公室。”

沒想到這件事辦的這麼順利,劉大強覺得頭頂上的一邊天都亮堂了起來。

與謝雅琪告別後,劉大強又開着車飛一般地往女子監獄的方向奔去。

宋斌放下謝雅琪的電話,就走到操控台,打開了六車間的屏幕,很快,他就在屏幕上鎖定了呂喬。

呂喬從禁閉室回到車間后,接受了監區長的鄭重委託:負責新品種的技術指導。

自己憑想像創造出來的絹花竟然讓廠家如此感興趣,這也是呂喬沒有想到的。入監三個來月,只有現在體會到血液溫度上升的感覺。她在車間走來走去,哪個犯人碰到製作過程的問題都會找她,呂喬也很細心地教她們,專心致志的模樣,讓站在屏幕前的宋斌禁不住笑了起來:因為他的腦海里又出現了呂喬打架的模樣。誰想起來都會忍俊不禁,何況是這位已經從心底深處莫名其妙冒出了一絲說不清原因的念頭的宋斌。

正在宋斌腦子裏拋錨的時候,那屏幕里的鏡頭忽然就亂了。他回過神仔細瞧,不得了:是一夥犯人圍着呂喬,還有兩位民警也在其中。看樣子又產生了什麼爭議。

一女犯嘴裏喊着什麼,衝上來就推了呂喬一把,呂喬往後退,退到了牆根處,那女犯還繼續往前沖,把呂喬擠在牆根,邊說邊用手在呂喬的肩頭打。

突然,呂喬反抗了,用右手出拳打在了那女犯的胸前,又一頭朝着女犯撞了過去,警官上前把呂喬拉住,被呂喬掙脫,一場鬥毆又發生了。

宋斌拿起對講機,呼叫高曉丹的編號,讓她趕緊去六車間處理犯人打架的事情,了解情況再告訴他。

正說到這兒,就見一位高個子,粗壯而又結實的人站在了他的門口。

宋斌問:“你找誰?”

“我是謝局長介紹來的,我姓劉。”

監獄啊監獄,對老百姓來說那就個鬼門關,鬼門關里的地獄中關的都是牛鬼蛇神,誰一聽監獄不怕怕?但是,屬於老百姓的劉大強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有退縮的表情,他朝着掛着“警監”銜,穿着白色警服的、長得標緻而又高大的宋斌走過去,禮貌地伸出自己的手。

“哦,是的,謝局長給我打過電話了,請坐。”宋斌邊握着劉大強的手,邊招呼劉大強在沙發上坐下,邊把操控台關閉。

宋斌很客氣地親自為劉大強倒了一杯水,然後坐下問道:“你是呂喬的家屬嗎?”

劉大強為難了。想了想就照直說:“宋監獄長,不瞞您說,我不是呂喬的家屬,但是比家屬還要親。”

“這麼說比家屬還要親的話,你是呂喬的丈夫?”宋斌顯然是最關心這個呂喬丈夫的話題。

“嗨嗨!”劉大強摸着平頭笑了笑。吭吭哧哧端起水杯喝水,那眼珠子咕嚕咕嚕忙不停地轉動。他不知如何回答這位直接管着喬哥的監獄長。承認吧,不是事實,不承認吧,看來這頓飯是吃不成了。吃不成的話,沈非和張君毅那裏怎麼交代?

外向粗魯而又憨厚的劉大強還是照直說了:“我不是呂喬的丈夫,呂喬是我哥!這屬於親屬範疇吧?”

宋斌瞪大眼睛:“呂喬是你哥?就是,就是那呂喬是你的哥哥?”

“嗯,不錯。”劉大強說完,心也就放下了,心也就坦蕩了。

宋斌不可思議。一個芊芊弱弱的呂喬,一個看起來顯得那麼年輕的女人怎麼就當了眼前這位的“哥哥”?宋斌在不可思議的同時,他也意識到,這個呂喬不是個一般人。是一般人能與男人們在一起稱兄道弟嗎?

當然,宋斌也排除了呂喬屬於黑社會。否則就不會有柳廳長的那番對呂喬的評價了。

“我們認識一下吧,這是我的名片。”宋斌為了了解眼前這位姓劉的真實身份,就主動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劉大強。

而這劉大強到哪裏都不會沒人認識他,所以也沒有主動給過誰名片,除非對方問他索要。在監獄局謝雅琪那兒已經出現了那個場面,這回輪到宋斌要他的身份了。

“哦,對對對。”劉大強放下茶杯,從兜子裏掏出一摞名片,從中找出一張遞給宋斌:“不好意思,進門忘記給您了。”

劉大強拿起人家宋監獄長的名片,連看都不看一眼,又往那摞名片上一放,揣進了口袋裏。幸虧劉大強也就是從泥水裏鑽出來的一土老帽總經理,要像人家沈非、張君毅那樣按照國際慣例瞧名片像瞧珍珠那樣也許這劉大強可以到中央去任職了。

“是劉總啊,幸會幸會!”宋斌重新站了起來,又重新握住劉大強的手抖了抖:“今晚上我請你吃飯,咱們邊吃邊聊。”

劉大強巴不得。這關於親屬的問題還沒弄出個頭緒,沈非和張君毅他們來與呂喬吃飯是大事,不跟這監獄長重新來個金蘭之交、割頭換頸甚或來個認作親爹娘般的交往,看來不行。劉大強說:“好!下回我請你進城去吃大餐!”

這宋斌何嘗不想通過與劉大強在杯盤光景中把他感興趣的罪犯呂喬的一切都來個全盤掌握呢。

不識時務的對講機里傳出高曉丹的聲音:“01,聽見請回答。”

“我是01,請講。”

“報告01,呂喬的頭被撞破了,我馬上帶她去勞改醫院縫針!”

“什,什麼?”劉大強腦袋發暈,跌坐在沙發上,沒有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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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雄與女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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