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是廣田村之!」
「Shit,你怎麼可能聽得出我的聲音!」廣田村之不再偽裝,氣憤雅各聽出來他的聲音,這讓他有種主導權易手的感覺。
「除了我的好朋友知道我的身分外,只有廣田家的人會去追查。廣田龍是不屑做這種事的,而你,哼!敗家子一個。」
「你」廣田村之原本想破口大罵,倏忽又轉為得意,「廣田凌一,你別忘了,你的小美人還在我手上。瞧她那粉嫩嫩的皮膚、細緻的五官」
雅各隱忍着怒氣,「廣田村之,我要是你就不會用臟手去碰她!你到底有什麼條件,說出來吧!」
「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把廣田財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票轉寄到瑞士銀行的保險箱裏,我就放了她。」
「行,可是我要碓定為霖安好無恙,讓她聽電話!」
「這可能有點困難,因為她還在昏迷中。當然,如果你早一點辦好這件事,說不定晚上你們就可以一起吃晚飯了。」
「廣田村之,你最好別讓她少了一根寒毛,否則,別怪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廣田村之嘿嘿怪笑,掛上電話。
「雅各,你真要把股票給他嗎?」亞歷問。
「我不能冒失去為霖的危險。亞歷,你馬上幫我聯絡日本方面,將股票轉寄過去。我找焱來一趟。」
「什麼?你要找那個渾小子來?那我最好迴避一下。」亞歷誇張地拍着額頭。
雅各搖搖頭,撥了熟悉的電話號碼。
電話通了,話筒中隨即傳來一個充滿不耐的男聲。
「哪個混帳王八蛋,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媽的,別煩我!」雅各還來不及講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亞歷嗤笑,「這位大哥八成又欲求不滿了。」「欲」指的是睡眠。
雅各再打一次,這一次他學聰明了,待對方一接電話:「我這個混帳王八蛋是你的死黨兄弟,而你這個混帳王八蛋一號該起床了!」
「雅各?你不是在台灣追老婆嗎?有什麼鳥事快說,我連續兩天兩夜跟義大利黑手黨談判,快掛了。」
「我想請你來台灣一趟,我的老婆被捉了,我懷疑是台灣的幫派所為,廣田村之是主謀。」
「什麼?好,我馬上來。」焱明白雅各從來不願意勞動兄弟替他解決困難,這次他卻主動開口,顯示此事非同小可。
雅各同他再討論了一些細節后才掛上電話,依他估計,焱需要十一個小時才能趕到台灣。
老天爺!千萬別讓為霖在這段時間內發生事情啊!
為霖被臉上的搔癢給擾醒,下意識就想伸出手撥開頭髮,卻發現整個人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這才想起來她被綁架了。在眼睛適應黑暗后,為霖注意到這裏似乎是某個倉庫,空氣中瀰漫著魚腥味,其中還夾雜着鹹鹹的氣味,好像是海港附近。為霖覺得胃又在翻滾,好想吐。
倉庫的鐵卷門吱嘎升起,為霖眯着眼,看見幾個逆着光的身影走進來,臉部模糊不清。
「你醒啦?」代表發言的人中文並不流利。
他們進來后,鐵卷門重新關上了,為霖終於看清楚發言人!長得頗為斯文,乍看之下文弱得近似懦弱,感覺非常陰柔。
「你是誰?捉我想做什麼?」
廣田村之輕浮的勾起為霖的下巴,「沒想到你這麼漂亮,難怪廣田凌一不要宮本流璃子。」
為霖看準他的手,張嘴惡狠狠的一咬,幸虧他反應快,手伸了回去。「你這個人笨蛋,我告訴你,你捉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廣山凌一跟宮本什麼的,快放我回去!否則雅各要是知道你捉了我,就算你的目標不是我,他也會把你告到脫褲子。」雖然吃官司跟脫褲子沒什麼關係,但總是順口就溜出來的威脅詞。
廣田村之臉色陰沉,嘴角有抹惡意的獰笑,「你該不會不知道廣山凌一就是雅各,宮本流璃子就是廣山凌一的末婚妻吧?」
為霖原本紅潤的臉倏地刷白,瞠口結舌了老半天才找回聲音,「你騙人雅各是我的是我的」是她的什麼?雅各從來不曾對她有什麼明顯的表態,而她在把身心都給了他以後,似乎也沒有要求他承諾什麼。
「說不出來了吧!哼!又是一個可憐的女人,這一招是他常用的:花言巧語,然後誘拐女人對他死心塌地的奉獻。」廣田村之極儘可能地用言語離間他們。
為霖的視線變得迷濛,淚水似雨水般直落,陣陣的反胃感不斷衝上咽喉,終於,她吐了出來,這下更顯得狼狽。
「你不會是懷孕了吧?喔哦!廣田凌一最不喜歡孩子,他知道了嗎?當心他逼你上醫院拿掉」
不要講了!頭好痛!為霖痛苦的呻/吟,手想掙開繩子扶着頭,卻沒辦法。
「廣田先生,如果你是想刺激她,目的應該達成了,她似乎很痛苦。」戴墨鏡的男子冷冷地說著。
「怎麼?該不會是扮可憐想贏取廣田凌一的愛吧!真可惜他人不在這裏——」廣田村之的話還沒有講完,為霖一聲痛徹心肺的尖叫讓他閉上嘴。
為霖昏死過去了!
戴墨鏡的男子低咒一聲,衝上前探量為霖的頸脈,還好,還在跳動。他站起身,走向廣田村之,高大的身形讓他在氣勢上就佔了優勢。
「我警告你,我拿錢辦事,不包括欺負女人,有種就跟她的男人單挑,別只會做些欺陵弱小的事,我不想這竿交易泡湯。」意思是廣田村之再不收斂,他就走人。
廣田村之悻悻然的走閉,說實話剛才他也是冒了一身的冷汗。廣田凌一雖然肯為她付出巨額的贖款,就表示這女人對他非常重要。要是她發生什麼事,依照廣田凌一的個性,他絕不會讓他好過。也就是為了這原因,所以他才委託台北的黑幫綁架為霖,這樣可以分散他的怒氣。
亞歷打開書房的門,偕同一位冷傲的帥哥走進去。
「雅各,焱來了。」他說話悶聲悶氣的。
「怎麼?不服氣的話?咱們來單挑,我隨時奉陪!」焱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哼!好漢不吃眼前虧,誰跟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計較——別動手,除非你自己承認。」亞歷損他一句。
「你們別鬧了。」雅各出聲制止。他們這段「恩怨」是從四年前開始,老得他巳經不想提起,遂轉移話題,「亞歷,廣田財團的股票處理得怎麼樣?」
「三小時后即轉往瑞士銀行。」
「我在要來台灣之前,已經要台灣的分部進行調查——」焱說到一半,行動電話響起,他按了通話鍵,「好,我知道了。」掛了電話,又繼續說:「查出來了,是台北萬華一帶一個叫竹野的小幫派乾的,不成什麼氣候。但有匹黑馬是我找好久的,終於被我找到了。」他露出如獲至寶的笑容。
亞歷在心中為那匹即將變死馬的黑馬禱告,尤其被焱看上更是倒了八輩子楣。
「為霖在哪?」雅各急着問。
「在高雄碼頭附近的小倉庫,我們馬上起程。我巳經調遣速焰部九組人馬過去待命,等我一到就可以着手救人。」速焰部是焱「焰部組」底下的殺手組織,向來神出鬼沒。
「我們走,直升機停在草坪上。」雅各拿起披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匆忙的跑出去。
「喂,你西裝皺成這樣,不換一套嗎?」亞歷這句話惹來焱的白眼,意思像在說:你是白痴啊?他急着要救老婆,哪會注意這種細節!
雅各親自駕駛直升機,經過冗長的五十分鐘,他將直升機停在距倉庫一千公尺外的空地上,以免打草驚蛇。
「部主,兄弟都到齊了。」焱的手下無聲無息的突然出現,讓亞歷嚇一跳。
「裏頭的情形怎樣?」焱面無表情的問。
「剛才傳出女性尖叫聲,據探測是人質暈死過去。至於『黑馬』,他是這次行動的指揮者。」
「依他的才情大可自立為王,查出他為什麼受命於他人嗎?」
「竹野幫大哥的小妹是他的意中人,不過目前是他單戀。」
「他也會單戀?有沒有搞錯?」焱撫着下巴,腦中迅速的轉着念頭。「對方呢?」就怕對方也對黑馬有興趣,像他那種死硬派,要說服他投降很困難。
「你在玩我愛紅娘啊?還不快命令你的手下救人,別在這兒乘涼聊天,我快捉不住了!」亞歷咬牙切齒的罵,原來雅各在聽見為霖暈死過去這個消息后就要衝進去救人,要不是他眼明手快的擒住他,恐怕人沒救到,雅各先成了無主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