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得來全不費功夫
“啊？那您當時怎麼不追上他？”
洛亦然頓時吃了一驚，這陳二狗居然沒死，難道這件事故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他一見到我就跑了，我再打聽，卻怎麼也找不到這個人了，想想也是，出了這檔子事兒，他肯定改名換姓了，我又怎麼找得到，可惜我姐姐死得那樣慘，不問個清楚，我怎麼也不甘心啊。”
許是這份死亡名單勾起了老處長的回憶，他說的話有點多，搞得洛亦然更加好奇了，睜大眼睛問道：“您姐姐是。。。。。。”
老處長點了跟煙，慢悠悠的抽了起來，過了好久才說道：“我姐姐，就是這事故里的趙虎妞。”
洛亦然頓時驚呆了。
她知道這個名字，趙虎妞便是這場事故的女主角，處分材料里寫的很清楚，趙虎妞與下鄉的知青林拓軒談戀愛，結果惹怒了她青梅竹馬的戀人劉大牛，劉大牛帶着村民打了林拓軒一頓，後來林拓軒又帶着知青小夥伴們找劉大牛算賬，這件事情最後發展成了村民與知青的火併，最後連知青帶村民總共死了二十多個人，是一場極大的鬥毆事故。
不過這只是處分材料所展示的內容，具體情況她也很困惑，打個架而已，頂多傷得重一點兒，怎麼就死了二十多人呢？
一旁的程勛也抬起頭來，他剛剛閑聊的時候聽洛亦然講了這場事故，當時就疑惑的緊，現在聽到老處長的話，顯然這事故還另有玄機。
“我父親去得早，家裏就娘跟姐姐兩個女人，娘常年病着，我姐姐性格潑辣，這個家全靠她撐着，要不是我姐姐，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呢，後來我當兵去了，回來的時候，姐姐就不在了。”
老處長滿眼淚花，顯得很是傷感，洛亦然也跟着嘆了口氣，原來這老處長也不清楚當年的事啊。
她起身為老人倒了杯茶，輕聲安慰道：“趙處長，這事兒已經過去了，您如今保重身體才是正事兒。”
她知道這老處長早已在外省安了家，多次跑回湖西來，也只是為了尋訪姐姐罷了。
“我只是想着，若陳二狗還活着，那些人是不是沒有死，我姐姐是不是也有可能活着呢？那她現在在哪裏？”
洛亦然心中一寒，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若那些人還活着，是誰編了這麼大個事故，把他們都弄死了？他們又去了哪裏，是不是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着？
那可是二十多個人啊！
“趙處長，您姐姐不可能在了。”一旁的程勛忽然出聲了，把洛亦然嚇了一跳，趙處長也抬頭看向他，眼睛裏隱隱有怒色。
程勛卻毫不在意，只是拿起了那份死亡名單，指着一連串名字認真的說道：“您瞧，這是認領屍體后家屬確認的手印，共有二十八個名字，卻只有二十七個手印，說明有一個人的屍體沒得到確認，您仔細看，剛好是陳二狗這兒缺手印。”
洛亦然跟着程勛的說明看了一番，不由的驚異萬分，這傢伙也太厲害了，那些小字密密麻麻的，又一個個的擠在一起，他居然只瞄了幾眼，就找出了其中的異常，又想起程勛很早就聽出了趙處長的腳步聲，她就更開心了。
啊啊啊！這傢伙不就是個天然的聲音探測儀嘛！她們這些公職人員現在跟明星一樣，防火防盜防記者，有程勛住在隔壁，自己真是**全了。
“是我妄想了，可是。。。。我姐姐那樣好的人，怎麼會出了這種事兒，況且她一向顧家，應該不會跟知青有牽扯才是。”
趙處長的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洛亦然一聲嘆息，感情這東西，又怎能說得清呢。
“咦，不對，這裏邊還有問題！”
程勛一雙眼睛飛速掃過名單，很快又發現了異常，神色嚴肅的說了一句，惹得趙處長與洛亦然齊齊向他看去。
“你們瞧，這個張翠花，年齡記載是九歲，這應該是個女孩兒的名字，你們說，這群人約着到趙家村的騰龍坡去打群架，怎麼還會帶着個九歲的小女孩兒呢？”
洛亦然凝眉思索，半晌，才猶豫着問道：“會不會是這小女孩兒跑過去玩耍，剛好被波及到了。”
“不會，我剛剛看了材料里的說明，騰龍坡地勢險峻，他們又怕被村裡發現受處分，特意選了坡背後的那個潛龍嶺去打架，九歲的小女孩兒怎麼能貪玩跑到那兒去？”
趙處長也連連點頭附和：“我記得潛龍嶺，那得翻過騰龍坡才能到呢，絕對不是九歲小女孩兒能去得了的地方，況且那地方偏僻，還有些詭異，村民都不會去那邊的。”
說完，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跟着程勛一起，細細的研究起那份名單來。
“這裏也有問題，這個趙小春、趙鳳兒、趙兔妞都是女人，女人怎麼會跑到那裏打群架，況且這趙兔妞跟我姐一向不對付，平日裏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怎麼也在死亡名單在裏面？”
趙處長不愧是多年的軍人，一眼就發現其他問題，他皺起眉頭，抱着那份名單苦苦思索起來。
“趙處長，您看，這死去的二十七個人里，有幾個女人？”程勛研究了一會兒，忽然出聲問道。
這份名單上並沒有寫死者性別，他們也只能靠名字來判斷，但是像小春這類名字，就很難判斷男女了。
“我們村的連我姐姐有六個人，知青那邊不清楚，不過看名字好像只有三個，她們都是讀書人，一向不喜歡湊熱鬧。”
趙處長猶疑着說道，自己也覺得疑惑起來。
送走了趙處長，程勛也順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洛亦然送他到門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滿臉佩服的抱拳道：
“大哥，以後有情況您就敲敲牆壁，小妹也好早做準備，您耳朵太靈了，簡直不是人啊！”
程勛聞言很是得意，拍拍她腦袋，大言不慚的自誇着：“放心吧小妹，有哥在，你絕對不會被抓的。”
回到辦公室，洛亦然拿起幻海情天紙，習慣性的跟趙文魁的檔案放在一處，忽然發現鬼影並未出現，她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又貼着檔案放了一會兒，還換了幾個角度，始終沒有影子出現。
幻海情天四個古篆大喇喇的立於紙上，彷彿在嘲笑她一樣。
洛亦然若有所失，不過才認識這鬼影一天工夫，如今鬼影不見了，她應該慶幸才是，居然還有些懷念？
她失笑的將桌上的資料都放到檔案夾塞好，一回頭，就看見了擺在一旁的處分材料。
鬼神差使間，她將幻海情天貼上了那份發黃的處分材料，不出所料，紙上的鬼影果然又出現了，還比之前更清楚了一些，齜牙咧嘴的跟她打招呼，十分熱情的樣子。
那雙彎月般的眼睛甚至還衝着她眨了一下，蠢萌蠢萌的，說不出的調皮可愛，洛亦然的心一下子就柔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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