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結局

第25章 :大結局

第25章:大結局

“我知道,不過一定還有其他方法可以想。媽,我們不該就這樣放棄。”琉璃焦急地道。

明子眉心一糾,沉痛地說:“你以為我願意嗎?我是真的無法可想了啊。”

“媽……”看見從來不向命運低頭的母親,終究也決定投降,琉璃只覺得心好痛。

“蜷川答應我會安排員工們就業,也會提高補助金額,我想……”明子說著說著,流下了無奈絕望的眼淚。

“媽……”母親的淚水化作一根根的針,重重的扎在她胸口,她伸手抱住母親,“別這樣……”

“琉璃,你是不是對媽媽很失望?”明子聲音沙啞,“我總要你堅強,但其實……我並沒自己所想的那麼堅強……”

“我……我……”明子看着辦公室里的一桌一椅,戀戀不捨,“我多捨不得這間旅館,它是……”

她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麼想說,卻又難以啟齒。

“琉璃,”她噙着淚水,歉然地說:“媽媽真的對不起你……”

“媽,”琉璃眉心一皺,“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硬把你留在這裏,還不准你談戀愛,我……我把你的人生……”

“那不是媽的錯!”琉璃緊捏着她的手,“我不想談戀愛,我一點都不想,男人就像媽媽所說的一樣,他們都……都……”說著,她想起了和典。

想起他迷惑着她的種種,想起他要奪走她的一切,想起他對她說了那麼殘忍又冷酷的話……她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琉璃,”明子凝視着她的眼睛,“看着媽。”

琉璃強忍着淚水,緩慢的迎向她的目光。

“你喜歡蜷川,對吧?”明子問。

“媽,我沒有。”她否認着,但眼睛卻泄露了她的心事。

“媽媽懂……”明子憐愛地望着她,“你的眼睛……當初我看着你爸爸時,就是這樣的眼神。”

“媽……”驚覺自己的心事被母親看出,她羞愧地低下頭。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接受他了,不是嗎?”

“不會的,他……”她一震,慌忙地揚起臉來望着明子,“我……我不原諒他,他要奪走玄春,他……”

“琉璃,”明子感慨地一嘆,“雖然我對這件事非常生氣,也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跟銀行借錢是我自己作的決定,並沒有任何人慫恿我或逼迫我。”

“媽,你……”

明子無奈一笑,“我的意思是……這其實是一個因果。”

“我不明白。”

“如果不是我作了錯誤的判斷,不向銀行借錢,那麼我就不會欠他們錢,而他們也奪不走玄春。”她幽幽地望向窗外,“持平而論,他只不過是在商言商,做他該做的事罷了。”

“媽,不管怎麼說,我都不原諒他,我不準任何人拿走我們的回憶。”

“回憶……”明子微微一頓,“就是因為回憶,我堅決守着這間旅館,就是因為它是……是你爸爸的。”

聽見十幾年來,從不提起父親的母親談起父親,琉璃感到錯愕。

明子眼神迷濛,彷彿回想起什麼般。“我恨他離開了我們,恨他背叛了我對他的愛,但是……我並沒有帶着你離開這裏。我想向他示威,希望有朝一日他回來,能看見我沒有他依舊能活得如此精采,但其實我……也許我根本是還愛着他。”她眉心一蹙,唇角笑着,眼淚卻潸然而落。

“媽……”琉璃震驚不已。愛?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

她以為母親恨透了父親,可是她卻說她還愛着他?

“我趕蜷川走的那天,他對我說了很多話,也讓我終於有些醒悟。”明子笑嘆着:“活到這種年紀,居然讓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給教訓了。”

提起和典,琉璃沉默了。

“他說我還愛着你爸爸,把你教育成痛恨男人、懷疑愛情的女人,全是為了懲罰那個背叛我的男人……也許他真的說中了。”

“媽……”

“這就是媽媽對不起你的地方。”她一臉歉疚地凝視着琉璃,“媽媽不該將自己的不幸強加在你身上。”

“媽,你……”十幾年來第一次聽見母親說這些話,琉璃就像被原子彈轟炸了似的震撼。

“事在人為,也許你……”明子愛憐地撫摸着她的臉頰,“你能遇到一個永遠愛你的男人。”

“不!”琉璃激動地道:“我不需要愛情跟婚姻,我……我不會讓媽媽失去玄春,我……”

“傻瓜。”明子笑嘆一記,站了起來。“不管是有形還是無形的東西,終有一天會離我們而去。”“我要去休息了,明天我還要去找蜷川好好談談呢。”說著,她輕拍琉璃的肩膀,“你也早點睡吧。”

琉璃沒說話,只是木然地坐着。

等到她回過神來時,發現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母親決定放棄了,放棄玄春,也放棄爸爸的回憶。

到今天晚上她才發現,這十幾年來支撐着母親活下去的,不是對父親的怨恨及不諒解,而是愛。

但是怎麼能?她怎麼能讓母親十幾年的苦心經營付諸流水?

她辦不到,因為這裏不只有母親跟父親共同的回憶,也有父親跟她之間溫馨而美好的記憶,她不能讓任何人奪走,即使是她愛戀着的男人。、

忖着,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起身,並在母親的抽屜里找到和典留下來的名片。

拿起話筒,她撥了上頭的號碼——

剛洗完澡,和典就接到琉璃打來的電話,她的聲音有點沙啞,也帶着點哽咽。

她說她要來,而這個……讓他的心情再也平復不下來。

坐在客廳里,他不停地看着牆上的鐘,而時間就像牛步一般,慢得教他心慌。

終於,他聽見門鈴聲,起身,他踱到門口,打開了門。

“我以為你住飯店。”她說。

“這楝公寓是我家在二十年前蓋的。”

“原來你們家在下田有房子,難怪你對這裏的路這麼熟。”說著,她笑睇着他,“你離家出走時,應該住這裏,怎麼跑去我家了?”

他當然聽得出她在諷刺他,但他並沒有什麼反應。

“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

“是的。”她點頭,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般地走進屋裏。

和典關上門,轉身看着她,眉心微微一蹙。“你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得很可怕……”

“還有轉圈的空間嗎?”她突然問道。

他微怔,“轉圈?”

“那個開發計劃。”她問,“有中止的可能嗎?”

“沒有。”他不假思索地說。

“如果我拜託你呢?”她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但她表現得勇敢而冷靜。

他濃眉一挑,有點疑惑。“拜託我?”

她點頭,“我願意答應你任何的事情。”

和典心頭一緊,微帶懊惱地看着她。“任何事情?包括你的人?”

她咬了咬唇片,遲疑了一下。“若有必要,未嘗不可。”

“對象不是我也無所謂?”他沉聲問道。

她微怔,迎上他懊惱慍怒的眼睛。

她感覺到他在生氣,但她顧不了那麼多。“只要保住玄春,我什麼都願意做。”

“是嗎?”他冷然一笑,“你母親已經無計可施了吧?”

“那是當然。”她直視着他,“我們對抗的可是財力雄厚、有權有勢的蜷川家。”

“你在怪我?”

“不,我媽媽說錯不在你。”

聞言,他微揚起下巴睇着她,“真教我意外,我以為這世界上最恨我的除了你之外,就是你母親了。”

“我媽媽是個明理的人。”她眉心一擰,“她說這是因為,如果我們不跟銀行借錢,就不會被迫撤離。”

和典沉吟片刻,撇唇一笑。“看來,你母親是比你通情達理多了。”

她知道他在調侃她,不過她不介意。

“你到底答不答應我?”因為焦急,她的情緒顯得有些浮躁。

“答應你什麼?”

“中止計劃,或者通融一下,讓玄春能晚一點繳款。”她說。

他蹙眉一笑,“你不是說真的吧?”

“我知道你有那個權力。”

“我有,不過我不會那麼做。”

“蜷川……”她神情焦慮,“你不能奪走玄春。”

“看你這麼急着來找我,可見它即將是我的了。”他不是故意對她無情,只是他太介意她那些話。

什麼為了玄春,即使對象不是他,她也願意……聽了就火大。

這會兒,他倒想看看她為了保住玄春,究竟能犧牲什麼了。

“你不必求我,按時把錢繳了,長京集團再有錢也奪不走玄春。”他說。

“你明知道目前玄春是絕對拿不出錢的。”她激動地拉着他的手臂。

他冷漠地臉視着她。“是嗎?那應該不關我的事吧?”說罷,他輕輕甩脫她的手,“與其在這裏拜託我,不如趕快去賺錢。”

“你……”她感到羞惱氣憤。

“回去吧。”伸出手,他打開了門,做出一個“請出去”的姿勢。

琉璃強忍着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倔強地看着他。

看見她那樣的眼神及表情,和典只覺自己的心就像要被撕成兩半似的受。他別過頭,不看她。突然,他聽見門板砰地一聲——

他猛然回頭,以為她已離去。但才剛轉頭,他看見琉璃關上了門。

“我會的……”她背靠着門板,擺出“我絕對不走”的架式。

眼淚從她倔強的眼眶中淌出,她堅定地注視着他,動也不動。

他一震,驚愕又疑惑地望着她。

“為了玄春,為了我跟媽媽的回憶,就算要我出賣,我都願意!”她彷彿宣誓般地朝他大叫。她說得真堅決。

“是嗎?”他胸口中填滿了怒火及妒意,因為懊惱,他衝口就說:“太好了,我會去捧場的。”

聽見他這麼說,琉璃的心像是要爆炸了般地痛苦。

“你是這麼無情又殘忍的人嗎?”她語帶幽怨,“你真的可以這麼毀掉別人的幸福嗎?”

“幸福?”他眉心一叫,“你的幸福是什麼?你知道什麼是幸福?心中對男人充滿了怨恨及懷疑的你,哪有什麼幸福可言?”

“我的幸福就是守着玄春!”她激動地叫喊着:“因為守着它,我就有可能等到爸爸回來的那一天!”

“什……”他一震。

“你不也說了嗎?你說支撐我媽媽活下來的是愛,不是恨……”她聲線顫抖,淚眼朦朧,“你說對了,我媽媽是還愛着我爸爸,她還在等他。”

和典愕然地望着她,“你說……”

她抬起淚濕的眼睫,“等我爸爸回來是她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為了這個願望能有成真的一天,我……”

“你願意犧牲一切?”他打斷了她。

她眼神堅定地注視着他,“是,我願意做任何事,即使是跪下來求你。”

“我不用你跪。”

“那我的人呢?如果我讓你擁有我,你會考慮嗎?”

看着她認真而篤定的神情,他知道她所言不假。為了玄春,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上次你說你愛上了我,是真的?”他目光變得深沉。

迎上他的目光,她微微一怔。

“現在呢?”他的視線像是兩道強光般照射着她的眼睛,“現在你對我還是那種感覺嗎?”

琉璃凝望着他,眼神有點迷惘了。

她現在還愛他嗎?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后,她對他的感覺還是沒變嗎?

答案應該是肯定的,因為在面對他時,她的心臟總是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

這樣的悸動在之前跟之後,都是一樣的。

只是,她怎麼能對他坦白?他隱瞞身份到玄春工作,有計劃地進行收購附近的土地及旅館,然後……連玄春也即將歸他所有。

他已經是她的敵人了,她如何能告訴敵人,她還是愛着他?

“不……”突然,她聽見自己微弱的聲音,“我對你已經沒有那種感覺。”

這是跟她的真正心意完全違背的話,但她說出來了。

“對一個處心積慮,甚至即將奪走我家一切的男人,你想我還會有什麼感覺?”

和典氣惱地瞪着她,心裏不知在忖度着什麼。

驚覺自己似乎講了什麼話,琉璃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

迎上他慍怒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頭。

他在生氣吧?因為她說她對他已經沒有感覺。

但他有什麼理由生氣?難道他真的喜歡她?如果他愛她、在乎她,為什麼不理會她的苦苦哀求,執意收購她家的旅館?

是他先“對不起”她,要說生氣,她才最有資格生氣。

想着,她猛地抬頭想跟他抗議兩句。

“我買你。”她剛抬頭,就迎上了他冷漠的眸子。

“咦?”她一怔。

“為了玄春,你不是什麼都願意做?”他唇角一瞥,勾起一抹陰騖而深沉的笑意,“只要有錢,你就能保住玄春,不是嗎?”

在他眼中跳動着一種她感到陌生的火光,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那異彩卻教她心跳急促、呼息紊亂。

他那攻擊性的目光令她覺得畏怯,下意識地,她退後了兩步。

而就在同時,他振臂一扯,將她撈進了自己懷中。

低下頭,他攫住了她的唇——

“唔!”琉璃陡地一震,心驚又羞怯。

和典原本只是一時衝動,抱着一種處罰她、捉弄她的心態,可是當他再一次吻上了她,他立刻驚覺自己已失策了。

他深深的攫住她,在她甜美又帶着點無助、驚疑的檀口中,汲取他所渴望的馨香。

從她不明顯的動作中,他感覺到她想抗拒,卻又不得不屈服的無奈。

如果今天對象不是他,她是會悍然拒絕,還是比面對他時還溫順呢?

對象是他或不是他,她的決定及作法會否有所不同?

他的心好亂、好急,因為心慌意亂,他越加地焦躁狂暴……

“嗯……”琉璃緊閉着雙眼,只覺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了般。

她想推開他,但……她腦門麻痹,整個人都陷在一種不曾有過的驚悸里。

他緊緊地纏住她的身軀,每當她一動,她的柔軟,就悄悄摩擦着他。

那是一種他不曾有過的美妙,即使這不是他的第一次。

“蜷……蜷川……”她本能的想抗拒,怎知她的聲音竟虛弱得像是在邀請般。

他將她推倒在寬敞舒適的沙發上,迅速地覆上,又一次的索求着她。

“唔……”感覺到他的動作越來越狂暴,她揮動雙手,阻擋他壓下來。

她的掙扎及抵抗讓他的征服本能更為覺醒,一股氣從腹間往上竄沖,瞬間就淹沒了他的腦門。

“是你來求我,不是嗎?”他沉聲一喝。

“蜷川……不……”她好怕,他不同於平日的狂肆霸道,讓她驚恐得喊出聲。

“你不是什麼都願意做?怎麼,後悔了?”他壓低聲音,目光如炬地注視着她。

“我……”他眼中有着她不曾見過的異彩,她知道此刻的他已瘋狂地想擁有她。

可是……他眸底有太多的懊惱及不滿,她覺得他像是在懲罰她、糟蹋她。

她不該接受這樣的對待,但是是她自己提出那樣的條件交換,既然早有決心,又怎能臨陣退縮?

但不管他此時對她是哪種看法、哪種心情,也抹滅不了他是她至今惟一動情的男人的事實。

如果她的人生中只能有一次這樣的經歷,那麼他是她惟一也是最佳的選擇。至少……她是愛他的。

“你在想什麼?”他輕捏住她的下巴,喚回了她。

當她迎上他目光的同時,他撇唇一笑。“在想旅館的事情?”

琉璃眉心一擰,像在進行無聲抗議般地直視着他。

“既然你提出那樣的條件交換,是不是該盡職一點、認真一點?”說著,他眼神一凝,“至少此時,你心裏、眼裏都該只有我吧?”

“我順了你的意,你會給玄春一個充裕的時間嗎?”

她心裏就只有玄春嗎?難道她看不見在他憤怒而冷漠的背後,是對她深刻而熾烈的感情?

“那得看你的表現,不是嗎?”因為不理性的憤懣充滿了他的腦袋,他不由自主地說出極為冷酷的話。

琉璃心頭一酸,有種受辱且委屈的感覺。

“怎樣?你到底還要不要?!”他問。

她緊咬着牙根。幾秒鐘的思索后,她彷彿壯士斷腕般,用力地點了頭。

一陣莫名的酥麻在奔竄“不……”

“你不願意?”他微沉下臉,語氣中帶着種霸道威脅的味道。

她六神無主地望着他,還沒來得及回應,他便又攫去了她。

儘管這是一次“交易”,但不可諱言地,她對他有着強烈的反應。

“你不是還在想旅館的事吧?”他眼底有一絲的懊惱。

她一怔,“我不……”

隨即,她否定的言語被他熱情的封住,她明知道自己要抵抗,但他強而有力的臂膀又令她感到很踏實。

他的手沿着她美麗的曲線往下滑移。

“啊!”她驚羞地瞪大眼睛,滿臉通紅。

睇着身下美麗絕倫的她,他頓時湧現一股難以壓抑的狂潮——

從他燃燒的眸子裏,她看見了他滿腔的熱情及渴望,她隱約知道就在今晚,即將發生她從來不認為會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她的內心是多麼地矛盾掙扎,她想就這樣深陷在漩渦里,渴望她惟一渴望過的男人。

但另一方面,她又無法忘記他的身份,及他要對玄春做的事情。

如果她想反悔,一定要快。因為再不快點逃出他,必然一發不可收拾。

“你又想什麼?”發現她又心不在焉,他明顯的懊惱焦躁起來。

“我……”一時之間,她回不上話。

“在這個時候,只准想着我。”他霸道地說。

然後俯低身子,火熱燎燒着她的每一寸肌膚。

在他令人心蕩神馳的撩撥及教人痛苦的內心掙扎矛盾下,她再也受不住地哀求着:“不……不要……不要!”突然,她用力地推開了他。

她無力地癱在沙發上,動也不動,只是流淚。

和典濃眉一糾,神情懊惱。

她居然在此時喊停,為什麼?即使她已至此,終究還是不願意被他所擁有?

想起她為了保住自己及母親共有的回憶,本以抱着不顧一切豁出去的決心,卻又在最後一刻堅決的拒絕了他,他就……

“這是你的決定嗎?”他沉聲問道:“就算失去玄春,也不願跟我有任何的關係?”

她陡地一震,這才驚覺自己已經激怒了他。

她在想什麼?她忘了他是掌控一切生殺大權的人嗎?不,她沒忘,她只是無法跟自己所愛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發生關係。

她喜歡他,他們應該因為愛而相擁,而不是……

“我懂了。”他霍地站起身,“你走吧。”

聞言,琉璃驚慌起來。“不,我……我可以……”

“我不可以。”他沉聲一喝,懊惱而受傷地瞪視着她,“我不想強迫你。”

“蜷川,不……”她不安地坐起,可憐兮兮地拉住他,“我……我們繼續,拜託你……”

睇着她淚眼婆娑,無辜而脆弱的模樣,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刀般。

即使不願跟他發生關係,但為了玄春,她還是對他苦苦哀求。他在做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他所愛的女人?

他愛她,而一時失去了她的愛,他還需要什麼“愛的自由”?

他伸出手將她的穿上,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然後抓着她的手往門口走。

“蜷川?”她不解地望着他。

“我說真的,你走。”他堅決地道。

“不,我……”她慌得又掉下眼淚。

知道她還是擔心着玄春的存在,他眉心一擰,“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開發那個地方?”

她微怔,疑惑地看着神情嚴肅的他。

“因為我跟我父親有個約定。”他說。“開發案若是成功,我便擁有愛的自由,若是失敗,我就得接受父親的安排,跟我不喜歡的女人結婚。”

她陡地一震,“什……”

“為了能跟我心愛的女孩在一起,我必須完成這個開發案,我只是沒想到……”他眉心一鎖,神情痛苦,“它的成功竟跟你的回憶衝突。”

聽見他這些話,琉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愛你,是真的愛你。”他像是考慮了很久似的,才說出這句話。

“因為愛你,我……會成全你的回憶。”說罷,他將她推出門外,毅然決然地關上了門。

站在門外,琉璃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飛出軀殼般地飄到空中,然後觀察着她自己。

她看着自己木然的望着門板,好久好久,終於……她轉身如行屍般離去。

“什麼?”明子接到銀行經理的來電,非常震驚,“這怎麼可能?!真的?謝謝,謝謝,我知道了……”放下電話,她興奮地看着一旁的琉璃。

“怎麼了?媽。”看着許久不曾露出笑容的明子,琉璃感到疑惑。

“你絕對不相信這個消息,”明子歡喜地抓着她的手,“玄春可以繼續經營了。”

“咦?”她一怔。

明子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長長一嘆,“真是謝天謝地,長京集團的開發案取消了。”

“什……”琉璃陡地一震。

“不只這樣,聽說銀行也將把其他旅館的產權釋回,也就是說大家又能像以前一樣經營旅館了。”她說。

琉璃可以想見母親此刻是如何的歡喜,她應該也要覺得高興,因為她們終於保住了所有的回憶。

但意外地,她並沒有太多的驚喜及慶幸,因為她知道開發案的中止,就等於讓和典失去了“愛的自由”。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犧牲一切保住玄春,卻沒想到有個男人會為了她而犧牲掉他要的自由。

男人真的不可靠嗎?一個不可靠的男人,有沒有可能為了一個女人犧牲他極力爭取的東西?

她跟母親確實能繼續擁有她們對父親的回憶,但在這同時,她也註定要失去那個肯為她犧牲的男人。

“琉璃?”明子轉頭,赫然發現沉默的琉璃,臉上正垂着兩行淚。

“嗯?”琉璃恍若回神,渾然不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淌下淚水。

“琉璃,你……”敏銳的明子立刻察覺有異,而且馬上聯想到和典。“你跟蜷川有什麼……”

“媽,我跟他沒什麼。”她有點不打自招的急着否認。

明子不安地看着她,“你不會是跑去跟他……跟他……”

“不。”琉璃猛地搖頭,“他沒有對我怎樣,他……”

“這麼說你是真的去找過他?”

琉璃眼見瞞不了她,只能心虛的點點頭。

“如果你沒給他什麼,他怎麼會取消計劃?”站在商業立場上,這實在太不合理了。

琉璃急得掉下眼淚,“媽,真的沒事,我……”

“琉璃,為什麼?”明子心疼又歉疚,“為什麼你要去找他?”

“因為我不想媽媽失去對爸爸的回憶。”她噙着眼淚,“當我聽你說到你其實還愛着爸爸的時候,我……我好高興……”

“琉璃?”

“我好高興你並不是靠着對爸爸的恨堅持下去,我……我不想你失去玄春,玄春是爸爸的。”說著,她哽咽了。

見狀,明子只覺得心痛得快要昏厥,“琉璃,我的寶貝女兒……”她伸手一攬,將琉璃抱在懷中。琉璃像個孩子似的哭倒在母親懷裏,“我求他給我們籌錢的時間,甚至用我自己做……可是他沒有,他沒有擁有我。”

明子一震,“他……”他不是非常喜歡琉璃嗎?為何琉璃都送上門去,他卻沒對她……

“他說我可以為了玄春而犧牲,他也可以為了愛我而犧牲……”

“琉璃……”明子心疼不舍地抱緊她,心疼被愛情折磨着的琉璃。

“這個開發案是他跟他父親的賭注,成功了,他就擁有愛的自由,要是失敗,他……”

“愛的自由?”明子一怔。

“他中止了開發案,也就是說他……他必須在他父親的安排下,跟他不愛的女子……”她哭着,再也無法言語。

聽到這兒,明子已明白了一切。

她輕輕地推開琉璃,憐愛地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琉璃,愛情就是會教人痛苦,我才告訴你不要去碰它。我愛你爸爸,但還是不能保證他永遠不會背叛我,蜷川也一樣……那一天,你爸爸告訴我他要去跟那個女人分手,但是他卻一去不回,選擇了她……”

提起這段往事,即使她心裏還愛着琉璃的父親,眼底還是露出了些許的不諒解。

“蜷川現在愛着你,但誰知道他哪天會背叛你呢?”她緊握着琉璃的手,“人心是善變的,也許你們這麼無疾而終,就是最好的安排。”

“媽……”也許她母親是對的,也或許她根本錯了。

但不管她母親是對是錯,她都已經跟和典錯身而過了。

她擦掉眼淚,不想母親因為她的傷心而感到內疚。“我沒事的……”她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能保住玄春真是太好了,不是嗎?”

明子似乎覦出她在強顏歡笑,卻什麼都沒說地蹙眉一笑。“是啊,真是太好了。”

長京集團,總裁辦公室。

“你在玩什麼?”蜷川信慍惱地瞪着站在他面前的和典,“你居然就這麼喊停?!”

和典沉默地面對父親的責難,神情平靜。

“我要你馬上復工。”蜷川信說。

“不行。”他不假思索地回絕了蜷川信。“我已經將旅館的產權釋還給業者,並重新打了合約。”“什麼?!”蜷川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我把開發案整個交給你,你居然這樣惡搞?你是故意的嗎?”

“我不管你怎麼想,總之復工。”他語帶命令。

“爸,”和典直視着他,神情堅定,“您已經把開發案交給我,也就是說由我全權做主,現在我決定停工,希望您尊重我的決定。”

“你……”見他如此堅決,蜷川信不覺疑惑,“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爸,開發案失敗,對您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真正有切身影響的人……是我。”

蜷川信一頓,“你是什麼意思?”

“開發案失敗,我賠上我的自由,您並沒有損失。”他說。

蜷川信怔愣住,狐疑地望着他。“你……”

是的,開發案不管是失敗還是取消—他都必須遵守約定,對他在他婚事方面的“關心”沒有異議。

只是,他為什麼突然放棄他極力爭取的“愛的自由”?一切不是都非常順利的在進行嗎?

他無法理解,甚至根本摸不透和典的心思。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不解地看着和典,怒氣消褪了一半,“你不是一直在跟我爭取那份自由嗎?怎麼現在卻……”

“我遇上了比自由更重要的東西。”是的,他“愛的自由”,顯然已輸給了琉璃“珍貴的回憶”。

“你……”他微怔,旋即一個念頭鑽進了他腦里,“你碰上了誰?”

和典正視着父親的質疑,撇唇一笑,“一個我可以用生命去愛她的女人。”

蜷川信一震,“既然你有喜歡的女人,那麼就更沒理由放棄你的自由了,不是嗎?”

他微蹙起眉頭,悵然地道:“我的自由跟她的回憶相互矛盾,所以我成全她的回憶,免得她恨我一輩子。”

“你在說什麼回憶?”蜷川信有點被他搞糊塗了。

雖然對於他中止開發計劃的事感到氣惱,但此刻,他更想知道和典跟那個有着回憶的女人的事……

“她是當地旅館的小老闆娘,那家旅館是她父親留下來的,現在正由她跟她的母親在經營着,對她們來說,那間旅館是她可用來回憶父親的惟一東西。”

“所以你就……”蜷川信幾乎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放棄了他的自由,那女人在他心裏的分量已超過一切了嗎?

“爸,願賭服輸。”他坦然接受一切結果,“您可以開始安排我跟鷹取真子的相親了。”說罷,他轉身走出了蜷川信的辦公室。

望着他的背影,蜷川信喃喃地說:“這小子,你來真的?”

“新聞快報,長京集團原訂在伊豆的大型度假中心開發案在日前喊停,而在今天早上工人準備撤離所有機具時,卻在開挖地點的六十公尺山坡下發現一輛破舊的藍色轎車。

今人驚愕的是,車上有一具已化為白骨的男性骨骸,警方在他的車內發現了證件,男子身份為北條志一……

據警方研判,北條志一應是在回家的途中,因車輛失控而墜落在山谷下,依法醫初步鑒定,確定他應該死亡至少十年以上,更詳細的情形、我們會繼續為您播報……”

坐在電視機前,明子面無血色地盯着電視機,她手中端着的咖啡杯正顫抖搖晃着。

“志……志——”就在她喊出這十幾年來不曾喊過的名字的同時,她手中的咖啡杯也應聲落地。

看着碎裂的磁杯及灑滿一地的咖啡,她黯然地流下了眼淚——

在確認山谷下的男性骨骸,就是十幾年前離家未回的北條志一后,警方讓明子領回了他的遺骨。

在領回遺骨之後,明子立刻為他辦了一場簡單莊嚴的法會。

確定志一早已在十幾年前的那個颱風夜意外身亡,固然是件遺憾又感傷的事,但相反地,明子的心也踏實了。

法會結束的當晚,明子一個人沉默地坐在靈前,神情平靜地注視着遺照中的志一,眼眶中雖猶有淚,但眼神卻充滿了早已不見的溫柔。

琉璃站在門外,靜靜地看着坐在靈前的母親。

這是在父親離開以後,家裏第一次懸挂起父親的相片,第一次有人敢在母親面前提起父親,第一次母親沒有因為提起父親而動怒。

不只母親心裏踏實了,就連她的心情也好像沉澱下來了。

明子覺察到琉璃的存在,“琉璃,還沒睡?”

琉璃點頭,走了進來,“有點睡不着……”

“是嗎?”明子微微一笑,“那就過來跟我一起陪陪你爸爸吧。”

她輕點下巴,在明子身旁坐下。

突然,明於幽幽地道:“我埋怨了他十幾年,想不到他已經……”

“媽……”琉璃轉頭望着母親,發現她眼睛已悄悄蒙上淚光。

她伸出手,緊握着母親的手,而明子也緊握住她的。

明子感慨地道:“要是十幾年前就知道他已經死了,這十幾年來,我不會懷着怨恨活着,不會把你教養成……”

“媽,不是你的錯。”看着母親,琉璃不禁眼眶泛紅。

“不,是我不好。”明子非常自責,“那一天我不該逼着他去找那女人攤牌,我不該在颱風夜還要他冒着風雨在山路上行駛……”說著,她再也忍不住地掉下眼淚。

琉璃用力地捏緊她的手,“媽,都過去了。”

明子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拭淚,聲音微微沙啞,“是啊,都過去了……雖然他曾出軌,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我們,這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嗯。”琉璃點頭,“爸爸的選擇並沒有讓我們傷心失望。”

警方的報告上說明她爸爸是在回來的路上,因車輛打滑而連人帶車摔下山,也就是說,她爸爸並不是一去不回,他確實是回來了,只是車子再也開不到目的地。

“是啊,這確實是他的選擇……”明子喃喃說道,然後望着琉璃,“琉璃,我現在也要你自己作選擇。”

“媽?”

“你愛蜷川吧?”明子抿唇一笑,“去找他吧!”

“媽,”她蹙起眉心,“他必須跟別人……”

“你甘心嗎?”明子打斷了她,“媽媽做錯了,也真的很後悔,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後悔……”

“媽……”提起和典,琉璃的心不覺激動起來。

是的,她確實不甘心也不願意,當然更不想後悔,只是……還來得及嗎?

“只怕來不及了。”她幽幽說道。

“不去做就永遠來不及。”明子力勸她,“他能為你放棄‘愛的自由’,你就不能不顧一切的爭取追求嗎?”

“我……”她當然行,她……她愛他。

所以不管結果如何,她不能什麼都不做,一輩子活在悔恨里。

“去吧。”明子溫柔一笑,輕拍她的肩膀,“明天就去東京找他。”

“不。”琉璃霍地站起,“我現在就出發。”

明子一怔,訝異地看着她,旋即,撇唇微笑,“好啊,我送你去車站。”

早上十點,琉璃來到了長京集團總公司。

進到宏偉的大廳,她走向櫃枱。“請問蜷川和典先生在嗎?”

三名櫃枱小姐好奇地打量她,“請問小姐如何稱呼?找副總裁有事嗎?有事先預約嗎?”

“我是‘北條琉璃’,我沒有預約,不過我找他有急事。”她簡短地說明。

“這樣啊,那我先幫你做預約。”櫃枱小姐說。

琉璃突然輕拍桌面,神情嚴肅。“不,你沒弄懂,我必須立刻見到他。”

小姐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我……我懂了,不過副總裁今天並沒有來上班。”

“咦?”琉璃微怔,“那他……”

“他今天要跟鷹取家的小姐相親,所以……”

相親?他今天要相親?!不,她一定要見到他,她要告訴他,其實她一直愛着他,沒有改變,從來沒有!

“請你告訴我地點,好嗎?”琉璃懇求着。

“呃……”三名小姐面面相覷,有點為難。

“我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拜託。”琉璃低頭欠身,誠懇又心急。

其中一名小姐咬了咬唇,像是有所決定。“中午在希爾頓二樓的百合廳。”她說。

另兩名小姐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幹嘛說?”

“沒關係啦,我看她真的很急。”她說。

琉璃感激地看着她,“謝謝你,小姐,謝謝你。”得到確切訊息,琉璃不敢遲疑地轉身就走。

“請問蜷川先生來了嗎?”來到百合廳外,琉璃向侍者打聽。

那侍者一臉懷疑,“請問你是?”

“我是北條琉璃,我有急事要見他。”

他皺皺眉,“請稍等。”他走向另一頭,向經理請示着。

那經理觀着她,神情猶豫而謹慎。不多久,侍者走了回來。“小姐,非常抱歉,蜷川先生今天包下了百合廳,恐怕不方便讓你……”

“我一定要見他。”不等侍者說完,她誠懇請求着。

“真的很抱歉,我們不能那麼做。”

“求求你。”顧不得旁人的好奇打量,琉璃就差沒跟他下跪了。

此時,遠遠看着的經理皺起眉頭,吩咐另兩個人趨前。“小姐,請你馬上離開。”

“不,我……”她知道這些人可能已經把她當瘋子一樣看待。

但無論如何,她都要見和典一面,她一定要將自己真正的心意告訴他。

“拜託,我真的要見他……”

她話還沒說完,兩名飯店人員忽地架住她。“小姐,失禮了。”

“不……”被他們左右箝住,她完全無法抵抗,只能任由他們將她往長廊的另一頭帶。

“不,請你們告訴他一聲,我……”她的胸口一陣抽緊,不禁急得掉下眼淚。

“發生什麼事?”忽地,百合廳的門口傳來和典的聲音。

“蜷川先生。”經理恭敬地喊了聲。

聽見他的聲音,琉璃再也顧不得什麼地大叫:“和典!蜷川和典!”

她的叫聲引起了和典的注意,他轉頭一看,只見琉璃被兩個人架着往長廊的另一頭走。

他陡地一震,沉聲喊道:“放開她!”

那兩人一愣,一臉不知所措。

“放開我!”琉璃使勁地掙脫了他們,轉身朝着和典跑過來。

看見她突然出現在這裏,他已經夠驚訝。再見她猶如久別重逢似的向他跑來,他就更詫異了。琉璃就這樣奔向了他,伸出手,緊緊、緊緊地抱住他。

他一怔,“琉……琉璃?”她是吃錯了什麼葯?

終於能見到他,琉璃激動地掉下眼淚。“對不起……對不起……”

他皺皺眉,感到疑惑,“琉璃,你是……怎麼了?”

琉璃抬起臉,淚眼婆娑地望着他。“我愛你,我不要你跟什麼鷹取小姐相親,我……”

和典震驚地看着她,“你……”她愛他?她不是說她已經恨透了他,對他再也沒有任何感覺?

“我知道開發案的取消讓你失去了愛的自由,我也知道我跟你的身份一點都不配,但是我……我……”想起自己跟他根本是毫無希望,她不禁哽咽。

“琉璃,你不是拒絕我了嗎?我以為你……”上次在下田,她在最後一際悍然地拒絕了他,那不是代表……

琉璃懊惱又自責,“我愛你,可是一想到那簡直是交易,我就……”

她的淚水不斷地消落,模樣是那麼的教人愛憐。

“我沒對你誠實,其實我……其實我……”她欲言又止,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臂,“我知道你要相親,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的好事,我只是……我……”她慌得語無倫次,不知所云。

但就算別人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至少此時,和典是明白的。

他端起她淚濕的臉,溫柔地一笑,“別哭……”

“和……和典……”

他用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淚,深情地道:“我都明白了。”

“你一定整晚都沒睡,是不是?”

她噙着淚水,用力地點點頭。

“我幫你訂個房間,你先休息,有什麼事晚點再說。”他耐心哄着她。

“不,不,我……”“晚點”是指等他相完親嗎?不,等到那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

看她如此焦慮心急,他一方面覺得不舍,一方面又感到欣慰。

“放心,等我跟我父親溝通完,我就……”

“你要跟我溝通什麼?”忽地,蜷川信偕同夫人美智子從百合廳走了出來。

他樣貌威嚴,而美智子則是貴氣和藹。兩人看着淚眼汪汪的琉璃,都有點疑惑。

但只一會兒,兩人已經猜到琉璃的身份——

“爸,她是……”

“我知道她是誰。”蜷川信打斷了和典,“她一定是那個你可以用生命保護的女孩。”

用生命保護?琉璃一怔,驚疑地望着和典,而和典則有點不好意思。

“和典,”蜷川信看着他,“你現在到底想怎樣?”

蜷川信向來是個快人快語,又習慣速戰速決的人。當然,他的兒子也是。

“爸,我要跟琉璃在一起。”他毫不猶豫地說。

“你應該知道你已經輸了自由。”蜷川信說。

“我知道,不過您沒說我一定要跟鷹取小姐結婚,不是嗎?”和典直接與他談判,“您當然有權關心我的婚事,不過我還沒失去選擇跟拒絕的權利,對吧?”

蜷川信眉心一擰,“聽你的口氣,你似乎會跟我抗爭到底?”

“是的。”他不假思索地點頭。

蜷川信沉吟須臾,然後看着一臉惶惑的琉璃。她是和典寧可犧牲自由,也要保護的女孩,可想而之,叛逆又固執的和典會為了她而跟他沒完沒了。

他當然可以強勢地介入,畢竟他賭嬴了。但他強勢介入的結果會是什麼呢?

“琉璃小姐,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蜷川信問。

“我……”琉璃怯怯地,“我不想後悔。”

蜷川信挑挑眉,“也就是說……你是來阻止相親的?”

琉璃搖搖頭,“不,我……我不敢那麼想,我……”

“你知道和典會為了你跟我鬧翻天嗎?”蜷川信注視着她。

她微怔,眨了眨眼睛,模樣嬌美又惹人憐惜。

他皺皺眉。這個女孩別說了解她,光是看着就很難教人不愛憐。

“算了,也許真是註定的。”他凝視着她,唇角輕掀,露出了一記不明顯的笑意。“誰教鷹取家的人在赴約的途中發生車禍呢!”

“啊?”琉璃一震,驚疑地看着身旁的和典。

和典致撇唇,瀟洒一笑,“我剛才就是想告訴你,相親取消了。”

“什……”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怎麼會?”

“是天意吧,琉璃小姐。”此時,美智子趨前,輕輕執起琉璃的手,“瞧你看起來很累。”

說著,美智子吩咐經理,“待會兒幫這位小姐準備一間舒適的房間。”

“是,我這就去。”經理不敢馬虎,連忙轉身離開。

“和典,我跟你媽媽要到醫院去探視鷹取先生一家,順便跟他們解釋並婉拒……”

“婉拒?”和典一怔,“爸……”

不苟言笑的蜷川信瞥了他一眼,“哼,我懶得再理你的事。”說罷,他轉身就走。

美智子拍拍和典的手臂,笑說:“你在這裏陪琉璃小姐吧,等她休息夠了,晚上回家裏吃飯,就這樣。”話落,她旋身隨着蜷川信離去。

和典跟琉璃目送着他們離開,然後幾乎在同一秒鐘望向彼此。

四目交會,琉璃露出羞澀又不安的笑容,“你爸爸他……”

“你聽不懂嗎?”和典輕擁住她的腰,“我爸爸不反對我們的事。”

“啊?”她一震,感到驚訝。

“有沒有比較安心了?”他促狹一笑。

“這……”一時之間,琉璃還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和典眸光深情地注視着她,“太好了,不是嗎?”

迎上他溫柔的目光,琉璃心裏有種踏實的感覺。怎麼這樣順利呢?難道是疼愛她的爸爸在悄悄庇佑着她?

“我好像在做夢。”她說。

和典低下頭,在她額頭輕吻一記。“這可不是做夢。”

此時,飯店經理來了。“蜷川少爺,我們已經為這位小姐準備好房間了,請跟我上樓。”

“嗯。”和典牽着琉璃的手,在經理的帶領下緩步向電梯。

“琉璃,”突然,他微彎下腰,低聲道:“待會兒先睡個覺,然後……”

“你!”琉璃驚羞地瞪着他,“你在說什麼?”

“就是休息睡覺啊。”他眼底帶着一抹狡黠,“你以為是什麼?”

“你……”驚覺自己被捉弄,她滿臉通紅。

他得意地笑了,“要是你不想睡覺,我們倒是還有很多事可以做。”說完,他朗聲大笑。

就在步進電梯的同時,他忽地從經理手裏拿走房門插卡,然後迅速將電梯門關上,把經理拒於門外。

琉璃一怔,疑惑地道:“你做什麼?”

他凝視着她,撇唇一笑,原本輕攬着她的手臂猛地一振,將她撈進懷中。

低下頭,他迫不及待地攫住他渴望已久的甜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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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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