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舒服

身子不舒服

俞墨陽去周府住了幾日,回來周氏臉上笑開了花,俞墨陽沒什麼變化,約着再去一次花草堂周氏說也要跟着去看看熱鬧,俞老爺子來年生辰正愁找不到玩樂的,若能將名貴花草弄出祝壽賀詞來,老人家肯定歡喜。

俞墨昱自己定的日子,和俞璟辭說的時候她說身子不適不去了,左右相信他們眼光,俞墨昱略有懷疑,仔細問了問俞璟辭哪兒不舒服,還好俞璟辭知道些藥理應付了過去。

又擔心俞墨昱大嘴巴弄得全府皆知,她找邱氏先把情況說了。

邱氏正在桌案前核對今年莊子收益情況,有人靠近了也沒注意。起初接手兩年,她內心忐忑,看着到自己手中賬冊的銀兩比宋氏當家少了許多,害怕宋氏說她斂財,在邱家時她也跟着學過珠算,可學過是一回事,真正管在手裏又是另一番炒邱氏目不轉睛盯着賬冊,俞璟辭收了手,去年她趁邱氏算賬和她閑聊讓邱氏之前核對功虧一簣,今日卻是再也不敢了,在對面椅子落座,倒了兩杯茶,一杯握在手邊,“不想出門~”

腦子仍再快速運轉的邱氏抬了眼眸,平日沒少聽她抱怨府里沒養只貓狗時間難打發,這次怎麼有機會出去道轉醒了?溫聲詢問,“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瞧瞧?”

見邱氏起身出聲喚丫鬟,她趕緊供出實情,“三哥說去花草堂,長巷那邊散落的一兩戶人家,滲人得緊,我才不去呢!”

身子不適在邱氏這裏,沒用!

那日回來她思忖好幾日,不知蕭珂繕為何在那裏,說他附庸風雅種樹養花她自然是不信的。

邱氏看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自己在她眼前晃手都沒注意,心裏一咯噔,難不成病了,“辭姐兒......”

走神間,俞璟辭思緒閃過頗多畫面,抬頭盯着一臉緊張的邱氏,“娘,沒事,我找祖父說說話去!”

和邱氏告別,去了俞老爺子院子,枯敗的花枝上偶爾一兩隻鳥駐留,為冬日平添一份活潑。

俞老爺子許久不曾出門走動,掐指一推,俞墨陽回來后他就沒邁出過院子一步,即便找俞璟辭也是讓丫鬟帶的話。

吱呀一聲,燃着熏香的書房門被她推開。

椅塌上,俞老爺子拿着書本,垂着頭,闔上的眼神將他一半的氣勢掩蓋了去。感嘆一聲,轉入裏間抱了薄被出來輕輕為俞老爺子蓋上,被子剛披在身上俞老爺子就睜了眼,一片清明,“天冷怎不在屋裏待着?”

俞璟辭本不想說花草堂遇到蕭珂繕的事兒,反覆斟酌后,她想雖知道朝堂上的一些事兒,可都是道聽途說,什麼都不如俞老爺子嘴裏的真實。

俞璟辭便提到那日之事,“平日沒聽說太子有什麼喜好,當時在花草堂偶遇我也被嚇壞了,回府好幾日才緩過來,後來一想還是來問問祖父,太子怎會知道那地?”

“太子最重賢,和你大伯父查貪污案的時候聽人說起一位教書先生德高望重卻太傲氣得罪不少人,被拒絕四次也不泄氣,後來兩人成了良師益友,聽你大伯父說太子仍和他書信來往,皇上有意把人叫進宮,不知什麼原因無疾而終......”他和太子太傅熟悉,聽他說太子是治世之才,最為精通人才兼并,怕是知教書先生性子當朝為官會得罪不少人才從中阻止,又或者有另一番打算也不知。

俞璟辭細細回想,當時自顧注意蕭珂繕倒沒看清他旁邊人了,不由得暗暗惱恨自己定力不夠,只一人就讓自己亂了心神。

陪俞老爺子說了會話俞璟辭才知道以往打聽來的消息還是傳言的多些,把與自己腦中印象背離的人暗自數了數,得出的數量讓她汗顏不已。

回到院子時,她還在回味俞老爺子說的那番話,“你的判斷不假,也許他們如你所看骨子裏就是那種人,可在朝堂,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所以同一件事他們態度不同......”

找出大伯父給她的書本,還未打開就聽院子裏傳來山楂與人的交談聲。“禾津,你說如何是好?當時我真心伺候二小姐大夫人冤枉我踩高枝,如今讓我回去當大丫頭,二小姐身邊的斂菊怎麼辦?”

斂菊是俞心妍身邊伺候的大丫鬟,山楂還在俞心妍身邊時和斂菊處得就不錯,同為二等丫鬟兩人都不曾因利益有過衝突,到俞璟辭身邊伺候兩人關係自是比以前更進一步。

她側着耳朵,料想宋氏哪兒又不順把注意打到她身邊來了。禾津回答得倒也快,“有什麼不好辦的?你就和紫嫣姑娘說,咱當奴婢的從來沒有選主子的膽兒,若真二小姐身邊需要人自該稟明二夫人,從外把人給二小姐湊齊了!”

俞璟辭失笑,大伯母若聽到禾津這番話,怕屋裏又要添東西了每次生氣總會砸東西,稟告二夫人不是提醒她沒了當家做主權力踩她痛腳嗎?

聽不下去山楂支支吾吾膽小怕事不敢回話,她朝外叫道,“山楂,進來!”

門外,山楂聽到自己名字緊繃神情一松,從沒覺得小姐喚自己名字如此好聽,朝禾津擠了下眼色,腳步輕盈的推開了門。

神色卻是一臉委屈,“小姐,能幫奴婢的只有你了!”初時大夫人總拿她跟禾津夏蘇幾人走得近暗諷自己牆頭草,那時她只是單純記得她娘忠告和大小姐院裏人打好關係而已,漸漸,幾人性子溫和真實,對自己也是當妹妹般,不過她沒存離開二小姐心思,俞心妍雖然小可對身邊的奴婢是極好的。

如此一想,她心又糾結了,對離開大小姐她想除非大小姐親口說不然死也不走,這份態度比之前對二小姐的似有不同。

看她眉頭緊皺,俞璟辭倒鬧不懂她了,在外說得那麼大聲不就想讓自己出面?如今這副模樣......

“二小姐性格安靜,性子軟,你若回去......”

“不要,小姐!”山楂定了定心神,一臉恐慌,“奴婢只想一輩子侍奉其左右,二小姐對奴婢的好奴婢時刻記着,一碼歸一碼,奴婢是再也不會回去了,還請大小姐能夠幫奴婢......”說到中途,她已經語聲哽咽,“奴婢不要離開小姐......”

“鬧你玩的,去吧,這事兒我會和我娘說的,多大人了還哭鼻子,不知情的以為我苛責你了呢!”

山楂掏出帕子擦乾眼淚,赧然的望着俞璟辭,眼眶紅紅的,“奴婢就是一時被嚇着了......”

山楂一走,她也沒看書心情了,坐在縫紉架上準備為俞老爺子做褙子。

傍晚禾津出去打聽消息,回來時一臉幸災樂禍,宋氏果真摔了不少值錢物件,紫嫣拿出來扔得時候眼含惋惜着呢!

中間兩年宋氏性子軟下去一些,此次俞致遠不回京述職怕會讓宋氏氣急攻心,她娘就是宋氏第一個發泄的對象了。

翌日,給邱氏請安時她才知道太子府陸側妃準備辦場賞菊宴,因着許久不曾露面讓她過府一聚,還說叫了邱府幾位小姐。

她犯了難,陸怡顏性子火爆,當時來俞公府和表姐邱俅合得來,之後兩人全無交集,只聽小道消息說她懷上皇孫,后又因為什麼原因滑產,傷了身子。聽說宮宴她都甚少參加。

邱氏見她不解,“你若不想去娘就讓人回話說你身子不舒服!”聽俞清遠說起過不少官府之事,中間被陸家人使絆子的事兒她記得清楚,“側妃哪一位姐姐不比你厲害?別平白為她人做嫁衣還沒撈到名聲!”話雖這麼說,她其實最擔心是的怕辭姐兒累着了。府里每次設宴后她都要閉門幾日不出,美其名曰養精蓄銳韜光養晦,實則躲在屋裏睡覺,敷臉。

“恩,聽娘的吧!”本就沒多大的交情,榮國府人才輩出哪需要她去指手畫腳?

做戲做全套,陸側妃的宴會她也用身子不舒服為借口避開了,后聽回來的周氏說榮國府讓陸側妃庶妹去太子府幫着料理宴會瑣事,中途陸小姐不知怎地身子倒了,找太醫只說操勞過度,適當調養休息一段時間即可,人如今還在太子府調養。

年前怕是沒辦法回府了,周氏說的時候還一臉不屑,“醉翁之意不在酒,京城多少小姐沒設過宴?偏她陸玲身子嬌貴,累一些就倒了?”

她笑笑,不予置詞!

她想,身子不舒服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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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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