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事

第20章往事

“姐姐，快講嘛。”載淳搖着玲瓏的胳膊嬌聲說道。

玲瓏稍稍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意識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時候九歲的自己還不懂得什麼事情，只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大將軍，自己所住的地方是將軍府。那裏只有一個奶媽和兩個教自己武術的師傅陪伴自己。平靜祥和的生活直到那年自己生日的那天結束了，父親第一次回來為自己過生日，送給了自己一對很沉很怪的大刀。

“玲瓏，看好了！這便是你娘生前用得旋風刀！希望你以後不要辱沒了這把刀。”楊義虎一臉嚴肅地看着自己的女兒，他的女兒脾氣一點也不像她早亡的娘親，反而更多的像他這個當爹的。

只有九歲的玲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只知道這把大刀對她很重要，因為這是娘留給她的。

楊義虎拍了拍玲瓏的小腦袋，他楊義虎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的閨女同樣也要是頂天立地的好漢。

那日以後，她便開始在她父親身邊的生活，看着他父親指揮手下的勇士們殺敵建功。

有一天父親第一次帶自己帶她去看他怎麼給俘虜行刑。一個胖的流油的胡人被綁在木頭柱子上，不斷地用胡語哀號着什麼。

楊義虎看着玲瓏一指那個胡人沉聲說道：“玲瓏看到了嗎，這個就是當年害死你娘的胡王，看父親怎麼給你娘報仇。”

楊義虎手拿刮刀竟然當著玲瓏這個九歲孩童的面前，把那個胡王的人皮一片片的旋了下來，最後叫手下提來一桶蜂蜜澆在那個胡王的身上。沙漠裏喜食蜂蜜的紅蟻最是毒狠，咬得那個胡王鬼哭狼嚎的，最後整整折騰了三天他才斷了氣。小玲瓏也是嚇得三天不敢出父親的營帳，這些對她來說太是殘忍了。

楊義虎在胡王死的那天第一次在軍中喝了酒，他終於親手為自己的妻子報了仇，殺了胡人的北庭大王！他不怕胡人的報復，因為他的復仇還沒有結束，在這片大漠上每一個胡人都該死！

小玲瓏看着她的父親每天都能驅趕着大隊的胡人俘虜回營帳，楊義虎管這些胡人叫做畜奴，軍營里的所有臟活累活都是由他們來干。她聽軍營里的伯伯說，這些能夠留在軍營里的還算是幸運的，那些被趕去挖礦煉鐵的才是真正的凄慘，一千人趕下去挖礦一個月過去，活着出來的能有一半便不錯。那時候楊義虎就站在玲瓏身邊，聽完老兵的話咧嘴一笑，因為這就是他想要。

小玲瓏十二歲的時候就穿起了小鎧甲隨他父親出征了，在她的心目中他的父親就是一位大英雄，因為在北地的漢人都這麼稱呼她的父親。

小玲瓏的第一次見到的戰鬥是他的父親的部隊被幾倍的胡人包圍了，玲瓏嚇得縮在楊義虎的身後不敢出來，她沒有見過這麼多人在片刻間慘叫着死去，那個總是給她講故事的伯伯也在那場戰鬥中犧牲了。楊義虎在最後打掃戰場的時候沉默不語，玲瓏知道她的父親很生氣。

在那之後，楊義虎帶着他的黑水軍血洗了一個又一個胡人的村落，直到入冬下起了第一場大雪這場報復行動才結束。

十四歲的時候，玲瓏已經是黑水軍中一名驕傲的旋風刀手了，她拿着母親留下來的旋風刀，隨着父親衝鋒陷陣，隨着功勛的積累她在十五歲的時候已經是小小的冠軍旋風刀手了。

旋風刀手是黑水軍的特有兵種，他們往往在馬槊手衝散胡人的陣形后，雙手揮舞着旋風刀收割胡人的生命。

“想看看什麼是旋風刀嗎？”玲瓏眨了眨大眼睛，看着已經聽故事聽得入迷的載淳。

載淳搖了搖小腦袋，她連菜刀都沒見過，怎麼知道什麼是旋風刀。興奮地抓住玲瓏的胳膊：“姐姐能不能讓我看看你娘留給你的乾坤刀！”

玲瓏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的那把被你那個討厭的皇兄給充公了，咱們今晚去皇宮內務府把我那把乾坤刀給偷出來！”

載淳偷偷地看了眼窗外，趴在玲瓏耳朵邊小聲說道：“姐姐那把旋風刀不在內務府，應該是在我皇兄的私庫里，過幾天我就帶姐姐去把旋風刀拿出來，順便還能借我皇兄幾件寶貝出來顯擺一下。”

李進拉住要衝進屋子抽人的載慶，要是讓人知道堂堂當今皇上和御前三衛總統領大晚上偷聽兩個小姑娘的窗跟，還不讓人笑死。還有這位公主大人不知道練武之人聽力都很厲害嗎？就算她再小聲說話他和載慶都能聽得真切。

“朕今晚一定要抽爛這死丫頭的屁股，居然要偷朕的國寶！”載慶尷尬地說道。

李進偷偷地白了眼載慶，誰不知道你的私庫里有什麼呀，還國寶！你就吹牛吧。

載淳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屁股馬上就要遭殃了，還賴在玲瓏床上興奮地問道：“姐姐那後來那？”

“後來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有一天晚上……”

楊義虎正坐在中軍帳里和幾名高級將領策劃幾日後對胡人北部的一個部落的突襲，突然帳幕被利刃劃開，幾名黑衣人手舞長刀向楊義虎殺來，楊義虎和手下的將領連動也沒動繼續討論着他們的計劃，就看幾個刺客幾聲悶“呼”落入大帳的陷阱中。胡人幾乎每個月都會派來刺客刺殺楊義虎，這對他來說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可是這次的刺客卻讓楊義虎大吃一驚，居然是皇宮派來的暗衛。他怎麼也想不通皇上為什麼要殺他，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幾日後他在京中的眼線傳來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上柱國將軍也就是他的老恩師狄無駭老將軍居然被皇上斬殺了滿門。

“那一天，老爸真的哭了。狄老將軍一生神勇，敵人連他的汗毛都沒有傷到過，最後卻被你的父皇殺死了。當時老爸想帶兵入朝為老將軍討個說法，卻在半路上被鎮守西方羌人的李伯父攔住了，李伯父知道老爸性子急，就怕他帶兵入京，這不是叛亂也就成了叛亂了。從此父親便斬殺了幾路招父親入朝的朝廷特使，聯合李伯父和鎮守南方蠻人的董伯父一起抵制朝廷的一切號令，同時結束對胡人大規模的清剿，保留實力以防朝廷的反攻。”

載淳點了點頭，自己的母親何嘗不是被那個昏君害得屍骨無存，她恨那個昏君，恨這個皇宮裏的一切！恨她這個長公主的身份！甚至是恨她自己！

載慶趴在窗子外面，疑惑地看了眼李進，他知道自己父皇昏庸，卻沒想到會昏庸的這個地步。他有些理解當時楊義虎和李樂飛的決定，如果當時三大鎮邊將軍都被朝廷斬殺，這京師估計也早已被敵人攻破了。

李進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暗衛檔案里確實有先皇下詔暗殺三大鎮邊將軍的密令，不過當時的暗衛首領並沒有派出暗衛刺殺三大將軍，我父親那裏也沒有受到刺殺。”

載慶皺起了眉頭，這些難道是董家所為？可是董家為什麼要刺激三大將軍，要知道三大將軍之中只要一位造起反來，這大齊的江山就危矣，這對他董家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