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宮變,一怒為紅顏(77)
一側茶樓上,二樓半掩的窗軒處斜斜依了道身影,一雙秋波蕩漾的桃花眼噙着意味深長的笑,瞧着眼底的風景。
“還真是恩愛了……”他微揚的唇角輕勾,帶着幾分嘲弄的味道。
“就算你在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他身側,一身銀衣的流沐淡漠的說道。
男子微轉了頭,瞧了他一眼,“事成之後,我搶了她過來,坐享其成,豈不更省事?”
流沐冰冷的神色里透出一股嗤諷,“哼,這便是猶家的繼承人?倒是令流沐大開眼界。同一個人,流沐只出一次手,你別想我會在對他下手。”他素來行事光明冷落,自是見不得這等小人行徑,更何況是這種欲奪他人之妻殺他人之夫的行為。
他雖生情淡泊,卻非無情之人,似這等籌謀算計,在他看來便是卑劣至極。
男子仿似一點也不在乎的笑了笑,“隨你怎麼想,只要我有招魂令,大事不成之前,你,都得聽我的。這是你們做為暗魂的職責,哼,誰讓你們失職,弄丟了小帝姬?”
男子桃花眼明明是笑意盈盈,讓人看來卻冷漠的沒有一絲感情。
流沐被他堵的無言以對,眼裏卻頗有幾分輕狂,“東秦已經滅亡了,就憑你?能復國?”
男子眉目一凌,忽地斂了眼中的笑,“只要有小帝姬,只要有龍鳳令,就可復國。”
“你雖與小帝姬指腹為婚,可你也看到了,小帝姬如今選的可不是你。你想借小帝姬號令東秦舊部,沒有血手諭,根本不可能。”流沐回擊道,復國,談何容易?
就算他如今已控制了整個閩南,可東秦早已滅亡十幾年了,若真能復國,何苦要等了這麼多年?
男子冷冷看着流沐,狐步而來,“流沐,你最好乖乖聽話,別逼我將你製成傀儡,你知道我猶家最擅長的是什麼。”他桃花眼中泛出令人心懼的冷芒,懾人心魄,讓人對其唯有遵從,不敢生出一絲違逆。
話題在這裏打住,兩人之間一時陷入了冷場。
河邊,宮睿牽着雲輕影,龍章鳳姿,神彩飛揚,唇角輕勾,竟比當年他出征之時還要意氣風發。雲輕影瞧着他這等神色,很有一種想給他臨頭澆一盆冷水的慾望。
拐到她至於這麼高興嗎?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畫舫上大開的窗軒邊,灌入的冷風,吹亂了男子一頭墨發,他修長的手輕輕放下珠簾,如玉之容隨即隱匿無蹤。
坊內,琴聲繚繞,一名輕紗敷面的女子,如玉般的指尖正撥動着琴弦。
“咳咳……”
只是這般好聽的琴聲中,卻不時的夾着咳嗽聲,無疑是破壞了琴聲的美妙。
“殿下……”凌公公一急便要上將主子拉入坊內。
“無事。”宮睿伸手阻止,又輕掀了那珠簾,痴迷的瞧着那岸邊一雙身着火紅衣衫的璧人。往年的七夕,都是他陪在她身邊,今年卻已變成了他人……
心頭仿似又有血氣翻湧,他努力忍着,還是有血腥湧上喉嚨,血腥的味道一時間,口裏滿是咸澀的味道,默默咽下嘴裏的腥甜,看着那火紅的一對璧人被人流淹沒,他有些不舍的收回視線,放下珠簾。
“回去吧!”他的神色仿似疲倦至極,只輕輕對身邊的人吩咐一聲,畫舫便調轉了方向,那奏琴的女子也被請了下去,眼裏還有着對這男子的炙熱痴迷。
她便是今夜過三關斬六將的花魁,她最得意的舞技和琴技,在這個人面前,還比不過那窗外一河碧水。不管她如何使出渾身解數,都惹不來他一眼的傾顧,想她是多少人捧在手心裏,何人見了她的舞姿不是神魂顛倒?何人聽了她的靡靡之音不是神情亢奮?
平生,第一次,花汐有了一種挫敗感。
這是一個清冷到極點的男子,卻又是那樣的吸引着她要征服他的心。她見過形形色色的男子,誰人不對她是一見傾心,一擲千金求她一曲?可眼前這個人卻對她不屑一顧,錯,比不屑一顧更令她氣惱。
自她入畫舫,他姿勢就沒變,連瞧都沒瞧她一眼……
花汐抱着琴最後深深看一眼那個闔上雙目的男子,眼中的執着被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代替。
夜風帶着幾分溫柔,絲絲縷縷的漫動着柳梢樹葉,仲夏的夜晚倒有點涼意,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雲輕影窩在男人懷中,遙望着夜空中幾點星子,指尖把玩着一縷髮絲。
“你後院那堆女人,怎麼辦?我眼裏可容不得沙子。”雲輕影背轉身就開如秋後算賬,表面上雖是質問,暗下也不過是在詢問宮睿的意思。雖然從女子榮升為人妻,這過度快了點兒,不過一家主母該有的氣勢還是要有的。
宮睿凝了懷中的人兒片刻,才道:“只要餓不死,隨你處理。”
這意思,還得繼續養着?
雲輕影眯了眯眸,笑了笑,回道:“好,我明日便讓賬房清點銀子,打發了她們,你沒意見吧?”
宮睿雋秀的眉微蹙了蹙,“好歹,留條活路給她們吧……”
雲輕影蹭一下蹦了起來,怒目而視宮睿,“你什麼意思?不滿意你就直說,什麼叫我放她們走就是不給她們活路?”挑眉,雲輕影目光泛出危險的光芒,“怎麼,捨不得,心疼了?”
宮睿無奈的輕嘆一聲,伸手颳了下雲輕影的鼻子,“你呀!我話還沒說完,你便要喊打喊殺,醋味是不是過了點?”宮睿攬過雲輕影,心下為她的吃味而雀躍,雲輕影嘟嘴翻白眼,明顯氣的不輕。
宮睿下巴抵在她頸間摩挲着,輕聲在她耳邊說道:“要能打發,我早就打發了,何苦還用等到今日?離開睿王府,她們只有死路一條,影影,我知道委屈了你,可你真能眼睜睜看着她們死嗎?”
雲輕影眨了眨眸子,有些不解。
宮睿見她神色之間有鬆動,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在六國中可謂是牽一而動百,她們大都是六國貢獻過來的,嫁出門的女兒潑出門的水,我若拒退,她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亂世浮沉,不過都是些可憐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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