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狼大戰

第二章 人狼大戰

銀柱得信婆姨生了,從魚家的賬房裏領些工錢,搭乘同村妙根的大車回到了泗兒溝,鎮子上採購了紅棗、江米,又下狠心買了兩個豬蹄。

抱起陌生而又親切的女兒,銀柱喜的不停的哼唱着,屋子裏飄出燉豬蹄的香味,銀柱後娘的女兒彩秀饞的嘴裏冒着口水,銀柱後娘舀了一碗肉湯,給女兒和索柱泡了些穀食,索柱剛下地回來,肚子咕嚕嚕正叫着,索性大口的吞咽,後娘拍打着未來女婿的後腦勺罵著“沒眉眼的後生”。

日子雖苦,一天天的就那麼湊合著挺過去了,到了1937年春上,泗兒溝依舊是破敗的模樣,毛烏素沙漠吞肆了後山的九里窪,爬着山樑,穿着溝谷,泗兒溝的村口,已慢慢的鋪滿了黃沙,泗兒溝村南頭,是村裏的靈秀之地,先人在這一塊突兀的石崖上,修了不大的廟宇,院落周邊挺拔的青松,像是道着泗兒溝人的倔強。銀柱爹在廟裏敬了香,規規矩矩的叩拜了幾個響頭,日子雖難,托真武祖師爺的福,三個兒子總算都順順利利的拉扯大了。

斜陽柔和的撒在麻地溝東梁的山坡上,溝卯里一股窄長的溪流湮浸着稀疏的灌木林,群羊在溪灘上的尋覓着草根,根柱懶懶地靠在山坡上,甩着石頭吆喝着。

根柱17歲了,二大家的小米居然把小子養的虎頭闊肩,這娃子一身的蠻力,二大帶他到銀灣趕廟會,看到蒙人賽罕在廟街設擂摔跤擺場子,小子見本庄的黑娃子被摔飛了出去滿口流血,小子不信這個邪,二大沒拉住,小子擺開架勢與賽罕扭搭在一起。

根柱摔跤沒技藝,幾個回合被摔的四仰八叉,二大急得冒出了汗,根柱小子是個犟驢,爬起來,肌肉筋暴,硬憑着一生蠻力把賽罕生生地扛出了擂台。賽罕可不是一般的主兒,是這一帶有名的帶弟子、教把式的武師。倒是英雄慕好漢,自哪兒,在銀灣當武師的賽罕還真和根柱成了好朋友,根柱從賽罕那兒學了武技。

群羊是泗兒溝周家十幾戶的寶,泗兒溝周際的山坡都快變成了沙,根柱沿着后溝走了快二十里地,攔羊的地兒也越來越偏了。

根柱躺在上坡上曬着暖陽,山谷里突然發出尖利的嚎聲,頭羊驚秫,慌不擇路,群羊四處亂竄,只見一隻肥碩的野狼突然竄出來,向著羊群發起攻擊,一隻羔羊瞬間被野狼撲倒,喉管里噴濺出一柱鮮血。

根柱看着驚呆了,怎麼會有狼?這羊娃子死了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根柱顧不上許多,抓起塊石頭迎着野狼砸了過去,根柱平素攔羊石頭砸的本就准,這一飛石正砸在狼頭上,野狼嗷得發出疼叫,彎轉開身子綠色的瞳孔發出瘮人寒光。

根柱和野狼對視,羔羊的死亡宛若剜了根柱的心口肉,對視中,根柱忘記了這是只狼,仇視的目光由初始的怯懦漸變得比野狼更具兇相。

野狼“噌”的一下竄起,衝著根柱撲來,根柱拔出羊坎肩上的彎刀迎了上去,野狼來回衝擊幾個回合,根柱順勢閃躲,彎刀劃破野狼身體。

野狼喉管里發出暴怒嚎聲,兇猛的再次撲來,死死的咬住根柱的左肩,根柱和野狼扭在一起,根柱用彎刀刺,野狼的利牙生生的撕下根柱左臂上的一塊肌肉,根柱殺紅了眼,彎刀捅的更彎,掐住野狼的下顎,利牙竟然也死死咬住野狼的喉管,相持間,野狼的喉管被利牙撕斷,血流噴涌,野狼的尖牙終於停止了進攻的刺痛,呼哧哧的抽着筋喘着最後的氣息,根柱這小子竟然把惡狼活活的給敲打死了。

根柱扛着這隻狼,跌跌撞撞的的回到了泗兒溝,愣小子這一下在黨岔鎮裏炸了鍋,咬死野狼的根柱在這道川里算是出了大名。

根柱斜挎着繃帶,剁下一塊肥大的狼腿,一大早,根柱回來看大大,根柱來得早,見大大一家還未早起,根柱帶着傷又挑了滿滿兩缸水,等銀柱聽到外面聲響起早出來,根柱已撂下活擦汗了。

“根柱,傷這樣還過來,該是哥過去照顧你。”

“哥,沒事,大大讓我和他到波羅安生去,二舅舅那邊給我們安頓好了。”

“到波**個甚?,哪噠也沒咱泗兒溝獃著省心。”

“大大要去,我也不想去,地可又要撂荒了,實在也沒辦法。”

“甚時走?”

“這兩天收拾完就走,哥,我在那噠安身了,我把你們都接過去。”

“家不要了,我不走,再窮這是咱的窩。”

“哥,說是說,咋能不要個家呀,狗日的王保財*欺負我我大大,哪天我安頓好了,我非回來掐死他。”

“好好過日子,二大身體不好,光想掐死人,二大不管了。”銀柱拍着根柱的後腦勺,根柱憨憨的笑着。

根柱過繼給二大,都是周家的后,小子是二大的寶,這小子可讓二大不省心,二大、二媽省吃儉用都為這小子好,可是銀柱爹三個後生,挑了這個,最不省心的。

前一晌兒,王保財的侄子太保在黨岔的前庄劫住泗兒溝劉家的惠草妹子調戲,被根柱撞見摔了跟斗,蹭的滿臉泥,這晌兒,太保叫着4個後生劫住攔羊的根柱,根柱摟起個棍子遮抵,膀大塊圓的根柱一個把四個打得爬了窩。

王保財的管家馬奎跑到泗兒溝,又是威脅,又是砸,硬生生**着銀柱二大捺了借款十快大洋看病的手印,根柱這一遭事,讓老漢消了念頭,說是到波羅安生,二大想着讓根柱離開這個不安生的地兒。

根柱在惠草眼裏,那實在就是個大英雄,惠草年方十五,已出落得十分的俊俏,兩顆長長的辮子一甩一甩的,泗兒溝人都說,誰娶了惠草,誰就是抱了個仙女女回家。

根柱前晌為了她得罪了王保財,這一會,根柱打死了野狼,莊子裏的人把根柱說的跟關老爺一樣的威猛,惠草聽說根柱和大大要搬到波羅去,惠草心理面酸辣辣的,人家根柱見了你沒提那個意,這可咋辦呢?大姑娘不能倒着追後生,惠草在門口的草垛上一把把的揪着乾草。

根柱剛和銀柱分手,沿着山坡往回走,惠草老遠看到了,惠草悄悄的跟上去,拐過山卯,根柱這小子頭也不回地大步走,惠草急了,終於開口喊起:“根柱哥”,根柱一愣,看到穿着花格子衣漂亮的惠草,“惠草妹子,你去哪嗒”

“去哪嗒?你這個大笨蛋。”根柱被罵得莫名其妙,根柱看見惠草眼裏溢出了淚。

“妹子,我哪噠錯下了。”

“聽說你要搬到波羅去。”

“是呀,大大說好這兩日就搬過去。”

“不去行嗎?我不讓你去。”惠草低着頭扭着胸前的辮子。

“我,我……”根柱聽下了意思,臉窘的“噌”的紅了,根柱其實心裏十分喜歡惠草,惠草漂亮,哪能看得起咱這窮後生,根柱從來沒奢望。

惠草突然撲過去抱住了根柱,根柱傻愣愣的站住,惠草芬香的氣味灌入了鼻息,根柱窘窘地抱住惠草,接着緊緊地摟着惠草,根柱心裏甜蜜蜜的,惠草要成為他未來的婆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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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山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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