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看來格雷格終於聰明了一會,他今日本會被當庭無罪釋放。”
洛可可緊鄰着夏洛克就坐,那團福爾摩斯專屬的巨大透明氣泡甚至佔領了她頭頂上空的一片天地,她用餘光瞥了瞥頭頂,開始擔憂萬一氣泡破了一個洞,那堆密密麻麻的字符會不會從中泄出來將她掩埋,想想就有點可怕qaq
她不喜歡被劇透,但從未想過劇透會在這種情形下出現。陪審團和辯護律師就坐,法官剛宣佈開庭,她觀眾席的凳子也未捂熱,坐在她身邊的夏洛克就將接下來長達近兩個小時的庭審過程用兩分鐘講述完畢。
“假如沒有那隻手套。警方在一開始會控告被告謀殺,動機是佔有欲,被害者很可能與其他男性有過接觸,而那個男性只是單方面追求被告的同事,關於這點我剛在庭外撞見過他,他非常內疚,狀態根本無法接住律師的質詢,不過被害者沒有出軌,這從她的戒指上就能看出。接着警方會出示物證,他們原本只有被害者報警被騷擾的音頻以及現場發現的dna和半隻血手套,音頻不是當日的根本無法說明什麼,dna想要證明被污染或是事後採集也很容易,還有那隻血手套,上面只檢驗出被告的血液,這種過於間接的證據在法庭上沒用。被告的律師胸有成竹,他們可以把這一切的矛頭指向任何一個人,當日發現證據的警官都行,只要他是個白人,他們甚至可能給他按上種族歧視的動因。陪審團里有兩名黑人,一名老師,兩名醫療人員,兩位金融工作者,三位已婚,兩位的另一半有出軌現象,越是專業的知識越偏信於證據,這些人中有三分之二會被被告律師牽着鼻子走,尤其是那兩名排斥種族歧視的黑人和有相同遭遇的另一半出軌者。再看那位警方請來的控訴律師,他從進法庭時就不斷抓着沒有任何病跡的左手,那可能是一種焦慮時會發作的神經性瘙癢,這表明經驗缺乏的他對將要面對的對方律師感到不安……”他頓了幾秒,繼續用高語速毫無感情地繼續道,“還有正進場的被告,他在接下來的庭審中全場將保持沉默,因為他相信自己會被判無罪。”
夏洛克的話音落下后,不只是洛可可,坐在他們前方的一名手持錄音筆的女記者都目瞪口呆地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這劇透簡直,喪心病狂=。=
“先生,你看過這集?”洛可可偏過頭,難以置信地盯着夏洛克的側臉。
“你沒看出來?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局面嗎?”夏洛克對上她的視線,口吻平淡。
報告法官,這裏有人逼格太高我們跟不上。
“那是對你而言,雖然我沒看到最後,但是……”洛可可承認地挑了挑眉,“boss你真是太厲害了。”
夏洛克皺了一下眉:“別叫我boss。”
“那先生你想要怎麼樣的稱呼?”洛可可抿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緊不慢地地問道,“像那群賣白|粉的叫你“頭兒”還是“大哥”?只要你一句話,當然加點工資就更好了。”
“……”
別含羞,“頭兒”還是“大哥”,喜歡哪個她改哪個!_(:3」∠)_
洛可可在夏洛克一臉黑線后開始偷笑。
不過很快她笑不出來了。明明焦點應該在法庭上,但早已看穿了一切的夏洛克的絲毫沒有關心法庭上對他而言無趣的陳詞濫調,目光依舊停留在洛可可的身上,一直盯到她有些發毛,這位偵探才詢問道:“你真的覺得厲害?”
洛可可點了點頭,嚴肅地壓低聲音:“你沒看到剛才我們前面那個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嗎?”
“不,我在問你。”夏洛克較真地追問。
洛可可聳了聳肩,深吸一口氣:“如果非要學識淺薄的我換個其他的詞來形容的話,那簡直是驚奇。雖然我知道你們福爾摩斯家族大概從來都不會去質疑自己的智商,但我還是要說,你厲害得跟個掛一樣。”
夸人的技巧在於,不要過於收斂,也不要過於誇張,但要就夏洛克這號人進行誇讚時,大概是沒有上限的,你只需要找一個最誇張的詞就行了。
今天,洛可可正式把“掛”這枚錦旗轉交給了夏洛克,收好不送。
夏洛克這才微微勾起一點嘴角,看似滿意地將視線投入法庭內。
“其實我們根本沒必要來浪費時間繼續旁聽,接下來的我完全可以把一切的經過推理給你聽。”
法庭上,黑人球星從始至終一言不發,淡然自若地站靠在被告席上。他展露在氣泡內的想法幾乎替他認了所有的罪,但同樣,對自己能全身而退的自信語句在他站上被告席后就不斷出現。
音頻與被害時間間隔過久無法作為證據;現場採樣的血跡證據由於驗證時使用的方法不當,以及男護士採集計量不清,被被告律師駁回;作為動機證因出庭的追求被害者的男性被對方律師問的啞口無言;控訴律師也越來越沒底氣……這一切和夏洛克說得一模一樣,明明洛可可親眼通過氣泡確證了這位球星殺了女友,這場庭審卻幾乎以一邊倒的趨勢在發展。
當然,還有一樣決定性的證據,它在開庭前的幾個小時前被找到並送進檢驗室。那隻手套帶給了雷斯垂德警探意外的驚喜,上面不僅有被害者的血液,還有被告球星的,兩種血漬的乾涸時間相近,幾乎混在了一起,這足以說明在被害人遇害時,起碼被告在現場。
洛可可還清楚地記得,夏洛克在找這隻手套時,壓低着身子,辨認着現場所有屬於山姆的近期足跡,就差跟山姆一樣趴在地上了。她當時都不敢埋進現場一步,還記得想跟進的雷斯垂德警探,還沒踏進院子就被夏洛克遏令禁止再邁一步。
_(:3」∠)_
而另外那隻手套,跟着一堆咬得面目全非的信件,從被害者院內的一角被挖出。
讓我們帥氣地把視線從洛可可的回憶中轉回到法庭上。當另外那隻血手套出現時,黑人球星第一次按耐不住了。他的辯護律師看他的那一眼,明顯在敘述“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洛可可,你還想繼續浪費時間下去?”夏洛克瞧了一眼興緻勃勃盯着審判庭的洛可可。
“為什麼不呢?這種大逆轉挺精彩的。”
[天呢,為何我身後這對情侶能在法庭的觀眾席上秀恩愛。]
洛可可在看到前方記者頭上的氣泡時,嘴角抽搐了兩下。他們明明是明顯的上下級關係好不好別鬧。←_←
“是很精彩,接下來被告的辯護律師會重新把話題引向證據的偽造和種族歧視,不過只要另一半咬定這個證據,被告至少不會當庭被釋放。”
當然,精彩的前提是沒有劇透=。=
洛可可沒法忍了,這就跟看個破案片,人物還沒出場完,坐她旁邊的人已經指着一個人大喊“快看他就是兇手,作案手法是……”/再見
於是已經被劇透了一切的洛可可起身退離觀眾席,而夏洛克則一臉意料之內地跟上。
法庭外的大廳內靜悄悄的,人們都在裏面觀聽這場扭轉的審判。夏洛克走到洛可可身邊,淡淡道:“其實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洛可可轉過頭,困惑地眨了兩下眼睛。幾秒鐘后,她反應過來,夏洛克在回答她在觀眾席上時問得那句“那先生你想要怎麼樣的稱呼?”
哦不,別!這比喊“頭兒”還可怕,洛可可怕自己會咬到舌頭qaq
“不用那麼客氣先生,明確的上下級關係才是效率保障的基礎。”洛可可說完一副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順帶避開了夏洛克的視線。
她開始佩服自己迅猛的反應了。(* ̄︶ ̄)y
當兩人坐上出租車,夏洛克口中的貝克街還沒出口,洛可可已經先一步喊出了“倫敦警察總署”。
面對夏洛克深究的目光,洛可可是這麼解釋的:“你還記得那隻可憐的小柴犬山姆嗎?可憐的它需要一個家。”
當洛可可本以為這是件多麼合理的事,夏洛克對此的態度卻讓她有些意外,他似乎對洛可可這個舉動並不贊同,話專挑狠的來:“洛可可,你連花都養不活。”
“這不一樣!”
“起碼它們在夜間都會呼入氧氣呼出二氧化碳,哪裏不一樣?”
好有道理……可是……
“我不能讓山姆成為一隻流浪狗呀。”洛可可繼續抗議。她神奇的山姆曾經可是一個最好的“梗”!
“格雷格會養它的。”福爾摩斯不以為然。
洛可可:“你怎麼知道……”
夏洛克:“他一定會的。”
喂,你就這麼為別人決定了一位家庭成員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