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聞言,孫悅容的雙肩又開始顫動--因為氣到發抖。這傢伙,她果然還是不應該心軟的啦!
「開玩笑的啦,我自己泡就是了。」再逗下去,碗筷可能就會直接飛到他臉上吧。
孫悅容黑着臉,坐下繼續吃着自己的炒飯,只是才安靜不到幾秒--
砰--乒乓--鏘--咖啡壺摔落地的聲音跟着在她背後響起。
她很挫敗地吐了口長氣,才轉身。「你到底在幹嗎?」
「我一向對家事沒轍,都是人家幫我泡好咖啡的。」他很無辜地看着她。
該死!再沒轍也不至於連拿個咖啡壺都拿不穩吧?
看着一地狼藉,她懊惱地搶過他手中的咖啡罐,不甘願地當起了「用人」。
她一定要先聲明,她絕對不是因為屈服在他一臉哀求的英俊臉龐之下,純粹只是因為比較起來,收拾善後的工作更累上幾百倍罷了。
而那個造成一切混亂的男人呢?
她偏頭看了下,就見他早就好整以暇地坐在餐桌旁蹺着二郎腿,像個大少爺一樣等看咖啡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她怎麼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該死,她果然還是該趕他出門才對啊!
「容容,你最近看起來怎麼這麼疲憊?」白丹鳳關心地看着好友。「啊,一定是因為總經理工作太認真,對下屬的要求也很嚴格,所以你才會這麼累對吧?」
「工作認真?」孫悅容睇了好友一眼,沒好氣地冷嗤,「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不是嗎?」她好奇地反問。
「那傢伙根本就是一個好吃懶做,每天只會使喚人幫他跑腿的厚臉皮的紈絝子弟!」
每天在公司伺候他不夠,回家還得幫他準備東準備西的,不累才怪!
「不會吧?跟我聽到的怎麼都不一樣。」
白丹鳳一臉懷疑,「我明明聽我的主管說總經理很恐怖,交代下來的工作要是沒在時限內處理完畢的話,就會被釘得很慘。」
「他有交代什麼像樣的工作嗎?」她做了個鬼臉,「我看他只會在家穿着睡衣褲嚷嚷着要吃宵夜而已。」
「怪了,你怎麼會知道?」白丹鳳突然狐睫地瞅着她。
「呃--我、我猜的啦!」孫悅容趕緊掰了個鱉腳理由。
「喔。」白丹鳳露齒笑笑,沒有多想。
「就算是穿睡衣睡褲,總經理一定還是帥得讓人受不了吧?啊,真想看一次啊。」
「等你知道他個性有多惡劣之後,我想你就不會這樣崇拜他了。」孫悅容無奈地拿起飲料喝了口。
「容容,我可以理解你因為學長的關係,才對世界上的男人都沒有好感。不過放心好了,等會兒的聯誼一定會讓你滿意,讓你重新愛上男人的。」白丹鳳信心十足地保證。
「丹鳳,我看我還是不去了。」孫悅容搖搖頭。
白丹鳳立即大呼小叫了起來。「啊,這怎麼可以?這一攤可是特地為你準備的耶!」
「可是--」那個男人單獨留在家裏,不知道會不會搞什麼破壞,她實在越想越不安。
「別可是了,你總是要跨出第一步啊,要不然以後怎麼跟男人相處?」白丹鳳勸道。
孫悅容默不作聲,很難說出她現在正跟男人「同居」中。
「別想了,總之你放心,這次的素質都很高,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拍拍好友的手,白丹鳳一抬頭,臉色卻突然一變,低聲交代,「容容,千萬不要回頭。」
「怎麼了?」孫悅容納悶地問,頭已經直覺地轉了過去。
「我才說這個女人好面熟,原來是你甩掉的前女友呀。」女人嘲諷的聲音同時響起。
「佩姬,我們走吧。」曹佑實面無表情地扯扯女友。
「喂,你這個狐狸精少在這邊耀武揚威,搶別人的男友還有臉這麼大聲說話?我要是你,早就躲在家裏不敢出來見人了!」白丹鳳站起身回嗆。
吳佩姬仰起下巴,氣勢凌人,「哼,這是敗家之犬才會說的話,自己沒本事還怪別人?若兩個人感情堅定的話,又有誰搶得走?」
「你根本就是強詞奪理,你以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啊?論長相身材,你差容容差得遠,論氣質內涵,更是遠遠不及容容,要不是你家有幾個臭錢,你以為曹佑實會喜歡你嗎?」白丹鳳一針見血地道。
吳佩姬臉色變了變,轉向曹佑實。「你說,你是因為我家有錢才跟我在一起的嗎?」
他裝出一副深情受傷的模樣。「怎麼可能!我當然是因為愛你才會甘冒被罵的風險跟你在一起,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
「那吻我一下。」她故意嬌嗔地要求。
曹佑實欣然付諸行動。
「拜託你們要耍肉麻跟噁心就回家去吧,這裏是公共場合耶!再者,若你真這麼愛她的話,幹嗎還半夜去敲容容家大門,硬要人家原諒你?我看你這個笨女人最好再問清楚點,否則當心人財兩失,到時哭都來不及了。」白丹鳳繼續嘲諷。
「你說什麼?」吳佩姬愀然變色,怒聲質問男友。「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呃--你--稱不要聽她們胡說,當初可是我甩掉她的,我怎麼可能再去找她呢?她們只是看我們太恩愛,所以故意要破壞我們的感情罷了。」曹佑實趕緊否認。
「佑實學長,我實在對你太失望了!沒想到你是這種見錢眼開、無情無義的男人!」白丹鳳怒不可遏地罵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孫悅容扯扯好友,搖頭。「丹鳳,不要說了,我們走吧。」
像這種男人,她根本就已經懶得跟他多說了。
「想逃嗎?哼,也是。說那種不用打草稿的謊,也難怪會心虛。」吳佩姬輕蔑地看着孫悅容。
孫悅容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站起身道:「我對這個男人早就沒有任何感覺,也沒必要破壞什麼,就像你說的,若兩個人感情堅定,的確沒有任何人可以介入,希望你們之間的感情也夠堅定。」
「你少騙人了!你明明就愛他愛得要死,否則怎麼可能交往六年都不變心。」吳佩姬皺了皺眉,而曹佑實則是擺着個臭臉。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什麼。」撂下話,她舉步打算離開。
「哈,你以為咱們容容的條件這麼好,會找不到另一個更好的男人嗎?人家我們容容早就有一個比曹佑實更帥、更溫柔體貼的黃金單身漢男友了!」白丹鳳誇張地笑道。
孫悅容頓時瞪大眼地望向好友,卻被她擠眉弄眼的表情給堵住了否認的話。
「是嗎?該不會是因為死要面子才編出來的謊言吧?」吳佩姬冷笑。
「才不是呢。」白丹鳳漲紅臉否認。
「那很好,這個星期六我會在AZ飯店舉辦我的生日Party,如果是真的,就帶着那個男人一起來吧。」她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模樣。
孫悅容淡淡拒絕,「對不起,我沒空。」
「哼,怕被戳破謊言就說吧,我不會笑你的。」她挑釁地冷哼。
「誰說我們怕的?去就去,我們會準時到的!」白丹鳳跳出來幫忙反擊。
「那太好了,我會寄邀請函去你家的。佑實,你還記得她家住址嗎?」吳佩姬親密地攬住男友的手臂問。
曹佑實故作迷糊地道:「是不太有印象了,不過憑我過人的記憶力,勉強想想還是可以想出來。」
「那就好。」她又將視線轉向孫悅容。
「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到時我一定要看看你那個「黃金單身漢」有多優秀。」
「可別隨便帶個野蠻人就來了。」曹佑實跟着附和,那天那個男人那麼粗魯,肯定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男人。
「用不着你擔心。」孫悅容冷眼瞪了他一眼,隨即扯着好友準備離開。
白丹鳳卻拉住她,對着討厭的情侶檔嗆聲,「等等!那要是容容真的帶了個超優的男人去的話,你們是不是要跪下來認錯?」
跪下來?吳佩姬遲疑了半晌,跟男友對看一眼。
「怎麼?害怕了嗎?」她繼續挑釁,完全無視孫悅容的拉扯暗示。
「有、有什麼好怕的,跪就跪!」千金大小姐最禁不起激,吳佩姬立刻說:「反過來。
要是她沒有做到,你們兩個人就給我乖乖跪下來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靠近我的男人!」
「呵,那就一言為定嘍。」白丹鳳眯眼笑笑,「容容,咱們走吧,我們可要記得帶相機,把那歷史性的一幕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