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夜半遭遇
花玲瓏嘴上雖然那樣說,手上卻不停。
哼,要是我倒下了,你們就少了一個主要的戰鬥力。
花玲瓏衝著那幫沒人性的傢伙翻了個白眼,挑起一筷子素麵放進嘴裏——
嗯,湯應該熬煮了許久,很入味,面的話沒有煮爛,根根分明。至於湯,調味料放得恰到好處。雖然賣相不怎麼好,也勉強算是一碗上品。
“怎麼樣?”旁邊的三人咽了咽口水,問,他們的肚子也很餓了,只是要提防一下裏面是不是放了什麼不該放的東西。
“很好。”花玲瓏點了點頭,儼然一個大富人家,吃到了以前從未吃過的菜品。
眾人差點厥倒,許久,林夜闌丟給花玲瓏一個眼刀:“正經點,你知道我們問的不是這個東西。”
花玲瓏不甘示弱地回瞪:“若是這碗面里有東西,我還會好端端地坐在這裏?有病。”
聽到花玲瓏的話,青蕪如釋重負,拿起了一雙筷子,剛要端一碗面過來面前,林夜闌手疾地將她手中的筷子抽出來,握在了自己手裏。
“怎麼了?”青蕪的肚子馬上就要餓癟了,不解。
“既然你已經吃過一碗了,就把剩下的三碗吃個遍吧,放心,我們不嫌棄你。”林夜闌望着花玲瓏,笑得前所未有的yin賤。那種笑容彷彿在說,若是你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世殊我幫你照顧,你就安心地去。
花玲瓏氣得夠嗆:“你!”隨即,認命地從其他兩碗裏挑了一筷子面,一邊將牙咬得咯吱咯吱地響,一邊望着林夜闌。哼,勞資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吃完了以後,花玲瓏仍屹立不倒。順便給了旁邊的林夜闌一個白眼,意思就是,咱倆有一個人安全就夠了,你的那碗我就不幫你試水了,你自己悠着點。
林夜闌也不強人所難,將手中的筷子遞給青蕪,順便為她端過來了一碗面。
花玲瓏亦不甘示弱地緊隨其後,為世殊端過去了一碗。
說時遲那時快,林夜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花玲瓏面前剛吃了兩口的面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吃了起來,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一時間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林夜闌將口中的面嚼了嚼。咽了下去,看着發獃的眾人,不解:“怎麼了,我臉上有花么?”
“沒……沒有……”青蕪率先低下了頭,安心吃面,心裏暗暗地對着林夜闌豎了個大拇指,讚歎,不愧是她喜歡的人呢,做起壞事來都顯得這麼從容不迫。這麼坦然。
那邊的世殊也默默地吃起面來,一副天下事與我無關的樣子,只有花玲瓏默默流淚,無語問蒼天。
天吶。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趕快來道雷劈了他吧。
說歸說,想歸想,這場鬧劇就此終結。
待得眾人一臉滿足地吃完后。青蕪隔着衣服撫摸着圓滾滾的肚皮,忍不住碎碎念:“我可不可以說,想再來一碗?”
花玲瓏用鄙視的眼光看着青蕪。毒舌:“我說蕪兒,你是豬么,居然還想來一碗。”
只有林夜闌默默地接過了青蕪的碗筷:“我去幫你問問店小二,還有沒有多的。”
他才不會說,他也想再吃一碗。
這邊花玲瓏和世殊也默默地快速撥完了碗裏的面,將空碗放在了托盤裏,意思不言而喻。
我們也要再來一碗。
林夜闌拇指朝下對着花玲瓏:“說好的豬才再吃一碗呢?”
旁邊的世殊聽到這話后,用力地掐了一下花玲瓏的胳膊,這個小子罵自己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帶她?不能忍啊不能忍。
花玲瓏不敢怒也不敢言,惹誰了這是,想到這裏,花玲瓏急忙辯解:“幻覺,你剛什麼都沒聽見。”
世殊這才滿意地收回了手,以眼神示意:這才對,下次說話小心點。
林夜闌並未理會這邊打鬧的眾人,端了托盤準備出去,世殊突然開口了,語氣淡淡:“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他們只是確認了這一次的素麵里沒有被下毒,並不代表他們所處的環境絕對安全,唯有四個人共同進退,才能為這場還未開始的假想戰鬥增添一點勝算。
“好。”青蕪不算笨,世殊開口后她便明白世殊的想法了,拍拍手站了起來:“剛好剛剛吃得有點飽,消化消化吧。”
花玲瓏也站了起來,一臉的不情願。
他並不是懶得動彈,而是極不願意一直看見林夜闌那張欠揍的臉。
青蕪快林夜闌一步將門打開后,便靜靜地待在了門邊,若是門外真的有什麼人在等待着他們的話,極有可能將一行四人中武功最弱的她劫持過去,她的出去只會為夥伴們添麻煩。
林夜闌先先一步踏了出去——
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走廊里很安靜,兩旁點着的燈籠因為燃久了的關係滅了幾盞,使得光線變得有些昏暗,但是不影響視線。
青蕪緊緊地攥着林夜闌的衣服下擺,並不是說有了危險以後,期望這樣林夜闌便能第一時間救援,而僅僅是求個心安。
花玲瓏也趁機攬住了世殊的肩。
四個人的腳步都很輕,卻仍不能阻止木質的樓梯在腳底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滲人得就像有什麼吃/人的怪獸,正蟄伏在黑暗裏面。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半,四個人的額頭上都滲出了些冷汗。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林夜闌停住了腳步。緊隨着林夜闌的青蕪剛想問,便看到了即將到達的樓梯口那裏,站着的黑黑一團。
“怎……怎麼了?”世殊問,聲音里有一小點緊張,青蕪舉着燭台,況且樓梯狹小,林夜闌與青蕪不動,後面看不清狀況的世殊和花玲瓏便不能繼續往前。
“哧”的一聲過後,樓梯口亮起了一點小小的火光,隨即燃成了微弱的一團,略微有些昏黃的光線映出了燭光後面那張熟悉的臉。
“是幾位客官啊,已經這麼晚了,你們這是要上哪兒去?”掌柜的分明在笑,然而那笑被包裹在一團略微浸了點昏黃的黑暗裏,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哦,剛才的面很好吃,我們想再多盛一碗。”林夜闌鎮定自若,順便將手中的托盤舉了舉,示意掌柜的看托盤上面的那些空碗。
“這種事啊,讓小兒去做就行了,還麻煩幾位客官親自跑一趟。”掌柜的聲音比起白日來略微有些嘶啞,就如那麼片刻不見,便老了十歲一般。
“哪裏哪裏,我們也是吃得多了,想要走動走動,消消食罷了,掌柜的不必介懷。”這樣說著,林夜闌裝作不經意地問:“那麼請問掌柜的,廚房在那邊?”
“哦,廚房啊……”掌柜的下意識地向廚房的方向偏過頭去——
看到掌柜的那雙詭異的眼睛,青蕪手裏的燭台差點掉下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左眼珠瞥到了最左邊,又眼珠卻動也不動,直直地待在眼眶中間。
不能叫不能叫,叫了就打草驚蛇了。青蕪猛掐自己的手掌心,甚至掐出了點血來,疼得出了一額頭的冷汗。
掌柜的似是也想起了什麼,將視線重新凝聚回來,發現最前面的林夜闌望着他,神色並無異常的時候,復又開口:“小兒那個懶骨頭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但我記得他多做了一些,大概是夠幾位客官再吃一碗的,我帶你們去吧,唉。”
嘆息了一聲后,掌柜的便緩緩地轉過了樓梯的轉角,只留下了那一團昏黃的光線。
“我們也走吧。”林夜闌將手中的托盤上下舉了一下,活動着有些酸痛的手腕。
青蕪看着林夜闌的動作,釋然,是啊,她應該相信林夜闌的能力,相信他可以保護她的,怎麼能在還沒遇到困難的時候便已經想着退卻?
這樣想着,青蕪便大踏步地跟上了林夜闌。
掌柜的還在轉角處等待,看到他們跟上后,便一言不發地在前面帶路了。
“掌柜的,你剛才為什麼不點蠟燭呢?”沉默了許久后,世殊忍不住問出了聲。
掌柜的腳步略微頓了頓后,不動聲色地繼續走向前:“這個客棧我經營了有十餘年,每一根柱子和每一級台階都摸索得清清楚楚,就是閉着眼睛也找得到,這是習慣,習慣。”
世殊似乎認可了他的說法,一路無話,一直走到了廚房前。
比起大堂里,廚房裏倒算是明亮的,灶台上方點了一顆燈籠,朦朧的光線正映照着灶台上趴着的那張睡夢中的臉。
“小兒,小兒!”掌柜的幾聲嚴厲的呵斥,驚醒了那個沉睡着的少年。
“怎……怎麼了?”小兒一個激靈跳起來,左顧右盼,看到掌柜的身後跟着的青蕪等人後,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邊的涎水。
“快給幾位客官盛面。”掌柜的瞪了小兒一眼。
“哦……哦……”小兒木訥地將一旁的鍋蓋掀起來。
林夜闌端着托盤走了過去,對着小兒溫和一笑:“沒關係的,我來。”隨即便動作嫻熟地盛起面來。
待得盛了四碗面后,掌柜的先一步上來端起托盤:“小兒那個懶骨頭,什麼事都做不好,我去幫幾位客官送上去。”說完后,順帶惡狠狠地瞥了小兒一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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