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美國紐約
黑色蒼穹綴着幾顆鑽石似的星子,厚重的烏雲掩住了皎潔的月亮,微弱的星光更增添幾許陰冷的氣氛。
紐約的哈林區堪稱是罪惡的淵藪,管區警察在入夜後也不敢擅闖,因此這裏成了犯罪者的天堂。聚集在這裏的人都非善類,他們各自成群,彼此拿掂對方的斤兩,若看對方不順眼,往往用這裏特定的方式解決;他們不理會法律、社會道德規範,只用最原始的方法競爭,勝者就為王。
修一身黑色勁裝,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似豹般凌厲的眸子冷觀四方,削瘦結實的頎長身軀,子夜般的及肩黑髮,神態從容的走過黑暗的街道。
陰冷黑巷裏有幾名黑人正展示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拆掉滅音器的機車在催動油門之下,傳出高分貝的噪音,修不耐煩的蹙起濃黑的劍眉,極力忽視耳中轟隆隆的聲音。
“喂!漂亮的小夥子,陪哥哥玩玩吧!哥哥教你吹喇叭如何?”其中一個黑人大聲叫囂,他的嘴巴很寬、唇又厚,小眼大鼻的,肌肉糾結的手臂上還有個骷髏刺青。
修轉向說話的人,目光冷冽的凝視對方,“你再說一次。”修透過玻璃窗看見在白雲之下是片綠意盎然的土地。
黑人原本笑得淫邪,但一觸及修的目光,恐懼登時湧上心頭。他緊張地吞咽口水,清清喉嚨,“我說……教你如何吹喇叭。他媽的,你們看什麼看!”他們的對話引來別人的注意,他老羞成怒的大吼。
“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說我漂亮。”修冷冷的說。
他緩緩的走出黑暗,倏地一道銀光閃現,只聽見“哇——”的一聲,那名黑人隨即倒地,大腿血流如注,將地面染得黏稠,血腥氣味充斥空氣中。
“是……是‘惡魔之眼’。”不曉得從哪裏傳出來的聲音,讓一些想為同伴報仇的人全縮回腳。
修撇撇嘴角,對這稱呼不以為意,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
走至不遠處的一間PUB,一名同樣身穿黑衣的男子必恭必敬的對他說:“已全員到齊,正等候着你。”
修微頷首,走進熱鬧非常的PUB.修是美國最大的黑道組織“雷幫”的魁主,同時也是歐美最大地下兵工廠的主持人。“閻組”的成員有七人,分別是烈、火、光、水、天、暗、夜。
烈負責主持雷幫漂白過的企業組織“雷集團”;火、光、水、天分別管理雷幫的行政、監察、企劃、財務;暗是雷幫最厲害的殺手,也是修的保鏢;夜則負責雷幫所擁有的私人軍團。
他們甫出生即被雷幫選為一員,為了訓練他們能冷靜面對各種情況,長老們在他們手臂紋刺上特殊染料,每當他們憤怒時,星焰形的標幟便會浮現,一旦如此,他們就會受到厲害的處罰,因此到現在,他們已練就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了。
修之所以被稱為“惡魔之眼,”是因為他有一對綠色的眸子,他的綠眸不是常見的淺色,而是純綠色的,綠得彷彿有股魔力般,教人不寒而慄,所以被稱為“惡魔之眼”;而他行事手段陰狠,個性亦正亦邪,也是被稱為惡魔的原因。
烈倚在沙發上,蹺着二郎腿,神態優閑的說:“修,你的隱形眼鏡呢?”修為了隱藏身分,通常會戴上藍色的隱形眼鏡。
“別提它,又不曉得掉到哪去了。”修臉色陰鷙的說。
“這是你這個月掉的第七副了。”天挺直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框眼鏡,看起來很斯文。如果不說,根本看不出他竟是令人聞之色變的閻組成員之一。
“天,你的工作是管理雷幫的財務,並不包括我在內。”修的語氣不佳。
“你的心情很不好。”暗的話中帶着指責的口吻。他的身分是殺手,冷靜是他們必須具備的首要條件,而雷幫魁主的自制力更應該勝過他們才對。
“我沒必要向你們解釋,而你們則非常有必要向我解釋找我來的原因。”修冷冷地瞪視着眼前的七人。
“身為雷幫的老大,偶爾要來總部熟悉一下,免得有人問起雷幫在哪,你還得打電話問屬下。”光是閻組七人之中最呆板,不,應該說他是出淤泥而不染,不吸煙、不嗑藥,更是不近女色,讓人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同性戀。
“到那個時候,我會記得打電話找你當導遊。夜,你們找我來究竟要做什麼?”修選擇問夜,因為夜是閻組裏說話最簡潔易懂的人。
“和黑手黨的交易被黑吃黑了。”
“這需要找我來嗎?你們自己處理就行了。”修邊說邊站起身。
水隨即開口道:“這不是普通的黑吃黑。黑手黨一直是歐洲最大的黑幫組織,我們和他們的交易一直是以彼此的信譽為默契,但近幾年來因雷幫發展迅速,相信黑手黨認為雷幫已經威脅到他們的地位。這次黑吃黑事件,我懷疑是他們反擊的第一步,因為這次他們的訂購數量比以往高出三、四倍,不得不令人生疑。”
暗也有同感。“跟他們正面衝突會造成兩敗俱傷,泰國達雅將軍及俄國專衛團也虎視眈眈的想取代雷幫的位置。”
修走到窗邊望着夜色,沉默片刻后才開口:“如果跟黑手黨正面衝突,我們的勝算有多大?”
“修!”烈、火、光、水、天、暗不約而同的喊着他的名字,夜則攢緊眉頭看着他。
“有多大?”修倏地回過身,冷聲問道。
“一半。”夜開口回答。
修聳聳肩,語帶嘲諷的說:“我還以為雷幫是無所不能的,原來是中看不中用。”
這番話無疑是說閻組的無能,就見烈七人的臉色由青轉白,再漲成豬肝色,卻沒有人說得出話。
他們不是懦弱,也不是有勇無謀。事實上閻組中隨便一個人站出去就足以令各國黑幫聞之色變,他們絕對有資格自立門戶,不需要站在這裏任人奚落,但他們沒有,因為修有一種魔力讓人心甘情願的追隨他。
“是誰有那個膽子敢吃掉雷幫的貨?”修看夠他們的笑話,開口問道。他這麼問並不表示他答應要處理這事,他只是好奇誰有那個膽子,或許他該頒個最佳勇氣獎給那個人。
“是黑手黨堂主丹尼斯。此人非常忠於黑手黨,卻因為剛正不阿得罪不少人。這次的黑吃黑,我懷疑是黨內部有人想乘機剷除異己。”水說出他的看法,俊美的臉上掛着一抹笑意,他是閻組裏的笑面虎。
“目前我們僅得知他已經逃到台灣,但詳細的藏身處則不曉得,但他的私生女宋巧人住在台北,是最有可能知道他去處的人。”夜補充道。
“派水去勾引她,快去快回。”修伸手轉着地球儀,臉上表情若有所思。明天去悲翠島度個假吧。
“我去過了,她不甩我,還送我一雙拖鞋!”水臉上的笑容倏地不見,悻悻然的說。
“拖鞋?”烈的眼裏打個問號,好奇不已。
“人家當他是蟑螂。”天嘲笑的解釋。
眾人聽了都笑開了緊繃的臉,原本冷凝的氣氛頓時消失無蹤。
“她美嗎?”驕傲是美人的權利,修正好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她們就像發情的母狗,只會搖尾擺臀而已。
“她有一套特別的說辭送我,我轉述給你們聽。她說:”本姑娘知道自己有幾兩重,謝絕舞男、男妓等自由業者。‘意思是她明白沒啥本錢,只有舞男和男妓這種貪財的人才會看上她,而她恰巧對這兩者都沒興趣。“
光藉由咕噥來掩飾自己即將逸出喉嚨的笑聲,天則優雅的以手遮嘴,夜和暗的反應只是撇撇嘴。
“她替你想了一個適合的兼差職業。”火乘機調侃道。
“你若想要,可以去找她面試!”水齜牙咧嘴回道。
“替我安排飛機,我親自走一趟。”修的心中彷彿有個聲音在催促他去,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但他就是想去,就當是去度假吧!
台灣
宋巧人,人如其名做事靈敏,至於長相嘛,若分漂亮、可愛、愛國三種等級來說,她屬於第二者。心形的小臉蛋、烏黑晶亮的大眼,顯得非常稚氣。為了擺脫青澀形象,她戴了一副粗黑框眼鏡,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成熟穩重;因為長期在外跑業務,讓她的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她的個性時而活潑、時而粗魯,但她的人緣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