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威脅
第30章威脅
玄毅輕笑道:“想去哪兒?”
“我……我……。”她已經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德福。”玄毅叫道。
德福從殿外走了進來說:“皇上,請吩咐。”
“叫小意子進來。”
“遵旨。”德福出去了,一會兒帶進來一個太監,見他跪下說道:“奴才小意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上。”
“小意子。”玄毅看着杞子叫道。
“奴才在。”
“朕要去御書房處理政事,在朕回來之前,要是杞子姑娘離開了的話,朕就賜你死罪。”玄毅輕鬆的說道,像是就算他死了也不關他事一樣。
“奴才遵旨。”小意子怯怯的應道。
杞子氣得胸口起伏不定,說道:“你無權限制我的自由。”
“自由?你有聽說過在皇宮裏有自由的嗎?再說這是朕的皇宮,朕的話是聖旨,金口玉言,說出的話定不會收回。”
“你……。”
“德福,擺駕。”
“遵旨,皇上擺駕御書房。”
看着玄毅高傲的離去,杞子再看看站着的那個太監,真是肺都要氣炸了,她怎麼遇到了這麼個霸道、沒人性的人。
在前往御書房的途中,玄毅的臉漸漸的嚴肅起來問道:“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德福輕聲道:“回皇上,有些眉目了,奴才用皇後生前的藥渣從新煎熬,給冷宮一位瘋主子飲用。”
“怎麼樣?”
“如皇上所料,瘋主子已經沒有以前的精神了,取而代之的是憔悴不堪,渾身無力,和皇後生前癥狀相同。”德福緊隨其後,不緊不慢的答道。
“找到有證據嗎?”
“奴才該死,現在就是苦於沒有證據。”
“那就等着對方再出手吧。”他冷冷的說。
德福不說話的跟着,他也不知道面前這個自己侍候了十幾年的主子到底在想些什麼。這些天他時熱時冷,時喜時悲,與平常那個嚴肅、不言歡笑的人實在是掛不上邊。
小意子給杞子遞上一杯茶,按理說一杯茶應該是沒有什麼的,可是遞上的茶蓋卻在那裏顫抖,可見他被嚇得什麼樣了?杞子看不慣,站起來想說點什麼,誰知小意子“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的磕了兩個頭說:“主子,雖然奴才的命賤,不值什麼錢,但也請你大發慈悲,饒了奴才這條小命吧。”
“你起來吧,我不會為難你的。”杞子靜靜的說。
“謝謝主子,謝謝主子。”小意子站起來擦了擦額邊的汗說。
杞子重新坐下,看着小意了隨意問道:“小意子,你進宮多久了?”
“回主子的話,奴才進宮五年了。”他恭敬的答道,生怕有什麼失言。
“哦,五年了。”杞子點點頭自語道。
“是的,主子,奴才之前是在棲鳳殿當差的,自從中宮無主之後,奴才才被德總管調來這政德殿了。”見杞子沒有要走的意,他放鬆下來說道。
聽到小意子說他之前是在棲鳳殿的,那麼麗然姐姐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一些了。想到這裏,杞子看着他問道:“你知道前皇后的事情嗎?”
“回主子,棲鳳殿總有三位皇后,奴才不知您說的是那位皇后?”
“我說的是麗然皇后。”杞子站起來走到桌邊輕輕的說。
“不知道主子想問什麼?”小意子心想杞子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這……奴才……皇后是病死的。”
看到小意子有些為難,杞子走到他面前激動的乞求道:“小意子,我求你,你一定知道什麼的對不對,請你告訴我好嗎?”
“主子,奴才真不知道,求您放過奴才的吧。”小意子又跪在了地上說。
宮裏的人果真謹慎,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杞子收起失態,扶起他說:“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皇上對她好不好。”
這個可以回答,小意子想着說道:“這個奴才也不清楚,說好吧,也好不到哪兒去,說不好吧,好像又說不過去。”
“此話怎講。”
“皇后本來並不得寵,是因為有一晚她彈了一首很好聽的曲子吸引了皇上,皇上這才時不時去棲鳳殿去,可是後來不久就發現她的鳳體越來越差,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終於在半年前撒手人環了。”
“好好的,怎麼會身子不好呢?”杞子緊張的問。
“這個奴才就真的不知道了。”
好好的,怎麼會身子不好呢?在宮外的見面的時候明明還那麼精神的,怎麼就……怎麼就……,想到這裏杞子掩口抽泣起來,淚如泉湧的滴在桌布上。
窗外,天際的落日還剩下最後一抹餘光,紅霞映紅了窗梭,遠方傳來了皇家寺院的晚鐘聲,聽到有鳥拍打翅膀的聲音,卻看不見鳥兒的身影,宮牆——好高呀。杞子正望着天空出神,德福走了進來說道:“主子,皇上吩咐奴才告訴您,他有公務在身不回來用膳了,請主子自行用膳。”
“你去幫我問問他,我什麼時候可以走?”杞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是,奴才告退。”德福應聲出去,就有傳膳的太監進來了,三菜一湯。可看着誘人的菜肴,杞子沒有一點胃口,隨便吃了一點就吩咐人撤下了。
小意子看得出來杞子快要失去等待的耐心,為保住腦袋的他此時更焦慮不安。臨近亥時,杞子已經麻木的坐在琴台邊,撫着她和麗然共同創作的雪梅調。小意子張大了嘴在那裏看着,他彷彿看到了麗然皇后在世一樣,可他驚訝之餘又在想:為什麼她會彈這首皇後生前最愛彈的曲子,難道她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殿門口,玄毅緩緩的走了進來,小意子看到了,正欲請安,玄毅一搖手示意他退下,小意子如釋重負般離去。杞子完全沉浸在與麗然作曲時的回憶中,玄毅的靠近她絲毫沒有查覺。
玄毅糊塗了,這是偶然嗎?為什麼面前的人會彈前皇后的曲子,他對前皇后的在意完全就是由這首曲子開始的。之前她去過棲鳳殿,她為什麼要去棲鳳殿?難道不知道中宮無主時,嬪妃進入是要惹人非議的嗎?這又抑或是天意,是皇后把她帶來朕的身邊?他放任思緒,想把這兩者之間聯繫起來,可就是找不到一個連接點,他盯着那個纖細、嬌弱的背影,有種衝過去抱住的感覺。
曲畢,杞子輕輕的嘆了口氣,不經意間回頭,突然看到玄毅無聲的站在身後,她嚇了一跳,站起來沒好氣的說:“你幹嘛不出聲,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杞子的話讓他從心裏燃起的柔情被雪覆蓋了,他從她身邊走過坐在了桌邊,自己倒起茶來。見他不說話,杞子走到他身邊說:“你回來了,我可以走了吧。”
玄毅心中一緊,稍稍皺眉,說了一句讓杞子摸不到頭緒的話:“你就這麼想從朕身邊逃開嗎?”
杞子愣了愣,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怎麼對她說這種話,這一定是錯覺,她定了定心背對着他說:“當然,你離我越遠越好。”
杯子裏的水抖動着,有幾滴還跳了出來,可見杞子的這句話讓玄毅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她心裏根本就沒有他半點的位置。玄毅詭異一笑說:“你不想救你的宮女了?”
杞子回頭看着他,他抓住了她的弱點,此時的她走投無路、無計可施,怒言:“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跟朕對弈三局,如果你贏了,朕就放了你要救的人。”玄毅指着棋台說道。
“如果輸了呢?”杞子皺着眉問。
玄毅起身看着她說:“如果輸了,朕也放了你要救的人,但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以後不能違背朕的意願。”
杞子問:“不知道皇上的意願具體指的是什麼?”
“哼。”玄毅輕笑一聲說:“要把朕的話惟命是從,不得頂撞,沒有朕的旨意,你不得擅自離開朕的視線等等。”
“這是什麼意願嘛,分明就是軟禁。”
“沒錯,就是軟禁,那你敢不敢答應朕的條件呢?”玄毅得意的坐在棋台邊把弄着棋子說道。
“哼。”杞子也輕笑一聲說:“有什麼不敢的。”說完心想:我能勝了柳夫子,就一定能勝你。
杞子坐在棋台另一邊,玄毅手執黑子,杞子執白子。德福端了兩杯茶過來,玄毅吩咐道:“沒朕的旨意,誰也不準進來。”
“遵旨。”德福退出去,
手執黑子的玄毅提子落下天元,棋局開始了。杞子落下白子占角,玄毅提黑子占邊,杞子愣了一下,想着對方會怎麼佈局。就這樣,你一子我一棋的在棋盤上下着,杞子突然聲東擊西,吃掉了玄毅的棋。玄毅一驚,自己怎麼這麼大意,可他不緊不慢的落子,待到棋子又要被杞子吃掉的時候,他突然留下一隙,轉頭吃掉了杞子的棋。
他可真不能大意啊,第一局杞子輸了。
轉肯一更將過,第二局也接近尾聲了,杞子有些倦意,但還是打着精神與玄毅對持着,第二局杞子贏了。她輕輕的笑着,玄毅說道:“別急,還有一局呢。”
“你放心,我不會輸給你的。”
“哦,這麼自信。”
“夫子曾有訓,下棋者,貴乎心平氣和,然則喜悲皆可為對方留下可趁之機。”
“你怎麼知道朕就不能贏你呢?”
“你好像流汗了。”杞子蔑視的說著,玄毅拭了拭額頭的冷汗,和她下棋比跟玲妃下有挑戰性。玲妃棋藝在他認為已算精湛,可到頭來都沒有贏過他一局,對於棋,玲妃很認真,不能容忍有誰在棋盤上侮辱她,所以她不像其她妃子一樣,和玄毅下棋時讓着玄毅,故意給玄毅留下機會,這也是玄毅喜歡跟她下棋的一個原因。可杞子就一樣了,她不可以用精湛來形容,能和自己打成平手的,她還是頭一人,那份非贏不可的氣勢,讓玄毅頭一次感受到了緊迫感。
“你不用着急,還有一局呢,朕不相信自己會輸。”玄毅也不甘示弱的說。
“好,那就棋盤上見真招吧。”杞子亦不甘示弱。
玄毅提手落子,杞子緊隨其後,一人一棋。半途中,突然窗外雷聲巨響,驚得杞子手中的棋落在了不該落的地方,君子者不可舉棋不定,這關鍵的一棋讓杞子輸掉了整盤。玄毅僥倖的勝利了,似乎老天爺都在幫他。杞子有些生氣的說:“你覺得這盤棋應該算數嗎?”
“當然,是你自己舉棋不定,不能怪任何人。”玄毅應道。
杞子正想說什麼,德福走了進來說:“啟稟皇上,早朝時辰到了。”
窗外雨已停,卯時到了,玄毅起身伸了個懶腰,心情很好的看着一臉鬱悶的杞子說:“你要記得之前的約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