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柏松一拍腦門:“瞧我這腦子,爸媽,這是雲秋澤雲老師,是柏青的班主任,小秋,這是我爸媽。”
“叔叔阿姨好。”雲秋澤調整了半天才擠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來。
老太太老爺子點點頭算正式打過招呼了,長得好看的孩子一般都招人喜歡,老太太就喜歡這種看着乖巧的小夥子,立刻就開始了職業病:“哎呀,小秋你是寶寶的班主任啊?你多大啦?有沒有對象啊?有沒有結婚啊?柏松你也是,怎麼能讓人家老師給你們做飯呢?”
柏松還沒開口呢老爺子插了一句嘴:“雲老師……好像是住在這裏的?”
雲秋澤渾身一僵,正準備把自己剛才相好的說辭說出來呢?柏松先他一步開口:“爸,先吃飯,吃完飯我再和你們細說,媽,您也先吃飯,吃完了好說話。”
“多大點兒事啊你這麼嚴肅?對了,上回相親那姑娘可跟我說了,說你已經有對象了,好像還住在一起了是吧?連柏青都管着叫媽了好像!你對象呢?這麼大的事兒你都不和我說!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媽嗎?這事你可得給我說清楚了!”
“媽,吃完飯就是要和您說這事兒,您先吃,吃飽了咱們再說。”說完柏松狠狠的瞪了一眼正準備開口的柏青,柏青小包子還是很會看眼色的,立刻閉上嘴乖乖的吃飯。
老太太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又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看自己兒子堅持也只好先吃飯,反正今兒個禮拜六,吃完飯有的是時間和這小子掰扯清楚。
吃完飯雲秋澤就抱着一堆碗筷去廚房洗碗了,老太太連忙阻止:“這哪行!怎麼能讓老師你洗碗呢?柏松你去!”
雲秋澤僵硬的更厲害了:“不、不用阿姨,我我習慣了,我去洗就成了,他洗的不幹凈,我來我來!”
柏松去洗碗不就代表他要一個人面對老爺子老太太了嗎?他可不幹!
討論如此嚴肅的問題自然是不能夠有小包子在場的,柏松給塞了五十塊錢,要求小包子下午七點以前不許回家,有錢萬事足,小包子揣着五十塊錢屁顛屁顛的就跑了。
幾個碗再怎麼洗總有洗乾淨的時候,雲秋澤每個碗至少洗了五遍,洗的盤子都能反射出人影了才罷手,磨磨蹭蹭的出了廚房門。
柏松朝他招招手:“過來,來我這邊。”
老太太和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對看了一眼,總覺得事情好像哪裏不對勁,雲秋澤磨磨蹭蹭的走到柏松旁邊坐下,剛好對着老爺子,頭都不敢抬一下。
柏松等他坐下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爸,媽,這就是我對象。”
老太太傻眼了,來來回回的看了雲秋澤十好幾遍,確定這真的是一個大小夥子不是一個大姑娘以後才開口:“瞎說什麼呢!逗你媽玩兒呢?你逗我你也得找個姑娘啊!你拉着一個大小夥子這不扯呢嗎?”
“沒逗您玩兒,這真是我對象,柏青上回說的就是他,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和他在一起。”
“……”
“……”
一般電視劇裏面面對這種不肖子孫,老人家的反應都是捂住胸口就開始喘。但是柏松父母不是一般的老人家,老太太目瞪口呆,老爺子則是沉默了幾秒鐘,站起來對着柏松就是一腳,不偏不倚踹在肚子上一點兒都沒有留情。
“小兔崽子你長本事了!你剛才說什麼再給老子說一遍!?”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當兵的,教育也是簡單粗暴型的,甭管什麼事兒做錯了就是打,命令型的教育。
柏松給他踹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雲秋澤給老爺子那一腳嚇懵了,傻傻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做什麼。
“咳咳咳,爸、爸我說、我說這是我對象,我、我不是一時衝動,我就是覺得他特別合適我,我、我想和他在一起過日子。”
老爺子抓起桌子上的遙控器就砸過去了,遙控器摔在柏松身上發出好大一聲砰:“我看你是腦子有病!和他一起過日子?這是個男的!這不是個姑娘!你讀書讀這麼多年讀到狗肚子裏面了?你你你做事過不過腦子的!?你看我打不死你!”
雲秋澤連忙開口:“叔叔你消消氣!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我……”
老爺子一腳就踹在沙發上了,他本來想踹人的但是一想這是人家家的孩子,就改踹沙發了:“你給我閉嘴!輪得到你說話嗎?給我滾一邊獃著去!我們家的事兒!”
柏松不怕死的插嘴:“爸你不能這麼說,小秋是我媳婦所以他也算是咱們家的人,你得冷靜一下。”
“冷靜!?媳婦?我告訴你我老柏家的媳婦是豬是狗都行!就tm不能是他!你腦子進水了吧?老子寧願你當和尚都好過你和一個男的攪和在一起!我打不死你我!”老爺子血一上頭就顧不得別的了,抄起一邊兒給柏青坐着玩兒的實木小凳子,朝着柏松就砸了過去。
雲秋澤看那凳子朝着柏松頭上就去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下意識撲過去抬手就擋了一下。
結果那凳子就砸在他胳膊上了,慘叫都沒叫出來,太疼了。
“小秋!”柏松抱着雲秋澤魂都嚇沒了,那椅子打過來落他身上也就是個淤青,雲秋澤這麼冒出來勁兒就寸了,打在胳膊上不骨折才怪。
柏松那老爹也不是見人就打的暴力分子,他剛才是氣急了教訓兒子,沒想到打到別人家的兒子了,當即火也沒了,就只顧着着急了。
雲秋澤哪裏遭過這麼大的罪,胳膊跟不是自己的一樣,那種疼是沒有辦法形容的疼,從骨頭往外面散。
柏松小心翼翼的摟着他輕聲問:“小秋你感覺怎麼樣?胳膊能動嗎?”
“不行……好疼……”雲秋澤一臉的淚花,那是生理淚水,太疼了一下子就激出來了。他疼的連哭都沒有力氣了,手完全沒有辦法挪動,十有**是骨折了。
誰也沒心思去討論別的問題了,雲秋澤給送到醫院打了個石膏又送回來,一路上抓着柏松不放手,柏松父母看了雖然心裏挺彆扭膈應,但是人是老爺子打傷的,真的追究可以告故意傷害了,心裏頭過意不去也就沒那些心思去想別的了。
柏松心疼的不得了,回了家也沒理二老,摟着人就進了他自己的屋,氣得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直罵個沒良心的有了媳婦就忘了爹娘。
老太太出聲:“你承認裏頭那個是你媳婦了……?”
老爺子給她噎了一下,半餉才說:“小兔崽子做夢呢。”
雲秋澤疼的很,麻藥的勁兒過了疼的連睡都睡不着,用完好無缺的左手蔫吧蔫吧的抓着柏松的衣服,柏松用小勺一點點的給他喂水。
“手疼吧?怎麼那麼笨呢?我爸年輕的時候把鋼筋擰成麻花兒一點兒勁都不費,我給他打打讓他氣消了就好了,你非要往上面湊個什麼勁啊。”柏松又心疼又生氣,看雲秋澤這樣又不捨得揍,重話又捨不得說,最後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來。
雲秋澤說:“我當時不也沒想那麼多嗎?我看那一下挺來勁的,不知道怎麼想的就伸手給你擋了一下,我本來不以為你好歹是你爸爸的親生兒子,他不會是什麼力氣的,誰知道他這麼生氣啊!要是知道我才不給你擋呢。”
柏松喂完最後一口水,把碗放在床頭柜上,俯身親了親自家小兔子的嘴角,又親了親他已經紅彤彤的眼睛:“沒事的,我爸爸肯動手打我就說明他有接受的空間,如果沒有接受的空間他根本就不會打我,他不動手不說話才可怕呢。再說了,我能有你這樣的媳婦是上輩子修的,除了不能生孩子你該做的都做了,我都滿意了他們不滿意有什麼用啊。”
雲秋澤蹭蹭他的臉:“如果我是一個女的就好了。”
不會給你添這麼多的麻煩,不會讓你在父母和我之間左右為難,不會連出一趟門都鬼鬼祟祟的。
更不會……讓老爺子說出寧願你娶豬娶狗的話來。
柏松颳了刮他的鼻子:“說什麼呢?你要是個女的我還真不敢一開始就叫你住我家裏,別人以為我是好色之徒呢。別想那麼多。”
“要不然……”你還是去找一個女孩子結婚算了。
“閉嘴。”
“我還沒說呢。”雲秋澤很委屈。
“知道你想說什麼?想都不要想。”柏松把人按在被窩裏:“睡覺,閉嘴,不要動腦子,不要有蠢念頭。”
“……才不是蠢念頭,你才蠢呢。”雲秋澤把頭縮進被子,還是嘀咕了一句。
柏松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小時,雲秋澤終於睡著了他才出來,雲秋澤是真的嚇到了翻來覆去的吃了一點安定精神的葯才睡着。這也是突發事件,本來以為老爺子在外人面前不至於那麼虎,結果他忘了自家老爺子就是這麼虎的一個人,上來就動手連話都不聽,把雲秋澤嚇得半死。
自家老爺子的身體真不是吹的,快六十歲的人了追着他跑了一圈兒又出去回來,臉不紅心不跳腰板還是挺的直直的。
這事鬧的,怎麼事情都不按照一開始計劃好的來發展呢?
“他睡着啦?”老太太問。
柏松點點頭:“嗯,剛才給他吃了葯。”
老太太推了推老爺子一把:“你看看你這脾氣,一說不對就上手,兒子都多大了你還打,打壞了你賠我一個?你打自己兒子沒事兒你打別人兒子,人家要告你都可以!這麼大年齡了一點兒都不沉穩。”
老爺子冷哼,面上也有一點兒掛不住,他當時也是一個火沒壓住的事兒,力氣也就沒控制住。得虧是打在人家胳膊上了,要是打在腦袋上了腦震蕩都是輕的,都怪這個臭小子,他要是不做這樣的事兒他能上手嗎?
柏松抓抓頭:“沒事兒嗎?小秋年輕好的快,很快就好了。”
“你還知道人家年輕啊?年輕人不懂事你多大了還不懂事?你算算比人家大多少?你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他就是個女孩子我也不可能讓你找一個這麼小的!”老爺子吹鬍子瞪眼。
“爸他都二十六了,只是看着小。”
“……那你是三十二不是二十二吧?你不考慮自己你也得考慮孩子!孩子給你帶壞了怎麼辦啊你說!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你工作保不住不說,連我這張老臉都能給你丟的一乾二淨!你你你你是要氣死我!”
柏松揉了揉太陽穴:“爸,我知道我多大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麼?爸,你聽我把話說完,說完了您想怎麼揍我都行,您就當看在小秋為我斷了一條胳膊的份上,好嗎?”
老爺子哼了一聲,重重的往沙發上一坐,柏松一看這就是有門了,能聽人說話就是好事兒,只要老爺子能松這個口,挨揍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