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風山寨
第4章黑風山寨
“我跟夜趕去的時候，就只看到你一個人在外面，洞裏有打鬥過的痕迹，因為你當時情況緊急，所以我跟夜也顧不了那麼多就帶了你回落霞谷療傷。”
“有打鬥過的痕迹？軒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也不太清楚，後來我有派夜再回去查探，已經沒有任何線索，包括薄奚一族的人，包括屍體也全都不見了，同時神龍壁裏面也是一無所獲。”
薄奚一族與世無爭，只是守着一個本不該屬於他們的秘密，卻沒想到竟然招來如此的滅族之禍。
“夜，他一定很難過吧？”
“嗯，當時夜回來后一直沉默，他本是想找到叔父的屍體好好安葬結果什麼都沒找到。他一定是在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他的族人。”
是呀，滅族慘境，仍誰都接受不了，夜那樣一個冷情的人，他的喜怒也從不形與色，只是這樣的痛苦，他一個人又是如何渡過的？
“後來，我聽說是安陵國的人做的，只是是誰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南宮瑾，他……”
“凝凝是想問他有沒有事吧？”
“他沒事，他那樣一個人又怎會讓自己有事呢，只是暫時沒有他的消息，他並沒回安陵國。”
也對，他那樣一個人，軒都這麼了解他，她還有什麼可想的。
“只是，凝凝，還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溫孤軒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她怔怔的看着他，如此熟悉的眉眼，此刻全都糾結在了一起。
“說吧，什麼事。”
她忍不住抬手，為他撫平那微皺的眉頭。
“伊祁雲辰，伊祁雲辰他……他去了。”
“去了？雲辰他去那裏了？”
她不明白，什麼叫去了？雲辰他又能去哪裏？突然好似明白過來什麼。
“你說，你說雲辰，雲辰他怎麼了？”
“南宮瑾安排伊祁雲辰代他出征剿匪，然後伊祁雲辰不敵匪徒，聽說掉落懸崖屍骨無存……”
“什麼……”
眼前只覺得混沌不堪，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怎麼，怎麼可能……
那個一身青衣，總是溫柔笑對，叫她凝兒的雲辰，替她綰髮，給她溫暖，照顧她，呵護她的雲辰。
怎麼，怎麼可能就這樣去了。
她不信，她絕不信。
“後來，後來，告訴我，後來還有別的消息嗎？”
溫孤軒不想看她這麼難過，將她攬過，緊緊的抱在懷裏。
“凝凝，別怕，以後，我來保護你，一定會像伊祁雲辰那樣將你護得好好的。”
這是溫孤軒後來知道的，原來這些年來，芸凝之所以不被世人所知，全都是伊祁雲辰在護着她，是他將他的這個妹妹深深的藏了起來。
伊祁雲辰走了，以後就由他來保護她，他也定會護她周全。
“雲辰真的，丟下我不管了嗎？”
“凝凝，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同伊祁雲辰一樣護你到底。”
可是那不一樣，又怎麼會一樣呢，雲辰自小與她一起長大，就算是後來她穿越了，但是深埋在伊祁芸凝心裏的一種依賴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軒，我想回去，你帶我回去看看好不好？我要去看看雲辰究竟去了那裏，他答應我會照顧我一輩子的，他不會就這樣離開的，不會的，不會的……”
“好，凝凝要去那裏，軒就帶凝凝去。”
一股清涼的感覺在臉上泄流而下，當溫孤軒用手為她拭去時，她才驚覺自己竟然流淚了。這淚水不應該流得這麼早呀，雲辰不可能就這樣去的，絕不可能。
“殿下，皇上傳召。”
薄奚夜站在亭外傳話，其實他早已站在這裏多時，她們的對話，他也全數聽了進去，薄奚一族的死，他一定會找應得人討回來的，一定會。
“凝凝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其它的事容我見過父皇我們再商量。”
“好。”
木然的轉身，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足夠面對一切，可是為什麼他要讓雲辰代他去？難道他真的想要雲辰死嗎？
可是雲辰不是一直在為他賣命嗎？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
聖賢殿。
一身明黃的軒啟帝溫孤喻正襟高座於書案前，動作緩慢的翻着眼前的摺子。
眉頭不自覺的皺成一個川字，這些年來，他苦心經營着一切，不過是為了讓他和她的兒子能夠有足夠的能力變得強大。
只可惜他們父子一樣都只愛美人不愛江山。
恐怕他的愛子，又要辜負他的一番心意了。
眼前的摺子是前幾日從安陵國送來的，如今的安陵國與軒啟國可說是不分高下，要說前十幾年安陵帝南宮淳還沒有站穩根基時，他軒啟國還算是略勝一籌。
只是從她離開人世開始，他也就無心朝政，任由安陵國一心做大。直到後來的圍攻北海，這才讓他不得不緊張。
軒啟國於他或許不是最重要的，但卻是他的責任，做為一國之主，他有責任保障他的子民安居樂業，而不是四處南征北戰。
他承認自己不是個好皇帝，好在最近這幾年他已經改了很多，將所有重心都用在朝政上，努力的成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國君。
“兒臣參見父皇。”
“起吧……”
“謝父皇。”
“軒兒最近身體可好些了？”
“回父皇，已大好了。”
“你的毒……”
溫孤喻欲言又止，溫孤軒身上的毒可能是他此生最放不下的一件事了。
“父皇，兒臣體內的毒不礙事的。”
他的兒子，永遠這麼貼心，從小他把一切看在眼裏，大兒子的欺負，皇后的故意打壓，他不是不知，只是他有他的無奈。
外戚專權，內宮不穩，都是他這個無能的皇帝造成的。
後來他想，他能做的就是盡量保護好他，給他一個安余的成長環境。
即便是這樣，他仍然讓他生下來時體內就帶有巨毒，這些年來如果不是薄奚夜為他療傷，驅走體內的毒，恐怕他，他早已不在人世。
想到這些，想到他所愛的兒子承受的一切，身體，精神上的折磨，他願意用一切來換。
只要是他所要的，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幫他，如果他不願意的，他也會拼盡所有的來為他護航。看着手裏的摺子，短暫的沉默后，他還是決定交給他自己決定。
“軒兒，這裏有個前幾天安陵國送來的國書，你看一下吧。”
溫孤軒接過，打開一看，如同一個晴天霹靂，打得他連連後退。
“軒啟帝溫孤喻皇帝親啟：朕安陵國帝君南宮淳為日前北海之戰一事做出最誠肯的謙意，
北海一役實屬朕之胞弟個人爭強好勝之心，與安陵國全國上下無關，也謝過軒啟國帝君最後
沒有斬盡殺絕，為此安陵國願與軒啟國交百年之好，最後安陵國誠心送上千匹良駒，與萬兩
黃金，只為求與軒啟國結為親家，現朕用百分之一百的誠意希望軒啟帝君同意將軒啟國公主
伊祁芸凝殿下嫁與我國成為安陵國妃，如若軒啟帝君同意，朕願親自前往軒啟國親迎貴國芸
凝公主殿下，安陵國帝君南宮淳敬上。”
“軒兒，軒兒，軒兒……”
從打開這封國書開始，溫孤軒的表情就沒有任何變化，如同石化了一般呆立着站關案前不動也沒有任何聲響。
溫孤喻不得不向前，走到溫孤軒的面前，雙手按着他的雙肩拚命的搖了又搖。
“父皇，我沒事。”
“軒兒，父皇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母妃，沒有照顧好你還有你的母妃，是父皇這輩子最慚愧
的事，但是這件事，父皇願意交由你去辦，不管你做任何決定，或者有任何想法，軒啟國包
括父皇在內都絕對的支持你。”
“謝父皇，請容兒臣好好下去想想，兒臣現在無法做出任何決定。”
“好吧，好吧，你先下去吧，安陵國派來的人，我自會好好安排，其它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謝父皇，兒臣告退。”
轉瞬間，聖賢殿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這一切的發生，似乎都不過是驗證了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安陵國與軒啟國交界處。
群山環繞，樹木鬱鬱蔥蔥，整個山林在這盛夏的天氣里顯得分外涼爽。
一座看似古樸的山中大院，聳立在山林里，這座大山還有個特別的名字叫黑風山，山裏的這坐院子叫：黑風寨。
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戰爭，後來山寨里的人都被一個周身透着張揚邪魅氣質的男人和他的手下收服了。
現在這個男人成了這個山寨里的老大，原山寨寨主成了二當家，然後所有山寨里的人也跟着心悅誠服的叫那個男人為老大。
如果有人一夜之間能夠全數控制山寨里的人，生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你能不叫他老大嗎？
不能，全山寨的人，都妥協了。
原因無它，因為這個人值得大家被封為老大。
皇帝派了軍隊來剿匪，如果不是老大的話，他們恐怕早就命喪刀下，成了亡魂，想到那晚的情形，以前的大當家如今的二當家李一刀真覺得認這個老大認值了。
如果不聽老大的，他這整座山寨估計都被移為平地了，皇帝真TM狠，他一個小山寨竟然值得安排那麼多人來剿匪，擺明了就是想滅寨。
後來在老大的安排下山寨里的兄弟們用計將兵都打退了，老大就留了下來，李一刀等都心甘
情願跟着老大混，因為老大手底下那幾十個手下，絕對都是以一擋十，別說擋十擋百估計都
不成問題。
對於老大的來歷，李一刀不是不好奇，但是老大對山寨有貢獻，山寨里的生活從老大來了后就跟變了樣似的。
他手底下那些個山野莽夫，竟然被老大給教成了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說得誇張點絕對不下於那些個軍隊裏當兵的。
他李一刀是真服氣了，要擱以前，誰還能收拾得了他，他就孤家寡人一個，要啥沒有，要命就一條，他什麼都不怕，可是後來成了寨主，手底下的這些兄弟，就成了他的親人了。
老大的到來，不只是山寨的改變，還有對兄弟們的關懷，現在兄弟們也不打家劫舍了，吃喝
拉撒一應事情，老大都給我們管了，相當於我們現在吃的，用的，都是老大拿銀子出來給辦
的，想想我們以前過的朝不保夕的日子跟現在比起來，那簡直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要說這樣的人才去當官，再或者說個大不敬的，他就是拉去當皇帝都肯定不為過，絕對的治世之才呀。
他還就沒見過有比老大更厲害的主了，要說起他手底下那幫兄弟，可都也是些個不要皮不要
臉的莽夫，要收拾他們可不簡單，可老大來才沒多久，這幫兔仔子竟然全都服服帖帖比他這
個原老大還叫得帶勁。
原因無它，像我們這些個山野之人，服的就是個武字，老大的武功那簡直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我們寨子裏吧，管事的不多，從我往下數也有個十幾個。
想要收服我們就得把咱一個個給撂倒了再說，果然他還真沒在怕，直接一個上午下來把我們這幫子平時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給全撂地上了。
再看看他，長得一臉秀氣，要他不動聲色坐那的時候，誰見了誰都保不起以為這是一書生。
我這形容一點都不過分，過分的是寨子裏的一幫丫頭，老婆子們。從老大上山來，上到八十歲的阿婆下到三歲的小女娃，那眼睛就從他身上沒轉開過。
嘴也是前所未有的甜，一口一口大當家，叫得那叫一個歡實，還爭相要來侍候他，最後我怕
老大讓她們給吃了，只好找了個男的來，結果人老大手底下多的是侍候。果然老大是人才，
不只收服男的，女的在不動聲色間也給收得服服帖帖的。
當然這多少讓做為曾經大當家的我有點心酸，不過竟然弟兄們都好了，他也好了，其實他也是暗地裏對老大服氣得很。
老大身邊還有個特厲害的人，一直隨身侍候，叫其。
他就聽過老大叫他其，要說這其的武功呀，那也是絕頂的好，當然肯定比老大差，但其也有他的長處，好象這人以前還只是老大的管家，
這管家都如此厲害了，要說正主那還得了。
慢慢的老大在寨子裏的時間長了，也就不避諱他的身份了，NND老子果然沒猜錯，他還真是個大人物。
人都道安陵國南宮瑾王，一身紫衣，衣袂飄飄，氣媚入骨，為人風流倜儻，在安陵國那也算得上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起先我們並不知道自己整天叫在嘴裏的老大老大就是安陵瑾王呀，以為不過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老大也從不在我們面前提他的身份。
後來聽說瑾王被狗皇帝派去打海盜了，起先瑾王還打了勝杖。
可軒啟國不知道怎麼竟然找了個女公主來，一招就把安陵瑾王給打得落海而亡。
寨子裏的弟兄們還在議論這什麼公主不就一個娘們能有這麼厲害，反正我是不信一個娘們家的能上戰場打杖。
再後來沒幾天，其竟然帶着老大上山來了，還說要暫時住在這裏，當然我們是歡迎的，只是老大竟然還受了傷，我就想不通了。
憑了老大的身手，別說我想傷他，就算是咱們寨子裏的人全圍上來，估計想要近他身都難。其來了不久，老大的暗衛也跟了上來，並將山寨周圍給團團包圍起來。
慢慢的，我知道了這一直被我們大家叫的老大，竟然是安陵國的瑾王，怪不得那麼有錢了，叫咱一個山寨的人，不去打家劫舍，跟寨子裏待着就能不愁吃穿。
說回正事，狗皇帝設計讓老大去打海盜目的就是想奪老大手裏的兵權。
好在老大這次是落海，沒有傷到要害，他手上的虎符還在，只要他身體一好，隨時可以召喚他的百萬大軍。
其實我有提過去找軒啟國那小娘們幫老大報仇，可是老大死也不同意，還說如果我要真敢去傷了她，還要閹了我，讓我從此不能人道。
娘的，不就是個小娘們嘛，老大至於這麼緊張嘛，後來只要一提到那小娘們，老大會立刻黑臉，平時你別看他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那要是黑起臉來，誰都覺得那啥冰山一座，冷呀。
雖然我們知道了老大的真實身份，可在寨子裏老大說他不是什麼王爺，仍然跟兄弟們是一樣，叫他老大，他認，叫王爺他立馬翻臉。
好吧，對我們這些個打家為生的山賊叫那些文縐縐的王爺來王爺去的，還不如叫老大來得爽快。
反正從我們知道老大的身份后，其的身份也不眼知明了，他全名叫歐陽其是王爺府的總管，他跟我們不一樣，他依然叫老大王爺，保持着主子之間應有的禮數。
那些個禮數呀，叫老子學一輩子估計都學不會，也就隨他們了。
老大在山裏休養已有數月了，這日終於傳來了消息。大夥都緊張的候着，其實大家都想幫老大拿回他應得的。
“王爺，宮裏的人來消息了。”
“傳。”
“稟王爺，屬於已探得知皇上已送國書前往軒啟國。”
“哦，可知國書內容？”
“這個屬於尚未查明，屬於一路跟隨送國書之人前往軒啟國，但軒啟國方面沒做任何回應，只安排了使臣住下，沒有任何回復。”
“哦，軒啟帝方面沒有任何動作嗎？”
“暫時沒有，另外屬於前往軒啟國時，宮裏也傳來消息說皇上安排瞭然妃回伊祁家探親，而且然妃離開后伊祁相國的病立刻就好了，而且還暗中派了手下去軒啟國查找一名女子。”
“王爺，這伊祁相國此行，恐怖不簡單。”歐陽其站在一旁道。
“嗯，我知道，你安排去軒啟國的人怎麼說？”
“回王爺，軒啟國方面說軒轅殿並無異相，不過最近在收拾東西，好象是要離開軒啟國一樣。”
“嗯，繼續查探，如果軒轅殿裏的人一但離開軒啟國立刻向我稟報。”
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就算是死，他也要得到他想要的。
“安陵國可還有其它事？”
“還有一事，高陽右相，最近安排了不少人出來，好象是衝著咱們山寨而來。”
“什麼？這老禿驢他要幹嗎？該不是知道了老大在這吧？娘的，他要敢來，老子見一個殺一個見一對殺一雙，正好老子最近手癢，很久沒殺人了。”
“住嘴。”
呃，好吧。老大發威了，他只好立刻禁聲，其實他是在為老大報不平，老大手裏的虎符只要一出，安陵國的雄獅還不任他差遣，他也不用整天窩在這深山老林了。
“報，屬下有要事回報。”
“傳。”
“稟王爺，屬於剛剛抓獲一個高陽右相的人，據他招供，高陽右相的人是來查雲辰公子下落的。”
“哦，竟是來找雲辰的？”
“王爺，會不會是他們已經知道了雲辰公子……”
歐陽其在旁邊不得不擔心的說。
“沒事，如果雲辰知道她還活着，自會現身的，這點我們不用擔心。”
“是呀，雲辰公子要是知道她還活着，定會立刻前來見王爺的。”
“恐怕不會，如果雲辰知道了，會立刻去找她，畢竟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他們。”
“王爺不必自責，這些事，他們早晚會諒解你的。”
“那被抓的人可還有交待什麼？”
“稟王爺，那人只說高陽大人交待不留活口，如果見到雲辰公子，立斬不怠。”
“哼，這高陽於千，還真想把責任全推給咱們，如果雲辰公子真的死了，說不定小姐就再也
……”
歐陽其沒有說下去，只因他自己那位在王爺心中的分量，如果當日不是高陽於千逼得緊的話，王爺也不會走此一步。
如果重來一次的話，他估計王爺絕不會這樣做，畢竟那些日子，他是親眼看到王爺是如何痛苦的渡過。
“那王爺，伊祁相國那邊，可要派人前去查探？”
“不用，伊祁文昭這隻老狐狸，本王能捧他成為左相，自然也能拉他下來，他那邊暫且不用派人前往，以勉讓他生疑。”
“是，屬於遵命。”
“沒事的話，大家都退下吧。”
說話間，訓練有素的暗衛已經退出大殿。
他李一刀都不得不佩服這老大訓練人的本事，要說這老大的手下們絕對是個個百里挑一的能人好手。
就拿他這土匪窩來說，硬是讓人給弄成了正規軍，要擱一般人，還不讓他們這幫強盜給吃了。
哈哈哈……
李一刀不由得想笑，想起來他手底下那幫兄弟最近着實乖了不少。
老大現在有事，他也不想閑着，準備下去跟兄弟們商量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是幫得到老大的。
隨着兄弟們一個個退了出來，只留下其總管和老大在大堂里。
原本熱熱鬧鬧的大堂，忽然間都安靜了下來，身邊只站在歐陽其一人在陪着我。
“你也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
“王爺不必介懷，我相信小姐會原諒您的。”
“其，難道你沒看到那日她的眼神嗎？”
“王爺……”
“下去吧。”
“是，王爺。”
這下人都走光了，整個大堂除我自己以外，再無他人。
將自己陷入往事裏，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放鬆身心。
我想要努力回想起關於她的一切。
從初見時的溫柔恬靜，到後來的囂張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再到後來的妥協認命，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都是我造成的嗎？
一個本該平靜幸福過一生的女子因為我的介入，捲入了朝堂之爭。
因為我的介入，她險些成為了壁下亡魂。
都是因為我嗎？
終究是我負了她嗎？
或許不應該屬於我的東西，我早就應該放棄，如果我放棄的話，是不是我就不會遇到她了？
她恨我嗎？
恨吧。
肯定恨極了我，如果我是那個人，我也會恨死自己。
北海一役，我遠遠的站在船頭，就看見她和他站在岸邊，兩人竟是如此的相配。
就如同我第一次在相府見到她和他時。
那時，如果不是我的話，她們是不是就成了一對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然後，我的生命依舊是不變的黑暗，永遠看不到盡頭。
不，我不同意，絕不同意，她只能站在我身邊，到死都只能是屬於我的。
從小什麼都失去的我，憑着自己的努力成為了安陵國不可動搖的安陵瑾王，坐上那個位置之前，我就告誡自己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直到我遇到了她。
我生命中盛開的第一朵動情花，我開始為了這朵花變得不再那麼小心翼翼，我開始變得想要儘快結束這一切，只因想要早日擁有她。
只是因為她，我把自己逼入了絕境。
誰又知道絕境不是生地呢？
我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可是我終究是錯了。
那一天，我後悔了，我早就應該發現的薄奚一族的滅亡是不同尋常的，竟然都沒能讓我提高警覺，還執意要先開神龍壁再說。
越是心急越是辦不到好事，對於她，我有自責，有悔恨，可是事情已經逼到那個地步，如果我再不出手還擊，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只是我還是失敗了。
在神龍壁啟的那一刻，竟然竄出一隊人馬，在爭鬥中，昏迷的她也被人趁亂帶走，我會這麼做也是有足夠的把握知道一定會救回她，只要她信我，我就絕不會讓她就這麼走。
只是我沒想到的事，她竟然就這樣消失了，我一直以為了是皇兄帶走了她，可是不是，原來我的皇兄也在四處找她。
最後大家都以為她死了，因為她身上斷血如果超過兩個時辰沒有把血續上的話，肯定會立即斃命。
雲辰也知道了，所有人都認為她死了，而且還是屍骨無存的慘境。
那麼短的時辰，誰會知道她會斷血，誰又會把血源為她準備在那？
只有我，可是我卻找不到她了。
我害怕了，我開始害怕她從此不再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每一個她離開的日日夜夜，我總在夢中驚醒，然後看到她拿着一把刀子，一步一步逼向我，她問我，你可有後悔，你可有後悔……
我很想告訴她，我後悔了，後悔了……
當刀子劃開她胸口時，我就後悔了，我想告訴她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
我只要你，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