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
“叮咚,有電話啦~!有電話了~!”電話響了。
這時,正躺在床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小說的我,瞟了一眼電話,便把視線縮回到手中的書本上。眾所周知,這雖然是我的寢室,但我並不住在這裏,而是住家裏的,所以用膝蓋想那電話也不是找我的。
“喂,您好,請問您找誰?”同寢室的另一個同學上前去接起電話。看來這小子挺有禮貌,接個電話還用敬語,比我強多了。我看了他一眼,繼續閱讀着手中的《基督山伯爵》。
“哦,好的,請稍等!小蘇,你電話!”不是吧,還真是我的電話,我吃驚得坐了起來,看來我要麼替我的膝蓋,要麼替對方購買IQ卡沖值了。只要是認識我的人都知道,宿舍只不過是我想蹭漫畫小說看的時候才會回來的場所,在這裏我出現的幾率實在是很低,會打電話到此找我的不是傻瓜就是天才(天生蠢材),再說了我還有手機呢,找我不會打我的手機嗎?
“喂你誰啊?幹什麼啊?”被打擾了看小說的心情有點不爽,我不耐煩的接過同學遞過來的話筒不客氣的說到。真是的,我正看到伯爵報仇的**部分呢。
“我是你老媽,你幹什麼啊?”老媽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了過來,嚇得我手中的話筒差點摔下地來。糟糕,捅了馬蜂窩了,我用這種口氣跟老媽說話,今天可能沒晚飯吃了。
為了晚上有資格上餐桌,本來臉皮薄的我也只能用上老爸的絕招——拍媽屁,我拍:“啊,哦,原來是親愛的敬愛的英明神武的……(省略300字)的母親大人啊,您怎麼不打我手機找我呢,我還以為是哪個不識相的人找我呢,哈哈。”(你真的面子薄嗎?)
“你手機放家裏,我怎麼打你手機找你?說了多少次出門不要丟三落四的,你就不聽,這次不帶手機,下次不帶鑰匙,再下次是不是不帶腦子了,啊?你什麼時候才能長點記性不讓我們操心啊?…………(省略600字)你趕緊給小許打個電話,她找你有事打你電話打了好幾次了。”老媽的羅嗦功還真不是蓋的,不過聽了將近20年,我早免疫了,對她的話只要聽頭尾就是了,中間的都可以從另一邊耳朵出去。
“哦哦哦,是是是,我知道啦,我馬上就打。對了老媽,今天晚飯吃什麼啊?”我得打好預防針,要不沒飯吃可是我人生的一大損失,要知道我老媽在嫁給我老爸前可是飯店的一號女大廚,做起飯菜的那個香啊,也是我一直捨不得離開家住學校的原因之一。
“糖醋排骨,燉肘子,清蒸花蟹,還有……啊你問這麼多幹什麼,晚上回來有你吃的就是了,你快點打電話吧,我先掛了。啪,嘟,嘟,嘟……”看來今天做的都是我愛吃的東西呢,這什麼好日子啊?老媽今天不做家常小菜要做大餐了。
不過要回家吃到大餐也得過了許莜琳那凶婆娘這關,畢竟我居然哪條筋不對敢不帶手機出來讓她找不到我。無奈,我只能撥通了她的號碼,以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的心情去撥的,不過據說後面的一句是入了虎穴不得好死哎,汗。
“喂你好,我許莜琳。”清脆的女聲從話筒中傳來,平靜無波卻驚出我一身冷汗。
“啊,呃,是…是我,老大,還不知您老找我有何貴幹啊?”
“哦是你小子啊?怎麼,小子什麼時候變大腕兒了?找你還得滿世界跑了?”魔女冷冷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使我的冷汗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我現在在百貨大樓一樓的麥當勞這裏,你過來幫我提東西。記住,如果沒有在二十分鐘內看到你的話……哼哼,後果你知道的。”她冷笑着威脅道。
“是是是,我馬上就過來。”我躬身哈腰就差說出“太君”兩字了,是人就能看出我現在十足一個漢奸樣。
掛上電話,避開別人看猴一樣的目光,我把小說隨手丟在同學的床上,趕緊披上外套跑出宿舍,打的去也。
啊,對了,我還沒有做自我介紹呢!我叫蘇飛龍,家住CS市,現在是HN大學DZ系的一年級學生。我是個比較平凡的男孩子,瘦瘦高高的身體,看起來就一文弱書生的樣子。剛才跟我通話的那位女生,就是跟我一起長大,同班同了十幾年(從幼兒園到大學)的青梅竹馬許莜琳,她這個富貴人家出生的天之嬌女,除了脾氣壞的有點讓人受不了,武功高強一發火就揍人讓人受不了外,幾乎沒什麼缺點,雖然那兩點已經夠大的了。
急匆匆趕到百貨大樓,交了車錢,(27大元啊,我們學校離這裏還不是一般的遠)我往一樓的麥當勞小跑而去。
推開麥當勞的玻璃大門,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悠閑的嚼着薯條的她。她今天可真是艷光四射啊,白色的無袖上衣,袖口和領口上還帶着鏤空的花邊;一對潔白無暇的藕臂暴露在空氣中,雪嫩得叫人想咬上一口;下身是跟上衣配套的及膝白色短裙,襯托出她那不盈一握的23腰,以及那雙修長雪白的長腿。及腰長發服帖的綁成一個馬尾,飄逸的劉海不但沒有阻擋她的美貌,反而給她增添的一番嫵媚。在加上她那櫻紅的小嘴和那魅人的杏眸,整個人看上去就象一個美麗的雪天使般,而且還是個快要噴火的雪天使。快要噴火的……啊糟糕,看呆了,我傻站在麥當勞門口遲遲沒過去,她的眼睛射來的憤怒射線就快把我射穿了。我連忙輕抽自己一嘴巴,看了十多年還沒有一點抗性嗎?
明知山有虎,我也不得不向虎山行了。我堆起笑臉,趕緊靠上去拍馬屁:“哇,老大你今天還真是美得冒泡啊,打扮得這麼靚,我眼睛就是給照花了都捨不得閉上啊。”說女人漂亮准沒錯,這是我在她和我老媽的威壓將近20年之下得出來的經驗。果然,我看見她的皺起的眉毛鬆了松,嘴角往上翹了翹。我頓時覺得一笑百魅生用在這裏是最最合適的了。你看,旁邊的豬哥也淌着口水猛點豬頭同意着我的觀點呢,啊我又不小心把心理話說出來了。
“好了,別跟我貧了。把東西拿上,我們回去吧。”危機解除,她恢復了平常的臉色,手往身邊一指,站了起來。
“哦哦,好好。”我順着手臂往她身邊一看,哇靠這也太考驗我的負重能力了吧,一大堆的盒子袋子都快趕上我人的體積了,大小姐你家有錢也不是這樣揮霍的吧,再說買了這麼多,沒個配送員打死我也不相信。難道,這就是我今天不帶手機的懲罰了嗎?
“怎麼了?”“啊,沒…沒。”我連忙右手抗起盒子左手提起袋子,在旁邊的豬哥羨慕女人嫉妒的眼光中,她挽着我的左臂一起走了出去。我知道有美女挽着手走在大街上肯定很讓男人羨慕,不過在你們羨慕之前先看看我手裏的東西吧。她的小手柔若無骨,但此時正暗地裏拉着我的胳膊往下拽,使本來就被那些袋子拉得快要長了一寸的左手,現在應該是長了一寸多了。
“車,計程車!”我一邊接受着她的懲罰,一邊口中默**着想要逃離苦海。打的要過馬路,過馬路就要上天橋。儘管負重爬樓梯不是我所願意的,但是為了快點能把這些東西丟到車上,我不得不踏上讓人痛苦的台階。才到了三層樓高的天橋上,我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但沒有手有空來擦,我只能任由它們滑落我的臉頰,弄得我臉上痒痒的很不舒服。
這時,許莜琳放開我的左手,掏出一塊手帕,輕輕的給我擦了擦汗。
不是吧?聞着她手帕上傳來的體香,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的作為。這凶婆娘今天吃了什麼東西吃壞腦子了嗎?給我一棒子再給我一顆甜棗的行為絕對不是她的一貫作風,平時她要懲罰我絕對是一次到底的。我呆站着,一動都不敢動,生怕現在還在溫柔的替我抹汗的手帕,等會就塞進我微張的口中。
看到我們的互動,路人們的眼中傳來“多麼恩愛的小情侶”的羨慕眼光。誰啊?誰啊?光天化日下誹謗我,我請律師告你啊。身邊這位是我老大,我姐姐,可不是我女友哦,我至今還待字閨中呢。
不顧身邊傳來的好奇目光,她輕拉起我的手,往另一邊的橋頭走去。就在快要走到橋頭下橋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們身邊響起:“小姑娘,你有煩惱,是吧?”不是吧,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叫人小姑娘的,現在不都流行叫美女了嗎?我轉過頭不屑的看向旁邊坐在地上的那個聲音的主人——一個穿着一身黑的老太婆。
這個老太婆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怎麼剛才我就沒注意到她的存在呢?我疑惑的看向她的臉。哇靠,蠟黃色的臉上佈滿了皺紋,就象被使勁搓皺了的衛生紙;明顯的溝壑中鑲嵌着一對黑眼珠,就像是從皺紋中長出來的一樣,不仔細看的人會嚇一跳;大大的鼻子就象個茄子,上面還有一大顆長着長毛的黑痔;門牙全掉光了,滿頭的白髮也不剩幾根,露出光禿禿的頭皮。只有她那雙炯炯的眼睛帶着充沛的精力,不讓人以為這是個死人。我的媽呀,你不回家等死還跑出來嚇人啊你。長成這樣是上帝的失誤,但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怎麼樣?要不要我老太婆幫你算算?我算得很靈的哦。”老太婆咧嘴微笑,讓我一陣惡寒。靠,說話都漏風了,笑起來眼睛都找不到了,還算什麼命,還是回家含飴弄孫,安享晚年吧。
她面前的地上有一大塊髒兮兮的破布,上面用黑筆畫滿鬼知道是什麼的符號,符號圍成一個圈,圈裏還畫著一個六芒星的圖案,上面放着一個無色透明的玻璃球(水晶球?)。看起來象西方的占卜術,沒想到這個老巫婆還會玩這種過時的把戲。
不過就我們這些學習了馬列主義唯物論的有為新一代,誰會相信這種東西,以前我們倆上街也不是沒碰到過這種情況,百分百都是扭頭就走的。
就在我扭過頭準備外甥提燈籠——照舅(舊)走人的時候,我身邊的她卻拉拉我的手臂,小聲對我說到:“你先下去等我,我算看看準不準。”
不會吧,大小姐,你就連SINA上的星座論壇都不屑去點擊的,會相信這種江湖術士嗎?SINA上的那些應該才是專業吧,我無聊的時候上去看過,還算比較準的,咱還是回家看網頁去吧,省得浪費時間在這裏聽她胡侃,你不看我這兩手都快掉地上去了嗎,沒準明天報紙頭條就刊登《市中心驚現現代長臂猿》這則消息了。我喜歡看動物,可不喜歡變成動物被關起來看啊。
我剛想表示我的不贊同時,她已經蹲在那老太婆的面前跟她聊起來了。看來她是同情心大發,變着法子要施捨一番了。無奈,我只好自己走下天橋,把手中的東西往欄杆上一搭,讓自己休息一會,等她們侃完好回家。幻想着家裏老媽的大餐,我口水都快下來了。
正在我還在意淫美味的糖醋排骨燉肘子蒜蓉炒蟹的時候,眼前一陣閃光將我從夢境中拉了回來。
什麼東西,我往天橋上的光源望去,啊,是許莜琳和那老太婆面前的那個玻璃球(水晶球),正散發著七彩的刺眼光芒。
恐怖份子,非正常人類,外星人,我腦里閃過3個詞語。那不會是炸彈吧?我趕緊扔下手中的累贅衝上天橋,擋在許莜琳的面前。在老大有危險的時候,小弟都是沖在前面的不是嗎?看了這麼多香港古惑仔的電影,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走路嘛。
這時,玻璃球(說了是水晶球)發出了更耀眼的光芒,我只覺得身體好象被光芒穿過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接着我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