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人等你白了頭
“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哭鼻子,羞不羞啊。”付景年喃喃,輕輕脫下身上的粗布白袍子,蓋在眼前這位老人的身上,南方的夜,已經逐漸變冷了。
老人老了,身子骨不硬朗了,經不起風寒。
付景年提起酒罈,一灌而下,酒味入嘴甘甜清醇,含在口中,任它漸漸化為苦澀,猶如自己灰色黯淡的人生,在一口咽掉,其中的苦澀,也就只有自己知道。
付景年沉默着不說話,只是重複的一口又一口喝下杜康,誰也不知道,付景年喝下的,不是酒,是苦,是人生,是童年。
遠遠的,一群俊男俏女簇擁而來,猶如眾星捧月般把一名青衫女子圍在中間。
男子丰神俊朗,女子如花似玉。
遠遠的,他們當中就有一人小跑過來,對付景年低聲道:“兄台,你看能不能讓個位置給我們。”說完,從袖口裏拿出一錠銀子,敲在桌子上。
付景年指了指醉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妄天老頭,苦笑道:“不好意思,家父已睡,實在不好多行挪移。”
這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子弟到也是通情達理,不多做糾纏,收起放在桌子上的那錠銀子,“告辭。”說完便返身告退。
富家子弟回到人群中,指着付景年解釋道:“算了,我們換個攤子吧,人家有長輩喝醉,不好多心挪移。”
但他們並未聽從富家子弟的話語離去,反而發生了一些爭執,只見一個作江湖豪俠打扮,留着絡腮鬍的八尺大漢對方才去和付景年交談的富家子弟哼道:“林旭,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說不讓就不讓?不好挪移?我來幫他挪挪,哼,真是不知好歹,看我去直接趕走他,他若多說半句,我便擰下他腦袋。”
叫林旭的富家子弟苦笑不得,也不反嘴,任這大漢噴得自己一臉唾沫星子,誰叫形勢比人強呢,自己父親只是一個普通的富家翁,在這群人中低位着實不高,而這名粗獷大漢的大哥據說是大秦鐵騎正五品的游騎將軍,而這大漢本身也是達到二品境界,着實不可讓人小覷。
大漢幾步走到付景年身前,沉聲道:“給你十息時間滾蛋,否則”大漢指向妄天,再指向付景年,道:“就都留下吧。”
付景年一笑置之,噓聲道:“噓,嗓門小點,別吵醒了他。”
“那你就死吧。”大漢獰笑一聲,一拳帶着萬均之力向付景年面門轟去。
意料中的腦門迸裂,血肉橫飛沒有出現,付景年目光清幽,出掌為抓,五指猶如鋼鐵澆鑄而成,輕輕抓住大漢沙包大的拳頭,發力一振,如鐵塔般的身體轟然倒地,緊接着一腳踏碎他那顆大好頭顱,淡淡道:“聒噪。”
.......
付景年一腳踏碎了這名八尺大漢的腦袋,鮮血迸飛。
“喝個酒都不讓人省心,晦氣。”付景年站起身來,把熟睡的老頭背在身後,彎着腰賠笑道:“麻煩讓讓,麻煩讓讓,趕着回家。”
“呵呵,殺人撫袖去,倒是洒脫的很。”原本被簇擁在中心的青衫姑娘一步走出,淡淡道。
“深藏功與名。”付景年微笑。
青衫姑娘道:“付景年?”
“不是。”
“你若不是付景年,那你是誰?”青衫姑娘譏諷道。
“二狗子。”
“呵呵,不管你是誰,你可知曉,有人在大秦皇宮等你白了頭。”青衫姑娘目光裏帶着憐惜。
“姑娘,你有病吧。”付景年也不回頭,繼續彎着腰向前走。
“也罷,若你那天有了出息,莫要忘了,她等了十九年。她已經哭花了眼,壓彎了腰。”
付景年面色不改,依舊埋頭前行,所有人都無法聽見,他的心抽疼的“吱吱”呻吟。
“母后,在等孩兒幾年,在等孩兒幾年……”
........
付景年重重的倒在客棧的床鋪上,眼神空洞,那雙妖異的桃花眸子有烽火一閃而過,在黑夜裏顯得熠熠生輝。
“娘親,你的仇,大楚的仇,孩兒一刻都不敢忘,這些年來,一直孩兒都在催促着自己,快一點,在快一點,我好害怕有一天,自己會懈怠下來,忘記了仇恨。”
睡夢裏,他彷彿看見了斷壁殘桓,一片狼籍的大楚皇宮,還有被一箭釘死在龍椅上的父王,倉惶逃竄的宮女侍衛,被絞首的大楚元帥。
鮮血、哀嚎,把整個大楚國的天空染成厚重的灰色,大殿前那幾棵很美很美的榕樹在那曰顯得格外的妖邪。
自己好像被母后交給了一個宛若神仙,叫做妄天的人,他帶着自己深入南蠻,冬曰里丟下自己一個人下海搏鯊,記得自己那時真的很怕很怕,身子冷的直發抖,一個大浪撲來,便把自己壓倒在地。還記得自己十四歲那年,老頭從深山裏抓來兩頭餓瘋了的大黑熊,猶如斗獸般把自己和兩頭餓瘋了的大黑熊關在一起,後果可想而知。
然而,當妄天打開鐵門時,裏面的場面極其殘忍,兩頭大黑熊被剝皮抽骨,身上無一好處,而年僅十四歲的付景年,浴血而立,胸口一個大洞,鮮血滾滾而下,付景年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目光麻木的可怕。
後來據老頭說,黑熊的爪子,離自己的心臟尚差半寸,從外面都能用肉眼看到“嘭嘭”跳動的心臟。
這些使付景年從小便學會了孤獨和堅強。
付景年的童年仿若是灰色的綿雲,厚重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
又想起那個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所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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