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天梯走廊
86_86624當方芳坐在飛馳的火車上趕往山東老家的時候,林風雨見到了久違的上司劉益州。
她需要知道,她從墨脫回到成都時交給他的“鼎漢”公司援建小學資料有無可疑之處,她甚至希望劉益州說,那純屬偶然,沒什麼值得懷疑。
林風雨剛返回成都的時候,就找機會把出差見到的情況向劉益州作了彙報,她如實敘述了在墨脫小鎮看到的援建小學,並對小學的跑道表示懷疑,但她隱去了返回途中遇險的經歷。
劉益州很重視她的情報,表示將協調有關部門了解詳情。
林風雨相信劉益州的工作效率,這幾天的時間足夠他拿出調查結論。
果然,劉益州從抽屜中拿出一副地圖,示意林風雨仔細看。
林風雨疑惑地低頭看那張地圖,只見從成都到中印交界的範圍內有很多紅筆做的標記。
“沒給紅三角代表一所鼎漢公司援建的一所學校,共11所,你看看它們組成的圖形,像什麼?”
“如果再補上幾個,就像…一個梯子。”
“不用補,已經有人補上了。”
“誰?”
劉益州拿了支黃-色鉛筆,在地圖上標註了幾個三角,這幾個地方都是剛才林風雨認為需要補的幾個地方。
他標註的地方是民航機場!
“什麼意思?”林風雨不解地問。
“他建的不是學校,是機場!如果你留意過機場的佈局你就會明白,你看,800米的水泥跑道,厚度14厘米,可供戰鬥機、運輸機起降,直升機更不用說了。”劉益州拿出上次林風雨畫的小學示意圖,緩緩地說,“跑道旁邊這所小樓,從位置、高度上看,可以充當塔台的角色。”
劉益州抬頭看着林風雨。
“戰爭一旦爆發,這些學校立即可以變成戰機起降的機場,民航機場可以搶佔,於是,這些機場就成為了一條‘天梯’!敵人會踏着這條天梯,直撲成都!”
“可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是日本,這條天梯卻指向印度,難道您又認為白夢樓是印度的間諜?”林風雨反駁道,“難道沒有可能是我們自己的國防備戰工程?”
劉益州笑了笑。
“風雨啊,你考慮問題很成熟了,你說的的確有可能。我查過了,這些學校中的建設方案中大部分都有國防需求考慮。”劉益州嘆了口氣,“可是,它們之所以得到國防工程備案,全因為一個人,省委副李秋城。也就是說,這些考慮並不是軍方或者國防機構的授意。白夢樓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知道要給明眼人一個解釋。只是,這個解釋,無法讓我放下懷疑!至於白夢樓為什麼搭這樣一個天梯,其實也可解釋。”
劉益州的手指向中國的邊界線,然後停頓了一下,緩緩向外移動,指向印度靠近中國的一個區域。
“怎麼可能!”林風雨驚叫起來,“日本怎可從印度入侵我國!”
劉益州打開電腦,調出一張衛星照片。
“這張衛星照片是印度蒂布魯格鎮,我查過了,這裏是印度的經濟發展區,五年前劃定的,主要投資者都是日商。日本人在這裏搞了大量基礎建設,他們以自由貿易的名義從日本本土運送了大量機器、設備等物資。你能保證沒有軍用物資?你能保證沒有日本軍人混雜其中?你能保證戰時日軍不從這裏對我發動襲擊?”
“德國以閃電戰襲擊波蘭前,波蘭人認為不可能;日本突襲珍珠港前,美國人也認為不可能!”劉益州語重心長地說,“在戰爭方面,誰能把不可能變成可能,誰就能爭取主動!如果他們從這裏對我發動襲擊,就可一路搶佔白夢樓事前設計好的機場,再以此為基地開展補給,發動下一輪襲擊。這架‘天梯’就形成一個走廊,把敵人源源不斷地輸送到西南地區的心臟-成都!”
也許話題過於沉重,雙方沉默了片刻。
“當然,現在仍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白夢樓就是漢奸,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斷。風雨啊,你的責任很重,我相信在我和白夢樓的這場博弈中,你會在關鍵時刻幫我取勝。我也相信,我剛才的懷疑會變成現實。”劉益州說。
頓了頓,劉益州接著說:“另外,為了你的安全,我把你的檔案關係進行了處理。你的人事關係被我放到了戰區司令部。在我這裏,你屬於打醬油的了。不要忘記我從前交待的事。”
林風雨心事重重地和劉益州告別。
當劉益州滔滔不絕地對林風雨講他的懷疑的時候,莫如風正坐在老家的堂屋中,看莫非非給他的媽媽庄小月洗腳。
庄小月仰面躺在靠椅上,愜意地閉着眼睛。
非非時不時地瞟莫如風一眼,給庄小月洗腳這件事,顯然是莫如風的建議,非非的眼中露出不滿。
對兒子的不滿,莫如風視而不見。他悠然地坐在火爐邊。到白夢樓的實驗室走了一趟,讓他非常疲憊,他需要放鬆。
那經歷,只能用“匪夷所思”四字來形容。
身後的成排的殭屍一步步向莫如風逼近。
殭屍們擲出的玻璃瓶帶着尖利的呼嘯聲從他的身邊飛過,然後在牆上撞擊得粉碎。莫如風拔出腰間的傘刀,他想刺向最近的那具殭屍,但它的眼神讓他遲疑,那是他自己的眼神啊!
他向前看去,那裏露出一道門,門裏露出一道光亮。
那光亮讓他感到溫暖。
這裏分明就是燈光幽暗、殭屍環布的詭異地獄,而那道門,透出的是人間信息!
他毫不遲疑地向那道門衝去!
他在快速奔跑,他即將接近那道門。
他忽然彷彿聽到一個聲音對他說:“停住!不對!”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在緊急關頭,他想起了前不久這裏發生的保安墜樓事件。
“門”!
墜樓的保安臨死前用手指在雪地上寫下這個字。
一定有什麼不對!
在他的額頭剛剛接觸門口的瞬間,莫如風硬生生地停住了。他感覺到額頭髮涼-那裏沒有門,有的只是冰冷的玻璃!
他后移兩步再看,門分別還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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