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閱宋刑統
葉小萌一個人失落的坐在床邊，垂下頭看見一雙纖細的小手安靜的放在腿上，指若削蔥根，好美的一雙手，和自己那一雙拿着槍磨出繭子的手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嘴角微微上揚，已經很久沒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了，葉小萌起身緩步走到桌子上的銅鏡前面，深吸了一口氣，望過去，裏面的女子梳着簡單的髮髻，頭上只有一個蝴蝶形的簪子，卻說不出的清新動人，額頭上一塊明顯的紅腫部分，應該就是撞擊的結果。
靈動的雙眼顧盼生輝，櫻桃小嘴粉嫩的顏色，白皙的肌膚泛着光芒，原來自己也可以這麼的好看，葉小萌看着鏡子中和自己有着一樣的容貌卻完全不同打扮的女子，心底輕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看來我要開始了解宋朝的一切了，葉小萌推開房門，門口站着的衙役已經換了一波，眼前的正是先前叫住自己被自己一腳踢出去的人，張龍。
“這位大哥，麻煩你，我想跟公孫先生借閱宋刑統，請你代為傳話。”葉小萌客氣的說道，畢竟自己出腳傷人在先。
張龍明顯的愣了一下，“我去問問。”說著和對面的衙役對了個眼色，轉身離去。
宋刑統，中國歷史上第一部刻板印行的法典，也是宋代模仿唐朝的一步律法，葉小萌是學刑偵的，對法律自然也是有所涉獵的，只不過知道的都是皮毛，想要絕地反擊，就要掌握必要的理論知識。
張龍帶着葉小萌的要求去見公孫先生。
公孫策和展昭正在包大人的房裏聊上官若水的案子，見張龍在門口徘徊，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包大人說道：“張龍，你有何事？”
“回包大人，屬下是有事找公孫先生。”張龍聽見包大人的召喚進了書房。
“公孫先生，是水兒姑娘托我過來跟您借宋刑統，她說她想看一看。”張龍對着公孫先生說道。
“宋刑統！？”眾人都是一頓，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丫鬟居然知道大宋律法典籍的名字。
“這個上官若水還真是不一樣了。”包大人剛剛聽着展昭和公孫策說著水兒的變化，又聽說她要看宋刑統，心下認定這個丫頭一定不是小丫鬟那麼的簡單，而這變化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大人，學生先去給水兒姑娘找書。”公孫策起身。
包大人點了點頭。
公孫策和張龍兩人前後離開了書房。
拿到了宋刑統的葉小萌跟張龍道了謝，關上門，馬上開始閱讀典籍，書房裏的幾個人，則是無法平靜的討論着她。
“今天在院子裏，水兒姑娘一個人就撂倒了張龍他們四個，而且她的身手很是奇怪，武功套路我都沒有見過。”展昭開口說道。
“連展護衛都沒見過的武功套路，看來這冷松的案子並不是向他們說的那麼的簡單。”包大人說道。
“而且眼前的這位姑娘，身上有一種氣勢和昨天那個唯唯諾諾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樣，我記得昨日在公堂上，水兒姑娘哭得凄凄慘慘，大人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冷少爺搖了搖頭她就觸柱重傷了。而今天，她似乎忘記了昨日的種種。”
“要不是我們親眼所見不會出錯，我會真的以為眼前的女子是另一個人。”展昭說道。
“另一個人？”公孫策念叨了一下。
“公孫先生是否有新的發現？”包大人問道。
“我在想，是不是想水兒姑娘自己說的那樣，也許她本身的能力就是這樣的，只是之前受到創傷導致她的能力被限制了，昨日的撞擊，恰巧突破了曾經的束縛，所以她就以一個全新的人，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了。”公孫策說道。
“如今只能這樣看了。”包大人說道。“眼下，咱們的重點還是在冷松被殺一案上，冷松的結髮妻子文氏是文太傅的堂妹，冷松也是京都有名望的人物，這起案子咱們更要小心謹慎。”
原本明朗化的案情，在經過上官若水觸柱之後變得撲朔迷離，包拯心中對這個全新的上官若水充滿了好奇，幾人討論了一會，就派人去帶水兒過來。
其實宋刑統本身也沒多厚，葉小萌又是一個習慣一目十行的人，半個時辰的時間，那本書看的差不多了，除去許多的看不懂的古文，心裏大體上是有個數了。
剛剛合上書，就聽見有人敲門。
“請進。”葉小萌把目光轉向門口。
一個衙役推開門，卻沒有進來，站在門口朗聲說道：“水兒姑娘，包大人請你去書房。”
葉小萌下意識的一皺眉，今天居然還能見到傳說中的包青天，算不算是賺到了呢。
忙起身，跟着衙役出了房門，三轉兩轉的來到書房門前，來不及仔細的打量周遭的景色，心裏些許的緊張，定了定神。衙役通傳之後，葉小萌走進了書房。
正中間做着的男子，面色黝黑，一身正氣，穿着便衣的一定就是包大人了，四十幾歲的樣子，眉目中寫滿了剛直不阿，這人葉小萌的心裏說不出的親切。笑了笑，卻不知道該怎麼行禮，是要跪下嗎？她一個現代人，下跪這種事還真是沒做過。
小眉頭一皺，輕輕的咬了咬自己的小嘴唇，輕聲說道：“包大人好，我該跟您行什麼禮呢？”
葉小萌一進門包大人在同時打量着她，臉還是曾經的那張臉，但身上的氣質卻改變了。
“此處不是公堂，就不必跪了。”包大人說道。
“多謝大人。”葉小萌連忙道謝，好在不是公堂。
“上官若水，本官問你，你為何要殺死冷松？”包大人面色一沉，朗聲問道。
葉小萌一臉的無辜，她並不怕和包大人對視，“我沒殺人。”
“那在公堂之上，你為何畏罪自殺？”包大人接着問道。
“大人，很多事情，換個角度，得到的結果就是完全的不同，我是撞向了柱子，但不是自殺，而是以死明志。”葉小萌輕聲說道。
“以死明志？”
“你問冷少爺的手勢，是什麼意思？”展昭突然問道。
“那句手勢的意思是，你相信我嗎？”葉小萌心裏不知道為什麼多了一絲的難過，這應該是上官若水的感情在作祟吧。在她的心裏，什麼都比不上冷玉郎的信任。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都是聰明人，這個中的關係不言而喻。
“既然你沒有殺人，你又為何會出現在冷松的房裏呢？”包大人問道。
“回大人，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之前的記憶，我的腦海中只有模糊不清的片段，如果讓我重新回到案發現場也許我能想到什麼，但現在我確實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和死了的冷老爺在一起。”葉小萌誠實的回答道，與其胡編亂造不如講明一切，欺騙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這。”
咚咚咚咚！
一陣鼓聲響起！
“啟稟大人，文太傅帶着冷公子在府衙前面擊鼓，請大人升堂速速審理上官若水。”衙役前來稟告。
葉小萌眸子瞬間一冷，好一個冷玉郎，好一個冷玉郎，虧上官若水對你一往情深，她的以死明志居然還不足以在你的心中證明她的清白！
一個恍惚，她身上散發著的寒氣被展昭感覺到了。展昭望向她。
葉小萌忽然一轉身，猛地就跪了下去！
“包大人，民女冤枉，民女要狀告冷家，不分青紅皂白辱人清譽！落井下石意圖草菅人命！”葉小萌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迴響在書房裏。
包大人看着眼前的小女子，她眼底清澈，目光堅毅，絕不是殺人之徒，“好，本官接了這案子。來人，準備升堂。”
葉小萌起身感激的看了包大人一眼，退出書房，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冷玉郎，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值得一個花季少女為你自殺。
威！武！威！武！
三班衙役站在兩排，包大人也換好了官服，公孫先生跟在包大人上了公堂，兩人分別落座。
“升堂！”手中驚堂木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聲響。
文太傅站在堂下，冷玉郎深施一禮，雖然他是狀元但還沒有官職，所以還是要行禮的。不過可以免跪罷了。
“帶上官若水。”包大人朗聲說道。
若水，也就是小萌，跟着衙役走進了大堂，大堂上的冷玉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是水兒，只是消瘦了許多，只有一日未見，額頭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她明明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為何此時心裏還是剋制不住的疼痛呢！
葉小萌的心也猛地跳了幾下，這人一定就是冷玉郎，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他一身孝服，眉目清秀，齒白唇紅，俊朗的像個姑娘，一雙修長的手，一定寫的一手的好字，這樣的男子一看就是人中之龍，難怪，難怪水兒姑娘喜歡。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的，還是有太多的情愫的是無法掩飾的，葉小萌微微緊握自己的拳頭手指扎在掌心，清楚的傳來疼痛的感覺，讓自己瞬間清醒過來，移開目光。
雙膝跪倒。“民女拜見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