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淚
雪兒嘴角扯動，戲虐般的看着曦月，就如同看着陌生人，眼神中就連適才的憤恨也消失不見“月公主，現在你滿意了？怎麼？看到如同另一個自己的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心裏很舒服？”雪兒的語氣異常平淡，卻充滿着寒冷，冰冷的眼神不斷刺痛着曦月的瞳目！
“雪兒，你……”曦月眼裏噙着淚水，貝齒緊咬着朱唇，用力攥緊衣袖，努力試圖着不讓淚水低落，可當她看到自己唯一的親人滿頭白髮，如看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時，淚水終於低落
“啪”眼淚落在地面上，在這異常靜寂的屋內，發出輕微的響聲，為什麼，你恨我，我可以忍受，最少你心裏還會有我的存在，可如今，你連恨我的眼神都不在有，為什麼？曦月流着淚，右手捂住心口，痛心的彎下腰，蹲在地上：“雪兒，為什麼……”曦月努力的抬頭看着雪兒，試圖得到答案。
“呵呵，為什麼？若當初不是你配合那個禽獸做戲，他又怎麼會死！若不是你泄露，我又怎麼會死！我後悔當初幫你，更後悔沒有看穿你們的陰謀！”雪兒自嘲的笑了笑，手裏攥着一撮長發：“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現在出現在你面前，是不是感到很意外？以為我早就魂飛魄散！若不是青鸞救了我，即使荒魂轉世，也逃脫不了魂飛魄散的命運！”雪兒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紫竹林，繼續說道“散魂咒，呵呵，沒想到那個畜生就因為那個邪惡的計劃，他居然用散魂咒對我！”雪兒轉身，輕邁到曦月身後，傾國面容湊到曦月耳邊悠悠道“散魂咒，你知道那種痛嗎？我以為你們是我最親的人，也是最善良的人，卻沒想到最後卻……”
“不要說了……不要……”曦月捂着耳朵，瘋了般搖頭，她在痛，真的很痛，痛到滴血！痛到撕心裂肺！她以為自己是被青鸞救下，她以為自己真的中了散魂咒，可她根本不知道散魂咒就在她睡着的時候，被自己偷偷轉到自己身上！每天晚上自己默默忍受着如萬蟻啃食般的痛苦！她以為青鸞救下她，讓她能轉世，恢復法力，卻不知道，自己早就知道會有那麼一天！就在事情發生的前一天，自己找到青鸞，將自己被散魂咒蠶食所剩無幾的法力封印起來交給青鸞，讓它找機會交給她！讓自己轉世后可以憑着交給她的法力本源找到她……
如今，自己卻不能告訴眼前唯一的親人！即使她在怎麼恨自己！在怎麼怨自己，都不能告訴她！因為自己知道，若是被她知道這些，依自己妹妹的倔強，她肯定會內疚，甚至會自己選擇魂飛魄散！
可自己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現在，連頭和眼睛都好痛，曦月停下動作，抱着雙膝靠在牆邊，將頭埋在胸口……
“別以為裝作可憐的模樣我就會原諒你！告訴你！不會，永遠不會，除非你能找到他！除非他原諒你！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雪兒有些厭惡的看着曦月，蹙眉忽然一皺，怎麼會有血腥味道？雪兒有些疑惑的看着曦月。
“對不起雪兒，我會找到他，求他原諒！”曦月抬頭，慘笑的看着雪兒……她在笑，笑的好凄慘，好悲涼！
“啊”雪兒震撼的看着曦月，抬手伸出玉指指着曦月，一付不可思議的樣子！
血……血！她，她眼睛裏流的不是淚！居然是血……血淚！好可怕，為什麼，為什麼！雪兒心裏不時問着自己，自己不是恨她嗎？不是恨不得殺了她嗎？為什麼自己現在居然同情可憐她？
“呵呵，雪兒，我會等着你原諒姐姐的那一天，到那天，姐姐帶你去看漫天飛雪的樣子，帶你去天池看我們一同種下的晶玉樹，一起……”“咳，咳”曦月捂住胸口，劇烈的咳嗽着，身體哴嗆幾步，險些摔倒，雪兒下意識伸手想要扶住曦月，可一想到當年，身體忽然僵直不動，一面是恨！一面是姐姐！
就在雪兒左右為難的時候，曦月笑了笑，她還是關心自己的！這樣，已經足夠了！“呵呵，謝謝你……雪兒，我走了，去找尋他，求他原諒，好好照顧自己”曦月深吸口氣，運轉法力去除面上，衣服上的血跡，哴嗆着推開門走了出去。
雪兒抽回手臂，獃獃的看着曦月背影，眼睛忽然有些濕潤，咬了咬朱唇，嘀喃道：“若他原諒你，雪兒也會原諒你……”
院落
李忘塵轉身看着曦月哴嗆的身影，起身上前攙扶住曦月手臂，透過曦月手臂，李忘塵默默將法力傳到曦月體內：“怎麼樣？好點了吧？”
“呵呵，謝謝李公子，曦月好多了，我們走吧”曦月雙目無光的看着李忘塵，推開他的手，看了眼身後的房屋，轉身邁步離開，李忘塵看了眼曦月背影，又看了看身後房屋，蹙眉皺了皺，接着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從踏入此處時，心裏總有種莫名的懷念，甚至是感傷，或許是因為無和紫玉蘭的原因吧，李忘塵如是想着。
走過無憂居石碑，李忘塵快步追上曦月，從懷裏掏出一輕巧的玉瓶：“服下吧，是回靈丹，你現在體內法力所剩無幾，服下它，調息下”
曦月接過玉瓶，放在手裏打量了下：“如此靈丹曦月怎能收下，想必蜀山掌門怕你出了意外，特意賜給你的吧！”
李忘塵看了眼玉瓶，率先走到前面悠悠道：“無論什麼靈丹，都只是救急救人的東西，若是不能用在需要的人手裏，那也不過是泥丸罷了！”
曦月笑了笑，既然李忘塵都如此說了，自己還能說什麼呢？曦月打開瓶塞倒出一顆乳白色丹丸放入檀口：“多謝李公子，我們趕去童山吧，此刻估計大家已經着急了。”
“曦姑娘客氣了，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去吧”李忘塵手掐劍指，放出青雪劍便要御劍飛去。
“李忘塵，吾雖傳爾幻劍決，但你尚未參透，切不可隨意施展，免得走火入魔墮入邪路！”執念幽幽聲忽然從四周想起，聲音就如山谷迴音。
李忘塵拱手向著無憂居方向作了一輯：“謝前輩指點。”
執念似乎沒有聽到李忘塵的感謝，聲音低沉道：“月……曦月，等你找到之日，可到晶玉樹那裏找我！”
“放心吧，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曦月忽然笑了笑，臉上掛滿了心滿意足的表情。
“好了，你們走吧，此處之事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吾不想無憂居被人打擾！”聲音戛然而止，李忘塵看着曦月心滿意足的樣子，一陣疑惑，莫非曦姑娘和前輩有什麼交易不成？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又何必杞人憂天。
曦月收回目光，自己體內真元法力已經恢復差不多，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等處理過城內屍變后回谷內找師父想想辦法吧“李公子，我們走吧”曦月說完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朝童山方向飛去，李忘塵放出青雪劍化作青色流光緊跟在曦月身後，一白一青兩道絢麗的光芒給這黃昏晚霞平添一絲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