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章 洗髓神功
第二天一大早,我向我的精英們說我要去江寧辦點事情,讓他們先到杭州等我。同時再次吩咐江越,到了杭州立即找一處環境幽雅又寬敞的地方安置我的工程院院士。我要把杭州作為我商業帝國的首都。而開封嘛,只能算我的老家。
我和秦依依一行人走陸路前往江寧,江越和王達王曉兄弟帶着其餘人等從水路去杭州,雖然走水路有點繞道,但比起陸地上的危機四伏,多走的這點時間絕對值得。
上岸之後,我們都換了快馬,沿着渦河,經義門、趙屯、高爐,很快到了蒙城。又過兩日,我們到了懷遠。連日趕路,我們都很疲憊,特別是我,只是有苦說不出。依依最後決定我們在此好好休整了一下,然後乘船經淮河去往臨淮關。
這些日子跟着秦依依她們騎快馬,我的大腿內側已經磨破了皮。可是,人家三個女孩子都沒有說什麼,難道我一個大男人還叫苦連天不成?我現在才知道,騎馬和騎馬趕路那簡直是兩回事兒,這也算是對我毅力的考驗了。
一邊我要忍住這份巨痛,另一面我還要跟她們說笑話。人類的語言是溝通的最佳武器,為了拉近我和依依的關係,我只能抓住休息的短暫時間不斷地說話以獲取她的好感。
換乘船以後,我感覺自己一下子從地獄飛進了天堂。終於不用再騎馬了,真好!可憐我的腿,終於可以好好養傷了。
可惜好日子不長,三天之後,我們到臨淮關。秦依依說,繼續走水路太繞了,現在開始又要騎馬了。
這些日子雖然趕了很多路,而且我知道自己經過的地方,與二十一世紀比起來那可真算得上環境優美、景色宜人,可惜我卻沒有時間和精力好好欣賞這些美景。
我發現秦依依、琥珀、翡翠都時不時地打量我,只有朱穭翁在前面不怎麼注意我。我猜想她們是不是知道了我不習慣快馬趕路,又或者在懷疑我是不是撐不住了。
想我堂堂帕拉丁聖騎士端木秀怎麼可能怕騎馬呢?若是傳了出去不知自己揭自己老底兒嗎?所以,我表現得很輕鬆,至少從我的臉上她們看不到痛苦,有的只是欣喜。
十日後,我們終於到了江寧。雖然我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但腿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帶血的疤。現在不光騎馬,走路也痛得要死,但為了我端木秀的英雄形象,我還是挺直腰板,面帶微笑,永遠是那麼的英俊瀟洒。
到了江寧,朱穭翁就不見了人影,我猜想着他一定是到前面打點去了。而翡翠和琥珀也跟秦依依告假,說要回去拜祭父母。我這才知道,依依、翡翠和琥珀都是沒有父母的孩子,自小就在一起,由故樓撫養長大。難怪她們相處跟姐妹似的。
待他們都走了,就只剩下我和依依兩個人了。他們好像對我很放心,讓一個絕色女子跟我這個大男人單獨在一起。當然,論武功我不是依依的對手,但如有別的什麼人打依依的主意怎麼辦?
我們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依依說明天休息一天,然後帶我到附近的名勝遊玩。
晚飯後,她催我回房裏沐浴休息,臨走時給了我一個小瓶子。我有些不解地接過瓶子瞧了瞧,好像是什麼膏藥。我望着依依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秦依依紅着臉低着頭說:“泡個熱水澡,然後抹在傷口上,過兩天就好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我弄清楚她話里的意思,她已經回自己房裏去了。我只感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兒,不但臉上**辣的,整個腦袋也暈忽忽的。她是怎麼知道的呢?我有自信自己掩飾得很好啊。
呆了片刻,我回房泡澡了。泡在熱水裏過真舒服啊,我都不想起來了。直到水慢慢變冷,我才匆忙從浴桶里爬起來,擦乾身上的水,小心地給自己上藥。這藥膏果然神奇,敷上去的時候感覺涼涼的,很快就在我傷口表面形成一張半透明的膜,並且與皮膚粘得緊緊的。
我心中很是感動,想來依依一定早就知道了,她一直等到翡翠他們都離開了才給我葯,也是怕給她們知道了笑話我。真是個細心的姑娘呀。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去樓下吃早餐。在下樓梯的時候她忽然小聲地問:“好點沒有?”我看着她臉上動人的紅暈,差點就滾下樓梯了。好在我及時拉住扶手,但還是嚇了一跳。
秦依依趕緊扶着我,說:“怎麼啦?還很疼嗎?”
我紅着臉望着她恢復了本來面目的容顏,自嘲地笑笑,說:“這點小傷原本就沒什麼,只是今日姑娘沒有呃……化妝,所以我就……”我雙手一攤,毫不掩飾對她的讚美和迷戀。
她忍不住“撲哧”一笑,但很快就紅着臉下樓了。
我們剛坐下,又從樓上下來一對年輕夫婦,看打扮都是江湖人士,那男的手裏拿着一把摺扇,但我總感覺他有點像歐陽克。那女的握着一把長劍,身材豐滿圓潤,長相也不錯,只是打扮顯得有些妖艷,勉強可算得上一等美女。
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那男的無意中掃視了我們一眼,當看到依依,他就再也移不開眼了。那女的本來走在前面,看到丈夫這個樣子臉都綠了,只聽她重重地咳了一聲,眼光像刀子一樣狠狠地瞪了她丈夫和依依一眼。我心想,你自己的老公不老實,關我們依依什麼事?
只見那個男的依依不捨地回到他老婆身邊去了,一邊艱難地邁步,一邊喃喃自語道:“想不到世間竟有這般絕色女子……”
我想了想,對秦依依說:“依依,我看你以後最好還是打扮一下再出門吧。”沒辦法啊,誰讓我不會武功呢,萬一要是碰到個好色鬼採花賊什麼的,可怎麼辦?朱穭翁又不在身邊,雖然聽說依依也是高手,但如果要她出手的話,我這個男人還有什麼面子?
秦依依對我燦爛一笑,迷得我差點失了魂兒。不過,我那點心思哪裏瞞得過她。
用過早餐,她果然回房打扮了一番再下樓。我看着她,滿意地點點頭,這回美得比較實在了。
依依說今天要帶我在城裏轉一圈兒,然後她出去雇了一輛馬車,讓我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走在江寧的街道上,我掀開馬車的窗帘往外看,這江寧異常地繁華,不愧為南唐舊都。城裏什麼貨物都有,貂皮、人蔘、珍珠、香粉,還有我水晶坊的玻璃。忽然,依依指着一家商行對我說:“子晰請看,這家葉氏綢緞莊就是雲陽伯在江寧的分號……”
依依還沒有說完,我已經放下窗帘,縮回了脖子。我忽然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我看到了那家葉氏綢緞莊,還看到了裏面的掌柜和夥計,儘管我知道他們不認識我,更不會將我的事情告訴葉筠妍,但我還是覺得不讓他們看見為好。
秦依依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我心中的想法,只見她低下頭,沉默了好一陣。我知道她心裏一定有些不開心,但是我卻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
我說:“依依,我其實……”
她打斷了我的話,說:“子晰不必解釋什麼,依依心裏明白。”
她明白什麼?我不明白。
忽然,我們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車夫也拉住馬韁停了下來。我們掀開帘子往外看,好像前面出了一點事。我們跳下馬車,擠進人群里一看,原來是我們二十一世紀裏電視常演的那種戲碼。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跪在店門前,她的身邊用草席裹着一具屍體。我暗自在心裏想:唉,賣身葬父的老戲碼了,一點新意都沒有。
正打算走,秦依依卻沒有離開的意思,當然我也只能留下。我看那地上的姑娘雖低着頭,但似乎還頗有幾分姿色,而旁邊吵吵嚷嚷的一位年輕公子和他的手下正要帶她離開,可是那姑娘又百般不情願的樣子。
不是賣身葬父么?怎麼有人買了她又不想賣?對於這種事情,我雖然會有一些同情,但並不打算為她做點什麼。這個社會就是這個樣子,我端木秀畢竟能力有限,既然她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我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旁邊的人群議論紛紛,我們打聽之下知道,這女子姓賈,與父兄一起到此地做生意,她的父親將一批藥材賣給了那位劉公子。前幾日劉公子派人上門,說那藥材有假,吃死了人,要求退貨,還要賈老頭賠償損失。可是姑娘的兄長已經將錢拿去堵坊輸得差不多了,哪有錢賠給劉公子。賈老頭又氣又急,兩腿一蹬就死了。姑娘的哥哥聽到風聲就跑了,留下這位可憐的姑娘在此賣身葬父加還債。
而恰巧這位劉公子見了這姑娘,看她有幾分姿色,就打算買下她做妾,成了一家人那帳自然也不用還了,只要買口棺材將那老頭安葬即可。可是這姑娘無論如何不肯將自己賣與劉公子,而除此之外又無人肯買她,這才僵持不下。
我心裏想:埋個死人倒要不了幾個錢,不過還要還債就難了,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誰捨得出那麼多錢買一個女奴啊?能有人肯買就不錯了,如果還要挑三揀四,趁早跳河算了。
不過看姑娘這麼堅持,我猜什麼藥材有假啊,吃死了人啊,多半都是這位劉公子弄出來的,電視上不都這樣演嗎?如此看來這姑娘倒還有幾分骨氣,可惜於事無補。
我搖搖頭正打算離開,秦依依卻拉住我說:“子晰不覺得這姑娘很可憐么?”
我一愣,隨即想到旁邊還有一個秦依依,我怎麼能讓她以為我是一個沒有愛心的人呢?
我微微一笑,將秦依依拉到一邊,小聲地跟她說:“我們找一個人出面,我們給他錢,讓他出面把那姑娘的帳還了,幫着把人安葬了就是。”
秦依依不解地望着我說:“子晰為何不親自出面?”
我說:“我不想惹麻煩。況且,助人若出自於真心,就不必圖報。等安葬了她父親,後面的路就讓她自己選擇了。”到此刻,秦依依仍沒有發覺我拉着她的小手,我心裏別提多爽了,但臉上還是裝出嚴肅的神情,好像拉着她的手我自己也不知道。
“麻煩?”依依不太明白,她知道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應該不會怕了那劉公子,更何況我還是朝廷二品大員。所以,她就糊塗了,我在怕什麼呢?
我暫時沒有跟秦依依解釋,很快就在人群中找了一個面相老實的人,將錢拿給他,讓他去把那姑娘買下來。
聽說有人要買那姑娘,劉公子顯然很意外,他看了看那個相貌普通的人,然後目光又在人群里轉了一圈兒。當看到我和依依,他頓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個奇怪的微笑。我原本以為他看到了依依一定會過來找我們的麻煩,沒想到他就真的不再為難那位姑娘,收了錢就走了。我心中不解,難道我判斷錯了?
回去的路上,我給秦依依講了一個故事,就是小燕子和五阿哥的故事。當然,這個故事太長了,我就挑了五阿哥買下那個賣身葬父的姑娘那一段講。
秦依依聽了,會心一笑,明白了我的擔憂。
第二天,秦依依帶着我去了此地有名的牛首山。
今天依依沒有易容,但戴了一條白色面紗。
牛首山是一座聞名遐邇、歷史悠久的名山,逶迤於長江和外秦淮河之間的丘陵地帶。我早就聽說過這座山,但還沒去過。依依為我介紹說,此山北連翠屏山,南接祖堂山,山勢奇特,狀如牛頭雙騎,故名牛首山。
我慢慢往山上走,只見峰巒起伏,壑溝縱橫,怪石嶙峋,峭壁陡削,甚具奇偉崢嶸之態。特別是那突起的雙峰,兀然相對,高插晴空,恰似牛頭上的一雙犄角,十分奇特。“牛首山”之名,起得是再恰當不過了。
此刻正值陽春三月,茂林修竹,桃花爭艷。秦依依披着粉紅披風,粉紅的臉蛋洋溢着欣喜,頭髮上落了幾瓣粉紅的桃花花瓣。她取下臉上的面紗,高興地在樹下跳起舞來,真像是桃花仙子下凡。我不知不覺就看得呆了。
忽然,我們後面走出一個人來,他一邊拍手一邊讚歎:“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看哪?姑娘莫不是桃花仙子?在下柳隨風,在此有禮了。”
我們的好興緻全給他破壞殆盡,我和依依互看一眼,不理會他,繼續往山上走去。誰知那個柳隨風卻攔住我們去路,眼睛眨也不眨地往和依依說:“自從昨日見過姑娘,在下就茶飯不思,這次尾隨姑娘來此也是身不由己。在下一看姑娘就知道定不是良家女子,請姑娘發發善心讓在下一親芳澤……”
去他奶奶地,想不到古代還有這麼下流的登徒子。我一肚子氣,手一揮打斷他的話,他簡直不將我這個護花使者放在眼裏嘛。我被氣地不行,也懶得理會自己的形象,口不擇言地說:“好狗不擋道,滾!滾!滾!”
秦依依原本也很生氣,但聽了我這句話卻忽然噗嗤一笑。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依依在笑什麼?
“姑娘答應了?”柳隨風瞪大了眼睛,看得呆了。
“你做夢!”
“你去死吧!”我大聲吼道,一拳打過去。他似乎根本沒注意我,但當我的拳頭到了他面前,他卻飄然後退了半步,輕鬆地躲了過去。我聽到後面有人說話,趕緊一轉身,發現山下又來了一個人,正是那柳隨風的妻子,那句“你做夢!”就是她說的。
那女人的眼睛惡毒地看着秦依依那張風華絕世的臉蛋,忽然出手打出幾枚暗器,全部向秦依依飛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擋在秦依依身前,緊接着第二反應是:我找死啊我?我不會武功啊,秦依依武藝高強那裏用得着我來救……
我閉上眼睛等死。可是卻始終沒有預想中的疼痛,難道……我睜開眼睛,那四枚暗器全部落在我身前一尺遠的草叢裏。而那個壞女人卻呆了,我轉身,那個採花賊柳隨風也呆了。我有點不明所以。
“還不快滾!”秦依依沉聲說道。那聲音好冷,我都差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一男一女聽到依依的話,馬上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我們面前。
我回頭看秦依依,只見她對我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然後微微低下頭輕輕地說:“子晰,我們走吧。”
“哦。”我點點頭,臉上自覺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傻笑。
很快我們再次被迷人的景色所吸引,好似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午時左右,我們登上了牛首絕頂。縱目望雲,長江如線,遙與天連,六朝城郭,歷歷在目;鳥瞰近處,綠野平疇,人家煙樹,如綉如畫,盡收眼底。
古代的山林就是不一樣,那麼茂密的樹林,那麼蒼翠的綠色,那麼清新甜美的山風……啊,所有這一切都讓我沉醉。自來到這裏也有一年了,我這還是第一爬山觀景呢。
待到黃昏時分,暮色蒼茫,雲蒸霞蔚,牛首煙嵐,令人陶醉。我和依依卻不得不舍下這令人沉醉的一方景緻,慢慢下山回城。
當我們回到城裏,已是燈火輝煌了。因為水源豐沛,這江寧的夜景似乎比開封更加繁華。
今天,是我和依依相伴來江寧過得最幸福的一天。儘管半路上跑來兩隻蒼蠅,但我將這不愉快自動排除在記憶之外。我記憶中的這一天,沒有電燈泡,沒有煩心的事情,只有我們兩個人,徜徉在動人的山水間,詩情畫意,讓我回味無窮。我想,無論將來如何,我一定會永遠記得這一天的幸福和快樂。
臨睡前,秦依依忽然跟我說,她的爺爺想見我,而且時間就定在明天上午。
依依的爺爺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她的長輩,他想見我是什麼意思呢?我胡思亂想,可每一種幻想都離不開秦依依。這一夜我興奮得難以入眠,直到天色發白才進入夢鄉。
正在美夢中,我聽到了急切的敲門聲:“子晰,起床了!”
秦依依的聲音無疑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起床鈴聲,我一下子就清醒過來,趕緊穿好衣服出去。
今日的依依打扮得極其肅靜,月牙白的衣衫,頭上只有一根碧綠的玉簪。她脂粉未施,卻更顯得高潔動人,仿若深谷幽蘭,她的美就似那蘭之芬芳,馨香四溢。
我望着她眸間的盈盈淺笑,差點忘了呼吸,情不自禁的出口:“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
秦依依緩緩低下頭去,臉頰上佈滿動人的紅暈。今日的她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態,將平日裏的睿智成功掩飾起來。
我們吃過早餐,乘坐一輛馬車在城裏兜了一圈兒,最後從南門出發,來到郊外的一個莊園。
下了馬車,我仔細打量這個莊園。
“龍泉山莊?這名字挺好聽的。”我對依依說。這山莊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大。我初步估計,這個莊園佔地至少在五百畝以上。我暗想,難道這就是故樓的總部?果真大手筆呀。
依依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讓我收回打量的目光。我們從西面的一個側門走進去,只見裏面亭台樓閣,雕樑畫棟,綠樹成蔭。我們經過一道長長的走廊,又饒過一座假山,再穿過一個花園,來到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院子外面有圍牆,圍牆上有很多花窗,透過這些花窗我看到裏面有一叢翠竹,還有一畝菏塘,塘中似乎還有一座亭子。
儘管我以前曾經去過蘇州拙政園,見識過這中國水鄉園林,但現在還是忍不住為它的風雅傾倒迷醉。
“子晰?”秦依依看我又發獃了,連忙出聲喚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依依,這裏真美啊。”
“是嗎?那還不快進去。”秦依依邁進了圓形的院門。
我跟着走進去,順着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來到一棟兩層小樓前。正四處打望,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姑娘回來了。長老在客廳等候。”
我連忙回頭,可不就是琥珀姑娘嗎?
秦依依帶我穿過一個小偏廳,來到了客廳。這客廳比我想像中大多了,我看兩旁整整齊齊的兩排椅子,心中猜想着這大概也是他們的會議室吧。
堂上坐着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此刻正在喝茶。雖然坐着,但我仍看出他身材挺拔頎長,能感受到他非凡的氣勢,毫無疑問,武林高手啊。
秦依依輕輕喚了一聲:“爺爺。”
我趕緊上前行禮:“端木秀拜見前輩。”
那老者此刻才緩緩回過頭來,但我們進門他應該早就知道。只見他不眨眼地盯着我從上看到下,然後才說:“端木公子請坐。”至始至終,他居然都沒有看依依一眼。
我心裏不解,但更多的是生氣。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依依呢?
我走到一旁坐下,說:“不知前輩召見晚輩所為何事?”我本來以為他是為了依依而想見我,但看方才的表現,顯然不是啊。難道是為了生意上的事情?
秦長老緩緩說道:“前些時日曾聽依依提起,說端木公子想學武功。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原來是為了我學武的事情,真是太意外了。我連忙回答:“晚輩確實想學一技防身。只是聽說像晚輩這樣的年紀,恐怕為時已晚。”
“只要公子有這個決心,辦法總還是有的。”一邊說,他一邊再次打量我的身材。“公子原本是學武的好材料啊,只可惜少年時沒有打下根基。不過,雖然現在開始的確晚了些,但學一技防身還是沒有大問題的。”
“如此多謝前輩。”我趕緊向他拜倒,真心誠意地磕了一個頭。這難道就叫做喜從天降?
秦長老受了我這個響頭,說:“公子請起。這件事情雖然可為,但過程卻非常辛苦,公子可有這個信心和毅力?”
我毫不考慮地說:“再苦再累晚輩都不怕。”
秦長老點點頭,對我說:“如此甚好。但我們故樓從不做虧本的買賣,端木公子……”
我一聽,原來還是有條件的。我就說嘛,世界上哪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過,既然都是生意人,這都是可以理解的,故樓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我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立即回答說:“前輩有什麼事情用得上晚輩的儘管吩咐,只要在晚輩能力範圍之內,絕不敢推辭。”
秦長老點點頭,說:“嗯,果然明事理。”他又喝了口茶,繼續說:“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公子出海的時候讓我們故樓帶幾十個人一同前往就行。”
果然很簡單。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出海本來就是想帶領一支商隊同去的,如果故樓能參加,我自然是歡迎之至的。更何況我知道目前海面上並不平靜,海盜也很厲害的,有故樓的高手同行,我不是又多一份保障嗎?
我立即答應下來。但想不到秦長老卻說:“端木公子也許沒有聽清老夫話里的意思,我們故樓可不缺銀子。”
這是什麼意思?
我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難道故樓竟然……我震驚地抬頭看着秦長老。
秦長老捋着鬍鬚,沖我點點頭。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秦長老安排我就在這裏住下,說三日後四大長老會一同出手,為我施行洗髓**。
這三天,我同秦依依在院子裏學習內功心法,累了,煩了,就彈琴唱歌,喝酒划拳,好不快活。我知道故樓是個神秘組織,所以儘管心中好奇得緊也不敢亂闖。萬一把他們的教主惹毛了,不再為我施行那個什麼洗髓**是小,丟了我的小命事大啊。
真奇怪,很多人都以為我不怕死,其實我比誰都怕,我只不過比常人更加懂得珍惜生命而已。
三天終於過去了,我在期待中被送到一個秘密的地下練功房,故樓的四大長老已經準備就緒。我在他們的指導下,先脫了衣服,然後在他們指定的一塊圓形寒玉石上躺下。剛躺下,就感覺一絲絲寒氣直往我骨子裏鑽。
四位長老開始運功,我看着他們全神貫注的表情,心裏忍不住有些緊張。
三日前秦長老就對我說過,我將要經歷的痛苦好比下地獄,好似身上的筋脈和骨頭都被人一寸一寸捏碎。雖如此,我還是必須忍受,必須配合,必須保持靈台的清明。否則,就會前功盡棄,而我還可能會有殘廢的危險。
儘管知道洗髓**兇險萬分,但學武的誘惑讓我無法就此放棄。更何況,如果我因為害怕這些疼痛而放棄學武的話,秦依依會怎樣看我呢?
所以,我冒着生命危險來到了這裏。在進來之前,秦依依已經給過我鼓勵了,她說:“子晰,你一定要堅持,依依相信你一定能經受住這次考驗的。”
“集中精神!”秦長老喝了一聲。
我趕緊將意識拉回到現實中。“哇!”四位長老抓住我的四肢,開始運功改造我的四肢經脈。我感覺他們好像真的將我的骨頭一寸寸捏碎了,那種鑽心的疼痛真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我覺得自己就快死了,甚至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自己馬上死掉,死了就不會感覺疼了。可是那一陣接一陣幾乎沒有間隙的疼痛讓我想暈都不行,我不得不睜開眼睛面對現實,我咬咬牙,想着秦依依的絕世容顏,想着筠妍情深意重,想着郡主的甜美可愛,想着胭紅含羞的熱情……
我不能死,我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她們了,我死了那個靖鄉侯石炅一定會去糾纏筠妍的。不行,筠妍是我的女人,我絕不允許別的男人碰她……
“啊——”思緒一回到現實中我就發現這疼痛實在無法忍受,可是剛才我想筠妍,想依依的時候好像就沒那麼痛。於是,我繼續想女人,想她們的美貌,想她們對我的深情,想她們完美無瑕的身體……果然,一想到這些,我的疼痛就好像減輕了。
以前看紅樓夢,說賈寶玉每次挨打的時候叫幾聲姐姐妹妹的就不疼了,雖然誇張,但的確有些效果。用二十一世紀的心理學來解釋,就叫做注意力分散。
“哇——”又一陣疼痛襲來,我只覺得筋疲力盡,意識也開始模糊,我要暈了嗎?“不可以暈過去!”依依的話忽然在耳邊響起,今天早上她跟我說:“子晰是大丈夫真英雄,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都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保持清醒的認識,不可以暈過去……”
想到秦依依,我又清醒過來,我不能暈……
“吸氣!”秦長老的話在耳邊響起,“氣守丹田!”
我聽話地將這三天剛學會的內功心法用起來,在四位長老強大內力的引導下,順着他們早就為我制定好的路線,在全身經脈行走了整整七便,一一修復受損的經脈。
以前看電視看小說還真不太相信有內功這回事兒,想不到還真有這玩意兒。不過,這種先將經脈弄斷再按自己的意願重新修復的方法不知道是哪個大變態想出來的,雖然對我有用,也把我弄了個半死。
人們都說女人生孩子是人的身體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的疼痛,現在我可以反駁這句話了,洗髓**帶給人的疼痛比女人生孩子更加厲害,那種痛苦已經在人身體的承受極限之外了,我肯定。哪個女人要是不相信就讓她來也嘗嘗這味道,哪個男人要是不相信就讓他先去生個孩子。
我早就知道我不會死的,我還沒娶到筠妍和郡主呢,怎麼會死?只是想不到這種折磨比死更難受,還是我心甘情願請求人家弄的,想起來連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終於,洗髓**算是完成了。我被抬回客房裏,秦依依正等我呢。我撐着最後一口氣給了她一個虛弱的笑容,卻看得她淚眼漣漣,隨後,我就睡著了。我實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