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四桂首聚
“車國先！車大局長！”
斬釘截鐵！明明白白！而且眼神兒是極其嚴肅地，平平地盯着我……
我能含糊嗎？我是一個本地生本地長的大男人啊！我能讓本地的丫頭把我的眼神bi下去？
不過，高中以後，我也放棄了一些倔勁----哲學成績上去了呢！---“能屈能伸”的哲學原理，我接受了，也給過一些，我自己的詮釋，當然，發表的以此為研究方向的論文，不涉及山縣的實際問題！
鎮靜了思路，我平靜地迎着她的眼光，又一個一分鐘過去了，我說：“好！我尊重你的意見，可我，並不問你這樣安排的理由！但你也必須聽我一句話：從現在起，請你回家，回到你可以安眠的那個地方，休息兩個小時！記着，只能是兩個小時！”
然而，並沒有感激，李娜的眼神，反倒是有些迷茫地看過我，似乎想說什麼，終於沒有開口，進而低下頭去。
我知道，以她的家境，以她的工作能力，以她待人的真誠，她必須有多個的寢點，必須的理由，其實極其簡單：那些地方，因為有她，才可能更有秩序；才可能更有希望；才可能找到發展……
李娜疲憊地站起，終於，還是遞過來了感激的一蔽，轉過了身，緩緩地離去。
陪喪宴后的助喪宴（註釋1），超過想像的齊整：十八名“轎夫”（註釋2）隊伍，自動地按時到了，這在我任都管，或陪都管的，十幾例喪事中，終是極致，說不出的理由，在此，我也不想探究；想這招呼轎夫----助喪宴的活計，娜兒，一個女流之輩，又在花季，終究不是，協調這兒事的身份----眼見這是，明天早晨，最重的人事，我只好晃過了眾人的眼球，斟過一杯礦泉水，以秩給轎夫們敬過酒，囑過諸位，自己照顧好自己；然後撤身靈堂；眼見桂子矇著墨鏡---想他也再沒臉尋釁；商務局全體人員，反倒齊齊整整，早早地來到靈堂前後，給人一種貼切；安惠，我的賢妻，一身合體的素服，並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端坐在靈屋的右側；眼見桂子踹踹地靈堂前後轉悠，我的惠兒，並不拿個正眼----其實，我極其的小人過一回，暗地裏，瞅准了惠兒，多半時呢，斜眼角，都沒有對那桂子，噓一下呢！桂子沒趣，也就悻悻的離去；二十點，約定的李娜到場的時刻，卻沒有蹤影；正在疑惑，卻見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穿着孝衣，襯着一身，極其整潔的女孝服，披着的麻衣甚是顯眼，見她徑直向安惠走去，俯下身，正正地跪了，然後是深深的一揖到地；先是安惠嚇地趕緊站起，躬身還揖，並急忙去挽她臂彎，意欲扶她起身；我也是疾步上前，幫安惠還禮；正自慌亂處，正正迎了那女子盈滿淚水的雙眼，悲戚至極地呼喊着：“安惠，姐姐！大姐姐！”
閃光燈“喀嚓喀嚓”地攝下了這一情景！
我有些吃驚：這是幹什麼？誰佈置的這些？轉身發現，是李娜提着相機----以我的水準判定，竟是極其專業的攝取，疑惑還是有的：“小李，你這是幹什麼？”“記住車大局長，在桂花姐姐落難時的相幫！記住安惠姐姐，為鄭穎姑姑的誠信守靈；您覺得，不妥帖么？”一時我和安惠，並沒找到反對的道理，也就釋然地隨她自便，心中卻不免存些忐忑：這麼忠義的少女，當是為桂花留些紀念，應該，別無他意吧？！
“安惠姐姐，鬧得你們一家，多少天了啊！”桂花扶了一把靠椅，安惠邊上坐了；吊燈明亮的光線，照在她的面頰，顯出她明顯地畫了淡妝的痕迹，說著又要跪地，被安惠沒命的攔腰掐住，攬入懷裏；兩個優美的女性，一會兒被清晰的光線顯示，一會兒又朦膿在桂花的枝葉之下；有那麼瞬間，兩張臉，形成了一上一下的造型，被我攝個正着：天啦！她們是天生的孿生姐妹嗎？----怎麼如此相像？
此時的閃光燈，似乎異常地和我合拍，竟伴着我的心率，“喀嚓喀嚓”了幾聲；隨着攝影的繼續，我倒有些自責起來：是啊！以桂花目前的處境，桂子目前的態度，人生如此重大的機遇變動，如果明子在身邊，桂花自是有人，貼切的隨時聽她核計；可是，偏偏明子音信全無，雖然諸事，我可心地儘是傾了全力，終究是完全按着我的心思，安排推進的；事場運作了這麼些時日，哪裏成想，聽聽桂花的私心話啊？自責的檔口，突兀又生出一種意外，誰讓你安惠，桂花，還有李娜，你們三個鬼女子，怎麼就讓我生出，你們是一母三女的臆想？加上鬼不鬼人不人樣的葉桂子，哼！你們，是不是四姊妹兄弟怪胎啊？你們四個鬼，啊！不，你們四枝桂，捏不準，就攜手起來，還有我這個外人姊妹女婿的活法？……終究是個臆想，眨巴着眼，跟着他們四個人的身子，把事場中的這四個角色，又悄悄地，認真地瞄過一眼，越發堅定了自己的臆斷----終究不是考證這事兒的時刻，再細細地想過一遍，也就暫把它，擱在心底……
出過一口長氣，意欲了結了這個疑惑，大門處突然的一陣騷動，引起我的注意：人們竟至齊齊的跑向那裏，特別是商務局機關的幹部，就像通知好了似的，蜂擁了都去；我好生稀奇，也站直了身子，拿眼瞅他，讓我懷疑讓我揉眼的是……？
難道？門口，竟真的是我的父親，和我的----敬愛的----母親----嗎？！您----們，真的是您們？來了么？
註釋：1：助喪宴：在陪喪宴的當晚舉行的宴請，主要招待為喪者服務的諸如”轎夫“，墳工之類，比正式的陪喪宴要簡略些。
2：十八名轎夫：傳統喪事以十六抬大轎為極致，隨着時代的發展，陰陽先生，轎夫指揮和參到“十六抬大轎”隊伍之中，成為民間最高禮遇。
（下集精彩提要：車國先誤心着父母，心疼着清退的舊事，葉姨的喪事，就沒有通知父母。然而，在葉姨即將大別的前夜，二老以其天緣俗成的秉性，把葉姨的喪儀，推向了gaochao……648）
（主要故事作者親歷，次要情節純屬虛擬，如有雷同，恭請看官禮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