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心難測

86_86700等到兩人會和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沒敢停留，兩人急匆匆尋了一處偏僻的民房，打暈了主人，停了下來。

“傷怎麼樣？”羅子星問齊九，從一見面就發現齊九的臉色很是蒼白，身上能感覺到靈力不正常的波動。

齊九搖搖頭：“沒事，跟那個叫季月的女人打了一場。”

羅子星可不信她的說法，那個女人的實力有多強，雖然沒有正面接觸，但是他能感覺的到。齊九本來就有傷，再跟這麼強的人交手，現在雖然回來了，但是誰知道是拼了什麼換來的。

“坐下！我看看。”羅子星說著，按着齊九坐下。

齊九的傷經過一路的奔波，更加嚴重了，明明只是一個坐下的簡單的動作，臉色又蒼白一分，秀眉微皺。

她是個極其隱忍的人，即使受了傷，臉上也很少有什麼變化，能讓她皺眉，只能說已經嚴重到一定程度了。

但真的探知情況時，羅子星才發現情況遠比想像的要嚴重。

靈力脫離控制，四處遊走，經脈紊亂，更嚴重的是，之前壓抑的舊傷幾乎是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毫不誇張地說，齊九這樣，隨時可能倒下就起不來，就算是治好了，恐怕她的天資也會受到極大影響，能不能突破三十階都是問題。

“你瘋啦！這種情況還動手，死了這麼辦？”羅子星忍不住衝著齊九就吼。他其實很少吼人的，但是看到齊九這樣不在乎自己，他忍不住了。

齊九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沒事，一直都是這樣的。”

一直都是這樣，命懸一線，隨時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

羅子星沉默了下來。齊九的做法其實也算是無奈之舉。

昨天的那種情況，誰都知道他們很難逃出去的，想活命其實並不容易。以齊九的修為，想從那個女人手下逃出的可能不足萬分之一。但是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現在不能倒下。

他們兩個，其實除了手裏的一把邪兵，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你在這裏，別動，我去找葯！”羅子星沉默了一揮說。

“去哪裏？”現在外面都在找他們，雖然不能確認身份，但是特徵太明顯了。

羅子星轉身出去：“不用你管，好好待着，等我回來……”話音未落，人已走遠。

等我回來……好像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麼說過……齊九想着。

另一邊，張無妄幾人徹底無法平靜了。

張無妄手裏捏着那塊布，苦苦思索其中到底有什麼深意，或者說是可能泄露的什麼機密。而一旁，季月和之前跟着張無妄的男人靜靜站在一邊。

“看來都等不下去了啊……老家主雖然在，但畢竟到了該退位的時候了……”張無妄仰頭望天，風雲已起，又豈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左右的，亂世中，能求生就不錯了。

季月皺着秀眉，她經過一番休整已經好了不少，雖然近期內不宜動手，但是這樣的特殊時期，還是堅持這忙碌。

“昨天我去追的那個女孩，是我們追殺的齊家的那一個，她手上就是邪兵寒骨劍。”季月說，想到那把漂亮的長劍，她忍不住想，如果那樣一把劍在自己手中會是怎樣的場景。

張無妄驚得直接站了起來：“什麼？”

季月回來之後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陷入了昏迷，他們雖然想知道季月究竟經歷了什麼，去追一個不足三十階的女孩回來竟然傷成了這樣。但是季月一直昏迷，直到剛剛才醒，就過來開會了。

但是沒想到一句話，就是這麼震撼的消息。

“你確定？”張無妄問。

季月一點頭：“對，骨白色的劍，很嚴重的寒氣，而且那個女孩應該只有二十七八階，但是仗着劍，我們交手她就用了四招！”

四招季月落敗。

事情更加複雜了。

雪山之巔追殺齊九已有近一年的時間，從冰封之城開始，可以說是天羅地網，但是齊九還是逃了，大概在一個半月以前，雪山之巔得到的齊九最後的一次信息是出現在冰封之城的東部，殺了兩個人之後不知所蹤。誰也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到東連山了，還出手了。

“其實我們應該想的是，她一個女孩是怎麼孤身到東連山來的？昨天的男孩又是誰？當初齊家可是被滅門的，上面的消息是除了那個女孩沒有逃出來的。現在為什麼是兩個人？”另一個男人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十四五歲的女孩，就算是天資極高，又怎麼能從雪山之巔的傾力追殺下活下來，還逃到了東連山來。

明明齊家當年確定被滅了滿門，與齊家交好的家族怕遭牽連，早就撇清了關係，她究竟是怎麼逃出來的？還令雪山之巔死傷了不少人。

張無妄沉思片刻：“看來，事情遠比我們看到的複雜的多，我們昨天接觸的那個少年，明顯不是一般人家能培養出來的。他究竟為什麼出現？風行，能查到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易風行搖搖頭：“沒有，昨天已經動用了所有人力，他們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般，現在已經消失了，但是應該沒出城。”

就算沒出城，想找到他們估計也不容易，而且極有可能扯到了雪山之巔的一些大人物，說不定還會有接應。

季月接道：“昨天那個女孩也受傷了，他們肯定會找地方療傷。”

“嚴重嗎？”易風行趕緊問。

“不知道，我走的時候她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是寒骨劍作為上古邪兵，肯定不是那麼好操縱的，戰鬥中我注意了，她好像還不能完全控制寒骨劍，既然能越級這麼多擊敗我，她肯定不會好過。！”季月分析，從寒骨劍一出鞘她就一直注意着，齊九招式中的幾處不連貫她可沒有落下，只是當時的情況，寒骨劍已經讓她失了分寸。

“從藥房什麼的排查肯定會有收穫的！”易風行非常篤定地說。

張無妄擺擺手：“不，我們不動！”

“為什麼？”季月和易風行驚訝地問。

“哼，這麼大的事，我們已經報上去了，現在消息也該遞到家主手裏了，上面很快就會下來人的，即使我們查出來又怎樣？還不是一樣落個護主不力的罪名，以家族的嚴厲程度，又扯上了六少爺，不說別人，你我三人肯定沒有活路！”

季月和易風行的臉色一黯，確實，六少爺的命，他們根本賠不起，搭上自己是好的，一個不小心，連家裏人都搭上。

張無妄陰冷地說：“我們還不如什麼都不做，表面做個樣子，什麼都推給齊家的那個丫頭，再把現在知道的都交給上面，再堅持是六少爺要自己出去的。我就不信家主猜不出點什麼，這樣就算落罪，我們也能保住一條命！”

確實，如果說是邪兵出現了，他們的注意力必定會被分散幾分。

其實若是真做個比較，雪天痕終是沒有寒骨劍重要，少了一個六少爺，還有其他的少爺，但是若是失去了寒骨劍的信息，想再找就難了。

易風行和季月早已跟了張無妄數年，這麼一說就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

“那我先去養傷，被那個丫頭傷的不輕。”季月說著，感覺自己仍舊冰冷的身體。

從被傷到開始，她的身體就好像是從冰窟里出來的一樣，沒有絲毫屬於人的溫度，靈力也正是因為這運轉不開。當時迫於威脅強提靈力回來，現在算是吃到了苦頭。

張無妄正想說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對了，你是不是覺得靈力無法運轉？”

季月一愣，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問，但是還是照實回答：“有些阻礙，但是還能緩慢運轉。”

“行，那你下去吧，風行帶她回去療傷，儘快好起來，順便把計劃安排下去，無比趕在上面下來人之前安排好。”張無妄交代道。

“好！”易風行說著，扶着還想說什麼的季月就走了出去。

“你幹什麼？”季月問易風行，看似是他扶着自己出來的，但是那力道，根本就是拖着出來的。

“什麼也別問！”易風行說著，加快了腳步。

季月不解，但是易風行的速度太快，她被拖着只能走。

終於到了房間，易風行將季月放下，季月趕緊問：“這麼回事？為什麼不讓我說？”張無妄問自己靈力的事本就有些奇怪，為什麼不能問出來？

易風行閉緊了房門，再三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才說：“你對寒骨劍有什麼認知？”

“強大，詭異……”季月想想之後說，“還很漂亮……”

“上面為什麼要寒骨劍？”易風行嚴肅地問。

季月奇怪地看着他：“這麼強大的兵器，誰不想要？”

誰不想要？季月美眸一瞪：“你是說……”

易風行點點頭：“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問你受傷的程度就是在估計那個女孩對於寒骨劍的掌控程度。”

難怪會忽然問靈力的運轉程度，以他們的身份，雖然市井之間多得是各種關於邪兵的傳說，已經無法辨認邪兵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但是他們還是知道，真正的寒骨劍，是可以冰凍靈力的。上古流傳下來的殘卷中有些模糊的記載，據說曾經寒骨劍將一個八十階的靈者一招冰凍，全身靈力凝成了冰塊一樣的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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