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氣逐漸暖和起來,連續幾日陽光明媚后,植物們團簇的嫩葉和新發的蔓條,就如雨後春筍一般湧出,小小的溫室里,醞釀出一庭春意,大有“一時之盛”的景緻。
她剛剛才種好的兩個小盆栽,就放在那些開得正盛的風信子的邊上,光禿禿的只有鬆軟的紅褐色泥土,她凝視着它們,好像看到小幼芽從土裏鑽出來,再開出一朵朵小小的太陽花。
“妳今天有沒有事要做?”身後,傳來男人特有的低沉嗓音。
“啊,沒有。”顧沁朵速度極快地收起剛剛伸展出的懶腰,轉過身,兩手拎着桶子,模樣乖乖地望着還穿着睡袍的原聖成。
他看着她太過刻意的動作和表情,沒說什麼,視線盯上那兩隻光禿禿的小盆栽看了看,然後轉身進了屋子。
顧沁朵在原聖成背後吐吐舌頭,手腳利落地收拾好工具,「咚咚咚」地下樓,又跑進廚房裏忙去了。
從登記結婚那天算起,到今天已經快一個月了,她一直和他住在這裏,一來這裏離學校很近,二來工廠的事她也幫不上忙,但又覺得不能讓那位先生覺得自己娶了個遊手好閒的“米蟲”,思來想去,只能拎着自己的行李,打包上門到這裏“三日入廚下,洗手作羹湯”,練習如何稱職地當一名“黃臉婆”了。
練習之餘還不忘跟自己洗腦,只有賣力將金主伺侯好,人家才會盡心儘力地挽救工廠,普渡眾生。
原聖成似乎十分樂意看到這一幕,因此手一揮,乾脆連每日從主宅錦瀾苑來此打掃做飯的傭人都不讓來了,家裏大小事務全交給了顧沁朵。
原聖成其實……是故意在整她的吧?
成功轉型為“小女傭”的顧沁朵一開始難免在心裏暗罵,可是後來……
思及此,她小臉一下子紅了,忿忿不平地將手裏的鍋鏟衝著空氣揮了好幾下。
不讓傭人過來,其實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下流心思吧!
其實她早該看出,那男人表面上一本正經、不苟言笑,其實慾望強烈着呢,不僅在床第間為所欲為,現在又遣走傭人,還不是為了方便對她耍流氓?
譬如昨天,她勤快地做起了衛生大掃除,拆下床單、被套、枕巾一股腦地丟進洗衣機里,又把書房收拾乾淨,拎着吸塵器清潔完窗帘和沙發,最後拿着抹布跪在地板上,打算將原木地板檫得晶亮。
那時正值中午,明媚的陽光透過一大盆懸挂在窗上的黃金葛灑進來,明晃晃的,那些密密層疊着的茂密心型葉子和長長的藤蔓被照透,宛如碧玉,微風過處,不停地輕擺……一切都顯得很美好。
誰知就在顧沁朵努力地忙活着時,忘了自己半撅着的小屁股,對男人有着多大的誘惑力。於是一直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的男人。突然從身後將她一把攔腰抱起,不由分說地壓在沙發上,熱呼呼的嘴巴在她頸肩處不斷輕啃。
大掌托着她的下巴強行讓她轉過去迎向他,男人的視線炙熱得快要燃燒她,顧沁朵難耐地咬了咬嫣紅的小唇,羞怯地瞅着眼前的俊顏。
長指指腹輕輕撫了撫那被貝齒咬着的紅唇,挑開嫣紅的小口,探進去,夾住那四處躲閃的香滑小舌,輕輕的戲弄挑逗。
顧沁朵被原聖成突然伸進自己口中的手指,弄得有些不能正常地吞咽,她微張着小嘴,一絲銀線順着唇角滑了出來。
男人凝視着這淫靡的景象,空着的大手開始一件件褪去她的衣物。
掌下是發育得很好的粉嫩胴體,仍有着屬於少女的青澀,淡淡的清香是她獨有的芬芳,他愛不釋手地摩挲過柔軟細毛、隆起的恥丘,探進嬌嫩花谷。
身下的嬌嫩身軀立刻敏感地顫抖起來,含住他的指尖。
這敏感的小傢伙……
“唔……”顧沁朵被頂得驚叫一聲,他的手指仍在她口中,迫使她叫得含糊不清。
她低頭,看着兩人的下身緊緊連在一起,被原聖成從後面侵入的姿勢,讓她又羞又難堪,覺得自己好像一匹被他騎着的小馬……
后入式的交合比起正常的姿勢進得更深,小女孩剛知性事不久,哪裏受得了這個,委屈得眼淚汪汪,不多久就開始抽抽噎噎地哭,嬌嬌軟軟的抽泣越發讓人心痒痒。
這一個多月來,她的身子被他夜夜開發引導,嘗盡男女情事,即使再不情願,女性花谷也很快濕潤起來。
原聖成的慾望一向來得強烈而持久,就那麼佔有她、擺弄她,足足一個多小時才射出來,更別提中途還換了好幾個更下流的體位。
顧沁朵被弄得欲哭無淚,她怎麼也不明白,自己只是擦了擦地板,什麼都沒做,原先生,原總裁……為什麼就發情了呢?
可是這麼強勢的男人,做任何事應該都是隨心所欲,沒有任何原因的吧!要不怎麼還莫名其妙地娶了她呢?
明亮整潔的廚房裏,湯鍋里「咕嘟咕嘟」直冒着熱氣,裏面的紅豆紫米粥熬得又稠又香甜,是從錦瀾苑那邊專程送來的,放在平底鍋里的,是她在小區裏的便利商店買來的冷凍蔥油餅,用熱油煎一煎,再拌上兩個清爽可口的開胃小菜,原聖成的早飯就準備妥當了。
“中午不用做飯了,我們出去吃。”才用完早餐放下筷子,原聖成又開始對顧沁朵交代有關中午的事宜了。
“哦,好。”顧沁朵見他吃完了,也趕緊放下筷子,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臉的恭敬卻又像只被大灰狼囚禁的小白兔。
原聖成忍不住攏了眉頭,忍了忍,什麼也沒說,轉身朝二樓書房走去。
臨上樓前,他悄悄回頭,果然看到小女孩開始埋頭狼吞虎咽了,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捏着塊蔥油餅,吃相豪邁,不亦樂乎,甚至沒穿襪子的兩隻白嫩嫩的小腳丫,也歡快地離開了拖鞋,四處不安分地踢動着。
小傢伙這副神情多生動有趣!
平時總是一副畢恭畢敬、唯唯諾諾的模樣,連在床上也不敢反抗,任他為所欲為還一臉的忍辱負重。
雖然她隻字不提,但一舉一動都在清楚明白地提醒他,生怕他忘了她同意當「原太太」是出於何種原因。
也只有這女孩有這個能耐,什麼都無須做,就能將他氣得額頭暴青筋,只不過他掩飾得好,沒被她看出來罷了。
他心中輕嘆,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輕輕地咳嗽一聲,腦海里想像着餐桌上的小傢伙,此刻那猶如驚弓之鳥的舉動,心情不由大好,邁開腳步,輕鬆地上樓去了。
臨近中午。兩人準備出門了。
出發前,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盯住顧沁朵,“妳……就穿這樣?”
檸檬黃的連帽運動外套、藍色修身牛仔褲、紅色的雪靴,青春無敵,再加上一張脂粉不施的小臉蛋、齊劉海、長馬尾……這怎麼看,都像是原聖成誘拐了天真無知的小女生。
“那要穿什麼樣的?”顧沁朵被問得一愣,他從來不挑剔她的穿着,衣櫃裏有她自己買的衣服,也有他替她買的,款式不僅各異,風格也絕對大相逕庭,價格更是天差地別。
也不知道是不是嫌棄她的品味,好幾次他帶她逛百貨公司和精品店時,都會親自替她挑選一大堆精品服飾。那些衣物吊牌上的價格看得顧沁朵直咋舌。
有錢就是大爺呀!這話還真沒講錯,看着精品店裏美麗的櫃姐們看原聖成的表情,再轉頭看向自己的表情,哪張臉上不明明白白寫着“羨慕、嫉妒、恨”?
顧沁朵雖然家境也不差,可是從小就在鄉下跟阿嬤長大,養成勤儉節約的好習慣,到了台北也始終保持着淳樸本色,哪裏看過這種一擲千金的敗家男人呢?
心裏正嘀咕着,耳中聽到原聖成說:“我還約了客人跟我們一起吃飯,穿得還是……不要太隨便了。”
是這樣啊!顧沁朵點頭,乖乖地上樓換裝,等下來時,已經換上一身他為她挑的衣服。
中長款的玫瑰色外套,領口、袖口和下襬都綴着精緻的蕾絲,再配着珍珠黑的輕紗連身裙,深棕色的踝靴,小嘴上還抹了櫻粉色的唇彩,整個人都散發著嬌艷的貴氣。
原聖成盯着她看了好一會,直到顧沁朵窘迫地考慮是不是要再上樓換一套,他才伸手替她鬆開了束着馬尾的橡皮筋,讓一頭黑亮的秀髮整齊地披散在肩上。
這樣就差不多了。男人心滿意足地領着小嬌妻出門了。
一路上,顧沁朵都在忐忑不安。她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見誰。
當初見他提出登記結婚,又露出商量婚禮細節的架勢,她便躊躇着對他說父親剛過世,婚禮可不可以延期,原聖成想必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聽了覺得有些道理,便點點頭同意了,因此兩人的關係並不為人知。
那現在他又要專程帶她去見誰呢?
兩人驅車來到一家極有名的川菜館,店裏常常人滿為患,果然一進去,等位置的客人已經排起了長龍。
跟着原聖成來到一早預訂好的包廂,裏面已有人在候着,那是他的下屬和學弟,在英華銀行高層任職的聶明哲。
聶明哲是個開朗活潑的年輕帥哥,幽默又愛耍嘴皮子,但又很能逗人開心,很快就跟顧沁朵熟悉起來,聊了幾句,聶明哲的手機就震動起來,他一邊禮貌地朝顧沁朵表示歉意,一邊快步走到外面接聽電話。
等他再進來后,人就變得愁眉苦臉了,無奈地對原聖成道:“boss,之橘小姐就在外面。”顧沁朵正想這之橘小姐是何人,就見原聖成一笑,不以為意地道:“既然來了,就叫她進來吧。”
話音剛落,就見門外冒冒失失地衝進一個跟顧沁朵差不多年紀,一身火紅的俏麗女生。
“表哥!你們太過分了!跑來吃好料的也不叫我!這裏生意太好,我沒提前預訂,那個經理連位置都不給我!”她一邊抱怨,一邊眼睛卻不斷地朝顧沁朵那邊瞄,一臉好奇又刻意掩飾着的模樣。
“這是我表妹之橘。”原聖成對顧沁朵介紹完畢,又轉頭對那女生道:“之橘。這是妳表嫂,叫人。”
來者正是官家二房的小姐官之橘,她好奇地看着顧沁朵,一聽原聖成這話,便驚詫地又重新對顧沁朵打量了一番。
“表嫂?”她驚訝地衝口而出,“表哥,你開玩笑的吧?你什麼時候結婚了啊?那Joanna怎麼辦呀?”
聶明哲對這位官家千金的莽撞和沒腦子已經習以為常了,見此話一出,氣氛立即凝重起來,顧沁朵臉上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可是原聖成已經輕蹙起了眉頭,擔心她挨罵,便笑着說:“妳二哥馬上也來了,妳確定真要在這裏待着湊熱鬧?”
“真的假的?”官之橘以為他嚇唬自己,滿不在乎地表示不信,誰知她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有人接了一句,“什麼真的假的?”
頤沁朵望過去,只見從外面進來一對年輕夫妻,男的個子頎長,斯文有禮;女的則是嬌小玲瓏,十分可人。
原來這才是今天原聖成宴請的主角,官家二房的二少爺、原聖成的表兄弟,官之硯夫妻。
官之橘怕死了自家這位二哥,用力瞪了明哲兩眼,倒是一下子老實了。
酒足飯飽之際,男士們聚到落地窗邊閑聊去了,剩下三位女士,雖說不熟,也只好湊到一起來打發時間。
芳齡二十三,卻已經有着五年婚齡的官家少奶奶年若若,已經是一個五歲小男孩的媽咪了,氣質依然純美乾淨。