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又欠他了
眼前這人,形容依舊,打扮也和上次相見時一模一樣,可不就是給毓夙九轉金丹的那個道人嘛。毓夙心裏已經對此人的身份有了大致的猜測,頓時也不敢唐突失禮,停了一停,還是上前行禮:“這位道友有禮了……在此處得見道友,說不得真是一種緣分。”
那道人回頭,也看見了毓夙,一點不意外地笑了笑,點頭還禮說:“可不是嘛。”
他半轉過了上身,毓夙就瞧見了他托在手裏的東西。看起來像是精純的魂魄一樣的一團紫色光芒,呈球狀的紫光周圍還煙霧繚繞的,一瞧就不是普通的靈魂,起碼也該是准聖層次的魂魄。毓夙心裏忽然一動,該不會……這其實是趙朗的魂魄?
隨即他又否定了這種想法,這道人怎麼可能拿得到趙朗的魂魄呢,毓夙很確定神農下手的時候絕對把趙朗打得魂飛魄散了,唯一僅剩的希望,還在他的儲物袋裏頭呢。
再仔細一看,那紫色的光球旁邊,還有個小小的金青色光球,只不過那個金青色的魂魄比紫色的魂魄弱小太多了,在紫色魂魄旁邊,一點都不顯眼,毓夙第一眼看去,就把它給忽略了。那金青色的魂魄像是衛星一樣,環繞着紫色魂魄,沒什麼規律的亂飛,也不逃逸。
見毓夙盯着他手裏的魂魄看,那道人笑了笑,也不遮掩,也不解釋,只問:“瞧道友此時的修為境界,業已晉位,果然是已經用了那枚九轉金丹了吧?怎麼樣,功效如何?”
毓夙一窒,有些尷尬地說:“自然是很好……其實我想問問,道友你想救的,是不是趙朗?就是……龍虎真君趙公明。我……可能有負道友所託了,他此時已經……”
那道人又笑了笑,默認了毓夙的說法,卻打斷了毓夙的話:“道友不必如此,貧道早知他命中有此一劫,只是不信命,還想搏一搏罷了……既是如此,他這一劫也算是過了,肉身沒了又算得了什麼,再重修出來也就是了,不過是捨棄了些許法力而已。”
這人說的倒簡單,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別說准聖的法身蘊含了多少法力,甚至還有混沌之氣與鴻蒙紫氣、法則的淬鍊,就說趙朗此時,連完整的魂魄都沒有,還說什麼重修?毓夙不由得搖頭苦笑:“只怕他魂魄也受了損傷。我正要送他轉世,以溫養魂魄。”
毓夙這法子,還是從判官那裏學的。判官的叔叔東皇太一,死得比趙朗還透徹,只剩一點真靈,不照樣轉世了嗎?而且他轉世之後,不斷投生在帝王之家,因為他生前就是天庭之主,是皇族,因此能夠吸收皇族的帝王之氣,以此補足魂魄。趙朗雖然沒有這個優勢,但趙朗好歹還剩了一點魂魄,就不必像東皇那麼麻煩,直接投胎,用胎里的先天之氣補足魂魄。
轉世之後,雖然在補全魂魄之前,他投胎而生的人會因為魂魄補全而先天痴獃,不過趙朗這回投胎又不是為了歷輪迴苦劫,只是借用母親腹中的先天胎氣而已,就算生下來就死,也是正好加快了補足魂魄的進程,所以毓夙倒也不是很在意他投胎成傻子會不會命短重生之蘿莉教官最新章節。
當然了,整個過程毓夙要跟着監控,所以這些年就要辛苦一點。不過想想這是救命的事情,也就無所謂辛苦不辛苦了。毓夙沒跟道人解釋轉世投胎溫養魂魄的具體道理,只覺得,以眼前此人的本事,恐怕只聽一聽這句話,就能明白整個過程到底是怎麼操作的。
那道人果然明白,點了點頭說:“這辦法倒也不錯。不過么……”
不過什麼,他沒有說,反倒舉起手,讓毓夙看他手上的那兩個魂魄:“道友請瞧,這兩人的魂魄,道友覺得也能經由輪迴轉世,補全成完整的三魂七魄嗎?”
毓夙聽了,不由得又仔細看了看他手上的那兩個魂魄。其中那個大的,紫色光球一樣的魂魄,在這道人說它殘缺之前,毓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魂魄會是不完整的。因為這魂魄十分巨大,比起凡人凝聚成魂光之後,只有半個芝麻一樣的那麼一小點,這魂魄大得像個冬瓜似的,可見其強大。這魂魄的魂光也很強勁,一點也沒有受損之後的虛弱。
但細細一看,毓夙卻發覺,這魂魄竟然只有兩魂兩魄,那兩魂之中,還有一魂是不完整的,認真說的話,應該是三分之二個魂。毓夙頓時震驚了,這是誰的魂魄呀,只那麼兩魂兩魄,就比旁人千萬個魂魄還強大!毓夙不由得看向那道人。
此時再看那道人,毓夙這才發現,他的神情似乎沒有第一次相見時那麼揮灑自在,反倒是有些緊張似的,渾身都緊繃著。這道人當然不可能是因為面對毓夙,所以才緊張,那麼,就只能是因為……他手裏捧着那個魂魄,卻也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
毓夙頓時更加肯定,這道人拿的肯定是某個聖人的魂魄。他立馬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好奇了。雖然毓夙心裏是非常想知道,幾位聖人之中,是哪一位死了,還被人肢解,魂魄都拆分開來,但聖人都殞命的事件,毓夙是真不敢摻和。
那道人倒是不在意的模樣,又問了一遍:“道友且看那個小些的魂魄,還能補全么?”
毓夙心裏直覺這人是明知故問,不過還是又把那個小的青金色魂魄看了一遍。那個青金色的魂魄,情況倒是比紫色魂魄好得多。雖然那魂魄小小的,比黃豆大不了多少,光芒也略顯暗淡,但三魂俱全,就是有一魂碎裂了,如果轉世投胎,也就是十回八回就能補全了。
於是毓夙斟酌了一下,說:“自然是可以的。以先天之氣滋養,不出什麼岔子的話,大約轉世十來次也就行了。不過,轉世的時候要有人引導。積孽之人孕育不出先天之氣。”
那道人聽了,點頭笑道:“道友果然多才多知。如此,這個魂魄便拜託道友,可好?”
說著,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那個青金色的魂魄忽然飛了起來,衝著毓夙直撲了過來。毓夙嚇得連忙伸手招架,還不敢力氣太重,恐怕把那個魂魄排成碎片了。
那道人也不等毓夙拒絕,直接又說:“這魂魄,是道友先前與之合謀,一起斬斷了九大靈脈的奎木狼的魂魄。道友與他是多年交情,想必道友也不願見他魂飛魄散,不得善終。”
毓夙心說,那可未必。那陣法的古怪,還有奎木狼究竟藉著斬斷靈脈做了什麼,毓夙還沒弄清楚呢,毓夙心裏對奎木狼存着的芥蒂,可是一點不少。在沒弄清楚這些事情之前,毓夙可不想做聖母,救奎木狼的命。要是奎木狼真利用了他,毓夙也願意看着奎木狼去死。
那道人彷彿知道毓夙心裏的想法似的,搖了搖頭說:“道友且細思之,靈脈損毀之後,便形成了新的一界,在新世界中重新衍生萬物,那奎木狼若是有那麼大的能耐,他豈不是與當年的盤古大神比肩了?此時又豈會如此狼狽,還要等道友救他一命呢?”
聽這道人這麼一說,毓夙就覺得也是這個道理,然而隨即毓夙就警覺了,這道人怎麼什麼都知道?明明發生在蜀中的事情,只有他和趙朗、神農才親眼目睹,而更是只有毓夙才親身進入過那個小黑球,明確地知道裏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可聽這道人的口氣,他卻只有比毓夙更了解內情的,難道說,眼前這人才是幕後黑手?毓夙下意識地就朝後退了兩步重生一媚色千金。
那道人看着毓夙,又呵呵笑了,像是在笑不懂事的晚輩似的,倒讓毓夙一時間臉紅了。笑完之後,那道人才又說:“如今九大靈脈造就新的九界,與那凡人所居的人間界並不在一處,全然是新的天地,道友有緣,佔了其中的一界,這所得,可是說不盡的呀。”
這話倒是不假。不過一聽這話頭,毓夙心裏就暗道不好,這道人該不會是想說,毓夙能得到那一界,是因為奎木狼把他拉進斬斷靈脈的計劃當中,所以他欠了奎木狼因果吧?
上一回是欠了一條命,這一回又是因果糾纏,毓夙立時瞪着手裏奎木狼青金色的魂魄,這人怎麼每次都有各種借口做債主?只可惜,這回毓夙是真不覺得自己欠了奎木狼。
那道人卻不給毓夙說話的機會,立即又說:“道友心中不覺得虧欠,可天道記載,你卻是欠了他的。不止是這一界的所得,還有那斬斷靈脈的業力。道友該不會是以為,斷了那九大靈脈,卻只有那麼一點輕微的雷劫,就算是過了吧?業力可是大都被奎木狼背了。”
毓夙先是想說,那雷都快把趙朗劈死了,還說是“只有那麼一點輕微的雷劫”?後頭又想說,斬斷靈脈的事兒本來就是奎木狼在謀划,他只是打打醬油,占點小便宜而已,奎木狼背大頭不也是應該的么,然而那道人還是不給毓夙說話的機會。
他只抬了抬下巴,示意上方,然後說:“天道上頭,可是都記着呢。”
隨着這道人說話,毓夙竟然真的感覺到了什麼。這種微妙的感覺,上一次出現,還是在跟趙朗結為道侶的時候,他倆對着天道起誓,要天道見證他倆成為道侶,那時候毓夙就覺得似乎多了什麼束縛一樣的東西,把他和趙朗聯繫在了一起。這時候竟然又出現了!
毓夙瞪大了眼,警覺地看着眼前的道人。那道人卻又笑了笑,說:“這因果了解得卻也十分簡單,道友只需送奎木狼轉世,幫他補全魂魄,就算完了。也不需道友領他重踏仙途,也不需道友看顧他生生世世,一些些轉世時候的舉手之勞而已,道友何必推辭呢?”
這道人一邊說著,一邊看着毓夙,毓夙也竟然真的隨着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心有所感。毓夙心裏越發沉重,他之前以為這道人是通天教主,現在看來,這道人恐怕是道祖鴻鈞!
毓夙哪還敢推辭,等這道人說完,他就連忙點頭,應道:“我自是不敢推辭。”
那道人也笑着點頭:“既如此,甚好,貧道代奎木狼謝過道友了——口頭上說說,也不算什麼謝意,貧道這裏還有一物相贈道友。”
說著,又是一個小光團憑空浮現,這回倒是慢慢地飄到了毓夙的面前,毓夙接在手裏,那又是一個小玉瓶,跟上次裝九轉金丹的那個玉瓶差不多。又是九轉金丹?真夠大方啊。
那道人卻搖頭說:“並不是金丹。而是補給道友的,免得日後道友為溫養趙公明神魂,損耗太多,傷及自身根本,那可就違背了趙朗的本意了。”
毓夙正把那個小玉瓶小心地收起了,聞言一愣,不由得看向那個道人。那道人卻一笑,看起來有些狡黠,朝毓夙眨了眨眼睛說:“怎麼,道友不知道么?趙公明的魂魄,並不必轉世投胎,以先天之氣補全。另有更好的法子,又不必道友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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