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在倫敦學英文
86_86665被揍得渾身上下哪都疼、幾乎無法動彈的湯姆被重羽抱在懷裏,卻並沒有吭聲,重羽也不知道這個小孩到底有沒有聽懂自己在說些什麼。
即使抱着一個人,重羽的腳步依然很輕,夜闌人靜,黑色天鵝絨般的夜空上每一顆星星都彷彿是璀璨的鑽石。重羽的身影在夜色中拉得很長,但是他的步伐卻沉靜而平穩。
回到家之後,重羽把湯姆放在了沙發上,然後自己轉身進了廚房。
跟在重羽身後、還把那條僵直了身子的小蛇叼回來的球球慢條斯理的將蛇扔在了地板上,然後自己直接輕巧的跳到茶几上,睜着那雙圓圓的異色雙眸定定的看着臉上表情極為複雜的湯姆。
湯姆和球球對視了一眼,而後又自己有些彆扭的把視線錯開。
球球站在茶几上,“喵”了一聲,微微側着頭繼續盯着沙發上的湯姆。
那條小毒蛇終於從貓爪下逃出生天,僵了一會兒之後,也終於努力的爬動身子,攀到了沙發上,在湯姆的身邊蜷成一團……
客廳里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窗外,夜色朦朧,月光如水。
過了一會兒,重羽端着一小鍋餛飩從廚房裏走了出來,鮮美的餡料被裹在半透明的麵皮里,散發出較為清淡的麵食香氣,上面還有零星的青菜點綴,襯得鍋里小餛飩的顏色都顯得鮮嫩欲滴。
“……”聞到這陣清淺的香氣,沒吃晚飯就被關禁閉的湯姆鼻子忍不住微微動了動。
重羽把小餛飩放在桌上之後,什麼也沒說,就又回到廚房,拿了兩個人的碗筷——當然,給湯姆的那份換成了白瓷的勺子。
湯姆躺在沙發上,側着頭看見重羽坐在茶几旁邊,皓白的手腕柔韌漂亮、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大和魄力。
重羽的五官深邃而精緻,又是天生微微上翹的唇形,即使是面無表情,似乎也含着三分淡淡的笑意,從側面看去,那種似笑非笑的弧度,顯得極為危險而誘人……
湯姆的視線落在重羽手中的白瓷碗上,上面點綴着極其素雅清淡的花型——孤兒院是不會使用這種瓷器作為餐具的,孤兒院裏什麼年齡的小孩子都有,如果用易碎的碗筷,那些孩子們每天打碎的餐具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湯姆恍惚的發覺,重羽似乎很喜歡使用這種瓷器,明明重羽給人的感覺是那種極為沉靜而矜貴的樣子,但是他的餐桌上,卻沒有任何銀質的精美刀叉餐具,只有幾根似乎是竹制的光滑小木棍和線條圓潤的白瓷勺子。
小餛飩被盛在碗裏之後,散發出的帶着清沁香味的熱氣如一縷淡淡的霧氣繚繞,湯姆眨了眨眼睛,在這陣溫馨的香氣中,他的視線似乎也變得有些模糊不清,唯獨重羽此時拿着湯匙往碗裏盛小餛飩時的動作,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裏,讓他難以忘記……
重羽雖然盛了兩碗餛飩,不過主要還是給那個先是餓着肚子被關禁閉、然後又被自己剛剛狠狠揍了一頓的小孩準備的宵夜,自己那晚三五個餛飩,完全只是為了陪着小孩吃飯應景……
重羽把湯姆從沙發上扶起來,然後將剛剛放在茶几上,熱氣漸漸散了些的一碗小餛飩送到了湯姆的手裏,好像剛剛揍人揍得那麼凶的不是他一樣的溫聲平靜道:“嘗嘗這個,有些燙,慢點吃。”
“……”聽着重羽近乎溫柔的語氣,聯想起自己剛剛被揍時他依舊平靜如初的目光和表情,以及自己此時仍舊隱隱作痛的身體,這種強大的反差感和對比,讓湯姆幾乎忍不住渾身一個哆嗦。
好在重羽也並沒有繼續盯着湯姆,將碗和勺子遞給小孩之後,他就直接坐回到了茶几的另一邊,然後低下頭來,慢慢的吃着自己那一碗宵夜。
小餛飩有些燙,夏日的夜晚吃起來多少也會有些熱,可是,從下午就一直餓着肚子的湯姆即使被燙得忍不住伸了伸舌頭,依舊還是極為快速的將碗裏的小餛飩全部吃進了胃裏。
球球站在茶几上,睜着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看着湯姆吃飯,尾巴極為緩慢的一甩一甩的,然後繞過那一鍋餛飩,走到重羽身邊,要來兩條小魚乾,這才愉快的“喵”了一聲,也低下頭來專心的吃小魚乾。
等到湯姆終於吃完,放下手中的勺子,坐在沙發上表情有些複雜的看着重羽,重羽起身,一邊收拾碗筷一邊神色平靜的用英語緩慢說道:“樓上有空房間,被子自己去柜子裏找,今晚你就住在這裏吧!”
湯姆沒有任何遲疑的點了點頭。
不管是在孤兒院裏從出生至今的生活,還是夾雜在其中的幾次被人領養的經歷,對於湯姆來說,無疑都不是什麼值得懷念的愉快事情。
即使初遇時的重羽來歷古怪身份不明,並且很多時候他們連幾句話都說不通,甚至湯姆還被重羽按着狠狠得揍過了兩頓,可是,對於湯姆來說,明明對他似乎並不是十分上心、行為舉止間似乎永遠帶着一種淡淡的疏離的重羽,卻依然給了他一種近似於同類的感覺——在倫敦這座被稱為霧都的城市裏,他們兩個彷彿都是和旁人格格不入的異類,重羽身上這種令人難以言喻的疏離感,反而愈發的讓湯姆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沒有收養協議,也沒有任何身份上的證明,此後,湯姆卻彷彿就在重羽這裏安家了一般,穩穩噹噹的住了下來。
當然,湯姆的身份證明等一些文件還是在孤兒院裏,畢竟,即使已經買下了這座落腳的房子,重羽在倫敦這座城市裏卻始終是黑戶狀態。
孤兒院裏,湯姆原本住的那個狹窄閉塞的房間還在,就連他之前辛辛苦苦收集到的許多東西,也都還鎖在孤兒院房間的柜子裏。
即使重羽第二天就給了湯姆一把自家房屋的鑰匙,湯姆也已經幾乎每天都住在了重羽這裏,但是,湯姆卻從來不曾把孤兒院裏自己曾經最為珍貴的任何東西拿到過重羽這邊來。
就彷彿是為了和過去孤兒院的生活做出一個訣別般,湯姆毫不猶豫的將自己過去的全部財產拋之腦後。
在重羽身邊,湯姆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過得這麼自在過。
他現在才九歲,即使是孤兒院裏,也要在教會學校上課,只不過現在,有重羽給他出學費的情況下,湯姆很快就轉學到了附近的一家比較正規的學校。
其實說起來,重羽並不是那種很會照顧人的性子,畢竟,重羽會做飯投喂小孩,只是因為他自己也要吃,卻偏偏吃不慣英國的菜式。
在平日相處的過程中,反而是還不到十歲的湯姆,在重羽身邊迅速的變得成熟起來。雖然錢是重羽出的,可是,每次家裏的水電費都是湯姆一個小孩子按時交付,房子前院的草坪需要清理時,去找工人過來幹活的也是湯姆,就連家裏每周的瓜果蔬菜、雞蛋肉類,都是湯姆上學前或者放學后買回來放到廚房裏……
湯姆雖然好奇過從來不出去工作的重羽為什麼身上會一直有這麼多的錢用來花費,不過他卻從來沒有真的開口問過。
當然,即使才剛剛十歲,但是已經漸漸變得越發成熟起來的湯姆,有時候也會忍不住的心生焦慮,即使重羽的臉上似乎從來沒有流露出絲毫對於金錢的擔憂,可是,他們兩個就這麼一直坐吃山空下去,真的沒問題嗎?
湯姆有時候上完數學課,甚至還會拿着紙筆計算,等到他能夠工作賺錢的時候,大概至少還需要六七年,這期間他們的花費並不是一個小數目——對於家裏的開支,湯姆簡直比萬事不管的重羽還要清楚。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湯姆還是想要一直讀完大學的,湯姆對知識的渴望,就和他小時候渴望無比強大的權勢和力量一樣,在大學裏,他能夠接觸到的是一個全新的交際環境,並且湯姆有充分的自信,自己能夠以此為跳板,順利的進入上流社會的圈子。
——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都很好,不過湯姆在認真的規劃自己的未來時,經過仔細考慮之後,還是覺得自己更想要留在倫敦市裡……
不過現在,即使想得再多,湯姆依然還是一個成績優異、長相英俊、同時還要兼顧生活中各種日常瑣事的小學生而已……
兩年的時間過去,原本把所有英文字母都視為鬼畫符的重羽,在全然的外語環境中,英文水平簡直是突飛猛進,他現在不但日常交流極為流暢嫻熟,因為長期泡圖書館的緣故,就連那些晦澀難懂的英文大部頭,重羽閱讀起來都已經沒有任何的問題……
因為重羽總是喜歡待在圖書館,就連湯姆,每到周六周日的時候,都會同重羽一起,在倫敦市的圖書館中安靜的看書,在圖書館工作的每個管理員都變得和重羽和湯姆十分熟識。
有時候,看着不管是翻閱艱難晦澀的學術名著、還是看那些給小孩子們講故事的配圖童話書都同樣專註認真的重羽,湯姆也會心生疑惑,重羽他到底想從那些浩如煙海的書籍中找到什麼?
至於平時,湯姆白天在學校里和其它的小學生們一起正常上課,晚上則是認真的學習研究當初那三本魔法書,兩年的時間裏,湯姆早就已經將《千種神奇草藥及蕈類》上的植物,《標準咒語·初級》上的咒語倒背如流,那兩本當初全新的書籍,即使被精心保管,因為長久的翻閱,書頁上也紛紛留下了淡淡的指痕……
在學會了整本的《標準咒語·初級》之後,湯姆除了每天在家裏都要使用一些小魔法為生活增添一點便利之外,那種深藏於血脈中的對魔法和未知的渴望也開始涌動起來,讓他忍不住開始自己琢磨着發明或者改變一些簡單的咒語……
——當然,在湯姆幾次魔法事故險些把房子炸飛、把自己炸散之後,即使是坐在二樓的卧室里安安靜靜的看書但是不管出了什麼意外永遠都毫髮無傷重羽一邊神色肅然的往湯姆嘴裏塞各種上品活血丹,一邊等他傷好之後再狠狠揍一頓,把他打得比之前自己鬧出來的魔法事故傷得還要渾身上下每根骨頭都疼……
至於那本《妖怪們的妖怪書》,是在它每次張嘴想要咬人都被重羽用刀背砸,以至於砸得書籍有些發散、看見重羽的白色身影就忍不住瑟瑟發抖把書頁抖得嘩嘩直響之後,才被在魔法方面書荒很久實在沒有別的書可看的湯姆發現,原來順着那本書的書籍撫摸一下,就可以讓這本《妖怪們的妖怪書》變得安靜聽話起來……
不知不覺間,1938年的夏天已經如期而至。
仲夏夜的星空迷人而璀璨,晚風輕輕拂過,掀起客廳里窗紗柔柔的一角。
已經十一歲的湯姆剛剛從小學畢業,正面臨著選擇哪所中學的問題。
重羽穩穩的坐在沙發上,球球正窩在他的懷裏打盹,湯姆則是站在客廳里,認真的和重羽分析講述着他想要選擇的兩所中學的優勢和不足之處。
重羽難得耐着性子認真的聽了一會兒,考慮了一會兒,一手給皮毛光滑雪白身嬌肉貴的球球順毛,一手托腮,平心靜氣的問了一個和兩所中學的資質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道:“中學的話,是都要寄宿了嗎?”
剛剛還滔滔不絕的分析兩所中學各自優勢、正難以做出選擇的湯姆瞬間卡殼,在客廳里站了一會兒,轉身去給兩所學校的工作人員打電話認真的詢問了一下,得到兩個否定的答案之後,毫不猶豫的最後決定了選擇第三所允許不寄宿的中學……
不過,就在湯姆正要將入學申請書交上去的時候,他們的家中卻來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窗戶的玻璃上發出了幾下“嘟嘟”的用鳥喙敲擊的聲響,坐在沙發上正捧着英譯本的《格林童話》翻看的重羽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只見到一隻棕色的貓頭鷹腳上還綁着一封羊皮紙的信,它正試圖將那封厚厚的信從窗戶的縫隙里塞進來。
“白天,貓頭鷹?”重羽略有些驚奇道,同時合上了手裏那本越看越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的《格林童話》。
剛剛還趴在重羽大腿上的球球身子靈活的跳了下來,三下兩下也跳到了窗台上,睜着一雙異色的圓眼睛虎視眈眈的瞅着那隻看上去似乎極為肉質肥美的棕色貓頭鷹。
剛剛還在樓上鼓搗魔法、同樣聽到窗戶聲響的湯姆正急急忙忙的踩着拖鞋從樓梯上下來,走到窗邊,先將身嬌體貴脾氣還有些小傲嬌的球球從窗戶上抱起來,然後才有些詫異的盯着那隻貓頭鷹和它腿上那個大信封,輕輕的打開窗戶,將那隻貓頭鷹放了進來。
棕色貓頭鷹將那封信扔在了湯姆的懷裏,然後在屋子裏盤旋了兩圈,為了躲避依舊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球球只得落在了高處的傢具上,卻並沒有選擇直接離開。
信上有一塊蠟封,正面還印着一塊盾牌紋章,正中是一個大寫的“h”字母,周圍還圈着一頭獅子、一隻鷹、一隻獾和一條蛇。
湯姆拿着這封奇怪的信走到了沙發那裏,在重羽身邊坐下之後,將那封信拿給重羽看,輕聲道:“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好奇怪的地方……”
於此同時,在湯姆曾經生活過的那家孤兒院裏,喜歡杜松子酒的孤兒院院長科爾夫人也接待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科爾夫人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她的面部輪廓分明,隱隱帶着些疲憊的焦慮。因為大蕭條後世界範圍內的經濟低迷、孤兒院這種地方所能拿到的捐款自然也就更加的稀少了,尤其是在這時候的六月,水痘等傳染病的高發期,孤兒院裏好幾個孩子都已經病倒了,身為孤兒院院長的科爾夫人幾乎每天都有說不完的煩心事……
科爾夫人的辦公室鋪着白色的瓷磚,牆壁上的塗料因為時間太久,已經有些掉了,房間裏的傢具也顯得有些破舊,但是卻被打掃得十分整潔,幾乎一塵不染。
“下午好,尊敬的女士,”鄧布利多朝着科爾夫人伸出了手,“我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前幾天曾寫信希望能夠拜訪您,您非常仁慈的邀請我今天過來。”
“哦,是的,是的,請坐。”科爾夫人給鄧布利多的是一把因為鬆散四根椅子腿都變得不齊的椅子。
鄧布利多坐在了那張不停的搖搖晃晃彷彿隨時都會散架的椅子上,卻沒有絲毫局促不安的意思,優雅而從容的開口道:“夫人,我在信上已經對您說了,今天前來,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下湯姆·里德爾的入學情況。”
科爾夫人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有些複雜而微妙的表情,“你是他的親人嗎?”科爾夫人問道,說完,不等鄧布利多搭話,她自己又忍不住笑道:“哦,即使你是湯姆·里德爾的親人,恐怕你也無法改變他的主意,他從小就是個堅持而固執的孩子,不是嗎?”
鄧布利多微微怔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問道:“您剛剛說,他的‘主意’?很抱歉,夫人,據我所指,這裏的孩子們,小學通常會在免費的教會學校上課,而等到中學的時候,很多孩子的中學可能便已經難以為繼了……”
“是的,”科爾夫人不以為杵的平靜道:“但是總有例外,不是嗎?來一杯杜松子酒?”
“好的,非常感謝。”
迎着鄧布利多困惑不解的目光,喝了慢慢一大杯杜松子酒的科爾夫人面頰紅潤,明顯變得健談起來,她簡單的講述了湯姆結識重羽后的經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位慷慨而英俊的先生確實已經收養了湯姆·里德爾,雖然他從來沒有來孤兒院這裏辦理過任何的收養手續,不過我覺得,這只是一些並不重要的小事。”
“是的,我想您是對的,夫人。”鄧布利多肯定道,他對收養了湯姆·里德爾卻無視了收養手續的重羽有些感興趣,“我想我需要去拜訪一下那位收養了湯姆·里德爾的先生,也許,您可以簡單的告訴我一些關於重羽先生的事情?”
說話的時候,鄧布利多已經幫科爾夫人斟慢了第二杯杜松子酒。
“哦,是的,”科爾夫人的話語有了些微的遲疑,不過,在她又喝了些酒之後,兩人談話的氣氛明顯變得活絡了起來,她斷斷續續的說著:“——湯姆·里德爾,那可真是個幸運的小子!他的媽媽,一個年輕的傻姑娘,踉踉蹌蹌地走上前門的台階,就在孤兒院裏把孩子生下來了,我記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個下着雪的除夕晚上,外面的天氣簡直冷得讓人發抖……她給剛剛出世的孩子起了名字,後來她就死了……說真的,這種事我們見得多了,那個姑娘當時的身體狀況太糟糕了,但是,她的孩子卻十分健康,而且長大之後,正如她所期望的那樣,英俊、漂亮,和她長得一點也不像……”
也許是因為距離產生美,再加上湯姆英俊而精緻的長相的確相當具有欺騙性,以及現在和重羽生活在一起的湯姆,乾淨、整潔、漂亮,學習優異並且彬彬有禮——即使他只是被重羽揍得表面上學乖了呢?曾經對湯姆極為不喜的科爾夫人就像是忘記了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樣。
當初生活在孤兒院裏時,一群孩子幾乎每天都在為了生存而爭奪着,湯姆性格上孤僻、獨斷、自負、傲慢的缺陷自然也就被無限放大,再加上湯姆能夠和蛇交談,即使其他人不知道,但是,那些發生在他身上的古古怪怪的事情,已經足夠讓孤兒院的人對他敬而遠之了。
科爾夫人喝得顴骨有些微微發紅,她伸手捂了一下自己微微有些發燙的臉頰,卻還是忍不住把剩下的杜松子酒喝光了,然後繼續說道:“——說老實話,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很羨慕、是的,非常的羨慕湯姆·里德爾的好運氣。收養他的那位重羽先生其實並不曾出現在孤兒院裏,但是,我們曾經見到過他和湯姆一起從倫敦市的圖書館裏出來,年輕、富有、優雅而剋制,就像是那些喜歡讀書的、滿身書卷氣的貴族一樣。他還在大街上讓湯姆自己去買雪糕,他就在你從容沉靜的旁邊陪着站着,看上去簡直英俊極了。孤兒院的孩子們,很多直到長大成人,都不曾遇到過一次這樣的關心體貼和照顧……”
鄧布利多一直貼心的附和着科爾夫人所說的話,直到這是,他才開口問道:“如果方便的話,您能告訴我,湯姆里德爾和那位重羽先生居住的地方嗎?”
科爾夫人打着酒嗝點點頭,從破舊並且並不配套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來,翻了翻,然後念出來一個地址,同時解釋道:“因為並沒有收養關係,所以湯姆·里德爾理論上還是孤兒院的人,所以每年都會過來記錄一次,不過這幾天他和重羽先生從來沒有搬過家——那是一個很好的小區,周圍都是些富裕的人。”
已經將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來信看完的重羽和湯姆正面面相覷。
他們兩個不管是誰,都不會覺得這是一個惡作劇,畢竟,前幾天湯姆還險些用魔法把家裏的房子掀了,嚇得球球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
再加上寫信的人是阿不思·鄧布利多,一個重羽雖然只聽見過一次,但是卻極為印象深刻的中年人。
——說起來,湯姆現在天天翻的那三本僅有的魔法書,還是當初鄧布利多送即將入學的維特尼斯小姐回家后,因為一點意外,重羽才撿回來的……
“要回信嗎?”重羽神色如常的問道。
雖然從私心上,重羽是很希望湯姆去這裏讀書的。畢竟,不管是因為這裏涉及到了很有可能同自己的任務有關的魔法,還是因為湯姆身上的確具有信上所說的巫師的魔力、而他又是個對魔法極為熱愛甚至是痴狂的人,去一所專業的魔法學校系統的學習,總比他一個小孩子整天在家裏自己琢磨要好,不管是從湯姆自身還是街坊鄰居的安全角度來說,都是一樣的……
湯姆盯着重羽碧色的眼睛,看到那裏依舊只有一片近乎沉寂的平靜,遲疑了許久,終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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