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誰一夜無眠
看到門口的血跡，以及門前又出現的血跡，葉小萌得意的笑笑，她的自信已經無法掩飾了。
“有什麼發現？”這次問話的是冷玉郎，他總覺得水兒發現了什麼，只是不肯說明白罷了。
“發現，多了，比如兇手以及幫凶，只是我還有些事情需要確認，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我看你是不是應該讓我和展大人吃個飯了。”葉小萌笑嘻嘻的對冷玉郎說道。
這是大堂之後水兒第一次對自己笑。看的冷玉郎有些痴迷。
“咳咳。”葉小萌咳嗽了兩聲，冷玉郎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是，你說的是，展大人，在下怠慢了，我這就去準備。”冷玉郎說著就轉身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你等我一下。”葉小萌對展昭說道，轉身進了書房，並順手關上了房門，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不雅的動作。
趴在地上仔細看着房間的每個角落，在書案的一個角的旁邊發現了一個碎片，這是什麼？葉小萌很是好奇，卻沒有出聲，悄然的拿起隨便，用帕子包好了放在自己的懷裏。起身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
“別讓人進去。”葉小萌對門口的守衛叮囑道。“咱們走吧。”和展昭並肩離開。
到了兩人居住的院子，葉小萌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跟着過來，低聲說道，“兇手明顯是移屍到書房的，書房門前的那幾滴血就最好的證明，如果沒分析錯的話，兇手為了防止死者的血灑一地，用了什麼東西，比如布，堵住了死者的傷口，但是移動的距離有些遠，臨近書房的時候，布鬆了，滴了幾滴血，起初兇手並沒有注意到，但是進房間的時候，整塊布掉在地上，兇手發現了，安排好現場之後，他開始清理血跡，並銷毀了證據。”
“我和你的看法一樣，血跡指向的方嚮應該就是兇手的所在。而且兇手可以避開護院的巡邏，而把屍體轉移到書房，說明她對護院的巡邏安排很是熟悉，極有可能就是冷府的人做的。”展昭分析道。
“什麼極有可能，根本就是。”葉小萌恨恨的說道，“這個府里有一個人，想我和老爺都死，會是誰呢？根據我的記憶，我在這個府里應該沒得罪誰啊，怎麼會？”葉小萌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又像是在討論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的記憶，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展昭試探着問道。
“嗯，就在剛剛那個房間裏，可能帶給我的震撼太大了，所以我的記憶，在那一刻恢復了。”葉小萌解釋道。
“那就好，想起了總是好，那你還記得那天你是怎麼到書房的嗎？”展昭問道。
那天。。
葉小萌順着上官若水的記憶，開始回想。
冷松遇害的那天。
她和往常一樣照顧少爺的起居，少爺那天晚上要去拜會自己的老師，所以她一時間沒事，就幫着奶媽孫氏，一起繡花，一邊聽着孫氏講一些少爺小時候的事情。
奶媽孫氏是整個冷府對若水最好的人，她也很希望若水和少爺在一起，她喜歡這麼般配的一對。若水的善解人意和溫婉都是尋常女子達不到的，所以即使她不能說話，也不影響孫氏對她的喜歡。
一直到戌時，若水忙完了活才和奶媽孫氏分開，再回自己住處的路上就覺得後腦一疼，就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衣衫不整手裏拿着帶血的匕首，出現在了老爺的書房裏。
“根據驗屍結果，冷老爺是傍晚死的，也就是酉時，那個時候我和奶媽孫氏在一起，她能證明我沒有離開過，等我離開的那個時候，冷老爺已經死了，着顯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葉小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太好了，就算暫時找不到真兇，已經由人證和物證證明你是清白的了。”展昭也笑着說道。
“那也多謝你的幫忙。”葉小萌豪氣的拍了拍展昭的肩膀，以前破案了，找到線索，她也是這麼拍小王的。
“這。”展昭一愣，還很不習慣這樣的拍拍肩。
葉小萌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似乎是有點不合古人的軌跡，忙笑着解釋道：“我以前在家的時候和我的好朋友們都是這樣互相表示感謝的。”
“哦，好朋友，我何時成了你的好朋友的。”展昭笑着問道。
“就在你相信我不是兇手的那一刻，咱們就是朋友了唄。”葉小萌俏皮的一笑。
“好，你的性格還真是江湖兒女的性格，那就別叫我展大人了，我虛長你幾歲，你就叫我展大哥吧。”
“好，展大哥，那你就叫我水兒吧。”葉小萌慢慢的開始適應上官若水這個名字。
“好。”兩人正聊得熱鬧。
冷玉郎帶着僕人端着餐盒走了過來。
遠遠地就看見夕陽的餘暉下那個女孩笑的天真燦爛，對面的人和她有說有笑的，不知道都在聊些什麼。
原來的那個人不應該是自己嗎？
微風吹過，她的長發在空中輕輕的飛舞，又乖巧的落了回去。恬靜的容顏，睿智的目光，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
葉小萌看見冷玉郎過來，收起笑容，淡淡的望着，心裏還是沒辦法徹底的做上官若水，接受社會主義新思想男女平等的她，不可能理解古人那些奇怪的情情愛愛守則。
下人們安排好了飲食之後，就離開了。
冷玉郎正要說些什麼。葉小萌已經坐下了，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裏，“嗯，好吃，展大哥，吃飯。”
展昭看看冷玉郎，“冷少爺，一起吃飯嗎？”
“不，不了，我還要去陪文太傅。”冷玉郎說著正準備轉身離開。
葉小萌忽然說道，“要是文太傅問起，我們查的怎麼樣，你就告訴他，我們已經掌握了兇手的證據，現在已經可以斷定兇手和幫凶的身份，明天我就會讓兇手伏法。”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真的，兇手是誰？”冷玉郎追問道。
葉小萌又夾了一口菜，優哉游哉的吃了起來，“都說了明天會揭曉答案了，不要急於一時。”
冷玉郎知道自己是問不出答案了，無奈的轉身離開。
展昭也坐下來兩人吃飯，誰也沒說話。
用過晚飯之後，“展大哥，有件事麻煩你。”葉小萌低聲在展昭耳邊說了幾句話。
展昭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各自回房。
冷玉郎來到前廳的時候，前廳的飯菜也準備妥當了，文太傅今夜就留宿冷府坐鎮，破案的這三日都會在此。
“玉郎，今日都查到些什麼？”文太傅果然如葉小萌估計的開口詢問。
“回太傅，水兒說已經可以斷定兇手和幫凶的身份了。明日就會讓兇手伏法。”冷玉郎按照葉小萌的叮囑答道。
大夫人的手一抖，臉色蒼白，身後的吳媽更是差點端不住手裏的托盤。
二夫人尖酸的說道，“吹牛誰不會啊，我看那個水兒自從會說話之後，就變得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不知道怎麼還勾搭了展昭來幫忙，我就不相信，她真的能查到些什麼！”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出身！”先前的那個小丫頭，也就是冷府的三小姐，冷冷的諷刺道，從上官若水被冷玉郎救回家中之後，在自己大哥哥的眼裏就只有她，就連自己都被忽略了，而且每次自己去欺負水兒的時候，大哥哥都幫着她，這些都成了三小姐心裏的一根根芒刺。
“夠了。”冷玉郎聽見二夫人和三小姐的話，出聲喝止。他畢竟是現在的一家之主，兩人也不好多做爭執，乖乖的閉上了嘴。
“玉郎，水兒真的找到了證據，證明她不是兇手？”大夫人此時已經穩住了心神，開口詢問道。
“是，水兒是這麼說的，兒子見她言之鑿鑿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加上展昭也默認了這件事，應該是真的，明日我們就能找到殺死爹爹的真兇了。”冷玉郎說道。
“若果真如此，這上官若水還真是不容小視。”文太傅輕輕的抿了一下自己的鬍子，說道。
“就算找到真兇也一定是展昭找到，她一個小丫頭能懂什麼？”三夫人半晌開口說道。
文太傅掃了一眼懷疑自己眼光的三夫人，三夫人馬上低下頭不做聲了。
一頓飯吃得眾人各自懷揣着心事。
晚飯一過，月亮已經從山的那一邊爬了上來，這樣的夜晚，如此的靜逸，卻註定了許多的人無法入眠。
一個人影從小院裏閃過，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上官若水，也就是葉小萌，很隨意的走出了自己暫時居住的院子，信步走着，在荷花池的亭子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面對着荷花池，若有所思。完美的側臉，微微皺起的眉頭，菱角分明。
心又猛地跳了一拍，這男人長得真是英俊，只是不再屬於自己了。葉小萌心裏替上官若水嘆息着。
冷玉郎似乎是發現了有人靠近，回過身，正對上葉小萌的眸子。月光如水，昔日的有情人，此時對面而立，並不遠的距離，卻無法再一次輕輕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