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節 戰略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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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楊潮佔據絕對的優勢,因為此一時彼一時,過去是楊潮被滿清牽制的顧此失彼,可是現在滿清也嘗到了這種滋味。
趙康的騎兵佔領寧遠城后,切斷了關內和遼西的聯繫,這是清廷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不斷的抽調兵力出關作戰,在寧遠城外已經駐紮了三十萬大軍,將這座小城圍了個水泄不通,只是一時攻不下來。
當年袁崇煥這個書生在物資充足的情況下,能屢次挫敗努爾哈赤和皇太極的親自進攻,而楊潮手下的兵比當年袁崇煥手下的遼軍更強,楊潮的炮比袁崇煥的炮更多。
最重要的,袁崇煥帶的關寧軍只敢守城,趙康所帶領的兵可是敢跟清軍八旗野戰的。
在這種情況下,清軍沒有任何機會能夠攻下寧遠,只好採取圍城的辦法,希望能夠讓城裏斷糧。
只可惜江南就是不缺糧,寧遠城裏的百姓早就疏散了,就只有十萬步騎炮兵而已,楊潮給了他們一百萬擔軍糧,足夠他們吃兩年了。
顯然楊潮不可能讓清軍能夠圍這裏兩年,十月,秋收之後,楊潮的大軍就已經休整好,當即發兵進攻了。
其他方向上,洪承疇在荊襄,夔東軍就在他們後方,楊潮打着尊王攘夷的旗號后,文安之積極配合,在楊潮許諾去緬甸迎接天子的情況下,他已經做出了軍事回應。洪承疇無暇他顧。防守荊襄尚且兵力見拙。更不用說來騷擾楊潮了。
河南方向的阿濟格雖然持續給開封施壓,但是一年多來,王璞已經習慣了這股漠北八旗的銳氣,已經能做到互有攻守,這次兵精糧足之後,阿濟格手下又被大量抽調到了關外,王璞有絕對的信心壓制住阿濟格。
李五六雖然被抽走了趙康部騎兵,但是他軍中也有上萬親領的騎兵。加上大量火炮,以及最精銳的鳥銃手,對上北直隸不到十五萬的八旗兵,還是能佔據上風的。
楊潮也親自趕赴前線,這次他決心已定,不徹底消滅這股勢力他不打算守兵了,無論打多久,都必須畢其功於一役,在拖延一次,誰都受不了。
這次跟兩年前的北伐已經時移世易。人事上,上次歸屬不明。分為數派,這次就是楊潮一家,官兵眾志成城,都清楚他們是在為大明王效力,官兵心裏沒有任何的不明確。
物資上,楊潮儲備了兩千萬擔軍糧,足夠全軍食用兩年,準備了五千萬兩的債券,一點一點的發售出去,物資充足。
人力上,這幾年各地的練兵官編練出了至少五十萬後輩,隨時可以奔赴前線。
楊潮感到滄州,統帥許多男部、謝飛部主力共三十萬人,孫長福和鄭永旺兩軍十五萬人,已經到了遼東登陸,鄭永旺部駐紮覺華島,與趙康部互為支援,孫長福部駐紮皮島,讓他找機會立刻攻打遼東地區,江南只留下了呂末十萬人沿長江防守洪承疇,可以說楊潮幾乎是空國而出了。
李五六的大軍排着整齊的行軍隊形沿着運河前行,一隊隊騎兵前出十里預警。
李五六的鳥銃手比過去輕盈了很多,因為所有人都減重了,沒人手裏只有一桿鳥銃,腰間掛着一把刺刀,一個裝預裝火藥和鉛彈的小竹管。
最重要的是沒人都是一身布衣,現在李五六已經不太願意給士兵披甲了,除了排頭兵還有一身皮甲外,其餘步兵全都是一身布衣,通過幾年的針鋒相對,李五六已經可以壓制住清軍的騎射了,那麼就沒必要給士兵增加重量,所有的負重都儘可能多的攜帶子彈。
與此同時,王璞的大軍也在前行,他現在的主力兵種也跟李五六差不多了,也都是鳥銃手為主,但是他的軍隊就顯得笨拙了許多,因為依然是人人披甲,而且是鐵甲。
王璞的作戰理念跟李五六不太相同,他雖然也在使用鳥銃手,但是他一般都是排成三排線列,前排蹲,中間跪,後排站,儘可能的接近清軍后,三排一起放槍,然後趁勢衝擊,用刺刀解決戰鬥,這種方法十分見效,尤其是對那些騎術極為高明的漠北牧民尤其如此。
這些漠北八旗初來之時,一股銳氣壓制的明軍喘不過氣來,但是長期接觸之後,發現這些人騎術精湛,戰術靈活,但是關鍵時刻戰鬥意志卻不是那麼強烈,如果不是被逼到死敵,他們是絕對不願意死戰到底的。
所以王璞就發明出這種齊射加衝鋒的戰術,效果極佳。
當然這只是作戰方式的一種,最正規的還是先炮戰,炮戰之後才是步兵交鋒,步兵方陣打垮對方之後,就是騎兵出場收拾殘局了。
出兵之後十天,李五六就再一次攻佔了天津,繼續進兵,往香河方向運動。
“讓他放心朝北京打!記住,盯緊廣渠門!”
楊潮讓人去給李五六傳令。
五年了,楊潮終於可以利用上當年埋下的棋子了,刁二斗和卞二一直在北京、天津兩地活動,一明一暗,刁二斗收集情報的工作不算出色,並沒有太過出色的情報傳回江南,最有用的往往是北京民間的民心士氣。
但是刁二斗卻很好的支持了卞二的工作,卞二以江湖人物的身份行走北京,結交各路豪傑,有刁二斗通過糧店賺取的豐厚利潤的支持下,卞二光在北京城中就發展了上千下線,同時在各地的奴隸主莊園中發展的更多,很多包衣早就悄悄投靠了他。
卞二保證,只要明軍攻到北京城下,他就有辦法打開廣渠門。
廣渠門是外城城門,北京城的外城,可不是字面意思那樣,包着內城,而是在內城之南的一塊獨立城區,外城住的主要是老百姓,而內城則住着八旗人,清軍進城之後,就將內城裏的大明百姓都趕了出去。
所以說內城,其實就是滿城,而外城才是漢城,只是漢城的面積也就是滿城的一半,後世外地人說北京是一座胡化的城市,其實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當然有失偏頗了些,其實這裏的漢人滿化,滿人漢化,民族完全交融了而已。
只是此時的北京人,對這種交融恐怕不會感覺到幸福,因為他們的家就那麼生生被搶了,很多人剛到外城的時候,只能流落街角露宿,那種感覺不是常人能體會得到的。
所以外城中有一種不滿的潛流,卞二能夠拉攏到上千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除了北京城內之外,廣大的鄉村地區,大明大軍所過之處,很多包衣奴隸立刻起義,主子、庄頭跑了的,他們自己打開莊園歡迎明軍,庄頭沒跑的,殺死看管他們的庄頭,打開倉庫勞軍,他們盼王師已經盼了很久很久,不過其中那些領頭的,很多並不是特別悲慘的,而是主動混入各個莊園中,通過投充的方式打入莊園中,目的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領導起義,這些人也都是卞二發展的下線,是忠義之士。
大量的起義情況,讓清軍只能龜縮在縣城,出了城就是兩眼抹黑,就跟明軍攻打孫可望時候一樣,太沒有民心人望了。
跟相似的還有,李五六的隊伍越前進就越多,大批翻身的包衣推着手推車,載着軍糧,一路相隨。
一個月後,李五六就攻到了香山縣,而臨近的武清、寶坻等地的城池早就被起義軍拿下了,因為八旗重兵撤走後,這裏的綠營沒有鬥志,很多軍官在探子的說服下立刻就反正了。
關內關外的作戰,遍地的起義,清軍早就焦頭爛額,無暇他顧。
多爾袞在乾清宮中挑燈,已經發福的身體,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騎過馬了。
已經五十歲他的顯得比平常人要蒼老的多,兩鬢帶着花白的髮絲,眼睛中有几絲血色。
一個年紀相仿的婦人,長着一副誠實厚道的臉龐,端着一碗參茶走了過來。
“王爺,歇一歇吧。”
多爾袞看了看這個不算漂亮的女人,點了點頭,喝了兩口參茶,放在桌旁,習慣性的就又要去翻奏摺,卻看到奏摺一雙厚實的手壓住了。
多爾袞這才發現,他竟然早就養成一種閑不住的習慣了,不由苦笑搖頭。
“太后。你說我們如果現在還在關外,會是什麼樣子呢?”
這女人正是滿清皇太后,順治皇帝福臨的親娘,蒙古科爾沁貝勒之女布木布泰,但已經按照滿清的習俗下嫁給了多爾袞,多爾袞這才成了福臨的皇父。
布木布泰知道多爾袞的心情,她沒有說話,但是心裏卻哀嘆了一聲,這個季節,秋高馬肥,也許男人們都在打獵嬉戲吧。
“你說我們還能回到關外去嗎?”
多爾袞自顧自的問道。
布木布泰輕輕搖頭,眼睛裏已經泛着淚花,這局勢已經看不到希望了。
其實游牧民族對失敗的承受能力要遠遠低於農耕民族,那種全城殉國的事情,是游牧民族做不出來的,這是一種文化習慣,他們看到勝利無望就會撤退,而農耕文明卻退無可退,一個本來就居無定所,另一個卻是在保衛家園。
“王爺,現在出關,還可以去蒙古!”
布木布泰嘆息道,此時他們還有機會從張家口、從宣化出關,退往廣袤的蒙古大草原。
但是多爾袞長嘆一聲,苦笑道:“人都沒了,撤出去又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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