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流兒

第三章 江流兒

詩曰:都城大國實堪觀,八水周流繞四山。多少帝王興此處,古來天下說傲來。此單表傲來國天安城,乃歷代帝王建都之地。自五千年以來,三州花似錦,八水繞城流。三十六條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樓。宇內圖上看,天下最為頭,真是奇勝之方。今卻是民主之治世,憲法之通行,此時已是二十一世紀中葉,天下大治。且不說府院內有安邦定國的英豪,與那創業守疆的傑士。卻說那天安城外有兩閑人,一個的士司機,名洛斯基,一個炒菜廚師,名王山姆。他二人都是極有才情之人,一日,便坐在樹陰下閑聊,王山姆很是高興,股市飄紅,樓市上揚,外匯儲備與日俱增,人民生活節節高升,適逢此等盛世,當真是福莫大焉。洛斯基也很興奮,今日得遇貴人,出手即有小費,行車很是通暢,路上亦無糾紛,處處都是和諧盛世,我輩生於此時,真是幸運。

兩人笑意盈盈,喝茶聊天,路旁但見一農民,一身襤褸,塵土滿面,推一車西瓜,默默前行。只見一城管制服人吆喝而來,那農民急向路邊閃躲,卻躲閃不及,一個踉蹌,同那小車摔向一旁,頓時西瓜滾爛一地,兩人見之,哈哈大笑。那城管不依不饒,走上前去,大聲呼喝,那農民可憐兮兮,引得無數人笑着圍觀,指指點點,城管揪住那農夫,要將車拉走,民工死活不肯,這時又趕上幾個城管圍上,兩個死死拽住農夫,兩個就要將這一車瓜拉走。

烈日射得人眼昏花,只一轉眼,只聽得幾聲嚎叫,可憐的人手中多了柄長且鋒利的西瓜刀,頓時就成了這世上一等一的魔頭,而那幾個原本凶煞的城管只一瞬就成了可憐的羔羊,鮮血同地上摔碎的西瓜混成一起,紅色的瓜瓤和醬紅色鮮血就灑在馬路上,圍觀的人尖叫,四散逃開,這路旁便只剩那持刀的農夫,只見他己目光獃滯,鮮血仍是不停從西瓜刀上淌下,幾個城管歪斜躺在馬路上,看着滴血的刀尖,簌簌發抖,洛斯基與王山姆被這巨變驚呆了,看着農夫從城管手中拿過板車,將鮮血淋漓的西瓜刀別至腰間,拖着那車血腥味十足的西瓜默默前行着,一地的紅色。

警察很快來了,這個世界恢復了和諧,只是一瞬間很多人的命運發生了改變。

洛斯基回到了家,正打算和妻子說今天的見聞,卻被妻子一聲怒罵喝止,不出車賺錢,只知到處亂逛湊熱鬧,這月水電費又在上漲,孩子上大學還欠兩萬元,不好好賺錢,今後日子怎麼過?洛斯基被嗆得無語,悶聲吃飯,老婆繼續嘮叨,所有隻是環繞一個錢字,如何賺,怎麼賺,這月可以花多少,存多少?下月可能什麼花銷?洛斯基在“嗡”“嗡”聲中吃完了飯,出門賺錢去也。

鬱悶中的洛斯基在馬路上開着的士逛着,只覺今天眼光中一片血紅色,血紅色的馬路,血紅色的燈,血紅色的錢,血紅色的人。恍惚間,他見着一人,那人手持一柄大刀,立在路中,一聲厲喝,那刀劈下,洛斯基大驚,一腳剎車,劃出一聲凄厲的急剎聲,洛斯基停下,卻不見有什麼手持大刀,攔路行兇之人,洛斯基擦了冷汗,閉目休息一下,這時,車門開了,一個少年背個書包坐了上來,說了句“師父,去警局。”

收音機在放着“心經”,汽車緩慢向前行駛,少年很白凈,戴一副深度眼鏡,背包鼓鼓的,洛斯基從觀後鏡見不出他有什麼異常,一個安靜的少年,很文靜。

車穿過街道,來到警局,警局門外很熱鬧,黑人,白人,黃種人,男人們,女人們,老人,少年在警局進進出出,洛斯基疑心哪裏有騷亂,停車,調了調收音,少年下車,把包背着,從兩個口袋甩出一把零錢,塞向車裏,洛斯基雙手接着這一大把零鈔,詫異了一陣,見少年將那包提在了手上,慢慢走去警局。

電台播放着剛發生的海嘯警報,旅遊勝地花果山剛遭受地震,受災很重,呼籲民眾捐獻愛心,黑人歌星化身白種人唱着“心經”在電台反覆唱着,洛斯基開始數着那少年塞來的一大把零錢。

錢遠遠不夠,洛斯基很氣惱,下車要去找那少年,少年在警局門外徘徊着,這時,一個包着頭巾的婦人跑來,淚流滿面,一把拉住那少年的手,“江流兒,你要幹什麼?”“我要救我父親。”“你爸爸他殺了人了。”“我要救他!”“你同我回去。”“不,我要救他。”

少年咬着牙,手緊握着那包,婦人幾乎就要跪下,兩隻手也來搶那包,警局門口就圍滿了人,少年臉色鐵青,婦人悲痛欲絕你爸希望你能有出息,他整天辛苦不是要你這樣?

警局走來了一警察,吵什麼?我要見我爸。你爸是誰?我爸是李鐵。

警察一愣,就是大白天持西瓜刀砍人的么?他是恐怖分子,殺了人,已關起來了。

我是他兒子,我要見他。

那行,你先跟我來。

我去。婦人一把扯過少年的包,我是他老婆。

這時,洛斯基沖了過來,哎,你車錢不夠。

婦人一把將少年推開,你回去,好好念書,將來有點出息。

少年不走,婦人大怒,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少年站在原地,母親回望,一雙眼看著兒子,這世上唯一讓他驕傲的人“江流兒,好好讀書,作個有出息的人。”

少年就沒有進去,看着母親背着那包隨着那白種警察進去,洛斯基正拉着他,少年隨着他上車“你信佛么?”“我信天主,我是虔誠的天主教徒,你少我十五元錢”洛斯基沒忘提錢,這是重要的。

少年點點頭“我沒錢,本來今天我就不想活下去的。”“明天我就要考試,要交五百元,不交便不能考試,不能畢業,我家拿不出這筆錢,於是,我爸推了一車瓜出來,可誰知道很快就聽他們說我爸殺人了,殺了三個,重傷一個,我知道肯定是有人逼的,是他們逼的,後來,我想了,就從家裏拿了些硝磺,我媽從廠里拿回來的,我想救爸爸出來,於是我拿了很多,放進包里,爬了拉磚的車,到了城裏,就遇見了你,我在車上聽你放“心經”,我讀過些經書,就有些猶豫了,下車就不那麼衝動了,後來,我媽媽追上來,她拉住我,不讓我走,我看着她的樣子,很難過,我想我活在這世界上不能救國家,下不能救父母,我這樣活下去作什麼?

洛斯基在車裏聽他嘮叨,聽得驚嘆,這時,警局內傳來一聲悶響,然後玻璃破碎聲,驚呼聲,叫喊聲,然後一股濃煙向天而去。人群陷入騷亂。

洛斯基看着車外亂象,張大嘴巴看着少年,少年仍在念叨,卻已聽不見他說什麼,只見他淚水直下,可依舊很安靜,安靜的異於常人。

(書中所涉人物均系傳說,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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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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