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侍寢
月夜朦朧,薄霧似紗,一輪彎月緩緩升上天際,散發出柔和的光,空中星光點點,彷彿王母撒下的璀璨珠寶,閃亮而耀眼。
夜色中的王城褪去幾分肅穆,多了几絲神秘,暗夜中萬家燈火相繼熄滅,夜變得寂靜起來。
安王府門前掛着兩個大大的燈籠,昏黃的光暈下,兩個侍衛年輕的臉略顯柔和,也掩去了白日的肅殺英氣。府內一對對侍衛佩着鋒利的寶劍來回的巡邏,不放過一絲風吹草動。
紅廊雕柱的長長走廊上行過來一行灰色衣衫的侍衛,排排昏黃的燈籠隨着步伐輕輕搖動,散發出圈圈光暈。
隊伍轉了個彎,這才發現那些侍衛們竟然舉着一個捲成筒狀的紅色喜被,鮮紅的綢緞盡頭赫然露出一雙白藕似的小腳,凝脂般的膚在濃重的暗夜裏發出柔和的珍珠色澤,也顯示出這雙小腳的主人是何等美色。
今天是她侍寢的日子,她要將她的身體交給一個未曾蒙面的男子,儘管她們說那個男子是怎樣的英俊瀟洒,貌比潘安。
那個她們,是和她同樣是姬妾的女子們。
她和她們一樣,從小就琴棋書畫的練着,大家閨秀們應學的她們學了,丫鬟們該做的,她們也做了,甚至那些女人勾引男人的狐媚手段她們從小就在練。
有人說,她們其實與青樓的姑娘沒什麼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她們還保留着處子之身罷了。
她覺得那些人說得對,長大了就被賣了做妾,唯一的恩客便是那買她們的主人。
而她,卻是被買來送到這裏的,身體早已不是自己的,被當作禮物似的送來送去,彷彿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
她冷笑,她不信,總有一天她要離開這裏,過她自己的生活,好在,過了這一晚,離她要的,便近了。
幔帳輕舞,檀香暗涌,衣衫落地,肌膚賽雪。
她做着作為姬妾應有的動作,婉轉承歡,搔首弄姿,盡她所能勾引着着王府內唯一的主人——安王爺。
男子果然如她們說的俊美異常,面如冠玉,如篆如刻,有着冷硬完美的線條和一雙能看都人心靈的犀利雙眸。
他裸着健碩的上身,冷眼看着她賣力表演,墨色的眼眸中卻沒有一絲情慾的顏色。
她想,他的心是冷的,就像冬天時她赤着腳走在雪裏那般冷,沒有一絲溫度的酷寒。
這樣想着,突然有些同情眼前這人,沒有溫度的心,同樣過得不快樂,就像她。眼光一閃,已被男子壓在身下,他毫無預兆的闖入,痛得幾乎窒息。
他粗魯毫不憐惜的動作儘管很痛,可是她還是努力的讓自己笑得嬌媚誘人。溫柔的迎合,如那些姬妾一般。
他以為她是和那些姬妾們一樣的,想盡辦法討他的歡心只為他的金錢和地位,他不置可否甚至是深深的厭惡,所以他從不憐惜這些女人,粗魯的佔有着,卻沒有發現那女子眼眸中亦是和他一樣的冷。
只是冷,沒有絲毫的感情的冷,那冷藏在婉轉承歡的皮囊下,掩飾的天衣無縫。
多次索要,那男子終於厭倦,縵帳搖曳,那張諾大的床上有着她留下的刺眼殷紅,她看着那耀眼的顏色,幽幽的嘆了口氣。
激情過後換來的是她渾身的瘀青和幾乎無法走路的雙腿,男子背着身安然睡去,烏黑的發散在素色的枕上宛若靜靜開放的墨蓮。
外面總管已打了暗哨,侍寢的姬妾不可留宿,所以她要及時離開。
拖着疲憊和疼痛交織的身體,她扯過地上那件素袍裹住裸露的肌膚,緩緩地走向門外,卻看都不曾看那男子一眼。
她不後悔,自從做了這個決定她就從沒后回過。
處子之身換來下半生的安穩生活,又有何不可?
她勾起嘴角,冷笑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