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她以為皇上說說罷了,沒想到皇上將那比武招親搞成了全天下的比賽,不只大淵朝十六歲到二十五歲的未婚男子能參加比賽,鄰近各國,自認有身好本領的男兒也能報名參賽。

她知道李霄鋒的本事,不管參賽者再多,他也會輕而易舉的贏得比賽,再多的參賽者不過是烘托他的本事罷了,最終,他仍會迎娶平陽侯那嬌貴的嫡女。

說實話,她極不樂意促成這門親事,李霄鋒已官拜將軍,皇上還賜了將軍府和封邑,若再娶了平陽侯的嫡女,不啻是如虎添翼,一個富可敵國的岳家,能給他的幫助有多少啊!保不定將來會與錦哥兒爭那世子之位。

“朕知道皇后的隱憂,皇后大可放心。”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手,眼睛裏摻了絲笑意,直言道:“鋒兒對世子之位完全沒興趣,其實他從來就沒跟錦兒爭過,是皇后的偏見太深。”

皇后急切地道:“臣妾哪有偏見?是孩子們年紀小小便失去了娘親,臣妾身為姨母,為他們多擔幾分心罷了,瞧皇上說的,好似臣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皇上自個兒才是偏心鋒兒,還不是總不承認。”

皇上搖頭笑道:“瞧你,又來了,只要事關錦兒,你就特別上心,就是這樣才把錦兒養成了事事拘謹,要看你臉色行事的古板性子。”

皇后馬上理直氣壯的分辯道:“拘謹有什麼不好?讀書人,自然是要拘謹些了,難道還要學那些個武人軍人放浪形骸嗎?鋒兒在邊關的傳聞,臣妾也略有耳聞,俘虜的外蒙女子,有些進了他的營帳……”

皇上有些不高興了,他看着皇后。“皇後身為一國之母,也相信那些個沒有根據的傳言?鋒兒若是在邊關放浪形骸,只顧享樂,能以區區三萬兵馬破了外蒙十二萬大軍嗎?咱們能在京里過這安生日子嗎?”

皇后素來不愛聽李霄鋒的功勞那些,遂不以為然的強辯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那是他本來就該做的,何況皇上也賞了他不少好東西,他也夠了,如今又要娶那平陽侯的嫡女,這不是不知分寸嗎?”

皇上嘆了一口氣,愧疚地道:“有時候朕真後悔,不該為了穩定朝政而讓鎮弟娶婉顏,想當初婉顏是多麼明媚開朗的姑娘,自從嫁給了鎮弟,她就沒再笑過了,是朕害了她。”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鎮弟不喜歡婉顏,如果說是對娉兒感情太深,無法接受婉顏,還說的過去,但他討厭兩個孩子又怎麼說?若說是因為鋒兒、玥兒天生帶着殘疾而不喜歡他們,他委實不相信鎮弟會是那樣無情之人,但若不是這個原因,又是為了什麼?他實在想不明白啊!

“這怎麼能怪皇上?”皇后聽了,眼裏就露出了一絲冷厲。“她得不了丈夫的心,是她自己沒本事,娉兒怎麼就能與鎮弟琴瑟和鳴,這表示是她自己討不了鎮弟的歡心。”

她也不喜歡聽皇上同情蕭婉顏,那蕭婉顏有什麼可憐的,她那死去的妹妹言娉才可憐,紅顏薄命,她該有多牽挂兩個孩兒啊!

皇上聽了臉上就露出一絲苦笑。“皇后明明知道娉兒是病逝的,與婉顏一點關係都沒有,又為什麼老是把氣撒在婉顏身上呢?”

“臣妾就是恨她佔據了娉兒的位置。”皇后的語氣十分不甘心。

皇上又是苦笑。“那皇后該怪朕才對,是朕讓婉顏去占那個位置的。”

蕭婉顏成為李鎮繼室的來龍去脈,皇后自然也很清楚,只是她不願面對,使着小性子咬牙道:“臣妾不跟皇上說了,總之,既然皇上要偏坦鋒兒,那臣妾也會繼續維護錦哥兒,只要有臣妾在的一天,就絕不會叫人欺了錦哥兒。”

皇上好笑地道:“誰欺負錦兒了?錦兒在王府的地位固若金湯,不可動搖,婉顏身為王妃卻處處忍讓,皇后不知道嗎?”

皇后心煩地道:“臣妾不知道,臣妾只希望皇上能收回成命,取消那比武招親大賽,將平陽侯的嫡女另行指婚給他人。”

皇上聽到這無理的要求微愣了下,隨即失笑道:“皇后說這話就不對了,人家有眼光,想嫁給鋒兒,朕怎麼能阻止?又怎能將她指婚他人?”

皇后眼裏帶了絲幽怨。“皇上九五之尊,要做什麼不可以?小小的指婚,難道平陽侯府敢違抗聖令?”

“平陽侯府是不敢,但朕不會那麼做,君令如山,又豈能隨意更改?”皇上知道是端出聖威的時候了,他緩緩地道:“比武招親,勢在必行,任何人都不得使絆子妨礙,聽明白了嗎?”

皇后縱有再多不滿也只能暫時吞下,皇上將後宮之事都交給她,不會過問,也信任她,但若是她想操弄朝堂,皇上是萬萬不會允許的,她很清楚這一點。

於是,她放下了不滿,服軟道:“臣妾明白了。”

雖然嘴上應承不會妨礙,但她已打定了主意,要找幾個江湖高手去參賽。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了,這天下間沒有人能打贏李霄鋒,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一次她要狠狠的給李霄鋒打臉,至於那個平陽侯府的嫡姑娘,就怪她自己有眼無珠,挑錯了人,還大手大腳的要比武招親,她會讓她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嫁不成李霄鋒,往後也嫁不掉!

【第四章】

不到兩日,百陽城貼出了告示,不論出身貴賤,只要能在比武招親中拔得頭籌,便可娶平陽侯府嫡女姚采臨為妻。

“皇兄究竟在想什麼?怎麼會同意平陽侯府比武招親?如今鋒兒和平陽侯府的姑娘傳言滿京城,不快快擇日讓他們成親平息流言,卻辦比武招親,這是要讓本王顏面掃地嗎?”

王府里,典親王李鎮不快地蹙着眉,當他知道皇上要為平陽侯的嫡女操辦比武招親時,簡直氣得跳腳。

蕙姨娘親自沏茶奉上,柔柔地輕聲安慰道:“皇上定是有所考慮,王爺也別發愁了,事已成定局,只要二爺贏了比賽不就好了?咱們二爺武藝高強,自小便拜在名師門下,肯定是沒問題的。”

說起來,李霄鋒是因禍得福。

幼時,他高燒不斷,蕭婉顏情急之下,聽從了陪房嬤嬤的建議,請了道士來府里做法,那道士說李霄鋒命中帶劍,需得練武強身,方能有存活機會,否則恐生不虞,活不過六歲。

於是在寧王的安排下,李霄鋒五歲便拜懷遠寺的得道高僧玉人方丈為師,所以後入門的悟覺才會成了他師弟,玉人方丈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先帝在位時曾任國師,因寧王對他有恩,他便手把手地教導李霄鋒,不但學文習武,更練就了一身好武藝。

“近日上朝,大臣們每每都拿異樣眼光瞧本王,像是在說本王教子無方,毀了人家姑娘閨譽卻還不肯負起責任似的,叫本王心裏如何能痛快?”李鎮扳着臉,挑着眉道。

“說起來,姊姊是咱們王府的當家主母,又是二爺的娘親,這件事,理該由王妃姊姊出面才是,不知為何,姊姊竟是毫無表示,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讓王爺在朝堂里難堪……”蕙姨娘察顏觀色,眼眸一轉,嘆了口氣幽幽地道:“唉,若是小姐還活着,小姐做為當家主母便不同了,小姐心思細膩,決計不會讓王爺受此委屈嘲笑。”

她一直稱已過世的言娉為小姐,李鎮也知道她口中的小姐便是他此生最愛的女人言娉。

聽蕙姨娘這麼說,李鎮一拍桌子,有些火大地道:“她如何與娉兒相比?”

蕙姨娘早知道他會是這種反應,她忙假意驚慌失措地跪下。“是婢妾失言了,竟拿小姐和王妃姊姊相比,婢妾該死!”

“起來吧!”李鎮心煩地道:“你說的對,這件事該由王妃出面,她卻任由事情發展到這等地步,肯定是存心要讓本王難堪。”

蕙姨娘見挑唆成功了,便試探地問:“要不,婢妾去探探姊姊的口氣,看看姊姊心中到底是做何打算?”

李鎮皺了皺眉頭。“不必了,是她生的兒子,要丟臉,一塊兒丟臉,本王就不信,弄到這等地步,她的顏面何存?寧王府的顏面又何存?”

“王爺想開就好,彆氣了。”蕙姨娘從甜白瓷盤裏拿起一塊酥點遞給李鎮。

“王爺嘗嘗,是婢妾親自做的,王爺愛餡料飽滿的,婢妾特意做得皮薄餡多,王爺嘗嘗可合胃口?”

李鎮吃了三塊,蕙姨娘見他臉色稍為和緩了些,便瞟了眼一旁的大丫鬟落梅,落梅會意而去,不一會兒,李霄鈺便匆匆來了。

見到兒子,蕙姨娘眼裏就有了幾分笑意,她歡快地招呼道:“三爺來了,來,快告訴你父王,近來都讀了什麼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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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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