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家信
第一百三十二章家信
到傍晚的時候,聶小川見到了孟采公主,帶着運動過後的青春氣息跟在刀若木身後,踏入內庭。
“王后,原諒我來打擾幾日。”她笑嘻嘻的說。
現在天氣涼爽,並不到悶熱的時候,孟采卻早早穿上了單衣,而且是傳統的不能再傳統的皮革,緊緊的裹在身上,越發顯得凹凸有致。
一種奇怪的感覺由聶小川的心底升起來,讓她的呼吸有些不平。
“臉色怎麼不好?”刀若木凈手換衣出來,拉過她仔細的看,一面回頭問跟着的朝苔,“補湯可吃過了?”
朝苔點點頭,孟采早已經坐下來大吃起來,這裏的飯菜已經大多數按照聶小川的口味做了,偏重清淡,這讓習慣油膩大肉的孟采很不滿意。
“這些東西吃了怎麼會強壯?怪不得王后你看起來病歪歪的。”她嘟着嘴說道。
她說的是南詔話,但朝苔很快低聲翻譯給聶小川。
“這樣很養生。”聶小川好脾氣的解釋道,一面看了刀若木一眼,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反應,像往常一樣坐下來。
“吃不慣就回去。”刀若木慢悠悠的說道,“還有,說漢話!”
“你真寵她!”孟采嘀咕一句,不情不願的吃起來。
看着一桌子被孟采撥的亂七八糟的飯菜,聶小川心裏不可能高興起來,可是總不能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好容易打發走沒有眼色的孟采,刀若木總算有了與聶小川獨處的時間。
“這個丫頭不知道跟她父王為什麼吵架了,非要跑到這裏來住。”刀若木輕輕抱着她,靠着窗看漸漸升起的月亮。
聶小川心不在焉的恩了聲,覺得這話那裏聽過一般。一些遺忘的模糊記憶裊裊升起,但在清晰之前被刀若木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天鴻敗了。”刀若木地聲音很低,但聽在聶小川耳邊卻像炸雷一般。
“這麼快?”她不可置信的轉過身問道。
怎麼可能?北周的國力是絕對不可以跟天鴻相比的,難道在這短短半年的戰事中還能增強國力?
刀若木臉上顯出一絲說不上什麼含義的笑容,摸了摸下頜才說道:“正則帝,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聶小川不解的看着他,跑了?死了?被暗殺了?
但是具體的情況刀若木也不清楚,事情很突然。前線地將士們突然接到命令撤回,國都中一片混亂,大臣們接連十幾日見不到正則帝,無奈闖入後宮,這才發現皇帝不見了。
“這樣也好,至少百姓少些苦難。”刀若木似笑非笑的說。
“會不會被暗殺?或者挾持了?”聶小川皺着眉頭問,當年交教給李君訓練的特種士兵,現在一定也成了氣候吧。
“你也太小看你的哥哥了!”刀若木笑起來。再一次抱住她,“再等等吧,消息很快就打聽到了。”
因為這個消息,日子過的更快了,一眨眼就十天過去了。正則帝依舊沒有下落,而李君的斷了許久的信到了。
朝苔幾乎是一路小跑進來的,將手裏厚厚地紙包摟得緊緊的。
“小姐,少爺的信。公主的信。”她幾乎要哭出來了。顫抖着將厚厚的信遞給聶小川。
聶小川已經習慣朝苔稱呼李君為少爺,這個應該是源自對自己地“小姐”稱呼吧,這信也讓她驚喜萬分,放下手中的書,二人站在桌子前打開紙包,裏面有厚厚的幾封信,分別是李君寫的,連翹寫地。以及柳裘的。
“諾,連翹給你的。”聶小川揀出一封薄薄的,遞給朝苔。
“還有我的?”朝苔似乎不信,看到信紙上自己的名字立刻笑起來,坐在門邊的小矮凳上看起來。
聶小川被皇帝召見之後,便神秘的消失了,但川夫人在宮中遇刺地消息還是傳了出來,得到消息的李君暴怒了。他自己帶着一支軍隊闖進天鴻的境內。由此引發了兩國的衝突。對於這件事,朝中一片指責。其中包括他的岳父大人,隋侯楊堅終於抓住機會要削了他的官職,但現在的李君已經不是單靠他的岳父一人了,再加上對他言聽計從深深依賴地小皇帝,小皇帝沒什麼權利,但站在皇家地身後的忠臣卻有很多,再加上適當地警告,反對的聲音很快消失了。
北周與天鴻正式宣戰了,為的就是討伐失信的天鴻,解救生死不明的川夫人,等得到小川安全的消息,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阿姐,我要讓傷害你的人不能安睡。”
聶小川看着信中剛勁有力的字,苦笑一下,翻過幾張紙,信中接下來描述戰爭的艱苦,用李君的話來說,就好像回到了他們當初剛剛逃亡的時候,尤其是被隋侯楊堅斷了糧草,斷了援兵,聶小川的心再看到這裏是,柔軟起來。
“阿姐,那時候我想我們受了了太多苦了,為什麼要我們一直受苦呢?”
看到這裏時,聶小川嘆了口氣,雖然她一直心存樂觀,期望自己能讓李君變得快樂起來,但結果還是失敗了,李君的心裏滿是陰暗,他一直停留在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對於這個世界,他一定是充滿痛恨的。
那麼自己呢?是不是也停留在她孤零零的站在聶家大門前的那一刻,手裏只能緊緊抓着自己的衣角?那種被遺棄般的恐懼一直深藏在自己的心底?
“阿姐,我想,很快我就能接你回來了,風風光光的。”
信寫到這裏戛然而至,字跡潦草,似乎很匆忙的斷了,聶小川抬起頭看到刀若木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就站在自己的身後,看到最後一句話,哼了聲。
“怎麼好像你在我這裏受難一樣!”他不滿的說,同時伸手由身後抱住聶小川,“誰也別想搶走我的娘子。”
聶小川笑了,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下,“你那個小跟屁蟲呢?”順手拿起連翹的信看起來,這些日子,孟采想出了各種辦法跟在刀若木身邊,刀若木的臉一天比一天難看。
“如果不是看在。”刀若木哼了聲,慢慢說道,話沒說完,就被聶小川猛然起身打斷了。
“天啊,朝苔,”聶小川大聲喊,緊緊瞪着由門外匆匆進來的朝苔,揚了揚手裏的信,一臉震驚的說,“連翹怎麼會嫁給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