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洛可可去哪了?
當夏洛克正要鬆一口氣時,洛可可卻不見了。
這個問題此刻對他的困惑程度絕對不亞於“世界十大未解之謎”。
“我好像看見她從那邊的那扇門出去了。”這是面朝著夏洛克背後的華生的答案。
“約翰,你確定她是一個人出去的而不是被人襲擊帶走的?我更偏向於後者。而人在恐懼狀態時判斷力會下降八個點。”這是夏洛克的推測。
華生看了一眼被夏洛克剝下滑到遠處的炸藥包,心有餘悸,腿發軟扶在邊上:“我承認我是恐懼了,夏洛克,但我沒有瞎,我看到她一個人離開得非常急。”
“!洛可可不會一聲不吭就走,一定有別的原因。”夏洛克說了一連串“no”后,走到牆邊,用槍尾叩在額頭上,低下頭思考。
“哦……夏洛克。”華生有些不敢置信地喊他。
“別說話,我在思考。他會不會再剛才給了洛可可某些提示,讓她獨自去見他?不,這不可能。”
“夏洛克……”華生繼續喊他的名字。
“約翰,我需要你安……”夏洛克的話在一半中斷了,他看到了華生胸前一身的狙|擊|槍瞄準點,再一低頭,自己身上也是同樣一大堆紅點。
這個轉折有點快,如果洛可可在場,也沒有事先從莫里亞蒂的氣泡里看到,她一定會想再蹲回牆角靜一靜。
莫里亞蒂寫得一手好劇本,小高|潮、大浪潮,精彩起伏嚇死人。
接着游泳池另一頭的那扇門又被推開了。
“十分抱歉孩子們,我有些變化無常,我……哦!”肢體語言豐富的莫里亞蒂突然轉了一個語調,“那個女孩呢?那個女孩去哪了?怎麼只有你們兩個?”
夏洛克聽出來了,洛可可的突然不見和金·莫里亞蒂無關,這是現在僅有,也是唯一值得慶幸的。
“樓上的瞎子們,你們那麼多雙眼睛放跑了一個女人?”莫里亞蒂聽上去似乎有些不滿,他翻了一個白眼后長長呼出一口氣,“算了,變化無常也不一定是壞事,反正夏洛克你在就行了。我不會讓你再窮追不捨了,我其實想說服你,但是答案你已經知道了。”
“我的答案你或許也已經知道了。”夏洛克毫無畏懼地轉過身,槍口朝向莫里亞蒂後下移,對準了被滑遠的那堆炸藥。
這本應是場緊張的對恃,華生連咽了好幾口口水。
然後……燈滅了。
就在一瞬間,泳池內壁的,四周邊緣頂部的,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
今夜陰沉,泳池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做了這一切的,自然是深藏了功與名的洛可可。_(:3」∠)_
夏洛克第一個反映了過來,門近在咫尺,他幾乎是拽起華生的衣服就將他往外面帶,泳池漆黑一片,走廊間的燈卻是亮着的。
前方沿路變電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着黑衣的男人露出了一個頭,夏洛克剛舉起槍,這個男人卻是徑直躺倒在了地上。他的臉朝着外面,一臉烏青鼻下帶血。
接着有一隻腳從半開着的變電室門背後伸了出來,將昏迷在地的男人往邊上踢了踢後走了出來。洛可可拍了拍雙手,衝著朝她這個方向狂奔而來的兩人擠了擠眼睛。
“我是不是幹得很……”最後那個“漂亮”還沒脫口,她就被夏洛克拽住一隻手朝外跑。
一直衝出露天泳池館,沿着路找了一處有頂棚的建築物,三人才停下大口喘氣。
夏洛克觀察身後,並沒有人追上來。緊接着他口袋裏那隻粉紅色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訊。
——有人留你一命,今日死期未到,好好珍惜餘生吧,下次運氣可能就沒有那麼好了。jm
“他放棄了,有人改變了他的注意。”夏洛克的視線依舊停留在路面上,防止第二次被愚弄。
三人中喘得最凶的反而是華生,大概是因為已經離開戰場好多年。
“洛可可小姐,幹得漂亮,可是……請問你是怎麼知道他會折回來的。”
華生一句話哽得洛可可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口水嗆到了喉嚨,開始劇烈咳嗽。
本來就累,現在她更是滿臉通紅,一隻手順勢扶住了夏洛克的手臂,彎着腰咳嗽到停不下來。
“發生什麼了?”夏洛克收回了視線,他反握住洛可可一隻手臂。
“我……”洛可可剛給了個主語,又繼續咳了起來。救命她的肺qaq
“有可能洛可可小姐只是嗆到了。”華生替洛可可說出了想說的話。
然而夏洛克……
“剛剛那個男人是不是給你噴了什麼?”夏洛克立刻想起了從變電室內先洛可可掉出來的那個男人,他表現的有點緊張,“我曾經去過中東,那裏有人喜歡用加了慢性毒|葯的噴霧。”
洛可可多麼想說‘你想多了。’可她越是想搶着說話,就越是咳得厲害,只能拚命的搖手。
“或者他給你聞了什麼你不知道,現在毒素開始起作用?”夏洛克嚴肅地繼續給出可能性。
“我只是……咳咳”敢不敢讓她說句話解釋一下。
“約翰,你是醫生,快告訴我要怎麼做?”夏洛克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無措。
怎麼做?這真的難倒華生了。
不出意外洛可可只是被口水嗆到了,可從來沒有人因為被口水嗆到來找他治病的,現在夏洛克卻問他該怎麼做。
“你可以試試從下往上輕輕給她拍拍背?”華生憋了半天,終於憋了一句話。
於是覺得都快把胃咳出來的洛可可,突然感覺到了有人在輕輕拍她的背,沿着背脊一路往上,不輕不重。
洛可可自然知道是誰,夏洛克就在她跟前,他的身子遮住了街邊路燈投射下來的光,影子打在她身上。
不知道是真的起作用了還是咳得夠久了,咳嗽終於停了下來。
緩解過來的洛可可吐出了完整的句子:“福爾摩斯先生,以後想問題能先從小的開始嗎求您。”
她不咳死也要被嚇死了qaq
至於華生前面的那個問題,成功被洛可可以特殊的咳嗽技巧給糊弄過去了。
她注意到夏洛克也僅僅是在氣泡中把同樣的疑問堆積到曾經那個屬於她的柜子裏。
為什麼是“僅僅”?她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洛可可就是什麼都不說,再次深藏功與名。
******
幾日後的一個周六,洛可可窩在沙發上玩手機,山姆趴在地板上睡午覺,華生去了超市,夏洛克則坐在自己的沙發椅上把報紙翻得“嘩嘩”作響。他那件藍色睡袍早已在大火后報銷,現在換了一件暗紅色的,還是真絲的。
洛可可開始懷疑在職業前加“顧問”一詞是不是會像加了buff一樣變得土豪?
她用手機遮住臉,悄悄瞥了一眼,夏洛克的氣泡里飛過一個個新聞標題,在簡單停留零點幾秒后都同樣被打上了[無聊]的標籤。
“洛可可。”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心虛收回了視線,但夏洛克卻依舊低頭翻着報紙,“你那晚是怎麼解決一位成年男性的?”
“警員培訓時我學了點東西,還綜合了一下曾經學過的某些本領。”
毋庸置疑,“曾經學過的內容”是強身健體的廣播體操。
“你會不會用棍棒等武器?”
夏洛克的口吻平淡,洛可可聽不出他的目的所在。
“用來擀麵算嗎?”她放下手機,起身想給自己倒杯水。
“我能教你。”夏洛克語氣依舊淡淡的,他頓了一小會後接着道,“一杯咖啡,兩塊糖,謝謝。”
絕逼是故意等她起來的o( ̄ヘ ̄o#)
洛可可還是依他的要求倒了一杯咖啡,不過把糖換成了鹽,放在了他旁邊的桌子上。
“不用了,你也看到了,我可是赤手空拳對付了一名成年罪犯。”
“前提是那個人當晚沒有喝酒吸毒。”夏洛克喝了一口咖啡,輕微皺了一下眉,便放回了原處。
洛可可“誒?”了一聲后抬頭看他,他的氣泡里是當晚被她打暈的那個來阻止她關電源閘的男人。
他的手臂上劃出了一根線,標着[大量針孔+皮膚上的少量紅斑-常年吸毒],以及身邊標有[酒精味-喝過酒]。
夏洛克·獵犬·福爾摩斯,在經過一個人的瞬間就分辨出了酒精味,洛可可有點佩服。
“你總會用到的,不論是因為你的職業還是跟着我辦案。”他理所當然地說道。
“跟着你……辦案?”洛可可重複了一遍,質疑這句話的不公平性。
“你那晚答應了。”夏洛克的回答讓洛可可摸不着頭腦。
洛可可再次抬頭,盯着夏洛克的氣泡看了幾秒,然後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你有沒有想過,留下來,繼續做我的助手……或許這一次你可以換一個身份……你知道我想說的身份是什麼。”
——“你真的確定?”
——“我什麼時候做過自己不確定的事了?”
——“你的目的達到了?”
——“達到了?”
……
what\-up!一切串起來了,這是個陰謀,天大的,一位名偵探策劃的陰謀!
“那晚你明明是叫我配合你支開華生。”洛可可心好累,夏洛克以一種巧妙的特殊手段讓她不知不覺成了他的女友。
“我說了?”夏洛克將那份報紙扔到了一邊,“我從靠近你到我們出發前,我從未和你提過我那麼做是想支開華生。”
的確沒有,但她有從他的氣泡中看到過。
“可是你有朝我眨眼睛,我認為這是一種暗示。所以我才會那麼說的。”
“我當時只是覺得眼睛癢了。”
謊話連篇卻真的好有道理,洛可可好像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qaq
“你現在是想拒絕嗎?”夏洛克望向她,氣泡里不再有其他複雜難懂的東西,只有她的影像。
洛可可張了張嘴,又閉上,接着搖了搖頭。
“那你的確是同意了。”他把這個搖頭默認為同意,手指去夠身邊的咖啡柄,意識到了什麼又收了回來。
洛可可又一次搖了搖頭。
“你既不拒絕也不同意?洛可可,我實在不清楚除了‘yes\-和‘no’以外的第三種判斷是什麼。”夏洛克蹙眉,眯起了些眼睛。
洛可可一隻手插|進髮絲,朝肺部壓了幾口氣后又吐出。
“問題在於,你從來沒有正面問過我。”
“我以為你知道。”夏洛克對此不以為然,“所以,你即便知道我的意思卻仍需要我正面詢問你?”
“對。”
對,她深信着,這位帶着點傲嬌屬性的偵探是不會說出口的。
“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沒有絲毫遲疑,夏洛克幾乎是脫口而出。
洛可可的臉好痛……
剛發生了什麼?外星人攻佔了地球還是太陽爆炸了?
“這一次,你甚至連‘yes\-和‘no’都沒了。”夏洛克繼續看着杯口貼在嘴巴一動不動的洛可可。
三秒鐘后,洛可可努力地咽下了喉嚨里一口水。
“什麼都別說了先生,請教我棍棒類武器的使用技巧吧。”
說實話,夏洛克是個不錯的老師。她教她如何避開對手的攻擊,然後用自己的武器擊中對手。
唯一的缺點是,他非得手把手帶着她做:她的背後貼在他的胸口,感受溫熱的,來自背後的溫度;他的右手手心包裹着她的右手,以便讓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精準。
如果以他所言的那個身份來說,現在這些舉動倒並沒有什麼不妥當。
但洛可可就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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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從超市回來后,他看到了令他驚呆了的一幕。
洛可可正拿着他那根不再使用的拐杖,指着面前,而夏洛克則一隻手罩在她握住拐杖的手背外,教她棍棒格鬥技巧。
人家的男友都是教女友舞蹈繪畫甚至琴類藝術,他的室友則在教她的女友如何使用棍棒武器格鬥。
華生默默坐在沙發椅上,地上窩着同樣眼巴巴看着兩人的小柴犬。
他發現身邊有一杯咖啡,遞到嘴邊喝了一小口,接着約翰·華生受到的傷害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